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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司農寺少卿

  許清鮮衣怒馬進大門時,看門的小吏連攔也不敢阻攔。司農寺占地不小,然而房屋都有些陳舊敗落,地上滿是積雪無人清理,寬廣的院落里幾棵梧桐枯枝瑟瑟,幾個小吏無所是事的在欄桿前曬著太陽,見到許清進來,好奇的望了幾眼,才避入班房中去。

  許清把司農寺逛了一圈,才往簽押房而去,一個從八品的官員帶著十來個吏員已經在那里等著。

  “下官張正,恭迎許少卿!”

  “免禮,外邊冷,都進屋再說吧!”

  許清一邊往里邊,一邊思量著這位張主簿的履歷,張正,字浩然,二十六歲,前嚴部尚書張鴻之子,由于原來的司農寺卿和少卿只是掛個虛銜,實際上司農寺的倉儲平糶時宜,一直是他這個主簿在負責。

  許清在張正的指引下,來到屬于司農寺少卿的簽押房,房中擺設雖然有些陳舊,但想必不久前清理過,昏還干凈整齊。等許清安然坐下之后,張正開始給許清介紹起原來各案的負責人。司農寺原分五案,各置署吏負責。等張正介紹完,許清擺擺手說道:“張主簿留下,其他人各回司職吧。”

  十來個署吏互看一眼,有些忐忑不安的出門去了。這也怪不得他們不安。關于朝廷重置司農寺。他們人人都是聽到消息了的,而許清這個新任少卿到來,竟三言兩語就將他們打發出去,對未來的命運如何,心里更是沒底,生怕成為被裁掉的一員。

  許清看了看眼神有些變幻不定的張正,說道:“張主簿請坐吧,你且安下心,你歷年的政績經考功院、及政事堂認真審閱過,非常不錯,所以不但不會對你的職位有所變動,在品級上還會有所提升。”

  張正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下來,他消息比較靈通,兩天前,在趙禎和晏殊、范仲淹等執宰的強力支持下,朝廷通過了司農寺重組的方案,收回了原來分散在三司和政事堂五房的職權,重組后的司農寺,職權還將超出唐朝時期,成為真正的實權部門之一。

  范仲淹以參知政事之職兼任司農寺卿,許清出任少卿,杭州錢塘縣知縣于清泉出任司農寺丞。司農寺各官職的品級也得到了提高,司農寺卿的品級從原來的從四品提到了從三品,少卿從原來的從五品提到了從四品,寺丞由正八品提到正七品,主簿由從八品提到從七品。這一系列的更改無不是為了加強司農寺的職權,為許清接下來的大動作做準備。

  另外司農寺原來的五案也差不多全部重置,撤掉原來的五案,另置五司,分別是提舉司、倉儲司、藉田司、農田水利司、研發司。

  提舉司,主要負責青苗款發放、監督地方勸課農桑施行事宜。

  倉儲司,主要負責管理常平倉,(真宗景德三年,在京東、京西、河北、河東、陜西、淮南、江南、兩浙各置常平倉,以逐州戶多少量留上供錢一、二萬貫,小州或三、二千貫,付司農寺傒帳,三司不問出入。

  常平倉的作用是穩定糧價,每歲夏收時加錢收糴,遇貴減價出糶。)

  藉田司、主要管理大寒各地藉田檔案等事宜。

  農桑水利司、主要負責勸課農桑、興修農田水利事宜。

  研發司。主要負責收集各種物種,進行試種研究,對各類耕作工具進行研究改良。

  張正看了看許清,仿佛下決心地說道:“不知許少卿今日過來有何吩咐?下官一定鼎力協助。”

  許清也回望著他,張正是個能力很強的人,否則也不能們二十六歲之齡,實際上操控著原來的司農寺,雖然原來的司農寺沒有多少實權,但光是分布大宋各地的常平倉平糶事宜,就挺繁雜的。他兩年來操持得井井有條,這本身就說明能力不錯了。唯一還讓葬清顧慮的是,張正在新舊兩派的立場上還沒表過態。

  司農寺作為今后革新的一個先鋒機構,張正若持守舊派立場,就算他再有能力,許清也必將其調出司農寺。

  “司農寺機構重置想必張主簿也聽說了,不知張主簿對這樣的革新有何看法?”

  張正絲毫不遲疑地答道:“我司農寺向同虛設,此次重置將本屬于司農寺的職權全部收回,特別是范公和許少卿入主司農寺,下官對此欣喜萬分,有兩位大人在,司農寺當可有所作為了。”

  許清笑笑,張正這人不簡單,想一下子摸清他的心思不現實,司農寺接下來的人員重組還需要他配合,以后再看看實際行動吧。

  “張主簿且將車中人員的名冊拿來我看看。對張主簿我不妨直言吧,此次重組,原來一些寄祿吏員,及那些不能任事之人,必將全部裁撤出去,張主簿置理司農寺兩年有余,對寺中各吏員的能力自是相當清楚,此事還需要張主簿協助才行。”

  “許少卿但請放心,下官必盡力協助!”張正嘴上答得爽快,許清卻能覺察到他有怕猶豫。裁員向來是最得罪人的活,張正若全力配合許清,最受人恨的反而是他,許清完全可以理解他的猶豫。

  張正說完便出去了,不一會便拿著幾本厚厚的花名冊進來,許清也不多說,細細地翻閱起來,一看還嚇一跳,即使原先已經有了心里準備,許清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司農寺這樣一個閑散機構,包括分散各地打理常平倉事宜的人,吏員竟接近兩千人,包括原來的司農寺卿、少卿在內,許多人都是在司農寺掛個名頭吃俸祿而已,許清初步估計,真正在司農寺任事的人員,怕是不到三分之一。

  光從這冰山一角,就可以看出大宋的機構臃腫到何等地步,難怪范仲淹等人原來死盯著冗員這一條不放,大宋如今光耗費在這些冗員上的俸祿,每年實際上就要多支三分之二以上。這讓他又想趄當初在潤州時,王聰這個知州輕易便集起數百衙役幫閑的事情來。

  許清腦中瞬間浮出一副可怕的情景來:一個原本壯實的大漢全身上下吸附滿了水蛭,這些水蛭不斷地從大漢身上吸食著血液,大漢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慢慢地等著被吸成皮包骨頭的空架子。

  他忍著頭痛欲裂的感覺,慢慢地思索著怎么把司農寺梳理清明,去其糟粕,存其精華;范仲淹雖然兼著司農寺卿,但實際上只是借他的資歷和威望,為許清這個少卿撐把保護傘而已,今后司農寺的日常工作基本都要落到他這個少卿身上,指望別人是指望不上了。

  關鍵還是張正這人,對司農寺原來的吏員有足夠的了解,若他真心幫忙,要剝去司農寺身上的吸血水蛭就容易多了。可此人許清也吃不準,這就是他頭痛的地方,許清想了想,最后讓張正把原來五案的主要負責人一個個叫進來。

  第一個進來的是管藉田的蛋長曹謙,四十來歲,看上去沉穩老練,進門便恭恭敬敬給許清深揖了一禮:“下官曹謙,聽候少卿大人差遣。”

  “坐吧,本官初來乍到,對司農寺事務不甚了解,招你進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寺里的情況。”

  “少卿但請垂詢,下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許清也不客氣,從田藉的管理方式,到每年數目變動多少等等,一一對曹謙加以詢問,最后連他家里的情況也沒放過;曹謙昏是對答如流,聽得許清微微領首。

  接著對其它幾個負責人也根據他們分工,有對性的詳細詢問了一回。有的被問得冷汗直冒,有的勉強能作答,總有來說,昏是前面的曹謙最為稱職。

  他也不急著下定論,許清相信一定有人比自己更急,他耐心地等著有人跳出來站隊。到了傍晚,又以新官上任的名義,把這些人請到酒樓喝了一場酒。想要理清司農寺遠團亂麻,自己就得先容入進其中去。

  入更之時酒席散去,許清一個人打馬回家,心里也感嘆,都說一個好漢三個幫,自己單槍匹馬闖入這個泥潭,還真有些無力的感覺,于清泉這家伙什么時候才到呢?

  有幾個得力助手在,許多事情才好進行,他打算先在司農寺來一個全面的職能考核,考核成績好的留下,那些濫竽充數全部剔除,把京城這一塊理清后,再到地方上的分支機構。而且還把范仲淹提出的那套政績考核制度,提前在司農寺實施,今后誰也別想在司農寺里混日子。

  于清泉以寺丞的身份主理提舉司,這個許清已經想好,另外準備先給馮雨弄個恩官,雖然就此出任一司主官不適合,由他來盯著農田水利這一塊應該還錯,難的還是研發司,這方面的專業人才比較難找,說不得只能自己先兼顧著,慢慢來找吧。他今天也只是去試試水,先理個頭緒出來,然后再行雷霆一擊。將司農寺徹底變成自己的一畝三分田。

  街邊的鋪面家家都高掛著明晃晃的燈籠,映著雪光顯得分外明亮,風雪并不能使京城的夜市蕭條多少,特別是州橋一帶,更是形同白晝,許清過橋時也只能下來牽馬慢行。過了州橋,才稍為好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趄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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