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很厲害,內力相當雄厚。
內力的多少和年份的數字并非簡單相關,不是yax的直線形式,而是一個上揚的曲線。自低而高,越往后面,每增一年所加內力就越多。同樣,每進一年耗費的心力、才情和時間也就越多。尤其是,在進入先天、破關以后。
以另一個世界為例,先天之后每增一重天,則一次比一次強的更多。特別是,在突破王者進入天王、突破天王進入圣元的時候,會有很大的躍升。至今為止,楊老師和楊女王加在一起都不知道圣元級別的內力到底有多深厚。武嬌娘雖然級別夠高,換算過去的話倒是足夠了,但她自返老還童起到現在為止一共才不到三個月,一直都沒有完全恢復功力。
質雖然極高,但量一直未滿。就像網游中的傳奇法師,每一個技能都已經進化為傳奇技能,但mp總量不足,發不了終極大招。
所以,一百三十年功力到底有多厚,一百三十年功力到底可以怎么揮霍,這個楊綺真的不知道。
而今天,這個清虛觀的老道士,卻讓她見識了。
“飛云袖!”老道士雙臂一揮,兩條大袖一展,滔滔無盡的內功卷起強烈的風,呼嘯著撲向了對面十余米處的楊綺。人影一閃,楊綺瞬間避過,就聽呼啦啦一聲響,她原本立足之處如同被暴風吹襲一樣,呼啦一下地皮都被卷起兩寸。無數砂石如同暗器一樣攢射向后方,勁道十足。
嗖。楊綺瞬間沖到了老道的面前。一記大開大合的飛龍腳踹向了老道的面門。
而老道雙臂虛抱。姿態瀟灑的向著前方一環——又是呼啦啦的一聲,猛烈地勁力宛如在虛空中形成一個龍卷一樣,將楊綺完全罩在里面。
“你這孽障,看貧道煉化你!”嘴里說的話很仙俠,而老道的手段也沒有落后太多。他周身真氣噴薄,宛如不要錢一樣從每一個毛孔里噴發出來,無形無色的力量像開了掛一樣洶涌的沖向空中。宛如一個氣勁之繭一樣將楊綺整個人包裹在里頭,這內力濤濤不絕。如同壓榨機和滾筒的混合物,就是一頭犀牛進來也要被揉成渣。
如此手段,如此內力,真的是見所未見。
但那老道忽然臉上青氣一閃,表情痛苦,掌間噴發的真氣瞬間一亂。下一刻,轟隆一聲真氣繭破碎,楊綺原樣殺出,一只腳帶著無窮熱力,兜頭向老道踹了下來。
老道咬牙。猛提一口氣,怒喝一聲揮臂甩袖:“死來!”
大袖上真氣如海潮一般層層疊疊的鋪展。匯聚在一起形成了浩大的低沉轟鳴聲,聽起來十足駭人。一腳一袖撞在一起,轟隆,先前炸碎屋頂的效果再現,地面宛如被炮轟了一樣暴起無數煙塵泥沙。
嗒嗒嗒,老道飛身退出,雙腳在地上踩出幾個深深地腳印,快速頓住身形。他一擺衣袖,長須飄拂,看起來端的是仙風道骨,厲聲道:“豎子,可見識了貧道的手段?”
煙塵漸漸落下,對面十多米處,楊綺抖了抖那只踢出去的腳,哼笑道:“內力倒是夠多的。”
老道冷哼一聲,劍指遙指楊綺:“你年紀輕輕,已有四十多年功力。一身橫練功夫,更是出類拔萃,實屬難得。但在貧道面前,仍如螢蟲之于皓月,若再不知好歹,反手便可如碾蛆蟲一般碾死你!”
“是嗎?”楊綺卻好整以暇:“但我怎么總覺得,你有點色厲內荏呢?”
老道微不可查的一皺眉,面色微妙的變得難看。塵埃落定,只見對面楊綺竟然毫發無傷。甚至,就連那一只踹出的腳所穿的鞋子,也完好無損。不明年份的超多內力對四十年,楊綺的內力卻成功護住了周身衣物。
這實在有些反常。
唰,楊綺抖動的那只腳放下了,腿部穴道呲呲有聲,所有異種內力已被全部驅逐,老道的臉色更難看了。
“莫名其妙的就覺得你是虛有其表,對此我也很不解,所以只能…”楊綺微微屈身下蹲,雙腿蓄力:“實踐出真知了!”
轟隆,地面爆炸,楊綺帶著滔天氣勢雙拳殺到。老道表情難看無比,一聲怒吼,雙袖揮動,無窮內力疊加,怒戰楊綺。
火勢蔓延,從書房向前前后后所有房間延伸過去。這木造的道觀在細雨中潤澤,又被大火焚毀。濕潤的木頭燃燒時產生了大量濃烈的黑煙,遠遠看去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端的駭人。
一路向山下奔逃的淫賊們回頭看著上面,無不露出驚駭的神色。如此巨大的動靜,恐怕整個青城山沒有一處看不到的。這青城山上沒有武林門派,但不知隱居了多少老道士老怪物。都說中神通王重陽厲害,但大半輩子熱衷打仗的王重陽,絕不是道門中修煉最勤快的人。那賈騰鷹竟然敢在這個地方如此大鬧,就不怕被老怪物們圍上來弄死嗎?
不行,趕緊跑,必須趕緊逃!
慌亂的淫賊們沒有發現,在黑暗的山林中,另一群人飛速就位。她們身著漆黑的甲胄,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吹箭,套索,輕型弓弩,無一不全。在山地中快速自遠方奔到此處對體力消耗很大,但這群人氣息都還穩定,沒有呼哧呼哧的喘粗氣。她們潛伏在夜色里,冷銳的觀察著驚慌奔逃的淫賊們。
“烏合之眾啊。”領頭的正是寒冰,她觀察著淫賊們的動向,心下不由搖頭:“無頭蒼蠅一樣無組織的亂跑,真是一盤散沙。不過,當初的我們或許也是如此吧。”她想起了寒霜洞大戰的時候,門人弟子亂糟糟的一擁而上,比面前亂竄的淫賊們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由微微臉紅。
“不過。這倒是方便了我們行動。”寒冰拿出一個卷軸。里面是楊綺親手畫的畫像,是特殊指定要捉拿或格殺的人。這些畫像比起縣衙門口貼出來的那種能把張牧之畫成張麻子的通緝令強出百倍,用入獄犯人照相一樣的方法畫出準確三視圖,并標明身高等訊息。即便在這夜晚,趁著火光倒也不會認錯。
“五人一小隊,抓捕目標,注意不要被其他人察覺——上!”寒冰像特種部隊一樣唰唰一比劃,所有人立刻悄無聲息的行動起來。行動之中。寒冰忍不住回頭看向火光沖霄之處,心中不無擔憂。頭兒,這青城山畢竟不是久留之處,必須快速搞定快速撤離啊!
而這時,自清虛觀遠遠傳來嘩啦一聲響。這響聲因為太過遙遠而顯得細微,但在聲源處一定是震耳欲聾的爆鳴。同時,清虛觀的火勢快速增大,就像有人用撥火棍攪拌了一下這盆“薪柴”一樣。
清虛觀中。
兩人一路閃掠一路交擊,打穿了一個又一個房間。勁力和拳腳拼殺,摧毀了一堵堵木墻。擊倒了一根根立柱。道觀咔嚓嚓的坍塌,同時火焰隨之猛烈蔓延。整個清虛觀都陷入了大火中。
“喝——!云海無量!”老道士大袖飛舞,宛如京劇中青衣舞水袖一樣,大風車一般呼啦啦的卷動起來。無窮內功噴發放射,宛如臺風風眼,卷起無數火焰襲向對面。火焰滔天,形成火之龍卷,聲勢驚人。而楊綺則手持一把武器,不閃不避的直沖上來兜頭就打。
武器一路勢如破竹的斬破火焰龍卷,最終和掌風對撞在一起,爆出轟鳴巨響,濺出無數血花。
血花?誰的?
不是老道的,老道周身真氣多到能夠形成防護罩的地步,氣墻不破則己身不傷。同時也不是楊綺的,內功高手就算能把她打出內傷,也很難打出血。她的物抗,至今為止見過的所有人中,也就只有黑死帝能夠必然徒手破防。
不是你不是我,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個“武器”。
“你、你這惡賊、你這魔頭!”老道又氣又急,臉上青氣頻閃:“竟然殘害我門人弟子!”
沒錯,往楊綺手中看看,那所謂的“武器”竟然是清虛觀的道士。剛剛那些道士被楊綺一頓彈幕全部擊碎狗腿慘呼倒地,而楊綺手骨雖然好的七七八八,但也還沒有全好利索,只能發揮龍象六七層的力量。既然如此,那就廢物利用一下,撿起道士當兵器,宛如開山錘一樣猛劈猛砸,威力倒是不低。
只是,那被抓在手里的道士本來就斷了腿,再像雙節棍一樣被人耍的呵呵哈嘿之后,簡直是遭遇人間煉獄一樣嚎叫到快斷氣。
“殘害?談不上吧,他剛剛在我手上時可是叫的很精神呢,最后可是你打死的。而且,聞聞這味道…”魔王湊過去聞了聞,咧嘴笑的很邪異:“嗯,還有點腥味,三成熟,沒有你們在地底下烤女人烤的透。一個徒有其表的假貨,變態的時候還挺認真的嘛。”
一提到這個,老道神色震蕩,面上又是難看又止不住的冒出青氣,在火光之中看起來十分詭異。他一聲大吼,蹂身撲上,雙掌拍出無量狂風:“孽障受死!”
“哈哈哈哈!”楊綺將手中兵器一扔,雙手一搭一黏,卻是十分稀罕的使出了借力打力的功夫。至尊功的純陽內力凝聚在指掌之間,與老道掌風向激,發出油煎肉一樣嗞嗞啦啦的聲響。
老道大袖飄飄,周身真氣滾滾凝成氣墻,任何攻擊在進入他周身一尺之后都如陷泥潭般難以寸進,極其駭人。時時刻刻維持氣墻的存在,所耗費的內力之巨量,實在不可想象,即便是先天六重的風無上在最鼎盛時期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遍觀金書,也只有天龍時代的某位掃地僧曾經有過類似表現,而那個掃地僧可以看做是那一整本書的武力最高值。
面對如此神技,楊綺卻非但沒有畏怯,反而主動出擊。雙掌搬運,以太極推手的方式搭著老道的勁力左右挪移。兩人如同相對而舞,尤其是老道大袖飄飄長須飛舞,實在是帥氣得很。但實際上。老道的表情卻很難看。他指掌間凝聚的內力越來越多。空氣都似乎被震出扭曲的氤氳。但楊綺雙掌卻毫發無傷,至尊功也毫不見頹勢,針鋒相對完全不怯。
“怎么,說你虛有其表你還惱羞成怒了?”雙臂團團一絞,楊綺一語誅心:“連甲子天關都沒破,不是虛有其表又是什么?如果說破關高手的內勁是鋼鐵,你的就是一大團泥巴,軟巴巴的欲振無力。還外放出來裝高手,不嫌丟人嗎?”
沒錯,這老道的內力實在夠多,特別駭人。但究其本質,卻并非高等能量。這個世界的“破關”與另一個世界的“先天”并不完全一樣,但很多原理都共通,破關之后內力會有質的提升。先天劍氣何其犀利,歸根究底也是因為先天真氣夠凝練,夠高等。后天內力外放什么的,除非有特殊的技巧。否則沒有太多實際用處。
這老道也沒有什么特殊技巧,他唯一的夸張之處就是內力的量太夸張、太多。多到簡直像是用不完一樣。
“你住口、住口!”老道聞言面目猙獰,臉上青氣更甚,渾身真氣更是大批量涌向掌間:“若非你這小雜種,本座早已——”
正在他心中火焰最熾的時候,就見對面的魔頭哈哈大笑,同時雙掌運轉搓揉,如運大球。一帶一靠,老道的掌力已經不由自主的被帶走。無窮內功匯聚而成的氣團,竟是被一下帶偏,砸在了地面上。
轟隆隆,巨大的爆響聲中,大地如同被定向爆破了一樣。這一次爆炸非比尋常,實在沒人能想到,極大量的內力匯聚在一起能夠形成如此的爆炸。地面上直接被開了個深坑,海量泥沙碎石沖天而起,宛如蘑菇云一樣騰空而上幾十米。
一片混亂中,老道的身影自爆炸中心地飛速退出,踉踉蹌蹌的站住。他周身氣墻仍在,所以倒也沒染上絲毫塵埃,仍然顯得瀟灑脫俗。但顯然這一下對他的消耗和沖擊也不小,臉色一下子非常難看。同時,整張臉都像是被染色一樣,變成了駭人的青灰色。
“唔…”老道捂著心口,好懸沒有直接跪倒在地上。逆沖的陰氣已經難以壓制了,他喘了兩口氣低聲恨恨道:“可恨!若非人頭不夠,本座又豈會遭此大辱…”他抬頭看向了對面,厲聲吼道:“你所使的功夫莫非是金剛掌?你到底是誰!”
嘩啦啦,泥沙掉落,泥沙中傳來一個聲音:“金剛掌?認錯了,我只是個采花大盜而已。”
“采花大盜?”雖然設想過無數答案,但這一個答案太過出乎預料,老道不由愣了愣,然后喝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與我為難?你我無冤無仇,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為何要來我清虛觀、毀我百年根基?!”
“井水不犯河水?呵呵,你真會開玩笑,咱們可犯大了。”嘭嘭嘭,一根根白色的東西混在泥沙中自天空掉落,仔細看去竟然是一根根白骨。有肋骨、股骨、掌骨,就是沒有頭骨。老道這才猛然想起,剛剛所擊之處正是那些女人的埋骨之地,難怪地面如此松軟,一掌炸起這老大聲勢。
在這白骨的雨中,魔頭的聲音傳來:“你看,我是采花大盜,而且立志當天下第一采花大盜,所以這整個天下都是我的花園。而你,卻把我花園里的花燒烤了、撕碎了、碾死了。你說,咱們是不是冤仇大了?”
“你…”老道還想說什么,就見垂落的泥沙忽然被擠開一個虛無的孔洞,楊綺身如流光穿梭而來,一拳打向了老道的胸口。
“你殺不了我!我有無窮功力,我碾你如螞蟻!”老道一聲狂吼,精神空前提升,時間似乎一下子慢了下來。周身內力自所有穴位中噴發出來,凝成厚厚的氣墻。雖然是后天功力,但足夠的量也能帶來驚人的效果。有這氣墻護體,絕大部分的攻擊都能被彈開,彈不開攻擊的話至少也可以彈開自己。如風吹樹葉,落葉無傷,實在是一門很無解的武技。
但就在這一瞬,在慢下來的視野中,在似真似幻的視角中,老道卻在恍惚中看到那魔頭的身上重疊了另一個虛影。其余一切都看不清楚。他只覺得那個真真幻幻的虛影擁有一雙絕對冷漠又絕對洞徹的眼睛。那不似人類的目光讓他渾身僵直。似乎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
自己的強項、弱項、罩門、命脈。一切都被看穿。
恍惚間一個機靈,他回過神來發現哪有什么虛影,一切都似乎只是自己的幻覺。但下一刻,一只灼熱的拳頭轟在了自己的氣墻上,然后,那氣墻如同豆腐渣工程一樣,瞬間被捅穿,什么用都沒有。
“這——!”老道大驚。那剛好就是自己氣墻的最薄弱所在。
這魔頭怎么知道的?!難道說,那虛影…
但他很快就沒工夫胡思亂想了,因為下一刻魔頭一抬手,牢牢抓住了他的三尺長須。
魔頭對他笑了笑,瞬間,他的冷汗浸透的所有衣服。
“啊————!!”不要命一樣的發動內功,老道拼上了所有。氣墻與卡在里面的手臂激烈的碰撞、排斥,但同時,至陽至剛的至尊功逆流而上,轟向了老道的臉。
噼啪爆響自老道臉上響起。如同有一掛鞭炮在燃放。下一刻,魔頭哈哈一笑。抓緊白須單臂一扯。龍象巨力與至尊功共同作用之下——呲啦,血光乍現,無法形容的撕裂聲中,老道扭曲的慘叫著。
轟,真氣震蕩,老道氣墻終于發威,自戰局中脫身。他踉踉蹌蹌的后倒出去,雙手捂著面孔不停慘嚎。同時,回頭看看楊綺,她手中抓著的白須盡頭,竟然連著半張臉皮。
下巴、嘴巴、鼻子、腮幫、還有一部分的脖頸,基本是口罩所籠罩的區域——就是這樣的一塊臉皮,被生生撕下,滴滴答答的流著血。
“啊——!你、你這混蛋!你這王八羔子!你這殺千刀的狗雜種!啊——!”老道抬起頭,他的面部已經變成了僵尸片中的布景道具一樣的東西了。
“哦,果然,人就是不能戴面具啊。看看,你現在這張臉,才更能代表你的本性。”如雨般掉落的白骨中,魔王沒有一絲憐憫。她揮手一扔,白須和臉皮直直被拋入火中,呲啦一下卷曲、干縮、焦黑、炭化、燃燒。
“為什么、為什么沒有人來!”老道猛鬼一樣的咧著大嘴向天大吼,聲音在群山中滾滾回蕩:“道祖、各位同道,為何不來援護貧道!青城山同氣連枝,你們莫非要見死不救!”
“你就別管別人了。”楊綺腳下一動,人已經瞬間自原地消失,一拳轟向老道。
嗞——尖銳的響聲中,拳頭將那彈性的氣墻打到凹陷至極限。然后,手腕一震,一個熾烈的拳勁脫體飛出,眨眼間轟在了老道的肋下。呲啦,如同烤肉,瞬間在老道身上留下了一個赤金色的拳印。
如果說老道的內力是大量爛泥,楊綺的內力就是有限的木頭。雖然都不是鋼鐵,但在等量的情況下,木頭能把爛泥虐成渣。
“啊——!”老道的慘叫聲中,滿面青氣向著青黑色轉化。
“哦,怕熱啊,那好辦,多適應適應就好了——繼續繼續!”嗞嗞嗞嗞,一發發快拳摩擦著氣墻發出尖銳的鳴音。砰砰聲中,一個個赤金色的拳印轟在老道身上,原本瀟灑飄逸的道袍瞬間破破爛爛。老道怒吼、狂呼,雙袖舞動如風,但卻大勢已去,無法回天。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給老子閉嘴,安安靜靜去死吧!”轟隆,正拳一擊,直沖胸口。氣墻撕裂,至尊功力化作赤金色的拳影,帶著龍吟虎嘯之聲炮彈一樣轟在老道中丹田處。
老道雙腳擦地不停后退,滿臉漲紅,雙眼暴突,然后張口噴出一團血。而這血液中竟然也帶著青氣,這青氣宛如亂葬崗中的鬼火一樣陰寒詭異,楊綺皺著眉頭稍微駐足。本能的,她不想接觸那青氣,就像不想去碰翔一樣。
“你、你給老夫等著,今日我不死、明日就是你的死期!”老道大叫著,轉身飛掠離去。他內功實在夠厚,雙臂一拍風云無量,騰空如飛鳥,速度竟然極其驚人。
但是,江湖人就是這一點不好,就是不論何時都喜歡說一句場面話再走。
嗖,半空中有一塊白骨落下。楊綺順手抄起,看了看,是根脊椎骨。
“不知叫什么名的姑娘,借用一下骨頭,不介意吧?”至尊功涌入脊椎骨,這慘白色的滲人物件,卻發出了瑩瑩的金紅色光芒。楊綺瞄了瞄,然后如同奧林匹克的運動員一樣,跨步向前、右臂拉直、擰腰轉體——扔!
呲,金紅色的光芒一閃,遠處飛騰在半空中的老道一聲慘叫,跌落下去。借著火光,楊綺看到,那骨頭一下插在了老道的后腰上。先天后天就是不一樣,如果是風無上,哪怕是慌張逃命時也能躲閃過去。但這老道,就只能結結實實的被串肉串了。
楊綺沒有立刻追擊,而是一轉身奔入了火場。
嘭的一腳踹飛了一大片燃燒的橫梁和瓦礫,楊綺躍下了地宮。
在這一片大火中,地宮反而是相對來說最安全的地方。楊綺已經把那些還活著的女人安排在一處遠離燃燒范圍的地方,現在先去確認一下她們的生存再說其他。
五分鐘后,天下無人完成各自任務,同樣奔入清虛觀。
又十分鐘,大隊人馬撤離。風一般的來、風一般的走,宛如不曾存在。
再次過了二十余分鐘,一個衣著簡樸的老道士悠然走來。他腳步似緩實快,一步步走的清楚明白,卻轉瞬間便到了清虛觀前。清虛觀中,火焰熊熊,把一切都化作了灰燼。而在火光照耀之下,清虛觀大門口處卻留下了一行大字。
殺人者采花大盜賈騰鷹 簡樸老道默默看了半晌,然后又走入山林中。不片刻,他來到了一顆大樹前。此處血跡淋漓,正是那沒臉老道被擊落的地方,但終究沒有尸體。簡樸老道搖搖頭,終于轉身離去,只留下了幽幽一嘆:“百成啊百成,道雖高一尺,魔終高一丈…”
道何解,魔何解,卻也說不清楚。
只是,有一件事倒是十分清楚了:這江湖,注定風波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