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車”這個詞,如果你在幻想著“美女成雙敞篷跑”的香艷場面的話,那你就錯到家了。[
“嗡——嗡——”沉悶厚實的鳴笛聲中,一輛半新不舊的房車行駛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
這輛房車并不是正兒八經的品牌貨,而是一輛改裝車。原型是一輛十二米五尺寸的大箱貨,舊的貨箱鐵皮被改了個面目全非。這里切個口子安個窗戶,那里切個口子當個門。再在頂上鉆個孔豎個天線,ok,外觀上看起來真的是一臺不折不扣的老爺車。
這臺不知道是哪個奇人改出來的、也不知道涉嫌多少項非法改造的老爺車,和大漠、荒原、筆直筆直一直延伸的公路,以及視線盡頭落基山脈的橘紅色山巖配在一起,當真是相得益彰水乳交融。一股濃濃的西部味兒,混合著灼熱輪胎散出來的膠味兒一起直沖天際。
十二月了,時值冬季,但新墨西哥州這種南方地區依然是酷熱難當。駕駛室里,楊綺上身一個運動背心兒,下身是五分牛仔褲,亮出白皙又活力十足的胳膊和小腿來。腳丫子上蹬著一雙趿拉板兒,大馬金刀的坐在駕駛室里的楊綺就像一個常年跑運輸的老司機一樣,熟練的玩轉著手中的大方向盤。
車載音響里播放著動感的行車音樂,故意改造過的喇叭功率十足,鳴笛拉手更是像老式蒸汽機火車一樣從車頂殼上直接垂下來。左手一抬抓住把手向下一拉,“嗡——”的一下,厚實的聲音就會瘋狂的卷向整個荒原。
“這個把手喇叭真是帶感啊!比按方向盤的方式帶感多了!”楊綺立時大加贊賞:“這車到底是誰改的?人才啊!”開慣了跑,回來體驗一把后,忽然現老爺車莫名的有意思啊。
聽著最地道的歌,說著最地道的話,楊綺真的像一個從小在德克薩斯的農場上騎馬摔跤長大的美國野丫頭一樣。就連顛簸的道路把她從座位上顛起來時,都有種策馬奔馳一般的腔調。
楊綺右手往后拍了拍駕駛室后殼,把一塊窗口大小的鐵板拍的當當響。嘩啦,那塊板子被拉開,亓夢沒好氣的喊道:“別煩我!”然后嘩啦一下又把板子拉上鎖死。
這一路上,自從楊綺摸到這輛老爺車的那一刻起,簡直像是被摁下了什么神秘開關一樣,瞬間便進入了人來瘋的狀態。一路上“瘋瘋癲癲”的,把亓夢弄得簡直苦不堪言,只能躲進貨箱里面冥想去。有時候她都會想,跟著這家伙來美國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為什么旅途才剛開始,我已經快死了!
又是兩巴掌。
亓夢怒氣沖沖的拉開擋板:“你到底想干什么!”
“還冥想個什么勁兒啊,精神的進步靠的是在跌宕起伏的經歷之后那一刻的頓悟,心神不寧的枯坐哪有什么用?”楊綺拍了拍副駕駛席:“來來,好不容易帶你出來一趟,好好享受自由行的快樂才是正事兒!”
我說,是不是有哪里搞錯了?這一次的正事兒不應該是去刺探扎德家的秘密實驗室么?我說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不過,心中雖然忍不住吐槽不止,可亓夢也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鉆過了那個窗口坐到副駕駛上。一來,這家伙說的也有道理,一味枯坐只適合前中期。越是修為精深,越要重視紅塵的游歷和體驗。直到某一日徹底脫,才真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二來嘛——旁邊這家伙現在已經不正常了!有她騷擾,根本沒有冥想的條件,還是干脆看看風景吧。
新墨西哥州的景色是粗獷的,是狂野的。混合著碎石塊的砂礫大片大片的鋪在平原上,不時有巨大的柱狀仙人掌點綴其上。大風吹來,枯草卷成團,草團子咕嚕咕嚕的滾過大荒原,當真是一種難得一見的景致。
正這時,楊綺眸光一閃,忽然現了什么:“誒?前面的不是那些傻逼小青年么!”
不久之前在一個路邊加油站,楊綺加完油要出站的時候遇到了一群小二逼。有幾個小年輕開車帶妞出來兜風,黑黑白白的一共兩男兩女。也不知道是咋的了,他們毫無道理的就開始嘲諷這輛老爺車。滿車的男男女女對著這邊又是比劃又是哄笑,晃蕩著車屁股在老爺車前后左右轉了幾圈,然后拍拍屁股嗖的一下跑沒影了。
亓夢當時被弄了個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萍水相逢連認識都不認識,你們何苦一上來就放這么大一嘲諷?
但自鋼睪城走過一圈的永夜女王對此見怪不怪,鋼睪城里什么樣的奇葩沒有啊,這都是小意思。她鼻子一抽聞了聞,立刻就明白了:“這些二十來歲的腦殘青年剛剛嗑了藥抽了粉,正是腦殘病爆的高峰期,干什么都不奇怪。”
新墨西哥州位于美國最南端,再往南去不遠就是著名的中美洲毒品天堂哥倫比亞。每天都有無數的毒梟想盡辦法把毒品送入美國國境,而直接在6地上與墨西哥接壤的新墨西哥州,就是毒販子們最為猖獗的地方。
流浪漢,偷渡客,非法移民,泛濫的毒品和槍支,不干凈的空氣籠罩在新墨西哥的上空——難怪楊綺一踏上這片土地就莫名感到興奮呢!幾個飆車k粉嗷嗷亂嚎的小青年?擱在鋼睪城,每天早晨收尸的垃圾車里要多少有多少。
因為車輛度的關系,剛剛那幾個小青年一路絕塵的跑沒影了。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又把車停在了路邊。亓夢定睛一瞧,立刻臉頰微紅的輕呸一聲,又是鄙視又是尷尬。
瞧前面那輛車的車屁股,又是拋起又是落下的,不是車震又是啥!
我說,這震動幅度是夠劇烈的啊,難怪順風傳來的滔滔不絕綿綿不盡。不過——楊綺的雙眼噌的一下閃過寒光,亓夢立刻敏銳的警覺道:“你想干什么?”
楊綺側過頭來對著前面锃的伸出了食指:“這不正是一個打擊報復的好機會么?”
“哈?!”亓夢瞪大眼睛:“打擊報復?這是個間諜該干的事么?間諜都得低調點的好吧!”
“別說你不想。”
“這…”亓夢女神不說謊,所以她不說話了。實話說,剛剛這些小青年那簡單粗暴的二逼行為,真是很招恨。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更不用說活生生的人了。
“那不就得了,跟我走起!”咱現在身居高位,不至于專門和幾個磕了藥的二逼過不去。但如果正巧遇上了,那就怪不得造化弄人了,嘎嘎嘎嘎 吱————!尖銳的急剎車撕裂風聲,能把每一個人都嚇的渾身一抽。
嘭!老爺車車頭斜斜撞在越野車的車屁股上。經過精準的控制,這次碰撞并沒有變成一起謀殺,但越野車立刻帶著四個被剎車聲整懵逼的小青年噗噗騰騰的滾出了路面。
七葷八素的小青年還沒緩過神來,楊綺左手拉住把手往下一拽——嗡!!!近距離爆的狂猛噪音立刻撕裂了四人的神經,在抓狂的呼喝和慘叫聲中,完成了三連擊的楊綺一踩油門,哈哈大笑著加走人。
打開車窗,熱風滾滾吹來,撩動了兩人的頭。亓夢把腦袋伸出窗戶看著后邊:“喂,車里還有人在慘叫呢,不會真給撞壞了吧?”
“嘿嘿嘿,說到這個,剛剛你沒看所以你不知道。那個開車的小子,剛剛正在干‘那個’呢——不懂?‘咬’、‘早安咬’的‘咬’,懂吧?”楊綺一臉笑容壞的不要不要的:“我在他們車屁股上一撞,嘎嘣,這假‘咬’就變成真咬了,也不知道斷了沒”
“這…”這還真是一擊致命啊,也不知道那小青年殘了沒。如果殘了,阿彌陀佛。而如果沒殘…“Fuck!Fuck!!Fuck——!!!”不多時,大呼小叫的聲音頂風傳來。透過后視鏡一瞧,那量越野車如同了瘋一樣火帽三丈的狂追上來——果然,沒殘的話就必須演變成這個局面了。
真是越攪合越麻煩了,亓夢無奈的嘆口氣:“你有辦法搞定嗎?”
“放心!”楊綺一豎大拇指,牙角閃星:“我不久前才現,這輛車啊——竟然擁有液氮噴射裝置啊!飆車誰怕誰,放馬過來!”她抓出一個莫名其妙的把手往上咯噔一拉,亓夢只覺一股強大的推力從后背涌來,這老爺車竟然開始瘋狂加。
“喂,我說,我指的不是這種啊!就算一時半會兒跑贏了他們又能怎樣?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你難道想被抓進警察局嗎?”
“哈?你以為我是想和他們玩競嗎?姑娘,你還是太缺乏實戰經驗,不懂得人心險惡啊。”楊綺惡意滿滿的向后一指:“仔細看咱剛開過去的地方,看到那個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東西沒,那是個隱蔽的測試儀。這些小青年狂奔猛追,早不知道多少了。而且你要知道,美國的交警,可不僅僅是在事后扣分罰款了事這么簡單他們碰到嚴重的,可是真的照死里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