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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是回到了過去,還是預知未來?

  二是回到了過去,還是預知未來?

  二是回到了過去,還是預知未來?

  林曉陽的腦清楚地記得,今天發生爆炸的這種乙炔發生器,是他讀技工學校的時候在實習開始接觸的,他畢業后分配到了工廠工作的頭幾年,工廠還在用這種設備,但到了十年代初,這種原始的制造工具,已經開始被瓶裝的乙炔氣所替代。

  瓶裝的乙炔氣出現之后,因為其衛生、安全和方便好用,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完全淘汰了今天發生爆炸的這種乙炔發生器。瓶裝的乙炔氣出現后不到半年的時間,這種舊式的乙炔發生器,連同那制造乙炔氣的電石,就一齊悄悄地淡出了制造業的市場。

  按林曉陽腦子里記憶的時間算,今天發生爆炸的這種乙炔發生器,應該已經消失近二十年了,怎么到了二千零一十年后的今天,還有這古老的東西存在,并搞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來?

  正在林曉陽百思不得其解時,可能是因注意力已經從爆炸事件抽離了出來吧,周邊的景物在他的眼前漸漸清晰了起來。

  眼前越來越清晰的景象,讓林曉陽陷入了更深的困惑、甚至說是恐慌。

  沒錯,林曉陽現在站著的地方,是他的家。準確說,應該是他二十多年前住的家。

  自從林曉陽技校畢業之后,他家就已經搬離了這里,搬到了離這里老遠的新居去住。他在新居里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并在那里完成了結婚、生子的人生歷程。

  林曉陽不相信地連忙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待神注視了一遍四周。沒錯,這正是他二十多年前住的地方。

  林曉陽現在駐足的地方,是一座兩層高的建筑物。

  林曉陽的記憶,這座紅磚裸露外墻、瓦頂的建筑物,是化大革命年代的產物,這樣一模一樣的建筑物,在這條街上一共有座。這座建筑物,建在屬于當時縣里城東管區農場的小山包上。直到林曉陽他們住進了這里,這個小山包還有一半的地種著甘蔗。

  到了七十年代的初期,隨著他們這里的城市人口增加和城里農場的取締,這條街那剩下的甘蔗田才變成了樓房。

  這條街的所有樓房,產權都屬城里的房管所所有。

  在林曉陽還沒有記事的時候,他就隨父母入住到了這里來,并在這里一住就是十八年。直到他的學生時代結束,他家才搬出了這里,并把房子交回給了房管所,由房管所再次分配給了另外的人家住。

  自己怎么會回到了這個離別多年的舊家,而且還在這里午睡呢?難道現在的自己,還在夢未曾醒來?

  而且,在林曉陽的記憶里,他住的城市也從來沒有發生過乙炔發生器爆炸的事,起碼沒有在他們街見到的范圍內發生過,或者就算是有,至少他的印象沒有今天的這番情景,所以,他更懷疑自己正在做夢。

  腦子一塌糊涂的林曉陽,決定用痛感這個最原始的笨方法,來驗證自己是否正在做夢。

  當林曉陽那迷茫的目光隨著他那準備“施暴”的手,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時,他馬上又嚇得一大跳,還差點驚呼出聲來。因為映入他眼簾的是一身校服裝束,還有一副沒有發育成熟的身板。

  是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還是自己正在做夢,夢到了自己回到過去的情景呢?林曉陽毫不猶豫地使勁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用力過猛帶來的陣痛,刺激得林曉陽大皺了一下眉頭的同時,也清楚了他自己并非在夢。

  證實了自己真實存在于這個世界后的驗證結果,非但沒有讓林曉陽從迷茫醒來,反是讓他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既然不是做夢,那自己是回到了過去?還是擁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呢?自己現在穿著一身校服,胸前佩帶的校章上,清楚地寫著他是海山縣第一學初三4班的學生。

  按理說,如果自己正在讀初的話,那就不應該認識什么乙炔發生器呀。那東西是他初畢業后,考上了技工學校才接觸到的。也就是說,今日他對這場爆炸事件的認知,應該已經超出了他現在年齡的所知。還有眼前的景物和事情,在他腦的印象又顯得是那么的遙遠,好像這個年代完全不屬于他自己。

  林曉陽連忙集了精神,要把思路清理一番,想理個頭緒出來,看能否弄清在自己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

  八二年初畢業后,考入了第一屆改招初生的技工學校;技校三年畢業后,進入了國企工作,一干就是十年直到國企破產;國企破產后,在一家私營企業干了一年,然后在一家大型的合資企業找了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一干又是十年。這就是印在林曉陽腦的經歷。

  如果這份經歷是真的,那自己應該是一個有二十多年工作經驗的年人啦,怎么突然間一醒過來,卻回到了少年時期呢?

  究竟是自己帶著后幾十年經歷的腦袋,穿越了時空回到從前?還是自己本就沒有長大,那腦的所謂經歷只是一團幻覺?

  林曉陽那因午睡不足而本就有點迷糊的腦子,在這一連串突如其來、似幻似真的思想沖擊下,更如一鍋正在沸騰的漿糊,一團混沌。

  林曉陽就這樣呆若木雞地一動也沒動站在那里,毫無頭緒地胡思亂想著。他此時的思緒就似一團紛亂的線,理來理去都理不出一個線頭來,腦袋越想越沉、越想越糊涂。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在林曉陽的背后響起:“陽兒,是時候該去學校了,否則你就會遲到啦。”

  林曉陽茫然地轉頭循聲望去,見到了出言提醒他的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年府。

  那個剪了一頭短發、面容還隱約可見幾分俏麗的年府,林曉陽感覺很熟悉,但一時卻想不起她是誰?

  林曉陽忙搖了搖他那混沌的腦袋,苦苦搜索著腦海的內存和面前這個人有關的信息。

  哎呀,面前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媽媽呀。

  媽媽還是那個媽媽,不過卻要比林曉陽印象的媽媽年輕多了。在林曉陽的印象,媽媽的形象定格在七十多歲的時候,所以,他一時難以把面前這個帶幾分俏麗的年府與自己最親的人掛鉤,也就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自己的媽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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