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漸青第一卷第一百五十四章黑寡婦 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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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黑寡婦 許清走出書房之時,夜已三更,天上幾聲孤雁鳴叫傳來,隱隱如天籟;月光清冷的灑在地上,如霜似雪,一陣西風卷起他的衣襟,寒意漸濃。
許清彈彈領袖,把剛才那種凝重的氣氛驅散,換上一副澹然的心情,負手漫步于庭中,灑脫得象夜半的游魂,仰望頭上浩瀚的星空和月光,悠然吟道:“幾回月下坐吹簫,銀漢亭閣入望遙,如此星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即使是國之大政又如何,同樣可以換上一副輕松的心情去面對,遙想公謹當年雄姿英,還不是羽扇綸巾談笑間面對曹孟德百萬大軍,自己只打算幫著謀劃謀劃,又不去打頭陣,有什么好擔心的。
范仲淹不可能沒想三省六部九寺如同空置帶著的諸多問題,但他在變法中卻沒有提及,在精簡機構方面,似乎有意避開中央各機構,而主要針對于地方州縣。
不得不說在針對地方機構改革方面,那撤縣并鎮的方案非常好,這個方法到了二十一世紀還在用。然而中央朝廷的機構精簡真能避開嗎?絕對不可能,沒有一個精簡高效的中樞作指揮,想在地方推行一系列裁員措施,做夢吧?
想想就知道,你中央自己還一團糟,冗員無數,有什么資格去裁人家地方機構,有什么能力去裁人家地方機構?許清輕巧地把這個命道一刀剖開,血淋淋的置于范仲淹面前,讓他頭痛玉裂,讓他避無可避,那么他跟著咱的思路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許清小小的得意一下,老范啊,您就慢慢思量吧,不好意思,今夜怕是讓您無法入眠了,許清哼哼兩聲往回走,突然又想到一個事實,那就是歷史上慶歷新政的失敗,其實也并非全無好處的,政治上的失敗,上卻是極大的成功,因為慶歷新政的失敗,直接催生了兩篇千古不朽的佳作,和一個在后世聲飛海內外的旅游景點來。(就到)
歐陽修被人踢到了滁州,到山中隨意亂搭亂蓋了個茅草亭子的違章建筑,不曾想竟因此弄出了一篇《醉翁亭記》來;老范更不得了,被踢出朝堂之后,先回老家那邊玩了一回富net江,去和東漢的嚴子陵坐而論道。
后來,曾同在西北一個窩里下過蛋的滕子京,覺得老范在家實在是閑得慌,便來信說道:范公啊,您也別在家呆著拍蒼蠅了,我這新落成一座大樓,這個嘛,為了提高大樓的知名度,搞活旅游業,您就來幫題幾個字吧。
老范想想這蒼蠅也拍完了,蚊子太小咱這眼神也瞧不見了,那就去吧,賺幾個零花錢也好,于是乎,《岳陽樓記》橫空出世了,再說說蘇舜欽吧,最后削官為民,這可慘了,連黨藉都被開除了,還好沒被雙規,于是跑去蘇州買下個園子,修葺擴建了一下,準備在蘇州這個大宋的后花園養老了,卻不曾想,因此弄出一個與世無雙的旅游景點來,還寫下了一篇《滄浪亭記》。
許清躺在床上,窗外月光靜靜窺人,一時也睡不著了,他倒不是和范仲淹一樣,為改革之事煩心,他是閑得那個蛋痛,思緒竟飄出了十萬八千里:在中國,特別是宋代以后,為什么那些最瑰麗、最震撼人心的詞章,都是在作者人生最底谷的時候,才催生出來的呢?
不光以上提到的這兩篇,老蘇的《赤壁懷古》、楊慎的《臨江仙》,連王陽明的心學去是跑去貴州那邊的荒山里弄出來的,諸如這般的例子舉不勝舉。
這可有意思了,難得這些人net風得意之時都沒時間去思索問題?或說是人都有些犯賤,不往死里打擊一下,這精神就沒法得到升華?若真是這樣,那中國的根子上是不是都可以叫做悲劇,嗯嗯,什么亂七八糟的,不想了,還是想想家里的紅菱和小顏吧,美美睡一覺先,明天起來再去欣賞一下老范的熊貓眼,挺有意思。
第二天許清起來,剛在后衙里打幾下太極拳,就看到范仲淹、狄青、趙野分別走出了房間,移目掃視一翻后,讓許清驚訝得手上的太極拳都停了下來。
只見不光范仲淹,其他兩人同樣拖著個大眼袋,許清看著三雙黑呼呼的熊貓眼,彼此還在不停的瞪來瞪去,讓他忍不住仰天長嘯,老天爺啊,我本來只想要一片樹葉,你卻給了我一片森林,我本能只想看一只熊貓,你卻弄來的仨。嘎嘎嘎﹗
許清象只好奇的貓,跑過去打聽起狄青和趙野何以變成國寶,在他恒心感召之下,狄青和趙野只好把那不得不說的秘密透露了出來。
關于狄青變成熊貓眼,罪魁禍便是許清自己,被許清以絕交為要挾后,狄青只得挑燈夜讀,那狠勁可謂是刺股懸梁啊,許清一陣感動的同時,也有些疑惑,難道狄青想憑自己的努力去考功名,這么下死力氣就是為是不用自己作弊?這不是自己找苦吃嗎,自己可是給他準備好了幾篇大作等著呢,只要他經學功底一踏實,就將這些大作的冠名權讓給他。
狄青還有點情有可原,趙野這斯則完全是香艷事兒,昨天跟幾個手下上街,在路邊一茶棚里喝茶歇腳,部下一個勁吹捧他夜襲的英雄事跡,不曾想茶棚老板那十六歲的女兒聽了崇拜不已,最后竟送了趙野一個自己繡的荷包,據說小姑娘長得非常水靈,這可把趙野這斯給樂壞了,回來后一宿沒合眼。
這可如何得了,不行,咱今天也得出去逛逛才行,不能光讓趙野這家伙得意了,誰說來著,渭城新雨浥輕塵,楚腰纖細掌中輕…
許大官人正開始遐想著,突然衙役進來報說,有人昨夜在城外山中現在幾匹走散的戰馬,無所是事的許清靈機一動說道:“大哥,這事就由小弟帶人去吧,包管把這些戰馬找回來。”
狄青看他笑吟吟的模樣,哪里不知道他是想出去消遣,黑呼呼的眼睛一瞪,隨著他的愿了,用過早飯,許清帶著趙野還有二十來個教導營的人,自渭州城西門呼嘯而出。
許清騎著黑寡婦…呃,別誤會,黑寡婦就是他選出來的那兩匹極品駿馬之一,黑色的那匹被他取名為黑寡婦,白色的那匹叫什么暫時保密,因為光是聽到黑寡婦這名,就讓范仲淹和狄青在用早餐之時,互噴了對方一臉的飯粒,差點造成渭州兩位大員反臉成仇。許清一看情況不對,帶著趙野他們便呼嘯出城了,留下兩個倒霉在家扒開胡須撿飯粒。
城外的戰場已經被興高采烈的渭州軍民清理干凈,為什么說是興高采烈呢,那自是渭州人被夏軍欺負狠了,前幾天這場大勝,讓渭州百姓如同過大年般喜慶不已,打掃起戰場來也分外賣力。
此刻你幾乎看不出前幾天這里還是慘烈無比的戰場,只見涇水空澄一色秋,白云繞山兩悠悠,天澹如洗,群鳥回翔。
“秦山,前面帶路﹗”許清騎著黑寡婦馳騁往前,回頭呼叫道。
二十幾人都背弓帶箭,連許清也不例個,許大官人向來提倡工作生活兩不誤,找馬嘛,順便打打獵,改善一下伙食正好,許清箭術不錯,十步之內可中直徑三尺的紅心。出于對自己箭術的自信,他才把秦山這個教導營第一神箭手叫出來,免得到時又只能感嘆高處不勝寒。
“可是大人,山民來報馬不是在這邊現的啊?”
秦山這家伙就是木腦袋,許清氣得翻眼說道:“你傻啊,這馬不長腳嘛,難道一夜過去了,它不會跑到這邊來?算了算了,報在哪邊你就往哪邊帶路吧,反正這獵物也是會長腳的。”
趙野一群人在后邊哈哈大笑起來,連傻子都知道監軍大人是以找馬之名,出來打獵的了,秦山竟還去認真,若不是許清等下還望著他多射些獵物,怕是此刻就得乖乖混回去面壁去了。
二十來騎呼嘯馳入山去,秋風獵獵,確實夠快意,山間林木蕭瑟,正是打獵的好季節,錦激野兔,肉正肥美,遙想老蘇的英姿“老夫聊了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何等的快意?
古代缺少娛樂節目,打獵向來受人喜歡,許清早想來體驗一翻了,這一天玩得極其盡興,有秦山這識途老馬在,不但獵了許多小動物,還獵到了一只糜鹿,眾人在山澗擺火燒烤,這個許大官人在行,自親動手,把肉烤得油光亮,令人垂涎玉滴,酒足肉飽之后,許大官人坦開圓渾渾的肚子在溪邊大石上曬太陽,什么?找馬?這等小事還用得著我監軍大人去做,于是乎﹗只剩下許清和趙野在大石上找星星,秦山很識相,主動請纓帶人找馬去了。
“人生漫漫幾個秋?不醉不罷休,東邊那個美人啊,西邊黃河流…”寂靜的山林之中,淙淙的流水聲之外,一陣鬼哭狼嚎的歌聲穿破長空,那份得意卻怎么了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