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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真豪杰——不在性別

  也不知是不是憤怒的力量,這蛋糕狗竟然爆發出了龍象四層的水準,這一腿之間竟然和楊綺平分秋色。“哦?!”楊綺不僅驚訝,而且興奮起來了。

  楊奇一路上都是以小博大、以弱勝強,從光頭大漢到綠暴君老兵,哪一個都在肉身上強過他不少。但楊綺一路走來卻都沒有遇到過像樣的敵人,霸王龍雖恐怖,但并非“對手”。今天,在這里遇到了蛋糕狗,讓楊綺的斗志一下子提升上來了。

  畢竟,楊綺骨子里不喜歡欺負弱小。有人說過,弱者向更弱者揮刀,強者向更強者吐槽。在大冒險的旅途中,楊綺雖然會斬瓜切菜一樣的掃平障礙,但不代表她喜歡無休無止的無雙割草。斗士的靈魂需要挑戰強者,蛋糕狗或許還不算強者,但已經足以讓楊綺放開手腳的大戰了!

  目光,瞬間熾烈。束發的繩結啪的炸開,楊綺長發飛舞,上步轟拳。

  咚,兩人拳拳相擊,發出了另一聲沉悶的聲響,各自都沒有退后。在楊綺越發高漲的戰意激發下,蛋糕狗面容扭曲,仿似瘋狂,仰天一聲咆哮,捏拳如錘一擊落下。楊綺同樣一聲冷喝,拳如升龍,逆擊而上。咚,第三次低沉的鳴音中,兩人再次平分秋色。

  “一個個的都一樣,全都一樣,連個小嘍啰都看不起我!”蛋糕狗瘋狂的揮拳踢腿,仿佛將長久的憤恨都化為力量轟擊出來:“那些眼神,那些非議,我都知道!你們看我、討論我,把我當成怪胎,把我當成變/態,但我有什么辦法?我也不想要這樣的軀體,我就是想當女人啊,發自靈魂的想當女人啊!”

  “哼!”楊綺毫不后退,展開兇悍的拳路與之以硬碰硬。揮肘架住了蛋糕狗的勾拳,楊綺眼睛一瞇:“你的憤怒,就來自于這么無聊的東西嗎?”

  “無聊?”蛋糕狗被徹底激怒了,一聲狂吼,渾身肌肉膨脹了一圈,拳力竟然更增了三分。滿面都是暴起的青筋,蛋糕狗的男女混音在整個倉庫中回蕩:“你這種天生的女人又怎能理解我?你一生來,就是美麗的、備受呵護的,你逛街買衣服化妝都是正常的、自然地、被允許被羨慕的。但我呢?我也想穿上裙子,我也想踩上高跟鞋,但是沒有人允許啊!我本應該是個女人,但卻成為了男人,這種錯亂的姓別,這種痛苦的靈魂,你又怎能理解——!”

  憤怒的高峰中,蛋糕狗轟出了最強的一拳。這一拳打穿了空氣,帶起了尖銳的鳴音和猛烈地拳風,如同激蕩的海流一般卷向楊綺。

  但下一瞬,卻被楊綺單掌抓住了他的拳面。“嗯?”蛋糕狗臉上變色,從剛剛對戰時的感覺來看,對方不可能這么接下自己的這一拳。或者閃、或者全力對轟,但不可能這么站在原地就抓住了自己的拳頭。

  是什么東西,激發了對方的斗志。她身上彌漫起了強烈的煞氣,好像被激怒的雄獅。

  “我…不理解?所謂的姓別錯亂的感覺,你以為,我不理解?”楊綺低著頭,嘿嘿的笑著,笑的讓暴怒中的蛋糕狗都有些發憷。

  “一覺醒來,在鏡子里看到女人形象的心情…一覺醒來,八塊腹肌變成大咪/咪的感受…本應該是個純爺們,但卻無端變成了軟妹子的厄運…所謂的姓別錯亂的感覺,有誰比我更清楚…”楊綺低聲呢喃著,蛋糕狗沒有聽清楚她的低語,但對方手上越來越大的勁力卻做不得假,那纖纖手指已經捏的他的拳頭開始疼痛了。

  “但是啊——那又能怎樣?”楊綺豁然抬頭,眼中的光似乎能灼穿蛋糕狗的靈魂:“生錯了姓別,那又怎么樣?自怨自艾?怨天尤人?自我壓抑?無顏見人?這都是懦夫的作為啊!”一拳,如同天外飛來的流行,閃電般轟在了蛋糕狗的胸口。這一拳的力量超出了蛋糕狗的預料,他雙眼暴突向后滑去,咣當一下后背撞在了倉庫的鐵門上才停了下來。

  “什么?”蛋糕狗震驚的看著楊綺,震驚于她的力量,更震驚于她的語言。然后他惱羞成怒,大喝一聲,猛然加速飛身前撲,攻向了楊綺:“只會說嘴的家伙,憑什么教訓我!”

  “就憑我比你強——不僅是指力量,更是指靈魂!”楊綺不閃不避,正面踹出一腳,幻影般印在蛋糕狗胸口,又將他咣鐺一聲原路踹了回去。

  楊綺腳下一蹬,達至蛋糕狗面前,單薄纖細的身軀,卻帶著比肌肉大漢更狂暴的氣勢正面猛攻。

  “男女雌雄,不過是自然世界對你的定義——”砰,左勾拳,蛋糕狗揮拳迎上但卻吃不住勁兒,后背撞在鐵門上,門板咣當一下,灰塵簌簌抖落。

  “倫理綱常,不過是社會常理對你的定義——”砰,右勾拳,蛋糕狗豎臂抵擋,但的力量一路傳導,后腦止不住敲在門板上,咚的猶如撞鐘。

  “那你自己對自己的定義又是什么?生錯了姓別,然后呢,這對我有什么影響嗎?男或者女不過是代號、是稱呼,卻不能代表自己的本姓!”楊綺口中不停,雙拳也不停,連環重炮一般不斷轟擊,蛋糕狗只能奮力招架卻無力,后背的門板嘩啦啦的顫動不休。“說我想說之話,做我想做之事,成我想成之人,這才是我輩應該做的事情。而這種事,與姓別何干?老子是個女人又怎樣,不妨礙我頂天立地!”

  狂風暴雨一般的連環拳后,蛋糕狗被打的腳步都虛浮了,身軀顫抖著,但依然架起架勢,沒有放棄。

  “哦,打到現在,依然堅持不倒,你的堅韌和斗志我認同了。”楊綺轉身走了三步,站定,背對蛋糕狗:“但是,如果只是在這種淺薄的問題上不斷糾結的話,那說明你的器量不過如此。自己否定自己,那么你的憤恨,不值一提。你的靈魂,渺小如微塵。你的人生,也毫無意義。”

  “你…”蛋糕狗被打的眼皮都腫起來了,艱難的睜開眼,看著楊綺的背影。這個女人,好像經歷過什么。她似乎不是平時遇到的那些人,那些要么鄙視他、要么畏懼他、要么疏離他的人。那一聲一聲的呵斥,隨著一記一記的重拳砸在了他的骨頭里,在他的整個身軀中回蕩。“你是說…姓別…不重要?”

  “哼哼,”楊綺垂著頭低笑兩聲,冷如冰雪:“好大的膽子,說到現在竟然還敢質疑我的話,那我就再大發慈悲最后給你說一句吧——”背對蛋糕狗的楊綺忽然轉身,加速,猛沖,騰身而起。一個張狂昂揚的笑容伴著一個神龍擺尾在他的眼中飛速放大——

  咚,前所未有的巨響聲中,被摧殘了很久的鐵門終于從門框上崩潰下來,咣當的一下砸在地上,和倒在上面的蛋糕狗一起飛出去很遠。門板停下,煙塵四起,蛋糕狗勉力睜開眼睛抬起頭看向了門口。門口處,楊綺踏月而來,白金長發隨風而動。

  砰,一只腳踩在蛋糕狗的胸口上,楊綺俯視下來,逼視著蛋糕狗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最后的一句話:“真豪杰——不在姓別!”

  “我…”蛋糕狗瞪大了眼睛看著楊綺,然后腦袋頹然落回門板上:“敗了…”

  各種意義上,蛋糕狗,完敗。

  后半夜,蛋糕狗被帶到了蕭蒂前男友的房間。在那破敗的房間中,蛋糕狗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整個人活力盡喪。

  “你說什么?!”蕭蒂瞪著眼睛,尖叫著抓住了蛋糕狗的領子:“鄭道成死了?不,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你說謊!”

  “是真的。”蛋糕狗身上沒有捆綁的繩索,但他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被擊倒不算什么,但被從肉/體到靈魂的徹底打敗就比較慘了。蛋糕狗現在就處在徹底完敗的狀態中,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鄭道成,沒有再活著走下那趟航班。”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蕭蒂失神的喊著,癲狂的對著蛋糕狗拳打腳踢。蛋糕狗一聲不吭的生受了,沒有任何反應。但打了三拳之后,蕭蒂就停手了。“這不可能…”她失神的呢喃著,慌張的看向了楊綺。楊綺無言的走上前,伸手將蕭蒂摟進了懷抱中。

  蕭蒂如同找到依靠一樣死死撲在楊綺懷里,緊緊地抓著楊綺的衣服。她沒有哭,沒有哽咽,也沒留下淚水。但她的身體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皮爾斯見狀立刻上前兩步拽起蛋糕狗的領子,怒吼道:“小子,是你做的吧?是你殺了鄭道成吧?”

  “不是我。”蛋糕狗的音調很淡定。

  “還嘴硬,那架飛機上除了你還能有誰殺得了他?”皮爾斯掏出槍來頂著蛋糕狗的頭顱,一臉猙獰道:“老老實實招認吧,要不然讓你生不如死!”

  “生和死,我已經不在乎了。”蛋糕狗一臉人生觀崩潰一樣的表情:“說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我沒殺鄭道成。”

  “行了,都閉嘴!”楊綺一皺眉,止住了無休無止的爭吵:“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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