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經過許清昨天在大街上的宣傳,今天開始有不少人來應聘船廠的工作了,梁一得等人開始忙碌了起來,把人一批一批地往船廠原來的住宿區安置。
許清見風靈兒畢竟是個女孩子,便讓紅菱幾個出來作陪。
海船的事得到了許清親口許諾,風靈兒也放心了不少,小顏看到風靈兒藍色的眸子,好奇不已,還有那串彩色的貝殼腰鏈,更上她滿臉羨慕。
她也不怕生,開始湊到風靈兒身邊問這問那,風靈兒見她一副嬌憨的模樣,加上那兩條長辮子扎著兩個蝴蝶結,顯得特別可愛,很快就兩人就打成了一片,沒多久,風靈兒的那串腰鏈便系在了小顏的纖腰上。讓小顏開心得更象只翻飛的小蝴蝶了。
許清也不禁感嘆,這丫頭果然是男女通殺,連風靈兒這種特異獨行的野外之花都不能幸免,以她的這種人緣,沒準兒還真是做媒婆的料,許清開始憧憬著小顏把晏楠拐賣到許家來的美事。
紅菱與風靈兒坐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肌膚晶瑩如白玉,一個卻泛著康健而細膩的小麥色,一個如含羞帶怯的芍藥,一個如熱烈奔放的玫瑰。
“許大人,你去過波斯嗎?”宴席之上風靈兒突然問道。
“沒去過啊,風靈兒姑娘有什么疑問嗎?”許清對風靈兒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疑惑。
“那你怎么知道波斯貓?看你念念不忘的,波斯貓很好嗎?”
許清看著她那雙深藍如水的眸子,有些尷尬地答道:“哪個波斯貓嘛,確實很好,別有一翻妙處,嗯嗯,很溫順,毛色也很好看,沒事抱抱感覺應該很不錯。”
風靈兒看他目光閃爍,心里更加好奇起來,心里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去波斯看看。只是她不知道她要弄回來的波斯貓,會跟許清想要的在體型上肯定相差很大。
倒是心思細膩的紅菱,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悄悄伸出纖纖玉指,在他腰間軟肉上練起了二指禪來。
許大官人覺得自己太冤了,不就是沒事時跟王守毅那們胡吹亂播了一下嘛,男人吹牛侃大山時的話能作數嗎?
許清為了擺脫紅菱溫柔的玉指,轉頭對風靈兒問道:“風靈兒姑娘,我聽說你娘親是波斯人,她有沒有和你說過波斯那邊的事情?我對這些很想了解一下,風靈兒姑娘能不能說說。”
風靈兒美眸閃了幾下,有些神往地說道:“我娘親說那里有最美麗的珠寶,有最好聞的香奇藥,有各種各樣的香料,還有美味的無花果和葡萄酒。我娘親說,很久以前那里還有建造在半空中的美麗花園。我娘親是粟特人,信奉光明之神,可是據我娘親說,兩三百年前***統治了那里,我娘親他們的光明神被推倒了,只能時常遷徙,但娘親過世前仍對波斯那邊念念不忘。”
許清聽了有些失望,風靈兒說的這些沒有什么實際價值,但風靈兒母親過世時她還小,想必也不能記住更多的事情。
歷史上很早就有波斯人來到中原,大概南北朝時魏書本紀中,就明確的記載有波斯使團來到中原。洛陽伽藍記中也記載有波斯人在洛陽的生活狀態:西夷來附者,處崦嵫館,賜宅慕義里。自蔥嶺已西,至于大秦,百國千城,莫不款附;商胡販客,日奔塞下,所謂盡天地之區已。樂中國土風因而宅者,不可勝數。是以附化之民,萬有余家。
就許清所知五代十國時前蜀第二主王衍,就曾把被喻為中國第一位西亞女詩人的李舜弦立為昭儀,李舜弦是當時有名的才女,而且美麗動人,她的先人就是波斯人。
風靈兒雖然有一半的波斯血統,也會一些波斯語,但問不出什么有用的細節來,許清也就死心了,以后讓李清陽他們留意一下,有波斯來的人再打聽一下那邊的情況。
據說在泉州、廣州一帶就常有波斯船靠岸。要想實現繁榮的海上貿易,光是造出海船還是不行的,還要熟悉航道海況,季風潮訊等等。
想到這許清又想起了指南針和六分儀,這些東西都是航海必不可少的,中國自戰國時代就有人知道了指南針的原理,但到到沈括在夢溪筆談里記載的最高明的方法也只是縷旋法,就是用蠶絲將磁針懸掛起來,可達到轉動相對靈活穩定。
也就是說現在還沒有出現真正意義上輕便實用的指南針。而六分儀許清在后世也曾見過實物,真要制作個簡單一點的也并不算困難。
許清怕自己等下又把這些東西忘了,讓紅菱她們陪著風靈兒,自己又跑回去找那些工匠,把這些東西一一跟他們說清楚,工匠們不敢怠慢,他們早以被許清在器械上的各種創新折服。
許清回頭送走了風靈兒一行人,又去看了梁一得招收的勞力,忙碌了一天,到日薄西山時才回潤州城。
回程的車上,坐在對面的小顏,一直把玩著風靈兒送的那串貝殼腰鏈,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小芹也一有些羨慕地看著。
小顏對許清說道:“少爺,靈兒姐姐說海邊有好多好多好看的貝殼,哪天少爺也帶人家去海邊撿好嗎,倒時候我和小芹還有紅菱姐姐各要一串,還有還有,給晏姐姐也送一串,她也一定會喜歡的。”
許清伸手摸摸她的頭說道:“沒問題,等少爺有機會就帶你們去看看海,海邊不但有美麗的貝殼,還有許多好玩的東西,象大海龜啊,有大面盆那么大,到時候少爺給小顏抓一只回去,把它養聽話了,小顏你就可以騎著它到汴河里去玩了。”
小顏一雙大眼撲閃著,充滿了憧憬的問道:“真的嗎,真有那么大的海龜嗎?人家聽黃大娘說烏龜長大了就能成仙的,少爺,你說的那種海龜那么大,那它成仙了嗎?”
許清呵呵一笑,正想回答,車子突然一晃,把各人晃得東歪西倒的,坐在身邊的小芹直接撲到了許清的懷里。
許清抻手去扶她,沒想到正好扶在了她的小胸脯上,入手溫暖如鴿,小芹比小顏大了差不多兩歲,小腰身兒平時看著不怎么樣,沒想到卻長如此玲瓏挺翹。
許清趕緊松手,他倒沒想什么,雖然觸手感覺也非常好,但跟紅菱的比起來畢竟有些差距,倒是小芹羞得把臉直低到了雙膝間,連脖子根都紅透了。
小顏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兩,烏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滿了好奇和笑意,紅菱看到這一幕,也只是嬌嗔地瞟了許清一眼,沒有說什么。
其實在這年代,小芹作為紅菱的貼身丫環,紅菱嫁過來,小芹正常情況下也就是做個陪房丫頭。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慣例,所以往往貼身丫環對為自家小姐物色未來的相公都比較上心,象紅娘為崔鶯鶯和張生牽線,與其說是為自家小姐,但未必不是為了自己,如果紅娘看張生不順眼,那張生大概也就歇菜了。
紅菱和小芹來跟隨許清時間不是很長,加上許清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倒還真沒想過小芹的事。
見小芹羞成那樣,許清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突然瞪了一眼笑得有些古怪的小顏,說道:“都是你小丫頭,說什么烏龜成仙,看看吧,我估計剛才就是烏龜在地上翻身了,回去你多練十遍八遍太極拳,爭取也早日成仙吧,還有紅菱你,看什么看,爬個黃鶴樓把你累成那樣,你回去也要練練…”
許清還沒嘮叨完,紅菱就抱著小顏笑成一團,倒把許大官人弄得更加尷尬。不由得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小芹,然后干脆跑到外去和趙野他們聊天去了。
到西門時有韋靈運派來的人給他們帶路,重回到以前養傷住過的那棟精致的宅第,宅中仆役丫環還是原來的那些人,讓許清不由得想起了梁玉來,一切都沒變,變的只是少了梁玉那噓寒問暖的身影。
許清等人剛安頓下來不久,韋靈運派來接許清宴飲的車子便到了,紅菱沒說什么,殷勤地為他準備著更換的衣裳,小聲地叮嚀著他少喝些酒,她一副賢惠新婦的樣子,倒讓許清有些不好意。
潤芳樓位于城中一條小河邊,是潤州城中最出名的青樓,韋靈運早以在樓下等著,等許清一到,連忙上來招呼,兩人相互間都已經非常熟絡,今夜韋靈運主要是想和許清把關系拉得更近些,所以沒有請其它官員作陪,兩人互相攀談著上到頂樓的一間包廂里。
“許大人能賞光,我不勝榮幸,今夜咱們一定要玩個痛快,不醉不歸。”一落坐韋靈運就笑呵呵地說道。
“哪里話,韋大人客氣了,您現在可是潤州城里的第一號人物,我許清能得大人相邀應該是我的榮幸才對。”
“好好,咱們共患難一場,我韋靈運是真心把許大人當自己人了,也就不客氣了,許大人一來就忙于船廠事務,辛苦了,今夜我不但備下薄酒,還把這潤芳樓中的頭牌姑娘小憐,給許大人請來了,算是讓許大人勞累之余放松一下,呵呵,許大人可要盡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