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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刻印作坊之野望

山漸青第一卷第一百一十八章刻印作坊之野望  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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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刻印作坊之野望  梁玉跑出去時,差點和進來的許安撞了個滿懷,許清干脆叫住她:“玉兒,先別走了,你父親不在家,我第一次上門怎么可能跟你娘親提那些事呢,這作坊是你安排的,我總要向你了解一下。”

  梁玉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女孩,很快平復下來,她看著走近的許清說道:“和我有什么好了解的,你直接問畢老伯去便行了。”

  話雖如此說,但梁玉還是留了下來,和許清并肩往里走,作坊初創,其實沒有什么東西,關鍵的就是畢升制作的那些膠泥,許清進房時,見他正在用火仔細地把制作好的膠泥烤干,一旁他四個孫子正在調水和著膠泥,這是個力氣活,好在他四個孫子都是十幾到二十幾歲的壯小伙。

  而他兩個四十來歲的兒子,正在規格一致的mao坯一端刻上反體單字,字劃突起的高度象銅錢邊緣厚度一樣,

  畢升見許清幾人進房,趕緊放下手頭的活計上來問好,許清說道:“畢老伯不必多禮,做得怎樣了?”

  畢升開心地答道:“公子你看,如今已制好幾百字,再過幾天大概就夠用了,若是排版時何字不夠用,那時再臨時燒制補充即可。”

  許清隨他所指望去,只見墻邊靠著一個高大的木格子,許多燒制好的泥字整齊地排放在上面,為便于排版時揀字,燒好的膠泥活字都按韻分類放在木格子里,貼上紙條標明。

  排字的時候,用一塊帶框的鐵板作底托,上面敷一層用松脂、蠟和紙灰混合制成的藥劑,然后把需要的膠泥活字揀出來一個個排進框內。排滿一框就成為一版,再用火烘烤鐵板,等藥劑稍微熔化,用一塊平板把字面壓平,藥劑冷卻凝固后,就成為版型。(就到)印刷的時候,只要在版型上刷上墨,覆上紙,加一定的壓力就行了。

  梁玉這時說道:“子澄,作坊不久便可開印了,你想好要印些什么書了嗎?這樣我與方有信他們才好幫你聯系銷路。”

  許清想了想說道:“經史子集這些自是要印的,而且我還打算讓曾鞏去宣揚一下,那些士子誰若想印自己的文集,我們也可幫印,除了別人特別要求,否則低張也不必要好紙,盡量把成本壓下來,活字印出的書,目前在品質上還比不上雕版印刷,所以我們關鍵是要在數量上取勝,走薄利多銷的路子。”

  梁玉看了自信滿滿的許清,最終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子澄,這活字印刷技術上并不難,若不做好防范措施,很快就會被別家模仿去的,如今咱們剛入行,在銷售渠道方面咱們并不占優,一但被別家模仿去…”

  許清沉吟了一下,他原本把畢升請來,就是想把活字印刷這項技術盡快推廣起來,因此根本就沒想過保密,本來若是為作坊著想,倒是應該先保密一段日子,等自己把銷售渠道打扎實后,再推廣也不遲。但如今已向趙禎申明要在將作監那邊推行,想保密已經很難了。

  為將來計,許清很容易便想到了報紙,實在不行到時候便利用自己在朝,同時通過銀行及船廠股東這些脈絡,收集訊息印成報紙售賣,想必養活這個刻印作坊不難。

  許清把自己的這些想法跟梁玉一說,梁玉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詫異,一時也沒表示什么,似乎正有消化他的這些想法。

  “子澄這個想法tǐng好,只是操作起來更加麻煩,而且開始時百姓不會一下子就能接受,利潤不會很大,子澄打算在作坊里投入多少銀錢呢?”在梁玉想來,許清完全可以選擇其它行業,他家產本來就不多,把錢全投到刻印作坊里有些不合算。

  “玉兒不必擔心,一開始報紙的行量肯定不會很大,這要不了多少投入,等將來百姓慢慢接受了咱們再不斷增加行量,一但行量上去了,便可以接一些收費廣告,而這一項說不定將是報紙最大的收入來源。”

  “廣告?”

  “便是廣而告知的意思,比如你家綢布莊新出了一種好料子,你便可以把這種料子的品質和特色在報紙上刊登出來,沒有去過你家綢布莊的人,對此也能在個了解,被廣告吸引的人就會直接找到你家綢布莊。其實這跟上次咱們銀行傳單有些近似,只是報紙廣告是每天一次不間斷而已。”

  梁玉看著許清笑了,或者許清總有他的道理吧。許清和她慢慢走到院子里面,接著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只是想把活字印刷術推廣開來,倒沒想過要憑作坊賺大錢,將來若是做不下去,直接放棄就好,玉兒,我和吳靜邦在杭州西湖邊上開了個茶園,那才是咱們家以后最大的財源。”

  “誰跟你是咱們家?說話少占人家便宜。”梁玉俏臉有些微熱,大概對許清的氣還沒有全消,反問的語調有些不客氣。

  許清沒有在這上面與她糾纏,輕聲說道:“玉兒,目前吳靜邦還可以相信,但以后茶園利潤大了的話,還是讓人過去一起管理才好,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管理人選,所以還望你能幫我物色一下。”

  梁玉對許清突然冒出個茶園來很感興趣,詳細問清情形之后,也認為這是個好路子,很干脆地答應幫他物色管理人員。

  “玉兒,沒事常到家里來坐坐,紅菱她…算了不說這個,你爹爹既然已回江南,我們的事那只好等下次去江南時,再向他老人家提親了。”

  梁玉沒想到他突然把話題轉到這上面,先是一怔,然后紅著臉一跺腳,還帶著倔強的低哼一聲,這回真跑了。

  許清回到家,痛快地洗了個澡,換完衣裳在后院的石榴樹下休息一下,和梁玉解釋清楚后,心里了無牽掛,樹上的蟬鳴也不覺得多鼓噪了,樹下空空蕩蕩的秋千,被風吹得自在的擺動著,小院中寂寂無人。隔著院墻,能遠遠地聽到街上貨郎的叫賣聲。

  紅菱她們都出去了,還有七八天便是七夕,此時七夕又叫乞巧節,女孩子通常都是很重視這個節日的,紅菱她們大概是上街買過節用的物什了。許清自個兒在樹蔭下小睡了大半個時辰,然后牽馬出門。

  答應了趙禎盡快把活字印刷術在將作監推廣,還有對火藥改良,他也不便再拖拉,其實說來想到火藥改良他還是有些私心在內的,總之他打算好了,改良將作監火藥的同時,假公濟私一把。

  將作監看管極嚴,四周有大量的禁軍把守,許清出示了他九品中校丞的身份,才由一個小吏引路進到里面,雖然早有心里準備,但將作監占地之廣還是讓他有些震撼,各種作坊都進行了詳細的分類,有些保密度高的如神弓等作坊,就單獨占了一個大院,閑雜人等免進。

  在小吏的引領下,許清見到了中校令袁東升,近五十歲的一個瘦老頭兒,大概是原先接到過許清要來的通報,許清的將作監中校丞只是掛個虛職,不理實務,名義上是袁東升的手下,但許清身上還有一個奉直郎的六品官職,比他從八品的中校令大了許多,所以見面時袁東升很客氣。

  袁東升上面還有監一名、少監兩名共三位上官,有些奇怪的是,袁東升并沒有帶許清去見這三位上官,而是直接把他帶到將作監里的刻印作坊,許清也懶得問原由。

  將作監里的刻印作坊非常大,光雕板的工匠就有上百名,各種新舊雕板堆滿了里面,看到袁東升帶著一個少年進來,工匠們紛紛投來奇怪的目光。

  許清在刻印作坊沒有多作停留,他簡明扼要的把畢升的那套做法,向作坊里的工匠解說了一遍,確定他們聽明白后,便轉身出來,里面上百個雕板工匠望著許清的背景神色有些復雜,許清明白他們心里的感受,活字印刷術一但得到推行,對這些工匠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們賴以生存的雕板技藝將可能失去用武之地。

  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每一種新技術的應用,其實都會損害到一些人的利益,時代進步的車輪有它不可逆轉的慣性,誰也阻止不了。

  許清和袁東升出刻印作坊后,卻在門口剛巧遇上將作監令蔡元明,他是將作監的主官,從三品,年齡也將介六旬,胡子已經花白,人卻很硬朗,蔡元明身邊還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官員,從官服上看是個從四品官。

  經袁東升介紹后,蔡元明臉上笑意漸濃,對許清贊許地說道:“總算了把奉直郎盼來了,老夫還想著什么時候去陛下那里求個情,把奉直郎調到我們將作監呢。”

  許清一怔,連忙謙虛道:“承蒙老大人贊許,許清愧不敢當。”

  蔡元明卻打斷許清的話道:“別人怎么看奉直郎老夫不清楚,但在老夫眼里,奉直郎卻是個難得的人才,神臂弓且不說,光是奉直郎的那套革新工序辦法,我將作監受益非淺;這次來奉直郎不知又給我將作監帶來何種新技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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