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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洗手(二)

  費斌說道:“雖是沒有云飛少俠說的那般嚴重,卻也比之不差多少。”

  云飛說道:“在下洗耳恭聽,在這之前,還請將劉三爺的家眷放了,在場這么多江湖群豪,難不成害怕他們跑了不成。”

  定逸師太也道:“定然沒有拿人家眷向要挾的道理。劉賢弟退隱江湖,去升官發財,貧尼雖然也大大的不以為然,但是人各有志,旁人也不能橫加阻攔,況且,劉賢弟雖然武藝修為穩居一流境界,但若是要說,危機江湖百姓,他恐怕也沒有這么大的本事。”

  泰山派的天門道長也的點頭道:“是這個道理。”

  岳不群也是微微一笑說道:”劉師兄不過是金盆洗手,怎的還牽連江湖同道,與天下百姓?不過左盟主素有大志,明察秋毫,不會栽贓誣賴我五岳同門,還請費斌師兄告知原情。”

  費斌三人聽聞眾人所言,云飛怒目而視,岳不群一語雙關,相視一眼,未免惹了眾怒,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邊先將他們放開,劉正風,左盟主吩咐下來,要我查明,你與那魔教的東方不敗,有什么勾結,設下了什么陰謀詭計,要來害我五岳劍派以及武林中的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動容,劉正風十分鎮定,說道:“在下平生之中,并未見過那東方不敗一面,如何勾結魔教的賊子。”

  那三太保陸柏,細聲細語的說道:“劉正風,你當真沒有勾結魔教?嘿嘿,那好,我且問你,魔教之中有一位魔教長老,名叫曲洋,這魔頭害了不少江湖上的正道豪杰,此人劉師兄你可知曉?你可認識?”

  劉正風聞言,面色一變,沉默許久,道:“我確實是認識那曲洋大哥,非但認識,他還是我一生中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時間,群雄大亂,議論紛紛,廳內吵嚷一片,而劉正風的家眷一聞此言,更是面如死灰。

  費斌臉上露出獰笑,說道:“你承認便是最好,省去了某家的手段。”

  劉正風面上閃過一絲凄慘的笑容,說道:“我與曲大哥一見如故,傾蓋相交,我二人相見,總是琴簫相和,武功一道,從來不談。況且我們只是研究音律,至于偶然涉及門戶宗派的異見,我二人深以為雙方爭斗,實則都無益處,圖傷人命。”

  此言一出,廳內群豪,皆是不信,縱有深知衡山派底細的人有所相信,但也徒之無用。

  費斌又道:“劉師兄,你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魔教殺害了咱們多少正道中人,雙方有血海深仇,你如何能中了他們的詭計?

  定逸師太眾人也紛紛出言相勸,想要他殺掉曲洋,已保全自家的性命于名聲,可他劉正風卻曲洋成了那生死之交,如何能答應下來。

  群雄見他非但不答應去殺那曲魔頭,更有回護之意,便都熄下相助的心思,廳上千余人中,少說也有半數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殺,有的師長受戕,一提到魔教,誰都切齒痛恨。

  天門道長心中更是忿恨,呸了一聲道:“某家錯看與你。”說罷,閉目不去瞧那劉正風一眼,似乎怕他污穢了自己的眼睛。”

  岳不群出言相勸,愿替他除去那曲洋魔賊,卻也被拒,定逸師太,不知何言,口誦佛號,也不去管嵩山派行徑。

  費斌大手一揮,身后的弟子便撲向劉正風的家眷,那向大年有感師恩,出手阻攔,卻被費斌突起一掌,命喪當場。

  米為宜更是抽出長劍護在自家師傅身前,喝道:“劉門一系,自非五岳劍派之敵,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哪一個要害我恩師,先殺了姓米的。”

  托塔手丁勉,嘿嘿一笑,左手一揚,嗤的一聲輕響,一絲銀光電射而出,劉正風將弟子一掌推開,可那知道這米為宜護師心切,分身去擋,卻不想銀針入體,桑了性命。

  劉正風見自己兩大愛徒命喪于此,悲喝一聲,“你敢殺我愛徒。”

  丁勉說道:“你劉正風勾結魔戒,門人弟子自然也與魔教有所牽連,魔教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劉正風突然間身子往斜里竄出,雙手微舉,一掌推到費斌身前,這一下來得好快,費彬出其不意,只得雙掌豎立,,便在此時,雙脅之下一麻,已被劉正風點了穴道。

  丁勉見自己師弟被他制住,變喝道:“劉正風你想干什么,暗算我費師弟。倘若費師弟受傷,我便叫你劉府血流成河。”此時除了劉箐在云飛的庇護之下,劉府眾人,以被嵩山派脅迫。

  劉箐急的想上前出手,卻被云飛攔住,低聲道:“稍安勿躁,切再等等。”

  原本急不可耐的劉箐,不知怎地,竟是被云飛拉倒身后,那嵩山派的弟子上來拿人,卻被云飛一個瞪視,不敢在向前一步,只好圍在云飛身邊。

  嵩山派諸人見了,也沒人言語。

  劉正風道:“劉某如此,實在是逼不得已。雖是奪取了五岳令旗,卻也不敢傷了費師弟,只是有懇求一事。”

  丁勉說道:“甚么事情。先放了費師弟,”

  劉正風道:“我倘若放了費師弟,求兩位放了我的家眷,劉某從此遠走海外,日后絕不踏入中原半步。”

  說罷又朝著廳內的眾人求情,那丁勉卻道:“雖是眾位求情,奈何我丁某做不了主,倘若我因此放了他劉正風,日后江湖傳言嵩山派受魔教脅迫,向魔教低頭俯首,江湖上如何看我嵩山派,我等又如何交代。”

  陸柏卻是心狠手辣之人,說道:“狄修預備著。”

  那嵩山派弟子狄修正要行兇,身子突然凌空飄起,啪的一聲,摔在大廳之內,陸柏大怒,定眼一瞧,誰敢與嵩山派為敵。

  云飛淡淡的說道:“你嵩山派何時做起了殺害婦孺的勾當。”

  那陸柏怒道:“楚云飛,這劉正風勾連魔教長老曲洋,乃是他親口承認,莫不成你也要包容魔教不成?莫要以為你是武當派的弟子便可胡作非為,改日我五岳劍派便要上武當派討個公道。”

  云飛說道:“陸前輩,你這倒是好大的帽子。包庇魔教?嘿嘿,自我初入江湖至今斬殺了多少魔教的賊子,殺了多少危害江湖的惡人。你日后要上武當山問罪也由得你去,只不過我武當祖訓中還有一條,擅殺婦孺兒童者,我武當派皆可殺之。五岳劍派上我武當套個公道,且不說公道自在人心,便就是五岳其余自家門派,可會隨你胡鬧行事?”

  定逸師太連忙說道:“此事,我恒山派絕不過問,況且殺害婦孺之人,嘿嘿我定逸是當真瞧不起的。”

  泰山派的天門道長也道:“此事我泰山派也是這個意思,岳師弟你意下如何。”

  岳不群淡淡道:“殺人滿門未免有傷天和,況且費師弟還在劉師弟手上,不若大家握手言和?劉師弟放了費師弟,一家人遠走海外,想來不會對我江湖正道有甚危害,而嵩山派的兩位師兄,便放了劉師兄的一家老小。況且你們也殺了劉門的兩位弟子。”

  陸柏還要出言,卻被身旁的丁勉攔下,唯恐他再說出什么不當言論。丁勉說道:“我等本意也不想連累劉府家人,只是這劉正風勾結魔教長老,需他親自去往嵩山,向左盟主求情。”

  丁勉一旁瞧著云飛,冷聲道:“莫不成他劉正風勾結魔教便就這般算了?那日后豈不是人人勾結魔教,那些被魔教害了性命的前輩同道如何看待我等。縱然是等罪諸位,縱然是血染雙手,我嵩山派也不敢愧對了那些前輩。否則日后魔教必然勢大。”他這幾句話說的倒是正氣凌然,讓人敬佩。

  云飛哈哈大笑,說道:“倒是一張巧嘴,說的好像我等縱容魔教一般。”

  丁勉冷哼一聲,眉宇間便就是這意思。

  云飛朗聲說:“且不說,劉正風并未做什么惡事,就是單論那些死去的前輩,想來也不會同意你等用魔教的手段來害人。如此這般誰是正道,誰是魔教,誰又能分得清楚?”

  定逸師太聞言,點頭道:“云飛少俠說的在理。”

  云飛又道:“你說愧對前輩?我切問你,前輩們與魔教爭斗百年,不惜自己的身家性命,為的是什么?哈哈。我告訴你,為的是心中的一股浩然正氣,為的是這朗朗乾坤。為的是懲惡揚善,為的是不交魔教的血腥手段危害人間,你等滅人滿門的手段,卻已經入了魔道。需知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番話,自心中噴涌而出,落于廳內群豪耳畔。

  登時間,廳內轟然叫好。

  岳不群聞言,面色一亮,大聲贊道:”說的好,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只要我等心中有股正氣,那魔教如何敢肆意妄為。丁師兄,你這般所為,卻是落了下成。”

  定逸師太也是贊道:“不愧是沖虛道長的高徒,我等與魔教百余年的紛爭,是是非非,竟然叫云飛賢侄,一語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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