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咱們不是去北京救人么,為什么要到成都的gay吧來?”面對電鋸妹的疑惑,楊綺的答案很簡明:“誰說咱們要去北京的?”
“誒?!”電鋸妹大為驚異:“不去北京的嗎?!”
“我啥時候說過去的是北京啦?”楊綺的眼立刻瞇了起來,就像站在教室后門玻璃外的班主任發現到了某些有趣的東西時的眼神:“我說,上次帕拉丁給你們開會說明的時候,你是不是全程睡覺了?”
“這…”電鋸妹左看右看,發現隊友們全都默默點了頭表示確有其事,立刻一敲腦袋賣了個萌:“哎嘿嘿…”
“哎嘿嘿你個毛線!”楊綺立刻一個腦崩敲上去,不得不再說明了一遍:“蕭景哲的確是北京人,但不代表咱們一定要去北京。這一次他求援的地點別說不在北京了,甚至不在地球,而是在異界。他在異界遭遇了戰役級強敵,自己搞不定了所以求援。”
“戰役級強敵?”電鋸妹又聽到了一個陌生詞匯:“什么意思,聽起來很牛啊。”
“戰役級強敵的意思就是我們過去之后將會面對戰役級的對抗,敵人的數量多、戰線廣、陣營復雜,場面比較大,不是一個兩個高手能罩得住的。所以整個支援行動需要長時間、多線程的操作,但大部分敵人的單體實力并不夸張。”
“這種對抗的歷練縱深比較大,人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而我則也正好想要鍛煉鍛煉你們,同時自己也要好好修養一下,剛好去異界轉一圈。所以這一次過去半算支援朋友,半算強大自身。這樣說,明白了?”
電鋸妹聞言莫名松了一口氣:“呼,原來是在異界啊。從前當宅女就怕被人查水表,直到現在都有點沒放開。真讓我抄著電鋸去北京大砍大殺的,我還真有點怯呢,不過去異界就沒關系了——咦?不對啊。如果他真的在異界的話,他是怎么把求援信號傳遞回來的?”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羅雨溪他們也都不由深深點頭。小小一張紙、只寫了兩個字,卻代表了異界和地球之間的實時信息交互成為可能。這就相當于當初阿姆斯特朗登上月球的第一步一樣。簡單一小步,卻代表了一個偉大的進展。
如果真的可以開展大規模的地球→異界實時信息交互工程的話,隨便一個成熟的經理人都能想出來一籃子極有前途極具暴利的擴展業務,深度挖掘后的功能足以大大加快天選者改變世界的步伐。這簡直是細思恐極的大事,其震撼力不低于世界觀測局網站當初上線的時候了。
“這個我也很好奇啊。所以要詳細的問問gay吧里面的這個家伙了。”楊綺一把推開門,率先走進了那熟悉的gay吧之中。
熟悉的gay吧,不熟悉的景致。
曾經熱鬧無比的歡樂場,現在卻有些蕭條的感覺。晚上八點多,本應該是最熱鬧的時間段,現在卻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各自說著話。酒保拿著白手帕一個一個的仔細擦著杯子,怎么看都有種即將卷包袱走人的感覺。大蕭條的到來,對這種類型的場所影響是最大的。
而在吧臺旁邊,一個漂亮的男孩紙正抱著一杯果奶坐在那里。他雙肘撐著吧臺,身邊沒有其他人。似乎思考著什么難解的謎團一樣,微微皺起的眉宇間顯露出些許的凝重。
“喲,喝悶酒——呃,喝悶奶呢?生意不好也不用這個樣子啊。”楊綺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孩紙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到楊綺之后雙眼中先是閃過一絲疑惑、然后變成了驚訝、最后還帶上了震駭。
“呃,哈哈,又搞混了。”楊綺心中了然,男孩紙乾坤認識的是楊老師而不是自己:“你沒見過‘我’,大概不知道我是誰。”
“不。我知道。”乾坤卻搖搖頭,一臉感慨:“哪怕一開始不知道,多看幾眼也知道了。單看一個不知道,先后見過你們倆也知道了。你和人生導師之間纏繞的線條是那么濃、那么強。比最恩愛的夫妻都要強大千倍萬倍。一世恩愛夫妻,死后天人永隔。但你們身上的羈絆哪怕無量世界的距離也隔不斷、千百世的輪回也磨不去,我要是再看不出來你們的關系,我就干脆跟著師父回山種地算了。”
“呃…”男孩紙這些話半神棍不神棍、半通俗不通俗的,關鍵問題是讓人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接。還好楊綺歸納總結、提綱挈領、抓住重點的能力一直很強:“總之,你知道我不是可疑人物、可以信任了對吧?”
“那是當然!”乾坤把所有的感慨和明悟都收斂進雙瞳的最深處。整個人忽然顯得輕松、親熱起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拿出和楊老師說話時差不多的神態、語調對楊綺笑嘻嘻道:“奶逢知己千杯少,好久不見了啊,來,今天請你喝幾杯!對了,怎么稱呼啊?”
“楊綺,綺羅的綺。”
“嗯,不錯,這樣好記!”乾坤的神棍之眼好像真的看出了不少東西,說話都有種“我懂的”的心照不宣的味兒:“我說呢,人生導師作為血氣超人的健壯男人、娛樂圈大佬,竟然能夠完全不在乎形形色色的明星美女。之前我還覺得他有什么問題來著,現在才明白原因,原來自家‘姐妹’的顏值都能秒殺那些明星幾百里山路,難怪只能看得上大萌姐那樣的女神了。”
他一拍大腿,痛心疾首:“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或者說你們,還有這樣的一面啊!啊啊啊,豈可修,為什么神級美女都跑到你那里去了!”
“咳咳,這個話題咱略過、略過!”一看話題要偏,楊綺有些做賊心虛的瞟了瞟遠處的羅雨溪他們一眼,然后趕緊把話題拉回正路上來:“我說,帕拉丁那老圣騎讓我來找你,你不會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吧。關鍵是那張紙,那張寫著字的信,到底是咋來的?你要是之乎者也的給我打馬虎眼,看我怎么雙龍鉆腦殺!”
“放心放心。糊弄誰也不會糊弄你啊。對了,你先等等。”乾坤拿出了他的算命手機,嘩啦啦的搖出了一個奇特的卦象后放在了桌面上,似乎在小心的提防著什么神秘力量的窺探。而楊綺見狀則對羅雨溪他們揮揮手。于是小弟小妹們機警的四下散去,防備著四周可能出現的監聽、監視或其他突發情況。
酒保,當然一瞬間就被帶走了。
這一次的對話,屬于機密級別。
“嗯,行了。”乾坤大悶了一口果奶。擺出了促膝長談的架勢:“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就從前往后大概跟你說說吧。自從你——呃,人生導師沉眠之后,驚蟄就緊跟著老何教授的腳步去了北京。雖然的確是老何把黑死帝從敦煌搬到了上海,但驚蟄認為老教授并不該為這件事償命,所以這個正義笨蛋就去了北京保他。”
“嗯,這事我知道。”楊綺點點頭表示了解:“后來他就像落在蒼蠅板上的蟲子一樣被粘的死死地,出不來了。”
“差不多吧。但這個正義笨蛋也不是24k純笨蛋,腦瓜還是很好使的。他背地里進行了不少工作,具體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一天他通過某個渠道秘密聯系到了我。”乾坤伸手指著天空,一臉神秘:“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神棍總會受到強大的制約,天規地則限制之下,很多話我們根本說不出口,很多事我們根本辦不到。越是知道得多,越被重重束縛、無法行動。但他討了個巧,也不說其他,只說讓我幫他算一卦、問條路,幫他找個魂洞。這也算打了個擦邊球。所以我就幫他起了一卦。”
“找魂洞?”楊綺眉毛一挑:“他這是想要脫身?”
“別問我,我不知道、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否則就再也幫不了你們了。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他一開始并不想把你、把‘你們’。牽扯進來。但你們是唯一能同時從信賴感和能力值上都讓他放心的戰友,所以提前將備用計劃告訴了帕拉丁。”乾坤的神色微微凝重:“他那張求援信,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發送過來的,你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楊綺毫不動搖:“這是當然,以他的性格,能夠開口求援。本身就說明很多問題了。對了,那張跨越虛空壁壘的求援信又是怎么回事,是你做的?”
“不,我什么都沒干。”乾坤趕緊矢口否認:“他那邊有高人幫忙,而且圣光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力量,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耐。那一縷穿越萬界的圣光,是他自己想辦法打過來的。我只是‘恰好’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放了一張白紙而已,其他的我都不管。”
“切…”楊綺立刻擺出了鄙視眼:“話都說了這個份上了還遮遮掩掩的,真有你的啊。”
“我就樂意,我就喜歡,醫生開處方還得故意飛起來寫字呢!這叫職業素養懂不,當神棍就得這么說話!”乾坤干了果奶,啪的一下把杯子往桌面上一砸:“總而言之吧,施主,你來找貧道是問姻緣還是問前程!”
“我還用找你問姻緣啊?有我爸媽在,介紹對象這種事早被他們承包了——問前程!敢問路在何方?”
“路在腳下——啊呸呸呸,都被你帶偏了,順著就把歌詞說出來了!總之你們現在就出發去樂山,站在大佛頭頂看日出,讓朝霞照亮前路!”
“那好。最后問一句,”楊綺干脆利落的干了果奶站起身:“這路往哪兒通?”
“不知道,不想知道,不能知道,你愛去不去吧!”乾坤把手機一收,忽然抬手一指酒吧中的一個電視。作為一個酒吧,電視上播放的卻不是勁爆金曲,而是一個電影——魔戒,指環王。
原來如此,楊綺恍然。
第二天一大早,樂山大佛頭頂,微型白夜鋪展。魂洞豁然打開,大型的虛空渡輪打開了艙門、接引了多位乘客。
戰役級,指環王世界,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