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飛來五個字兒,天榜前八萬…這五個大字好似化作了一座五指山,duang的一下砸的楊綺表情都險惡下來。整整一天,她瞅誰都帶著地痞流氓收保護費的勁兒,看得別人心中滲乎乎的。就連好久未見楊綺,以至于激動萬分的阿波,都因這眼神兒而卻步。
“陛——下——!”那時,阿波哆嗦著一身小肥肉,大老遠的就像一條見到主人的二哈一樣奔了過來,臉上那叫個陽光燦爛:“我想死您了陛…”
——楊綺用險惡的小眼神兒一掃——
“…下…?”阿波腳底板瞬間吱的一下急剎車,自己也驚疑不定起來。他瞅了瞅跟在后面一臉苦笑的強納森,又看了看一臉風雨交加表情的楊綺,試探道:“陛下您這是…莫非有什么不順意的地方?是不是有誰惹到您了?誰這么大膽子,不要命了,砍他全家!陛下您放心,全都交給我,阿波我給您辦的妥妥當當!”
看著啪啪拍著胸口,在胸口上拍出無數蕩漾波紋的阿波,楊綺先是焦躁的一抓頭發,最后放棄一般的氣惱一甩頭:“算了!這事兒你搞不定,談下一話題!”
下一話題,是啥話題啊?
“拉人,找人,喊人,總之是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做人的生意,怎么能不叫人呢。而且未來創辦天易和經營永夜,都必須需要足夠的人才。作為一個涉黑頭子,楊綺表示自己手下不僅要有能干的人,還要有能打的人,天選者更是要招攬一批核心嫡系。
什么是權力?當科長不是權力,全科的人都聽你的才是權力。為了咱的霸權。小弟當然是必不可少。而之所以需要名氣,想要招攬更多更強的小弟也是其中一條重要的原因。
“嗯,這件事我們一早就已經在做了。”強納森繼續邀功:“香港現在也有不少‘超級英雄’在活動,所以順藤摸瓜的也能把握到一點蹤跡。等找到更多線索并仔細觀察之后,就能進行下一步的接觸了。”
“超級英雄?”楊綺哼笑一聲:“再把咱當黑暗組織給打上門來就有意思了。”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強納森從容承認:“為了防止這種事發生,永夜現在正在全世界范圍內進行形象宣傳、民意公關。塑造良好的公眾形象。同時,不排除天選者中存在極端仇富的二傻子,所以趁著金融危機的‘春風’,前不久我們成功撬開了日本人的頑固腦殼,收購了馬自達的關東實驗室。有了那個實驗室打掩護,很多武器研究項目就能上馬了。到時候誰敢來搗亂的話,就新型武器伺候。”
“行,就這么辦吧。”
不過招納來的人一時半會兒都很難當嫡系使用,真正的嫡系還得從咱一路經歷過的朋友們之中找。
先想想自己。自己在地球世界待的不多,嫡系就是蕭景哲和強納森他們。但什么叫社交網啊,就是朋友還能認識朋友,比方說蕭景哲那個社交小達人就是個拉起隊伍的好手。現在他不知跑哪去了,有機會要去招攬一下,瞬間就等于招攬了一大批人。
另外,楊老師那邊認識的朋友也能算上,都給拉過來算了。剛好現在時局不穩。狀況難明,永夜算得上一顆成長中的大樹。背靠大樹也好乘涼。
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得完的,是需要長期、甚至永遠不能松懈的事。不過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先從熟人干起來吧。
“喂,大師兄嗎?”楊綺拿出電話,先給某個靈魂導師打了過去。她調整聲線,讓自己模擬了楊老師的聲音:“是我。我是你基友啊。現在在哪呢,還在成都嗎,你的神經病院還有人上門不?人很多?別管人多人少了,總之我有事找你,你收拾收拾我派人去接。對。直接上門接,一個臉巨黑的黑臉老頭就是了,記得洗白白的過來啊。”
咔嚓,身在成都的卓一航放下電話,一臉莫名,指著聽筒不可置信道:“洗、白、白?楊老師語言風格怎么忽然這么詭異?難道說他對我…不行不行,怎能這樣?我還指望著楊姑姑脫單呢!但如果是兩個人一起墮落的話…”
大師兄謎之臉紅中…
香港這邊,楊綺噼里啪啦又撥出一個號碼,調整了一下聲帶給聲音加了磁性,溫柔低沉中帶著魅惑:“喂,雨溪,是我。我暫時不在地球,不過你師叔…呃,師姑?總之是我的姐妹,你見過的…對,就是那個威武霸氣天下無雙的美女。她回地球了,你暫時跟著她,由她來繼續指導你修行。好,拉上你的小伙伴一起過來吧,么么噠!”
咔嚓,羅雨溪也放下電話,同樣一臉莫名,呆呆回味道:“么、么、噠?么么噠是什么意思來著?我記得么么噠的意思不是那個啥啥啥么?師父這是,難道說…不行不行,怎么能這樣,這對不起師母、對不起萌姑娘!但…但如果是師父非得那樣的話…”
羅雨溪也謎之臉紅中…
“搞定了,我回去睡覺了。”隨手給楊老師挖了兩個坑后,楊綺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哈欠,一邊嚼著次級肉丹一邊拖拖然往回走:“上次的異界之行可累死我了,現在還沒恢復過來呢,我得休養一段時間才行。對了表弟,新人來了之后記得要好好鎮住場面才行,都交給你了啊。”
“明白!”強納森立刻啪的一個立定,眼中燃起斗志:“一定讓他們翻不了天!”
——三——天——后——
通通通通通…一大串的擬聲詞,形容的是螺旋槳攪動空氣的聲音。
陰天,鉛云在天上黑漆漆的橫陳著,時間雖然只是近傍晚,但在這深沉的陰天之中,香港市已經陷入了昏沉的晦冥。一架大型直升機在香港上空飛行著。巨大的螺旋槳攪動空氣,如同一頭飛鷹在巡視領地。這喧囂的城市中,無數人抬頭看著陰云之下的黑點,露出向往的神色。
永夜,那漆黑的飛機是永夜的私產。如今能夠自由在香港上空飛行的勢力寥寥無幾,永夜是其中最強的勢力之一。現在想進入永夜集團工作。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嘩啦,機艙門被人一把拉開,在飛機嘀嘀的警報聲中,有人不要命的自機艙里探出大半個身子。
這是個嬌小的女子,帶著越野旅行時的旅行帽、穿著戰地記者常穿的衣服,一身剛剛自曠野歸來的氣息。她左手抓著機艙內的扶手,右手舉著一個長鏡頭的相機,整個人自飛機里大大的探了出去,咔嚓咔嚓的快門聲不絕于耳。
這個行為很危險。飛機的駕駛員都嚇得一個哆嗦,但這個女子卻渾然不覺。高空中的大風和螺旋槳攪動的氣流吹得她的衣袂嘩啦啦的響,但她拿著相機的手還是那么穩。
正是劉曉瑩。
自上海慘案至今已經半個多月,在這個喜歡攝影的軟妹子身上,可以明顯的看出很多變化。若從前可以比喻為“休閑玩家”的話,經歷了上海慘案的洗禮之后,已經變成了“職業玩家”。她通過鏡頭看向了下方的城市,目光中隱隱間帶著審視的意味。與從前那個喜歡拍攝風景照的攝影愛好者已經悄然不同。
機艙中,羅雨溪靜靜地抱劍盤坐。看內力。她已經有三十多年火候。看肉身,龍象三層上房揭瓦。看精神,般若三層細雨聽聲。雖然在進境速度上比不上某些怪物,但比之上海慘案時她也已經強了不少,整體而言十分均衡。實戰是最好的老師,一場大戰。讓她也成熟了很多。
她渾身氣息沉凝,安寧中還帶著枯寂,如同一把藏在鞘中的寶劍。她修習吹雪劍法略有所成,身上開始有了冷酷劍客的感覺。好似只要拔劍出鞘,就要血濺五步。
大風吹襲。她未曾睜眼,只是淡淡問道:“曉瑩,你看到了什么?”
“嗯,很難說。”劉曉瑩沒有放下相機,一邊觀察一邊頭也不回的答道:“在我印象中,香港是一個更繁華、更熱鬧的地方,現在卻很不一樣。不僅蕭條,而且吵鬧、浮躁、混亂。看,大街上行駛著的汽車直線減少,更多的人開始步行穿過城區。而這絕不是為了什么低碳環保、健康生活,僅僅是因為忽然開不起汽車罷了。”
經濟大蕭條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復雜的金融規律讓絕大多數人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上海慘案會改變這么多。但其實,上海慘案,的確永遠的改變了很多事。
“這種情況下依然能夠在天空翱翔的集團,實力不菲啊。”劉曉瑩回過頭來,眼神還是那么清亮:“對了雨溪姐,這一次召集我們過去的真的是楊老師的姐姐?”
她們與羅雨溪交好,而且驚嘆于楊老師的實力,便隨大流的一起叫起了“楊老師”。
“對。”羅雨溪篤定點頭,閉目養神:“你我都見過的,應該沒忘吧。”
“忘?你真會開玩笑!”機艙角落中,不丈夫大哥嘶——的吸了口煙,然后呋——的一下緩緩吐出,一臉深沉滄桑:“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誰能忘得了?那個場面,我能記一輩子。”
“哼,正好!”一聲冷哼,來自雙馬尾的電鋸妹。她往手中的鏈鋸上哈了口氣,然后拿著一條手帕在上面仔細的擦著,如同刀客在磨刀。擦罷,電鋸妹把鏈鋸往肩膀上一扛,一雙邪氣眼里射著光:“老娘我老早就想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