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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鐵陵銅墓、銀槨金棺、玉包尸(開殺吧)

  山東省,濟平市,城南湖區。※WW.※這片湖區濕地被徹底圍了起來,軍方戒嚴,禁止任何無關人等的靠近。僅僅一夜之間,大圍墻就將里面圍得嚴嚴實實的,高壓電網和探照燈也豎了起來,沒人知道里面在搞什么。濟平市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他們雖然極力掩飾,但是平民們依然覺得這些人與正常社會格格不入。

  很多人猜測,這些人和網上流傳的某些叫“天選者”的人有關。一個月一來,關于天選者的傳聞已經不絕于耳,讓人懷疑,讓人迷茫,讓人彷徨。

  上午十點,一輛看起來就很特殊的車輛駛入了戒嚴區,一個身著隔離服的人抱著個密閉盒沖了下來,奔進了臨時研究所中。這人走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邊,大聲道:“報告,發現異界個體!”

  這男子身穿白大褂,臉戴金邊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打理得一絲不茍。瘦削、白皙、面目陰柔俊美,薄薄的嘴唇邊還帶著習慣性的微弧度。但那微弧度里沒有笑意,那雙眼睛看什么都像在看試驗品,無情中隱隱帶著狂熱。“行了,放下吧。”男子在操作臺上鼓搗著什么,淡淡回應,聲音中沒有一點緊張感。

  “是!”穿隔離服的卻不敢怠慢,一個立正后快步退出。一方面是攝于男子的威嚴,另一方面他也有些畏懼盒子里的東西。盒子放在了桌上,陰柔男子沒有理會,另一個身穿軍裝的二十多歲男子卻上前打開看了一眼。立刻嚇得向后一跳。這盒子里躺著的。卻是一只死去的變異抱臉蟲。

  “不用緊張。已經死了。”陰柔男子繼續著手頭的事情,頭也不回的道:“而且就算它活著也無法正面殺死任何一個健康成年男子。無法寄生繁殖,抱臉蟲就是個垃圾,扔了吧。”說著,他用鑷子架起一片黑色的破片,推了推眼鏡低聲道:“我手里這個,才是有價值的東西。抱臉蟲都沒有腐爛,但成熟異形卻爛的連殼都快碎光了。有意思…”

  “不能繁殖?”軍裝男驚魂普定后皺眉道:“那不是說”

  “對,異界生物兵器計劃要擱淺了。至今為止發現了七種跨界生物,除了在天選者內體外,無法在任何環境下增殖。”他將破片泡在一試管溶液里,回頭笑了笑:“也就是說,如果你逛街時碰到個游蕩的喪尸的話不用緊張,它不會傳染你。”

  “該死的,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廢物!”軍裝男恨恨道:“這些所謂的天選者,除了攪亂社會秩序以外,一點作用都沒有!真應該全部抓起來殺掉!”

  但眼鏡男聞言卻聳聳肩:“關于這一點。我們其實應該慶幸。”

  “為什么?”軍裝男不解。

  “因為這避免了人類世界毀于一旦。”

  “世界毀滅?憑那些天選者?”軍裝男更加不解:“如果異形能大規模繁殖的話倒也說不定可以,但區區天選者…”

  “異形不過是野獸。摸透了規律的話也不是無法對付,毀滅世界的不會這種低等生物。”眼鏡男笑了,是那種不屑的嘲笑,毫不掩飾的掛在臉上:“能毀滅人類世界的只有人類自己。至今為止天選者都出現的毫無規律,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壟斷,人口越多就自然就會出現越多的天選者。如果天選者的異界科技能使用的話,中印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崛起,美國只能靠邊站,俄羅斯甚至會邊緣化。如果你是那兩國的人,面對這種情況時會怎么辦?”

  “這…”軍裝男遲疑了一下,還是狠狠道:“我會先發制人,在敵人成長起來之前用核彈炸平!”

  “呵呵,那么多二代公子哥,我偏偏讓你跟著混功勞,就是因為你還沒有蠢到家。”眼鏡男鏡片反光,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詭異:“現在的世界,是一種微妙的平衡。人心都很脆弱,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心理作用自行擴大,并引爆一場暴風。如果異界科技管用,現在早就爆發世界大戰了。所以你之所以還能在這里胡混,就得感謝這個東西它不、繁、殖。”說著,他拍了拍抱臉蟲的尸體。

  “呃…”眼鏡男說話漏風漏骨,一丁點都不客氣,但這軍裝男只能聽著卻不敢反駁。他訕訕半晌,正不知道該說什么,一個研究員奔了進來大聲道:“報告長官,接到西北科考隊聯絡,他們發現了一些古怪的東西!”

  “哦?”眼鏡男用眼角掃了一眼匯報資料便不再理會:“這種花邊新聞一樣的東西就別拿給我看了。”

  軍裝男好奇道:“到底什么事啊?”

  研究院看了一眼鏡男,然后才答道:“考古隊發現了一個古代陵寢,構造特異,而且棺槨中的尸體表面竟然有一層玉石,無縫的將尸體包裹起來。考古隊不敢擅動,就請示了這邊。”

  軍裝男拿起資料看了看,夸張的叫道:“鐵陵銅墓、銀槨金棺、玉包尸?鬼吹燈吶這是,超級肉粽子吶這是,不去看看嗎?”

  “別煩我,我對這種古老陳腐的玩意沒興趣,我現在只關心天選者。”眼鏡男揮揮手不耐煩道:“讓他們自己看著辦,鑒定啊收藏啊炒作啊展覽啊都隨意,反正也沒實際意義。哦對了,讓宣傳部門炒作炒作,去北上廣深辦個展覽,給我們賺點零花錢。”

  “是!”研究院領命而去。

  “那個…”軍裝男試探道:“既然這異形不繁殖,那我們還呆在這里嗎?”

  “當然,你帶人對附近一市十二縣的人做普查,凡是被寄生了胚胎的人統統帶走。”

  “寄生?”軍裝男又不懂了:“不是說這玩意兒不繁殖么?”

  眼鏡男無奈了,干脆轉過身來脫下手套指著抱臉蟲道:“我們現在知道它不繁殖,但異形剛來這邊的時候可不知道。而且所謂的不繁殖不過是我們觀測到的現象。而不是結論。說不定抱臉蟲大規模寄生過。但是進入人體的胚胎沒有發育而已。你沒看到新異形。不代表沒有完成寄生的個體!”

  “哦…”軍裝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后又問道:“帶回來后給他們做手術取出來嗎?”

  聽到軍裝男的話,眼鏡男臉上卻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怎么會,當然是統統養起來了。這么多現成的共生體,怎能浪費。再說了,不繁殖或許只是暫時的,說不定它們只是水土不服。共生久了,指不定哪天又能發育了呢?呵呵!”

  眼鏡男打心底里愉悅的笑著。軍裝男卻打了個哆嗦,趕緊出去了。

  同一時間,在中國西北,古時的邊陲之地。

  風沙彌漫,隔壁荒蕪,敦煌,一個充滿傳奇的地方。古代絲綢之路的重要途經點,出土了大量考古文物,每年都有無數游客前來觀摩,但至今為止尚有許多未被發掘的神秘之處。

  一片繁忙的考古發掘現場中。一架直升機緩緩降落。螺旋槳的狂風卷起大量飛沙,但一個滿面風霜的中年人頂著狂風迎了上去。機艙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在護衛中走了出來,中年人立刻驚喜道:“老師,您來了!”

  “在哪?鐵陵銅墓在哪?!”老人卻沒工夫寒暄,立刻發問道:“快,立刻帶我去看!”

  中年人不再多言,立刻帶著老人一路前行,來到一片山崖前。這光禿禿的巖山上有一條縫,寬度能夠讓人側著身子擠進去,斜斜向下彎曲幽深。中年人帶頭就往里鉆:“這是一位游客無意中發現的,她的兒子貪玩鉆進了這縫里,她追進來后就發現了這個…”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頭,來到了一個空地上。這空地中有其余考古者忙碌奔走,燈光的照耀下,一座漆黑的宮殿樣式的建筑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老人出神的看了看,斷言道:“這不是陵,是真正的皇宮。”

  “皇宮?”

  “對。”老人篤定點頭:“這整個建筑體積不算太夸張,但卻是按照兩漢時期皇宮的規格建造的,它整個就是一座等比縮小后的皇宮。是生鐵造的?”

  “不,老師,經過鑒定其實不是生鐵,是鋼。”

  “鋼?好大的手筆,真是好大的手筆!”兩漢時期,剛的冶煉技術還不成熟,而且是很稀有的資源。造兵刃尚嫌不夠,造微縮陵寢?誰會有這種地位?

  “老師,這陵中還有墓,是青銅鑄造的。”

  “好,趕緊進去看看!”老人已經迫不及待了,從這皇宮一樣的鐵陵正門走了進去。雖說是“縮小”的,但這陵的體積依然很大,屋宇樓閣都精雕細琢,每一間屋子里都有考古人員在研究,不時發出哦、呀的驚嘆聲。

  一路上能看到各種青瓷瓷器,都保存的相當完整,連灰塵都不多。一些小件的東西被成批成批的拿出去,但大件的東西卻不敢擅動。老人一路走一路嘆息不止,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大手筆的陵寢。

  “到了,前面就是青銅墓。”中年人向前一直:“那里就是墓坑。”

  老人抬眼看去,神色凝重的皺眉觀測半天,忽然揚眉道:“你看,這墓坑的結構像不像倒置的宮廷正殿?”

  “這…”中年人仔細看去,越看越心驚:“還真有點像…”乍一眼看不出什么,但是結合鋼鐵皇宮的推論在一起對比的話就能看出意思了。鋼做的宮廷銅做的殿,這是前所未有的大氣象。但氣象太大了,讓他總覺得有種壓抑與驚悸,心臟止不住砰砰跳動著。

  “走,進去!”老頭卻一把拉起中年人當先進入墓中。墓中也被勘探過了,整個墓坑大小有百來平米,就只有一間寬敞的大廳。這大廳四面青銅墻壁、乃至天花板地板上都有陰文雕刻著的各種圖形,讓人看得恍恍惚惚不明其意。老頭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

  “老師您看,那就是銀槨金棺了。”

  “不用你指。早看見了。”老人拿出手套。慢慢走上前。只見在這墓坑的最中間擺放著巨大的棺槨。外層的槨已經被打開了,曾經閃亮的銀在時間的侵蝕下變得灰撲撲的,但依然能看出當年的華麗。

  里面的金棺就震撼了,比奪寶奇兵一里的黃金法柜還要耀眼。黃金沒有在歲月中褪色,依然在燈光的照射下灼灼放光。老頭謹慎的觀察著,摸遍了整個棺槨,半晌后若有所得的點點頭:“真的是大發現,漢代的皇帝都沒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開過棺了嗎?據說是什么‘玉包尸’?”

  “開過了。不過怕出意外只打開了一條縫,把探測器伸進去觀測了一下,沒敢再多動。如果因為什么不慎破壞了這國寶,那我就是考古界的罪人了。”中年人咽了口氣緩緩道:“而且,探測到的結果,有點嚇人…”

  “怕什么,我們干考古的,什么沒有遇到過?”老人又仔細觀察了一遍棺蓋上的花紋,點點頭道:“做好準備,開棺!”

  金棺并非通體黃金。而是鋼鐵包金。在很多人搭配器械的作用下,黃金棺終于被徹底打開。棺蓋開啟的那一瞬。似乎有某種莫名的氣息噴射出來,如同一陣風一樣擴散出去,讓每一個人都覺得汗毛一豎,渾身一抖。

  人們面面相覷,都有點心中沒底,中年人立刻道:“第一次開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

  只有那老頭膽氣壯:“別疑神疑鬼的,拿出考古工作者的專業素質來!”他定睛向棺中看去,立刻吐出一口氣,笑道:“呵呵,帝袍,果然是帝袍!”

  只見棺中之“人”衣著高古,渾身黑色長袍保存的還相當完整,像新的一樣。身上墜玉環佩,完全是帝王規格。黑袍表面花紋簡略,并沒有什么龍鳳,但華貴大氣,氣勢堂皇,讓人見之心折。但最怪的還是棺中人,竟然是一個玉人。

  玉人頗高,目測至少一米八往上。身軀瘦削結實,表面玉光閃閃,是上好的白玉。五官并不清晰,只能看個大概。看到這玉人,眾人心中那種悸動敢更強了。這種心肝亂顫的感覺,仿佛看到了天敵準確的說是看到了食物鏈中占據絕對上位的存在。

  朦朧之中,玉人表面似有光閃過,這種驚悸才漸漸消退下去。

  眾人齊齊呼了口氣,都相顧駭然。老人蹲下觀察棺蓋的內側,開口道:“看,這里有字。”眾人連忙看去,卻見那里像寫著碑文一樣齊齊刻著字。不過都是不認識的文字,雖然方方正正的但并非任何一種熟知的華夏文。只有偶爾的幾個字使用了東漢隸書,其中最重要的是時間建安十九年。

  “建安十九年?”搞考古的立刻反應過來:“那不是漢獻帝時代么,換算一下是…公元二一四年,距今剛好一千八百年!”

  漢代古尸,而且是如此奇特的古尸,更有可能是帝王陵!所有人都興奮起來,想歡呼但又不敢大聲叫,只能用激動地眼神互相對視。

  只有那老頭蹲在地上繼續研究文字,半晌后在另一個地方發現了三個字。這三個字第一個是“黑”,第三個是“帝”,第二個卻模糊認不清,需要進一步調查研究才行。

  老人拍拍手站了起來:“看這整個陵墓棺槨的狀態,看它們擺放的位置和朝向,還有這尸體身上的配飾,應該能確定這就是一處帝墳。”

  “帝墳?”有人問道:“建安十九年有哪個皇帝下葬嗎?”

  “不知道,史料并無記載,但事實已經擺在我們面前,而訂正史料不正是我們考古學的最大的責任么。”

  這時,咯啪,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來。老人立刻低頭,卻見玉尸的額頭正中忽然產生一條裂縫。這條裂縫來的蹊蹺,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心臟咚咚直跳,但那裂縫最終只是崩下了一片指甲大小的薄片。

  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這時,一個年輕人跑進來對中年人低聲道:“組長,上面下命令了,要把這次的發現品送往北上廣深進行進一步研究并展覽。”

  “展覽?”中年人眉頭一皺就明白了上面的意思,顯然是想圈錢了,立刻就有點不樂意:“這種巨大的發現必須經過仔細研究才行,哪能立刻展覽?”

  “但,上面已經下達了正式命令。而且第一站已經定了,在上海。”

  “這…”中年人遲疑了,又看向了老頭。

  老頭點點頭:“去展覽也好,提升名氣,對我們考古工作也有好處。而且上海博物研究院設備先進,我們也必須進行進一步的研究。這到底是‘玉雕尸’,還是‘玉包尸’,只能在那里弄清楚。”說著,老頭拿出鑷子夾起了那片碎片。

  “好吧。”中年人無奈點頭:“不過展覽之前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想把這陵寢整個挖掘出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事。告訴上面,我還需要點時間。”

  中年人走出了墓穴,來到了營地中。回頭看看那條裂縫,想想那詭異的古尸,中年人的眼中蒙上了一絲陰霾。下葬時是二一四年,出世時是二零一四年,一千八百年都沒有被盜,卻在今天被碰巧發現。這是巧合,還是別的什么?他不知道。

  他的眼前又浮現了玉尸的模樣,一股莫名的寒氣從腳跟沿著脊背爬上頭頂。他忽然覺得,把這個東西送往上海,未必是一件好事。那可是千萬人口的國際大都市,如果出了什么意外…

  “呸呸呸,我怎么會有這種怪誕的想法?一個死了一千八百年的死人會出什么意外?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想想好事,這真是個大發現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干巴巴的笑聲飄遠,消散在天地間的大風中。

  (第四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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