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令?”鷹爺看著手中的石頭,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金爺原著中,圣火令是一種非常特殊的事物。它們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是卻能夠被波斯三使當做武器使用。硬度非凡,裝備耐久也很高,即便是用屠龍刀去劈斬也無法在圣火令表面留下傷痕。遍觀整個倚天屠龍記,就連倚天劍也只能和屠龍刀同歸于盡,能讓屠龍刀也破不了防的東西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當時的時候,楊奇還對圣火令的來歷產生過很強的好奇之心。最大的疑惑是圣火令硬度既然都這么大了,又如何在上面刻下山中老人的武功。沒想到時過境遷,現在竟然親手拿著圣火令耍了這么久。而且這圣火令竟然也不只是武器裝備這么簡單,貌似還能當法術裝備來用。
于是鷹爺問了第二個問題:“你是如何通過圣火令使出黑白異象的?”
方慧極是猶豫,這已經是相當重要的秘密了。
但她還沒考慮好要說還是不要說時,三妙已經一語道破天機:“呵呵,這點小事也藏著掖著嗎?不過是通過溝通圣火令,以圣火令中儲備的特殊能量代替自身精神力,用精神世界干涉現實世界罷了。不是多么高深的本領,爺上次所做的可要比這強出不知多少。對了,這小家伙竟然弄出一個黑白色的單調世界,看來心中也真是夠壓抑的。”
“這!”方慧震驚之中帶著被人徹底看透的尷尬,三妙的話語中雖然沒有包含任何具體的做法訣竅,但已經把原理說的清清楚楚。沒想到圣火令的秘密竟然被人一眼看穿,賈騰鷹身邊區區一個妖女便有這般本領,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嗯…”鷹爺凝神感應了片刻,發現正如三妙所說。所謂術業有專攻,來自另一個武俠世界的半步天王就是專業,在精神力應用的方面要比這個世界領先幾百年。
將精神力灌注到圣火令中,會發現圣火令中有一種奇特的機制,可以以信仰秘力為能量去增幅精神力量的發揮。而且不僅如此。只要信仰秘力足夠的多足夠的強,這圣火令貌似還有很多潛力可以挖掘。說起來,上次楊綺能夠深入到異度暗界中,也同樣是借助了圣火令的力量。不過那并非增幅。而是另一種格外不同的應用。
自己已經沒有時間慢慢研究了,所以鷹爺直接要求道:“把你的秘法說出來,為你我都省點時間,也算是抵償你上次企圖刺殺我的事。”
“刺殺你?”方慧腦袋上先冒出一個問號,然后問號啪的一下爆成一個嘆號。她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并且再一次為這深沉的黑幕而顫栗,看向鷹爺的目光里都已經帶著敬畏了。
不管這姑娘腦補了什么東西,她總算是合作了,將使用圣火令的方法說了出來。
這一次她倒是配合,說的很詳細。鷹爺稍微試了試,現在自己儲備的信仰秘力太少,還無法真正用出什么秘術。但不論如何,方慧說的方法中倒是沒有什么問題。
對方配合狀況尚可,鷹爺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就問出了第三個問題:“方姑娘,你是摩尼教中原分支的領導者,那么你應該對波斯總壇很熟悉。”
方慧帶著防備,話沒說死:“多少有些了解。”
“那好。”鷹爺拿出一副卷軸,唰的一下展開:“你告訴我,這是哪里。”
上面畫得是一幅地圖。
“這里是…”這地圖沒頭沒尾的,只是一個大概的區域,但畫得倒是非常精致。可以看到高山與谷地、沙漠與孤城,角度就像玩即時戰略游戲的上帝視角一樣。方慧仔細看著那卷軸,她第一反應是“我哪知道這是哪里”。
但等她瞇著眼睛想了想之后。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瞳孔立刻縮了縮。
“哦,看來你真的知道啊。”鷹爺沒有給她去隱藏、去思考的余地,步步進逼:“說吧。這到底是哪里。”
“這里是…”方慧遲疑了一下,終究嘆了口氣:“你來找我,恐怕就是為了這幅圖吧。我是摩尼教三大圣女之一,所以你若要對我教不利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鷹爺斷然道:“我與摩尼教又沒有仇怨,為何要對你們不利?當然。若摩尼教執意阻撓我的話,我也無法懷柔。”
“但這個沖突看來很難避免了。”方慧搖了搖頭:“告訴你一個名字也無妨,你這幅圖畫的是我教總壇的圣地——允諾之地。這允諾之地是我教最為神圣的所在,只有每三十年一次的圣女角逐時才允許教眾入內,其他時候只有當代教主和傳世法王才能夠踏足。波斯總壇,將會誓死捍衛那里。”
“你倒是沒有耍花招,作為嘉獎,給你松綁。”鷹爺伸手一扯,唰的一抖,纏繞在方慧身上的重重簾幕就像綻放的花瓣一樣全部松開。僅僅這一手,就不是一般二般的高手做得到的。方慧迅速脫身出來,她脫出了捆綁,但卻沒有立刻逃走。
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其實,她已經找賈騰鷹找了很久了。
“方姑娘,你我都知道時間緊迫,所以我不繞圈子了。我現在與你交涉,正是為了避免雙方沖突。況且,據我所知中土摩尼教已經改名為明教,方姑娘你的想法我也能猜到一二。所以,你我不妨開誠布公一些——”鷹爺單刀直入道:“方姑娘,我們合作吧。”
“合作?如何合作?”
“很簡單,你幫我做到我想做的事,我也幫你做到你想做的事。”
方慧聞言不由哼笑:“你都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沒關系,不論是什么。”鷹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獲得圣火令的訊息嗎?我給你說實話,神秘島出世、地之大限碑有了完美的傳承,所以天之大限碑也被激活。這此的狀況早已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樣子,不是那種三十年一次的小打小鬧。”
“小打小鬧?!”方慧被刺激了,她異常不服:“圣女角逐是整個摩尼教三十年中最大的大事,遍及萬里的無數教眾都會…”
“無數教眾?哈哈哈,笑話!”鷹爺一揮手,殺伐之氣頓起:“你在深宮中呆久了,已經不知世界的模樣了嗎?就在你我說話的時候。長生天神教祭祀團已經率領精銳大軍一路向西,快馬加鞭直奔波斯。蒙人前些年剛剛將波斯諸領打的苦不堪言,如今兵鋒所指何人敢擋?況且你們摩尼教便是在波斯也很不受待見,蒙人若要清剿。恐怕那些波斯諸王絕不會心向你們,甚至還會發兵輔助。到時候大軍碾壓之下,你們還玩個毛的圣女角逐?”
三妙也幫腔道:“若波斯總壇被斬盡殺絕,不論你想要的是什么,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說。你要什么都沒關系,現在只有與鷹爺合作方才能爭得一線生機。”
“怎、怎么會!”方慧驟聞噩耗,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腦筋不慢,很快鎮定下來問了一個關鍵問題:“若真如你所說,蒙人出動大軍西進圍攻,你又能做什么?你敢與蒙人大軍正面為敵?”
“哈哈哈哈,最沒意義的問題。能與不能、敢于不敢,都不是靠嘴里說出來的,而是靠行動做出來的。若你只有這點問題的話,那么就是沒問題了。我們如此便開始合作吧。”鷹爺臉上的自信笑容仿佛在發著光,她站起身來,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腰、做了做體操運動,然后領頭向外面走去:“跟我來,時間差不多了。”
“呃,等會兒、等等啊!”方慧被弄懵,她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一重重簾幕挑起又落下,她一邊緊緊跟著,一邊微微不知所措的問道:“這也太倉促了,我們還有很多沒談好呢!喂。我說,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要怎樣合作啊,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你空口無憑的讓我怎么相信——”
方慧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在最外面的一重簾幕分開之后,她再次看到了一個完全沒想到會出現的人。
是宋理宗!
沒有錯,這個畏畏縮縮站在那里的猥瑣老頭,絕對是宋理宗趙昀本人!
我說,皇帝老兒怎么跟個孫子似得在這兒候著?這甚至比皇帝被刺殺、被綁架。都更要讓人驚駭。
再看看旁邊,一個看起來十分幼嫩但身上氣勢卻很足的小姑娘坐在太師椅中,正是嬌娘。嬌娘看到楊綺之后微微一笑便站了起來,不需要說什么,她也知道楊綺已經掌握了狀況。
趙昀看到了鷹爺,期期艾艾的靠了過來,緊張的看著這邊道:“您…您是要走了嗎?”
我勒個去,您?!還用敬語?!方慧只覺整個三觀都在重塑。
“對,我要走了。”鷹爺拍了拍趙昀的肩膀:“幫我做最后一件事,然后你就可以重新當那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皇帝了。”
趙昀聞言,非但沒有高興,反而開始苦笑:“我從來都不是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皇帝。您來之前,您走之后,我都不會是。”
“因為你根本不適合當皇帝。”鷹爺對趙昀笑了笑:“這段時間你還聽話,所以我也不會虧待你。我留下了些安排,具體是什么你到時便知,總之至少保你一命。行了,去吧,時間緊迫。”
“是,我、不對、寡人這就去了。”趙昀整理了一下朱紅色的皇袍,腰桿一挺重新擺出了皇帝的架勢。他推開門走出了甘露殿,高聲對恭候在外面的太監道:“擺架勤政殿,立刻宣賈太師、方龍圖入宮覲見,朕要商議太子廢立之事!”
“是!”如此大事,太監們紛紛不敢怠慢,屁股冒火一般的跑了。
而甘露殿內,鷹爺又變回了楊公公的樣子。她拿出了準備好的太監衣服,三妙、嬌娘、還有被如今狀況弄得暈暈乎乎的方慧開始換裝。
嬌娘來到楊公公身邊,微微感慨道:“我們這便要走了?”
楊公公與她并肩看著外面的星夜:“怎么,不舍得?”
嬌娘搖搖頭:“這大內禁宮乃是人間最華麗的牢籠,最殘酷的殺場,宮中之人重壓之下當真活的艱難。但我們在這里的這段日子,倒也有不少快樂的經歷。若說毫不留戀,也不盡其實。可囚籠畢竟是囚籠,也到了我們離開的日子了。”
“哈哈,對,我最討厭的就是莫名其妙被關起來。”真凰不是金絲雀,哪能久困囚籠中?楊公公啪的拍了一下嬌娘的肩膀,然后一馬當先走出甘露殿:“走,咱們先干一票,然后重新回到大天大地的大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