整個營地回蕩著慘叫、利刃破開肉體、骨頭碎裂的聲音,方信身穿騎士盔甲,厚厚的鐵板可以使他受到保護,他也已經紅了眼睛,一個個殺死著對面的黑暗士兵,使他們墮落到黑暗之中。
他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疲倦,無止盡的砍殺著,披風和盔甲上,到處是鮮血,甚至帶著肉絲,這是地獄的顏色。
在激烈的殺戮中,突然之間,方信猛的一沉,似乎天地都已經消失,只看到了面前的獵物,心和手只有一把長劍,刺穿他們,殺死對方的感覺。
缺口之處的黑暗士兵,已經被他殺盡,最后一個黑暗士兵終于感覺到恐懼,這種力量毫不遜色于黑暗騎士大人。
這個黑暗士兵,只感覺到一絲閃光,就覺得身內一涼,他的面孔頓時被驚恐所扭曲,他試圖大喊,但是口中只有血沫飛向半空。
這時,營地內終于組織化,反應化了,二十個職業箭手,對著外面的黑暗士兵連射著,距離才幾米,黑暗士兵根本無法躲避,一個又一個的倒在地上,而缺口之處,只容得兩人進出,卻被方信攔截著,他如一塊巨石一樣,將任何想沖入的士兵都撞的粉身碎骨。
而立刻,附近已經有十個長矛手,參與缺口戰斗,任何沖進來的士兵,都被群矛所刺穿,方信的壓力頓時一減。
而這時,一種奇怪的咒語響徹營地。
一聽見這聲音,方信心中就猛的一動,這很危險,非常危險,從背后而傳來的不可預料的危險籠罩著他的心,讓他無法繼續戰斗,不過,這時缺口已經守住,短時間內不會發生危險了,他立刻撤退,深吸了一口氣,直望向十米外還在念頌的那個巫師。
然后直上前幾步,一步二步三步四步,方信猛的感覺到了巫師心中波動,到第五步時,方信感覺到更大的危險,顯然,那是這個巫師的警衛線了。
“轟!”巫師終于出手了,一團黃色的煙霧迅速在墻外蔓延著,把近一半黑暗士兵籠罩在內,頓時,慘烈的嚎叫聲此起彼伏。
一分鐘后,黃煙散去,眼前的景像,使方信感到一陣暈眩,心中生起巨大的恐懼來——上百個黑暗士兵在并沒有死亡,但是在他們在哀號著,翻滾著,他們的皮膚在迅速腐爛。
雖然沒有死亡,但是這些人很明顯無法戰斗了,到現在,三百黑暗士兵,竟然一下子折了一半,其中一半就是巫師所為,這就是魔法的力量,黑暗士兵的士氣,至于崩潰了,他們產生了混亂,向后退去。
見此情景,立刻,方信就反應過來了,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盯著巫師看了一眼,翻身上馬,而其它騎兵也反應過來,他們上了馬匹,手中的長劍在亮起。
十八騎,轟然,沖了出去,方信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還是目不轉睛——緊盯著黑暗士兵,然后長劍砍下,戰馬發出短促的嘶聲,噴著鼻息。
一個黑暗士兵慘叫的跌在地上,他的鮮血在空中飛濺著,散發到很遠的地上。
身后戰馬舉起了雙蹄,長嘶著。
“沖啊!殺掉他們!”方信傳達著命令,營地中,上百民兵涌了出來,他們首先收割著還在地上慘叫的黑暗士兵,然后緊跟著騎兵追上上來。
一次又一次,方信冷酷無情的感覺著每次揮手產生的血泉,甚至溫暖的鮮血,直撲到他的身上,帶來了一陣一陣的暖意。
在他的身后,砍殺聲,哀號聲,馬匹的嘶叫聲,兵器撕開肉體的聲音,這一切都是如此的激烈,如此的真實,方信猛的回首,凝視著。
這時,巫師的又一個魔法出現,空中憑空出現了一批巨大的黃蜂,這些黃蜂似乎有著自己的意志,一個又一個迅速追上黑暗士兵,然后就是痛苦的哀號聲。
眼前一片黑白,好象凝聚成永恒的影片片段,方信突然之間,感覺到一種難以描述的厭惡感和嘔吐感,但是他硬是壓住了,只是緩緩的策馬回來。
霧氣散開了,但是卻沒有亮光,因為風帶了小雨,這些帶著寒意的春雨,清新讓人精神一振。
現在戰斗已經成了定局,分散的黑暗士兵在圍攻下只有死路一條,見習騎士詹姆斯大聲喊著,淋漓盡致的追殺著,而騎兵也包圍著,一個個追殺著。
新被殺死的人,鮮血在瘋狂的涌出,染紅了附近的地面,而尸體多處的地點,有的鮮血漸漸的聚成一個小池塘。
方信沒有再追殺,他回到了營地,他的二個騎士侍從活著,但是一個負傷,一個卻基本上完好,連忙上來,將他的騎士盔甲卸下——這是非常艱難的事情,因為盔甲上,已經破開幾個口子,有的連接處甚至變形了,而盔甲上,到處是鮮血和肉片,讓這個侍從嘔吐了一次。
“黑暗士兵逃跑了多少?”再過片刻,方信頭也不抬的問著,對面,同樣滿身是血的見習騎士詹姆斯回來了。
“漢尼特騎士,他們最多跑掉了二十個!”詹姆斯在戰場上喊破了喉嚨,現在已經沙啞了,但是仍舊充滿了興奮:“其它的,全部被我們殺了,這次我們獲得前所未有的勝利!”
方信微笑點點頭,這時,盔甲終于已經解了下來,工匠連忙接過,進行修理。
“這里不能住了,但是也不能大意,把粗木樁拔起來,另外選個地點扎營,還有,為我和伊薩多·哈格蒂巫師準備干凈而溫暖的營帳,叫廚師作一頓美味的飯菜,還有二桶讓我和讓他放松的熱水!”
“你必須繼續忙些,把還沒有死亡的黑暗士兵補上一劍,把所有的佃戶組織起來,連夜為我們挖坑,把尸體埋了,我們戰死者有立下墓碑,明白嗎?”
“明白了,漢尼特騎士,這一切都交給我好了。”詹姆斯說著,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是特權,相反覺得理所當然。
在剛才,他是明白人,當然知道,當時黑暗騎士沖入營地,如果沒有方信的攔截并且將其殺死,那反過來尸橫遍野的就是自己了。
這時,有人送上來葡萄酒,又有人拿烈酒來清洗著方信的傷口,并且生著火,讓布帶在沸水中煮過。
方信本來不喝酒,但是這個時候,他覺得沒有什么比酒更好的東西了,拿過來就一口飲盡,然后他忍著烈酒清洗傷口的痛苦,把目光望向了伊薩多·哈格蒂巫師。
伊薩多·哈格蒂巫師同樣受到了這樣的待遇,一處相對干凈的地點上放上墩子,讓他坐下,并且為他倒上了葡萄酒,不過,卻沒有人靠近他。
他當然知道這個原因,事實上,巫師的強大,只會使普通人感覺到畏懼和恐懼,而騎士的強大,卻會受到歡迎…
但是想到這里,方信的笑容在瞬間收斂,他不得不承認伊薩多·哈格蒂巫師是個可怕的對手,他的魔法實在可怕。
這樣的人,到底為了什么而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呢?
再過一會兒,方信等包扎好,就上前:“伊薩多·哈格蒂巫師,非常感謝您的援助,您的魔法真是太強大了。”
伊薩多·哈格蒂巫師露出了一絲微笑,那是他對這個善意的問候的回答:“魔法也是有局限的,就如騎士也是有局限的,不是嗎?為了戰勝敵人,我們應該聯合起來,取長補短,相互信任!”
伊薩多·哈格蒂敏銳的感覺到方信對他的猜忌。
“您說的是,以后我們要相互幫助,來,讓我們為勝利干一杯!”方信帶著微笑的說著,似乎經此一戰,他立刻親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