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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恨東方不敗,恨的牙癢癢,十多年被囚禁在地牢暗無天日的時光。
便是一個再大度的人恐怕也會變成滿腹怨氣的狠人,原著中便是令狐沖都忍不住那種日子,何況任我行這樣的人。
老魔心中當是恨極東方不敗的,便是東方不敗已經死去,老魔亦恨不得再將其挫骨揚灰。
但是,子欽卻已經擋在老魔的面前。
任我行雖然心中狂怒,但是卻亦知道子欽的強悍,如無必要,任我行絕不愿意和子欽對戰。
“林兄弟,你這卻是何意,難道你不知道我和東方不敗仇深似海,便是將其挫骨揚灰都難消我心頭之恨,難道你要因為東方不敗和我為難。”
任我行狠聲開口,他的目光虎視眈眈的看著子欽。
老魔頭此刻的語氣卻已經強橫許多,子欽和東方不敗一戰固然風云變色,但是亦因為如此消耗了太多的力氣。
不說內力的消耗,便是體力現在恐怕亦是支撐不了多久。
而老魔頭這邊卻尚有他和向問天以及令狐沖這三個生力軍。
他們三人任誰都是江湖有數的好手,三人聯手,便是和東方不敗亦能一戰。
雖然不知道子欽到底有多強,但是看起來卻只是比東方不敗強上一些許,他們卻是有信心三人聯手足以克制已經精疲力盡的子欽。
“我說過,厚葬東方不敗以及楊蓮亭。”
子欽的聲音淡然,他手上已經沒有長劍,他絕世劍法似乎亦已經施展不出,但是他的語氣中卻不存在半點退縮和猶豫。
任我行的臉上終于露出憤怒的神色。
“林兄弟,你這是一定要和老哥我為難。”
任我行的語氣陰沉下來,雖然依舊喊著林兄弟,但是卻任誰都能聽出這一聲林兄弟和之前已經大不相同。
“我無意和你為難,實際上我無意和任何人為難,我只是盡力不讓自己的心中存在愧疚而已。”子欽的聲音依舊淡然。
這個世界的東方不敗實力恐怕是遠勝過原著的,若是單純的任我行三人上山只怕絕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
便是楊蓮亭死后,若是東方不敗發飆的話,恐怕這里出去子欽和岳靈珊外亦要死傷不少人,但是東方不敗自認不是子欽的對手,所以自斷心脈而死。
這是一種英雄式的磊落。
東方不敗固然不男不女十多年,但是在臨死的那一刻東方不敗卻是一個豪情男兒。
這世上沒有失敗的東方不敗,要不勝要不死,再無第三種可能。
子欽雖然不認可東方不敗修煉葵花之后的形象,但是無疑對于東方不敗的性格卻是極為欽佩的。
莫說這等不男不女,便是相愛至深的男女之間又有幾人會生死不離的為對方殉情,想來卻是很少,很少。
“林兄弟,你已經和東方不敗那廝靡戰許久,且連手上的劍都已經丟棄,你現在卻絕非我們三人的對手,便是老夫一人恐怕亦能夠敗你,你何必要因為東方不敗那廝而和老夫為難。”
任我行看著子欽,突然嘆息一聲開口。
老魔頭一來的確不想和子欽為敵,從少林開始老魔頭不是沒想過除掉子欽,但是每一次看似絕境的時候子欽都能夠奇峰突起,卻是讓老魔頭絕不敢認為子欽已經當真進入絕境。
最主要,令狐沖眼中的神色分明卻是不想和子欽為敵,甚至很有可能出劍幫助子欽。
這都讓任我行不想和子欽動手。
對于子欽這個人實際上任我行的的確確已經沒有敵意,因為子欽的武功太強,就好似當年的張無忌教主,江湖上敬佩他的不少,恨他的也不少,但是卻沒有人敢去當真和他為難,只因為他的武功實在已經高到旁人不可想象的地步。
然而,任我行的話落下,子欽的手卻已經握在自己的劍鞘上。
一手握著劍鞘,便好似拿著一根木棍,子欽的目光肆意的看著任我行,那眼神中分明帶著三分的傲氣和桀驁。
任我行心中微微一顫。
子欽的劍法已經給老魔頭留下太多的印象,乃至到剛才和東方不敗那一戰,老魔頭卻是已經看出子欽的劍法只怕卻是快要超越風清揚,加上子欽的內功為北冥神功,亦是不在吸星之下。
如此一個人卻是當得劍神二字。
任我行即便是在桀驁不馴,卻亦不敢輕視一個手中握著劍的劍神,即便這柄劍不過是一個劍鞘。
“我要任教主厚葬東方不敗和楊蓮亭。”
子欽再次開口,語氣無比的嚴肅,帶著一絲凜然。
任我行的眼神微微收縮,汗漬從鼻頭涌現,他的眼中卻已經燃燒起怒火。
日月神教,自他當上教主開始便是東方不敗篡位的時候亦不敢如此和他講話,子欽的言行委實讓任我行感覺到了屈辱。
“我若是不答應吶。”
任我行的口氣終于嚴厲起來,他身后,向問天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看著子欽面無表情的樣子卻終于微微一嘆,握緊了長刀。
“任教主,莫要逼我,這世上讓我不自在的人通常最后自己都會很不自在,甚至連姓名亦會丟掉。”
子欽的目光陰冷下來,他四下看看這巨大的大殿。
“想當年明教何等興盛,光明頂匯聚四方豪杰,生活燃燒之際,便是再漆黑的夜晚亦會光亮無比,而現在,日月教,卻當真可笑之極,我卻不想讓這日月教滅在我的手上。”
子欽的話語極為淡然,任我行的臉色卻已經越來越難看。
東方不敗的尸體而已,本來亦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偏生任我行和子欽都是那種極為堅持己見的人。
令狐沖和讓任盈盈的臉上滿是焦躁,但是這個場面他們卻是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林兄弟這是在威脅我,林兄弟既然知道日月教是明教,便應該知道從唐朝末年開始,我教有過摩尼教,光明教,拜火教,明教,日月教等等名字,我告訴你,這些名字卻都是我教從不和人妥協的證明,便是敵人摧毀我教總舵,殺光我教弟兄,但是只需光明尚存,我教便會在死灰中復燃。”
任我行的聲音突然間豪邁起來,他怒視著子欽,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教,從不和人妥協,便是戰至最后一兵一卒亦絕不會妥協。”
任我行的語氣極為堅定,這倒是讓子欽微微一愣,或許這有任我行的面子問題在內,但是這些話何嘗不是明教真實的寫照。
六大派圍攻光明頂的時候,方臘起義失敗的時候,摩尼教被李世民天策府剿滅的時候,他們的的確確沒有妥協,每一次大戰,都代表一個教主的隕落,便是沒有教主亦是護法的隕落,這是一個從頭至尾充滿血腥的教派。
只是,子欽看著眼前桀驁的任我行卻不得不嘆息一聲,恐怕這老家伙死都沒想到自他一死,日月教最后的一點血性也就消亡啦。
任盈盈和令狐沖幾十年之后日月教更是一去不復返,到明末的時候世上已經再無日月教。
所以清朝最大的造反教派卻成了白蓮教。
“厚葬東方不敗,我除去贈送乾坤大挪移外再加當年五行旗的訓練方式,任大哥,你知道我絕不是一個會妥協的人,而答應旁人的事情我亦絕不可能不去完成,這已經是我最后的讓步,若是你再不依,那我們只能靠著刀劍解決。”
子欽的語氣終于緩下來,任我行固然不足惜,但是這家伙也的的確確是明教最后的一個亮點。
子欽本不是那么喜歡明教,但是想到恐怕任我行之后再無明教,亦是一陣傷感,忍不住語氣便緩了下來。
子欽的這一緩卻是大出任我行意料之外,老魔頭疑惑的看了一眼子欽。
“那逍遙派的傳承內到底有多少關于明教的東西。”
這話任我行問的卻是極為郁悶,乾坤大挪移,五行旗的訓練方式,這些都是明教不世出的鎮教之寶,卻不想自己這邊統統失傳,別人那邊倒是保存的甚為齊全。
“不多,除去乾坤外也就這五行旗的訓練方式,恩,還有一套據說是明教總舵的圣火令武功,若是任大哥有興趣我亦可以一起交還。”
子欽毫不猶豫的開口,這一份豪爽倒是讓任我行微微一愣。
他詫異的看向子欽。
“有時候我當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只不過,你這份豪邁卻是讓老夫甚為佩服,乾坤大挪移,五行旗的訓練方式,圣火令武功,這三樣無論哪一樣放別人手中都只怕要當做傳子不傳女的傳家寶秘藏起來,唯獨你卻是毫不猶豫的拿出來換兩個毫不相干,甚至可以說是敵人的人的尸體。”
任我行微微有點感慨起來。
“向兄弟,吩咐下去,厚葬東方不敗和楊蓮亭,以教主之禮厚葬,這兩人亦是值得旁人欽佩的。”
任我行大聲吩咐向問天,回首卻看著子欽。
“我依舊喊你一聲林兄弟,你的氣概恐怕我任我行這輩子是及不上,不過,總算我們還是兄弟。”
任我行看著子欽,這句話說的卻是感慨萬千。
“這世上若還有那么幾個真正男兒,任大哥一定是其中之一,這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
子欽微微一笑,卻是毫不猶豫的道。
實際上,任我行的確是條漢子,便是權利之心稍重,亦是一條漢子,就和他在少林說左冷禪一般,男人愛好權利沒什么,堂堂正正去取便是。
只是后來任我行被黑木崖上的那些什么‘千秋萬代,一統江湖’給迷惑了神智,最終才走向的滅亡,否則任我行卻亦是殷天正,謝遜這般的人物。
“大哥,小弟這里卻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求大哥。”
微微猶豫之后子欽卻又緩緩開口,那邊,任我行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你若當我是大哥便不該問這個問題,我既已經當你是兄弟,那自然是什么都可以答應你,你要記住,我對自己的兄弟總歸是有求必應的。”
任我行的語氣中終于再次帶上豪邁之氣。
這老魔本也是個豪邁的人,若是他未曾迷失心智,又當真把你當兄弟,那卻的的確確是個值得結交的人。
“我,我卻是想將靈珊托付在大哥的黑木崖,我有點事情需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少則一兩年,多則五六年,我必會回來。”
子欽終于咬牙開口,這話出口岳靈珊霎時間花容失色,她一把拉住子欽。
“小林子,你,你要去什么地方,難道,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這兩句話不長,岳靈珊卻說的結結巴巴,帶著哭腔,卻又似乎連話都說不完全。
“靈珊,那地方你不能去,也去不了,我無法和你解釋,你信我嗎。”
子欽淡然的看著岳靈珊。
“若是我說,我實際上不是林平之你信是不信,若我不是林平之你卻還會不會喜歡我。”
子欽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語氣極為平淡,所說的話卻是有點驚世駭俗。
令狐沖滿臉不解的看著子欽,任我行卻是眼神復雜。
“你不是小林子又會是誰,便是你不是小林子,但我卻是真的喜歡你,不管你是小林子也好,小桂子也好,我喜歡的總歸是你。”
岳靈珊卻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個回答很讓子欽驚訝,卻又忍不住有點微微的驚喜,岳靈珊畢竟也是第一個走入他心中的女子。
只不過,子欽卻依舊沒辦法帶走岳靈珊。
或許將來會有,但是現在,卻真的沒有。
子欽的目光突然看向站在一邊的令狐沖和任盈盈。
“大師兄,你可否和任大小姐為我合奏一曲笑傲江湖,此后恐怕靈珊卻是要托付你們一段時間。”
這話子欽說的極為悠然,半絲沒有分離時候的痛楚,令狐沖卻是鼻子一酸。
好在的是東方不敗變成難不難女不女之后倒是一個雅人,這大殿之內卻還有著各類樂器,令狐沖很快便取來一架古琴,一根洞簫。
那一曲悠揚的笑傲江湖頓時在大殿內響起。
“靈珊,以往你曾教過你許多曲子,今日我再教你一曲,你以后想我的時候便哼一哼這曲子,短則一兩年,多則五六年,我一定,一定會來接你。”
子欽摸著岳靈珊光滑的臉頰,突然間低聲開口唱起那首滄海一聲笑。
這江湖,縱使你有蓋世武功,縱使你有無敵力量,卻又如何求得逍遙,更勿論笑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一個江湖人自一步踏足江湖,便連自由都已經失去,更談何逍遙,談何笑傲。
子欽微微一嘆,手掌已經離開岳靈珊的臉頰,帶著三分不舍,卻不得不不放開,他縱有絕世武功,無敵力量,卻也敵不過這世界。
曲調笑傲,歌聲逍遙,子欽便在這歌聲,這曲調中緩緩的走向大殿旁邊的窗戶。
在眾人驚駭無比,任我行若有所思的眼神中子欽一步邁出窗口,然而,他的身影卻未曾落下去,反而好似失去重量一般飄出數米,然后整個人如光點一般散開。
那首滄海一聲笑似乎猶回蕩耳邊,岳靈珊已經哭的趴在任盈盈懷內。
“任,任教主,這,這卻是……”
令狐沖駭然看著子欽消失,張口結舌的道。
“武林古老相傳,武道的盡頭便是天道,得天道者可碎虛空而去,達摩,張三豐,獨孤求敗莫不如此,我本以為這只是世人對那些武道前輩的夸贊,卻不想卻當真如此,能和林兄弟相識一場,卻當真是我任我行的幸事。”
任我行看著窗外空無一物的天空微微一嘆道。
令狐沖的神色完全呆滯,碎虛空,這是何等武道才能達到,而任我行說獨孤求敗亦曾達到。
這讓令狐沖的心中頓時多出幾許悵然,他看似不羈瀟灑,卻亦是一個好勝心極強的人,否則的話華山劍法也不可能被他練到除去岳不群和寧中則外無人可及的地步。
他和子欽一同學會獨孤九劍,此時,子欽似乎已經走上了獨孤求敗尋道的路,而他卻還停留在極低的層次,這卻是讓令狐沖心中很不好受。
這時候,子欽卻是不知道他離開尋秦,離開笑傲,這兩個世界之后卻是并未曾抹去這兩個世界的存在,沒有他這個扮演者,尋秦依舊按照自己的軌跡在進行,笑傲也依舊按照自己的軌跡在進行。
他不知道,因為他已經回到主世界。
在滄瀾學院,在北校區,在自己的宿舍內,子欽帶著一絲惆悵醒來。
“醒了,海藍月郡主讓我來告訴你,這段時間你需小心點,東臨家族聯合了圣女盟,這段時間估計會有動作。”
剛睜開眼,子欽便看到一個黑袍男子坐在自己的面前。
子欽悚然大驚,要知道,進出名家世界不過眨眼之間,不管他在名家世界待多久,主世界卻不過是眨眼的時間,而他記得自己閉上眼睛前眼前絕無此人。
那就是說,此人是在眨眼之間進入他的房間,坐到他的面前,而他竟是毫無反應。
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或者,這才是主世界真正的高端武力。
“你,自己小心,郡主的話我已經傳到。”
男子看著子欽漠無表情的神色微微一皺眉,身影隨即消失在原地,房間門窗緊閉,男人卻已經在子欽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干干凈凈。
子欽微微一嘆,突然再次閉上眼。
每個月有兩次進入名家世界的機會,第一次可自主選擇所屬名家,第二次卻是根據心情。
子欽準備第二次進入,至于這次笑傲的獎勵,子欽卻打算進入名家世界后再查看,他似乎還從未這么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