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甘道夫被說懵了:“拿來什么?”
“嘿嘿,揣著明白裝糊涂。∑,”楊綺向著楊老師和蕭景哲的方向努努嘴:“看,人人都有,那我也要。”
“我…”甘道夫看看楊老師他們,又看看楊綺,立時明白了什么,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快速的搖了搖頭。兩腮上的松弛老皮,都像沙皮狗似的在搖頭中噗嚕噗嚕的波蕩起來。
楊綺一挑眉一瞪眼,再次勾了勾手,堅定的就像索賄官員。
甘道夫再低頭看看手指上的火之圣戒,又扭頭看向凱蘭崔爾,這火之圣戒是精靈女王在古老的歲月前給他的禮物,他一直寶貝的不得了,哪舍得借出去。可是看到了楊老師手上的水之圣戒,又再次回頭看了看楊綺,最終還是不舍又無奈的長長嘆了口氣。
他抬手將戒指從手指上摘下來,往楊綺手中用力一塞:“給你!不過那倆真的很強,你們可別大意了!”
“放心,我修煉這么久好不容易出山,可不是虐虐菜打打順風仗就能滿足的。”楊綺將火之圣戒往左手上一套,神奇的魔戒便自動契合了纖纖玉指。一種溫暖火熱的力量自圣戒上傳出,在軀體中周游流轉。
雖然內力魔力間大有區別,但這火之圣戒卻與使用者很是契合。尤其是藏在眉心的烈日熾紋與這火之圣戒之間共鳴連連,互相催發之下能夠發揮更強的力量。
甩了甩手握了握拳頭,楊綺滿意的點點頭:“戴著挺舒服。只希望它夠結實,別被我一拳砸過去就扁了。”
“放心吧,它絕對夠結實。”前面的楊老師招了招手:“來吧。時不我待,速戰速決。”
“這一次,看起來可以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了。”她舉步向前走去,與左右兩位男士相隔約莫兩米,一起走向了前方。三枚圣戒,三個人,氣息連成一片。正面走向炎魔和大翼魔。
甘道夫看的不停嘆氣,這火之圣戒在楊綺手上比在他手上要活躍的多,好似在漫長的等待后終于找到真主一般。看看前面。看看那三個并排走向前方的背影,真是意氣風發、龍虎之姿、各有異象。這些新時代的異鄉客年齡都很小,還不夠長生者的一點零頭。但他們卻眨眼間便自長生者的身邊超了過去,只留給他們一個難以追及的背影。
難道我們真的變成時代的落伍者了?不。或許只有這樣欣欣向榮的力量才能沖向遙遠的神座。而我們這樣的老朽存在。恐怕真的沒有機會了。甘道夫感慨萬端思緒起伏,一下子好像蒼老了不少。但不遠處的凱蘭崔爾的眼睛卻越發明亮,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備戰!”凱蘭崔爾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我們的對手是那些魔怪,戰場軍團的勝敗也將對索隆造成重大影響,所以我們必須將它們統統剿滅、趕盡殺絕!”
“遵命,殺——!”
殺機起,卷層云。楊奇、楊綺、蕭景哲、炎魔、大翼魔,五雙眼睛的目光碰在一起。在虛空中不停交鋒。天上的火山云波動不休,宛如浩瀚的海洋被風暴攪出了層層狂瀾。來自東方的三人還多少含蓄內斂些。炎魔和大翼魔卻如同狂牛一樣火力全開,駭人的氣息此起彼伏。
處在雙方之間的小怪們焦躁而慌亂,它們承受不住這種層次的氣場對沖,只得吱吱怪叫著逃離了核心位置。眨眼之間,雙方強者的中間空出了一片大大的空地,萬眾矚目之中,五人眼中卻只有彼此再無其他。
楊老師忽然舉頭望向天宇,聲音不高不低的嘆道:“看這些濃云、異怪、血雷,與當日的魔都多么相似。”
“當時我們拼盡一切,所能做到的也非常有限,只能在喚醒黑死帝后聽天由命。但今時不同往日,”蕭景哲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厄運山,看向了山體中心深處的某個位置,他清楚的知道索隆就在那里:“我們比過去的自己強得多,自然能夠做到更多。”
雖然聽不懂中文,但炎魔能夠從蕭景哲的目光中感受到某種大不敬的意味。嘩啦啦,身上有火苗四處竄起,炎魔咚的踏前一步,阻攔在蕭景哲的目光之前。他提起了手中的火焰長鞭,啪的一個鞭花打的虛空火花爆射,低沉的嗓音如同悶雷:“哼,愚蠢的人類、傲慢的精靈、骯臟的矮人、腐朽的邁雅,還有你們這些無名之輩,竟然敢出現在此挑戰魔主威嚴,真是不知死活!”
“無名之輩?或許我們是無名之輩吧,但名聲向來不重要。重要的從來不是我是誰,重要的是,我們已經來到了這里,站在了這里。”蕭景哲少見的發揮了嘴炮能力,他看著對面的炎魔及大翼魔,很有范兒的嘆了口氣:“只可惜如今身在戰場,不能一一對決,否則你們這樣的強者我倒真想一對一的決個勝負。”
炎魔和大翼魔的眼睛立刻瞇了起來,這種東方式的戰前挑釁對他們來說很陌生。當精神強度高到一定地步后,精神和氣機的斗爭也逐漸成為了影響戰斗勝負的重要因素。而這個領域,它們從未涉足過。
楊綺也立刻配合的擺出一副仰首向天的高人模樣,嘴里卻拿中文說著完全不符合形象的話:“我說,近看發現這兩個家伙真的挺猛的,尤其是那個盔甲男。大公子你調門喊得挺高嘛,不用你單殺,只要你先一對一的牽制一下讓我們倆把炎魔做掉,怎樣?”
蕭景哲立刻換了一個獨孤求敗的姿勢,笑的很自信很耀眼,宛如太陽在放光,也悄然改了中文:“求你別玩我了,我一個人可真拉不住這個長翅膀的——它會飛的啊!”
話雖如此說,他的身上依然蕩漾起圣光的波紋。氣勢逐漸放開、逐漸拔高。氣機在糾纏在交鋒,主動向對面的兩人卷去。
“哈斯圖納、薩拉塔!”被聽不懂的語言碾壓了?沒關系,炎魔也一樣說起了拗口的上古語。和旁邊的大翼魔交談起來。大翼魔微微點頭,嘩啦一下甲葉碰撞,它開始緩緩活動軀體,情形一觸即發。
“單打不行那就團戰,別想那么多,打著打著就找到辦法了。”楊綺決定不再啰嗦,她雙眼一瞪。瞳孔中了亮起熾金的光,一邊死死盯著對面一邊對身旁的楊老師堅定道:“這一次,你輔助。我杠正面。”一年之前在大深淵被楊老師搶了主位,她可是一直耿耿于懷。
楊老師不言不語,只是微微點頭,楊綺立刻哈哈大笑起來:“好!那你們倆給我爭取點時間。我要先——”
轟隆。話語未完,天上一道血紅色驚雷閃過,劈開了混沌寰宇,氣機已然擾動。圣騎士一聲怒吼,圣光乍亮,銳利而澎湃的神圣力量噴發而出。左手錘頭右手劍,蕭景哲未攻任何人,卻把錘頭寶劍往中間一敲——啪!光點閃現。這光點并不太亮,卻如同黑暗中的一座燈塔一般將兩魔的氣機都吸了過去。
氣機牽引。炎魔掄起火焰長鞭,大翼魔掏出黑暗大劍,兩道猛擊以砸破蒼穹的氣勢爆發出來,同時攻向圣騎士。
可就在這時,楊老師忽然閃身而出。他右手團握,手中卻捏著一團雞蛋大小的冰晶,不知何時所凝。嘭,仿佛老式忍者電影中的特效一樣,楊老師將冰晶往雙方中間的空地上一砸,立刻暴起大團冰霧。
強至炎魔和大翼魔的地步,區區冰霧根本起不到什么阻撓的作用。但這一團冰霧很不同,當它彌漫而起的時候,仿佛絕對的虛空一般將所有氣機都阻斷了一瞬。對兩魔來說,這一瞬要比眼不能看、耳不能停更難受,那是一種第六感覺層面上的遮蔽。
楊老師眉心輪幽幽閃亮,沒錯,就是欺負這倆戒靈的靈魂強度不夠!
光點與冰霧一顯一隱,氣機一拉一推,戰機立時便變的混亂不堪。炎魔和大翼魔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手中怒擊當即就緩了一緩,微微走樣。
轟隆,龐大的力量刮過虛空,大翼魔的劍氣以差之毫厘的距離斬過了蕭景哲的身側,那風雷之音讓蕭景哲忍不住背后冒汗。力強若此,被打中一下的話真的很難抗住,這個拉怪的角色真的不好當啊!
但屬于炎魔的那一擊卻沒有落下,因為楊綺已經抓住了那彈指一般的機會。嘭,玄神兵胎眨眼間破開冰霧閃電殺到,提前一個剎那飛旋而至,撞在了炎魔高舉的手腕上。
兵胎之后,是讓人眼花繚亂的凌空三連腳。
楊綺穿梭而來,前兩腳連踢帶踹,腳腳不離炎魔面門。但炎魔反應頗快,強行收住攻擊,輪臂擋了過去。砰砰兩聲響,兩道空環炸裂,炎魔倉促之間力量運使不足,擋的很是慌亂。
它吼叫一聲,奮力一拳轟向半空,空氣都被打出了扭曲的通道。但楊綺第三腳卻忽然從剛化柔,幻影一般突破了層層防御,舉重若輕的一下點在炎魔額頭上。
啪,仿佛子彈擊在鋼鐵上,炎魔的額頭暴起一團火花,身軀忍不住后仰倒退,卻未曾受太大傷害。九十九年至尊功,在面對上古炎魔時還是有些疲弱。但楊綺真意亦不在此,她借著這一點之力,凌空一個筋斗從炎魔的頭頂空隙處翻了過去,自它后背落下。
啪啪兩聲,一雙玉手已經自后面穩穩抓住了炎魔的雙角。咯吱吱,渾身力之脈絡亮起,兩條龍影灌入雙臂中。腳下生根,以小搏大,楊綺一聲叱咤渾身發力,竟然把炎魔整個從地上拔了起來。雙臂一輪,后腳一踹,已然將炎魔以一個標準的背投式遠遠扔了出去。
嗖,破空的炎魔砸穿空氣,卷起激流。它如同一發炮彈,不可自控的飛過長長的門洞,直沖火眼高塔內部,從哪里來就飛回了哪里去。
“你們倆拖延住這個長翅膀的,我先去把那個渾身冒火的家伙收拾了。”楊綺留下一句話,鏘的一下抓起兵胎,便化作一道流光后發先至的極速追了上去。
半空的炎魔詠出上古語,四周地獄魔能呼應,空氣變成了墊子,一層一層的消化著投擲的力道。在到達火眼高塔最深處的大堂時,它凌空一個旋身,終于穩住了姿態。剛要翻身落地,它卻猛然抬頭。只見一道赤紅的光芒從天而降,光芒中有一只拳頭打穿空氣,向著頭頂正正搗了過來。
轟隆,火焰高塔的深處炸起火光,有大風卷著灰塵從門洞中滾滾涌出。
而高塔外,蕭景哲額頭微微見汗,微微側頭道:“我說,楊老師,話說這個長翅膀的家伙才最應該先扔進狹小空間去的是吧?萬一它升…看,它果然升空了!——我閃!”
蕭景哲一個翻滾,狼狽的躲過一道凌空斬下的劍氣。看了看身后被斬出的深邃溝壑,蕭景哲額頭的汗更多了:“我去,這家伙空戰這么猛?咱們倆能拉住它嗎?萬一它不理咱們跑去…看,它果然跑去混兵線了!我這烏鴉嘴今天怎么這么靈啊!擎天巨炮呢?帶擎天巨炮了沒?”
“擎天巨炮也沒有用。”楊老師看穿了很多事:“它就像一塊巨大的磁鐵,把虛空中的地獄魔能不停地吸引過去。在這個幾乎不限量供應地獄能量的地方,它擁有近乎不死的軀體。以它的肉身強度,用擎天巨炮去打恐怕沒有什么作用。”
“啊?那怎么辦!”敵人攻高防高回血快,還自帶無限藍的增益狀態,這架該怎么打?
“不用擔心,楊綺此去并非僅僅是為了打死一頭炎魔,我們只要爭取時間就好了。”
“哦,原來有計劃,有計劃就好——話說你們什么時候商量的計劃?”
“我們沒商量。行了,別管這么多了,做好自己的事吧。”楊老師的笑容很淡卻很自信:“現在想擊敗它幾乎不可能,但想牽制它,卻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
“什么辦法?”
“跑。”
“跑?”
“向索隆的方向跑。不理其他,直取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