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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 殺心,殺劍(上)

  刀侍作為先天高手,耳聰目明,度自然不慢。在這場追剿之中一直走在最前面,但在楊奇力量爆時竟然被甩在了后頭。他努力追趕,并功聚雙目觀察敵人。但在那人影現身的第一時間,刀侍就感到心中一突:這人是個高手!

  雖然作為先天中人,刀侍自己在絕大多數江湖人眼里都是個不折不扣的高手,但是刀侍此刻卻警惕起來。憑借掌力、刀氣,一下轟爆屋頂,這一點他自己勉強也能做到,但對面那個身影可完全沒有勉強的意思。而且,那沖天而上的度,實在是太快了。

  如果放在電視畫面中,就是那種快到鏡頭都有些模糊、形體看上去都有些拉長的狀態。拖著模糊的尾跡,那人飛射南門。同時,刀侍感到兩道銳利的目光穿刺過來釘在了他身上,讓他雞皮疙瘩都有些冒起。

  這人絕對比他強,具體強多少就無法估算了。

  “這人到底是誰?!”刀侍心中震驚,腳下加緊,低空飛掠緊跟。跟在虛劍圣身邊久了,他對天下高手的路數也都很熟悉,一刻不停的觀察著那人的身法,企圖找出那人的跟腳。但無論怎么看都看不出標志性的表征,那身法就是最單純的快,沒有附加任何其他私貨。

  這絕不一般人能做到的。要知道,演員是,最難演的,就是普通人。

  “哪里來的怪物?”刀侍不由震撼,然后又看向了楊奇:“不過若說怪物,這邊有一個更怪物的。”

  只見楊奇緊隨其后。死死咬住。如果說那黑影如同雨燕一般從高空飛過。那么楊奇就是在地上奔過的獵豹。他甩開大步、極追擊。心中越是憤怒,情緒就越冰冷。如同呼嘯的寒風,夾帶著風雪,讓人打心底里寒顫。

  嗖嗖,無數破空聲中,楊奇將一路能夠遇到的手邊之物全部扔了上去。簡直就像高射機槍一般,瓦片、碎石、磚塊,全部帶著嘯音飛旋著沖上高空。而且每一中都帶著高妙的暗器手法。就是一百只略過半空的真燕子也給打下來了。空中那人輕功絕,雙臂一振靈活的左右晃動,閃開了這些“子彈”,但卻不可避免的被拖慢了度。

  “嗯?”那人低頭看向了楊奇,出了一聲冷哼。刀侍這才看到那人的面目,那人臉上戴著一張詭異的面具,黑漆漆的沒有任何突起或者花紋,就連眼部都沒有圓洞,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完全沒有臉的妖怪一樣,帶著某種無可名狀的恐懼氣息。

  那小屋距離南門本就不遠。這點距離眨眼就到。南門此時已經封閉了,門口駐扎有很多鐵甲衛士。這些鐵甲衛士見到這邊的異狀。彎弓搭箭剛要瞄準,就看到那兇手在一棟房屋上輕輕一借力,人影一閃黑影掠過,唰的一下已經飛躍了過去。別說什么城墻了,那人直接就竄到了城門樓的最頂端,回頭看了跟在后面的人一眼,就嗖的一下飛向城外。

  對付這種高手,弓箭實在是太過無力了。

  守城衛士剛把目光從門樓上收回來,就聽轟隆一聲爆響,嚇得他們一個趔趄。楊奇踏裂地面沖天而上,同時刀侍也運起輕功猛力竄起,兩人一前一后落在城門樓上,然后飛身追了下去。

  好吧,今天強人比較多,城門已經形同虛設了。

  “開門開門,快快開門!”遠遠傳來一片吼叫,跟在后面的大批江湖人如同海潮一般飛馳而來,把守城的衛士嚇得不輕。“兇手拿著玉劍出城了!”“快打開城門,莫要讓兇徒走丟!”有高手頂在前面,這些看熱鬧的倒也不怕跟著攙和。

  正在守城衛士進退維谷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楊奇和刀侍已經來到了南門外。

  南門外不需幾里路就是八方城碼頭,這幾里距離中除了一條大路就是成片的樹林。這里沒有八方城中那些高低錯落的建筑,所以高騰高躍的借力點少了很多。嘩嘩的長河水聲不絕于耳,眼前的一片樹林也是風吹樹葉響聲不絕,在這片林地里刀侍已經找不到人了。

  “糟了,莫非他已經跑遠了?”刀侍不由擔心:“長河就在左近,若他投入水中潛游而去,我們恐怕就再難找到他了。”

  楊奇沒有說話,只是凝神探尋著風中的氣味。之前很難靠氣味追蹤,是因為時間已久,氣味都隨風散去。但現在他前腳后腳的追了過來,那氣味絕對逃不過他狗一樣的鼻子了。

  但是——

  “那人身上竟然沒有味道?”楊奇不由皺眉。哪怕一棵樹、一株草,都有自己的氣味。人活在世上,無時無刻不在散著獨有的氣息。但楊奇卻沒有聞到任何可以用來辨識的氣味,這說明那人一來內功修為很高,二來謹慎小心,在抹除自身痕跡方面更是個大行家。

  這樣的人,尤其難對付。

  “可惜,你還是不舍得扔下玉劍。浮屠水的氣味,不是那么容易蓋住的。”楊奇找準了方向,飛追了上去:“這邊!”

  兩人穿林而入,飛奔馳。一顆顆大樹迎面而來,擦身而過,度快的別說反應,普通人看到都會嚇得尖叫。但兩人度都沒有減慢半分,一路奔向了南邊。

  “沒有痕跡、沒有腳印。”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有人曾在這里通過的跡象。被踩踏的花草、被撞斷的樹枝之類的,完全沒有,那人的潛行能力與細節把控力的確匪夷所思。但這并不全是壞事,因為一個人如果費盡心思的抹除自身痕跡的話,他的度一定會受到影響,一定還能追的上!

  在樹林中飛穿行,沒幾分鐘就奔過了一大半距離,長河已經遙遙在望,但依然沒有看到兇手的身影。

  難道他已經脫身了?刀侍不由有些煩躁。

  但在這時,楊奇忽然腳下一頓,雙腳刺啦一下在地上劃出一道長痕,人已經停下了腳步。刀侍心知有異,也停住身形戒備起來。楊奇凝神四下環視探查著,樹林中靜悄悄的,蟬鳴鳥叫偶爾蕩漾而來,更顯祥和。刀侍仔也一樣在細觀察著四周,片刻后疑惑道:“你看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沒看出來。”

  楊奇皺著眉頭緩緩搖了搖頭:“我也什么都沒看到。”

  “沒看到?”啥都沒看到你忽然緊張兮兮的停下來個什么勁?

  “但是覺得不對。”雖然沒看到什么蛛絲馬跡,但是當走到這個位置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就覺得不對。這里一點異狀都沒有,可是楊奇偏偏就提起了注意力。就像腦海中有一根有別于常人的弦,在這里忽然繃緊起來,彈響了一縷警惕的嗡鳴。

  “感覺?”刀侍不由訝然的看了楊奇一眼。說到感覺,作為先天高手他自己也有體會,他的確對外界變化有一種某種莫可名狀的微妙感應。但現在他自己什么都沒有感覺到,在他的感應里這一片樹林毫無異狀,楊奇卻先他一步出了警示。是確有其事,還是精神緊張下的錯覺?

  “如果他真的感應到了什么,那他的精神境界豈不是比我高得多?”腦中閃過這么一個念頭,刀侍下意識的就想否認。內功修為這么低精神境界還這么高的人,天下只有主人一個!除了主人以外,絕不可能還有第二個人!

  但在他走神的一瞬間,楊奇卻瞬間氣息陡變,出手如電光影一線,竟然打向了刀侍的顏面!沒有內力掌風,但龐大的力量感撲面而來,刀侍渾身汗毛一立,然后在間不容之際擰身一閃。腰部像彈簧回力一樣嗖的一旋,刀侍躲過重擊時,手已經抓到了刀柄上。

  然后他就看到一把劍,從自己眼前捅了過去。如果不是這一擰身,他的腦袋已經兩半了。而楊奇的拳,逆著劍刃襲來的方向奔襲而去,一拳一劍在刀侍的臉前交錯而過,驚險到讓人呼吸都忘記。

  砰,一聲輕響,瞬間的交擊之后又瞬間分開。刀侍甚至沒看清具體的交手情況,只知道楊奇和來襲者都沒有占到便宜。

  然后他就看到了兇手,追擊這么久,現在才看清兇手的全貌。

  這是個身形矯健的男子,身材并不寬大,但卻有種精悍的感覺。他渾身黑衣,腳底都是黑鞋,不知是何布料做成竟然密密實實的將他包起,一點皮膚都沒有露出來。臉上是一個黑色的面具,乍一看去真是什么都沒有,但仔細看看會現有一些細密的小孔。根據成像原理,那人可以通過小孔看到外面,別人卻沒辦法看出這個人長什么樣。

  這一個黑色的人影,簡直就像是一個虛無的凝結體。即便此時面對面相距不足兩丈的站著,刀侍竟依然難以捕捉到他的氣息。

  所以刀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握住刀柄的手都下意識的又加了兩分力。

  楊奇卻沒有管那些,他舉步朝前走去,兩步之后猛然加沖出。那人一舉手中玉劍,同樣閃身沖來。一個如同寒冰般的冷,一個如同黑影般的無,兩個同樣一言不的男子眨眼間碰撞在一起,激出了冷銳的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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