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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6 輕取一血,與隱憂(下)

  驚恐之中,還有極怒。樂文小說就像動物遇上了天敵時,一邊渾身發抖雙股戰戰,一邊歇斯底里拼死一搏。

  “嘶——!”尖銳的嘶吼之中,刀鋒魔忽然中門大開,一展雙臂抱向了楊奇。類人的形體并非毫無意義,因為它原本便是人類的國王。但在需要的時候它完全可以舍棄一切,變化成徹底的殺人兵器。于是,仿佛一朵刀劍之花豁然綻放,胸腹軀干的形態徹底解體,無可計數的鋒芒同時圍沖向了楊奇。

  這鋒芒的最中間,還有一道遠遠凌駕于其他所有兵刃的氣息。哪怕只是感知到它的存在,都仿佛要被割傷。若這把劍劈下,凡世間幾乎沒有什么能夠阻攔它的攻擊。肉體凡胎,更是一觸即潰。

  但它劈不下來,因為楊奇已經淡定的抬起手,并指如劍,不早不晚,伸手一點,正中刀鋒魔胸口。

  進階——內家拳。

  叮,仿佛花瓣落在了水面,細微但不可消除的漣漪一環環擴散出去。刀鋒魔整個一震,就像被定身一樣的徹底停下了。

  叮叮叮,短短的一瞬間,楊老師手如幻影十指輪彈,仿佛鋼琴大師在演奏樂曲一般灑脫隨意。刀鋒魔就像變成了一架鋼琴、一枚風鈴,只是一個老老實實的樂器,而不是一個可以自由行動的強者。任它驚怒如狂,也根本無法移動哪怕一根手指。它的身軀反而在彼此孤立、失去聯系。好像要永遠的脫離它的掌控。

  氣的聯絡被攪亂,被阻隔。被切斷。下一刻,楊奇眸光一冷,化指為掌。龍影閃現,勁力透發,從下至上結結實實的一掌拍在刀鋒魔的胸口。

  同時,楊綺自遠方飛身殺到。大喝一聲。重重一拳從天而降正正搗中了它的頭腦。

  時間像是一下子變慢了。

  咔嚓,咔嚓,勁力爆發之處,仿佛有一塊大玻璃在不停碎裂、不停潰爛。這恐怖的脆裂在它的胸腔中堆積、發酵,最后轟然爆裂。

  轟隆隆,空環連成片的炸裂,狂風四射鐵渣飛濺,刀鋒魔整個爆炸開來,細碎的破片仿佛子彈一般把周遭大樹打的破皮穿孔、搖晃不休。

  尖銳的靈魂嘶鳴之中。刀鋒魔的靈魂艱難脫逃。這一次它徹底沒有了固定的形體,一身兵刃十去其九,只剩下最后幾十把在盤繞著頭盔飛動不休。頭盔之下,一把光芒流轉的神劍在虛空中載浮載沉。

  它是貨真價實的玄神兵。是刀鋒魔的核心,也是中土世界歷史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魔劍,曾經的黑暗魔神的隨身兵刃。十把大神兵環繞飛舞,一把玄神兵居中浮沉,這樣的陣容可謂無堅不摧,就連九層蛋殼也決然扛不住玄神兵的絕世鋒芒。

  但是,神兵只有握在宗師的手中才有意義。壯漢只有擁有勇敢的靈魂才能成為英雄。

  刀鋒魔,終于慫了。

  它一聲嘶吼,忽然卷著所有還能控制的兵刃沖天而起。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軀體,也相當于降低了百分之九十的體重。同等力量之下,它速度暴增。幾十把飛劍宛如逆向的龍卷風般直指長天,轉瞬之間便飛出了數百米高。正和獸人混戰的精靈們抽出手來彎弓搭箭,卻又無奈放下,因為強弓勁弩也追之不及。

  這也正是他們之前沒想過逃跑的原因,刀鋒魔的速度比箭矢更快。它若進攻,逃無可逃。它若逃跑,阻不能阻。索隆九大戒靈雖然只有它一個時常在人類世界中出沒,但它一路攪風攪雨,竟然難以遏制。

  但龍卷之下,狂風的中心,雙子卻尤有余暇閑聊兩句。

  “你這一掌很有意思啊,有什么名堂?”

  “是拆遷掌法的變異版本:金屬疲勞掌。”

  “什么時候發明的?”

  “剛剛。”

  “哦。”

  “你剛剛那拳打的也很有感覺,叫什么名字?”

  “沒名字。”

  “什么時候創造的?”

  “不記得了,也沒什么名頭,總之就是想這么打而已。回頭切磋?”

  “回頭切磋。現在,先搞定它吧。”

  “嗯,先弄死它。”

  話音落,人影起。雙子屈膝一蓄力,然后同時踏裂大地、沖天而上。遠處的甘道夫他們只看到一白金一淡藍的兩道流光直插天宇,以一把把飛劍為跳板,化作折線直追刀鋒魔的本尊。

  尖銳的靈魂嘶鳴響起,刀鋒魔驚慌的收回力量,打算放棄所有可有可無的殘軀,以便于讓自己逃脫的更快一些。但一切已經晚了,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雙子已經殺到了它的跟前。

  楊奇腦后亮起神環,神環一閃,無漏靈覺困幽影。

  楊綺額心浮現熾紋,舉臂如刀,沖天刀意驚鬼神。

  絕大部分人沒有看清那一瞬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只看到兩道流光宛如剪刀一般瞬間劃過個十字。巨大的十字斬拖拽出的光芒在空中久久不散,在十字的交叉點上,刀鋒魔,完全凝固了。

  下一刻,它徹底失去了所有活性,墜落了下來。

  唰,雙子從天而降,自高高的天宇上嘭的一下落地,又輕松地起身。

  唰唰唰,一把把寶劍墜落,就像寥落的隕石雨,將幾個躲避不及的獸人插死當場。鏘鏘鏘,大神兵們連串的插在地上,即便是堅硬的巖石也能輕松地插個通透,但現在它們只不過是普通的兵刃,再也沒有了自主行動的能力。

  劍雨之中,兩人看也不看,抬手一接。唰唰兩聲,一人接住了那把玄神兵,另一人接住了刀鋒魔的鐵面具。刺殺了多為人類及精靈重要人員的刀鋒魔,恐怖的九大戒靈之一,就這么煙消云散。

  遠處,蕭景哲一拍甘道夫,笑容滿面:“這樣的援軍怎么樣?”

  甘道夫渾身一震收起了震驚呆滯的表情,用他特有的老人腔感嘆道:“你知道的蕭景哲,我是一個喜歡學習語言的人。我通宵中土大陸絕大多數語言,精靈的、矮人的、人類的、魔怪的,每一種語言都有其他語言替代不了的特殊語素,都有用別的語言無法表達出來的特殊情感。”

  老人就是嘮叨,蕭景哲不以為怪:“然后呢?”

  “然后,我也向你的隊員們學習過一些你們家鄉的語言,不得不承認是十分復雜,完善,而有趣的語言。”甘道夫抬手一比雙子的方向:“其中有一個詞匯,我認為非常適合概括我所想表達的千言萬語。”

  蕭景哲有些好奇:“什么詞?”

  甘道夫一豎大拇指,拖著長腔一波三折:“————”

  獸人們徹底潰逃了,戰斗完全勝利,精靈騎士們舉起月刃興奮的高吼。這些優雅的生靈,在面對大勝的時候也會激動得像喝到美酒的矮人一樣。他們注視著雙子,眼中全是崇敬。

  剛登場就輕松干掉了如此大敵,僅僅這一件事就值得中土世界所有國王將他們奉為座上賓。若說援軍也需要一份所謂的“投名狀”來證明自己,那么這一份投名狀實在夠大、夠分量,比關二爺當初溫酒斬華雄也不差了。

  這是傳奇。

  但剛剛成為中土傳奇的雙子,卻反而沒有興奮的神色。他們擊敗了戒靈,表情卻凝重起來。互相對視一眼,已經不需要再溝通什么,在殺死刀鋒魔的那一刻,他們才真的看清了自己需要面對的到底是怎樣強大的敵人。

  “走吧,我的勇士們!”甘道夫策馬而來,滿臉堆歡:“跟我來,我想,我們應該進行一次盛大的歡迎儀式。諸位國王,一定很樂意與各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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