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樵云會總部,云滄海與樵云等人聚在一所秘密的房間里面,統計著這一次行動的斬獲。
至于去追殺秦風的吳山,因為先前有過對云滄海的警告,所以云滄海也不愿意去多管他的事情,在怒焰妖麟巢穴外圍等了一個時辰便不再等候,讓樵云派人四處尋找便是了。
至于吳山的安全問題,云滄海也不會多關心,反而有些希望讓吳山在那小子手里吃點虧才好,省得吳山整天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樣。
“這次行動的收獲如何?”
云滄海坐在木椅上面,手中端著剛剛沏好的茶水,小口抿著,眼睛卻是不時地瞥向樵云等人手中的那幾張畫滿了數字的紙張。
“根據回來的弟兄們上繳的收貨來看,靈晶丹與靈脈的量并不多,倒是一些價格難以估量的靈果倒是堆滿了倉庫,現在初步的估計,到運到冀州拍賣掉,差不多能換取三千萬的靈晶丹。”
樵云一把將紙張丟擲在桌子上,揉了揉有些發痛的眼睛,繼續說道:“因為先前派出去一些弟兄殿后以及尋找吳兄弟,所以他們的那一部分還沒有統計,初步估計,能再上漲四成左右。”
“四千多萬靈晶丹,足夠換取四條六級靈脈了...”
聽到這一次的斬獲竟然如此之多,也是不禁咂了咂嘴,雖說這些不可能都進入他的口袋里,但起碼也能分到一千萬靈晶丹。
要知道,這么多年來,云滄海與樵云會兩方的存活加起來也不過是三條七級靈脈而已,這一次的斬獲,一下子獲得了等價于四十條七級靈脈,無論是誰,也不會鎮定如泰山一般。
“可惜大頭讓那個神秘的小子拿走了,那可是價值一條五級靈脈的靈寶啊,也不曉得吳兄弟是否奪回了?”
瞧著天色越來越晚,樵云也不禁心中涌現一絲不安。
云滄海嘴角微微一翹,擺了擺手,道:“樵云啊,安下心來吧,幽州出來的人,本事可比咱們這些窮山溝溝里的人要大的嘞。”
“也是。”
樵云晃了晃腦袋,也不再去想這些東西,姓吳的跟他非親非故,更何況最關鍵的武圣塔的供奉資格都被他分給了云滄海,怎么可能還會對吳山有什么好感。
只是這個姓吳的來頭太大,若是真在云州地界出了什么事,那可不是他樵云能夠擺的平的。
端起已經有些發涼的茶杯,一口飲盡,便是再度進入統計戰利品的工作中去了。
只是他并未瞧見,云滄海那一雙如鷹隼一般的眼神,一抹殺意轉瞬及逝,被完美的掩蓋起來,只是抬起頭望著天空。
“今夜的雨...怕是會很大啊...”
天色漸晚,略有些清淡的月光傾瀉而下,透過片片樹葉,投射在這片昏暗的空間里面,天空上稀疏的黑云飄蕩著,偶爾間,也會擋住月光的照射,使得林間的溫度,變得略有些冰涼。
在大山深處,一座隱秘的山洞里面,秦風背靠著石壁,坐在山洞口,手中拎著一壺散發著熱氣的烈酒,猛地一大口烈酒入喉,瞬間一股火辣辣的感覺順著喉間流入肺部,再一秒鐘,那股熱氣便是充斥在全身各處,將他體內的寒意一點點的驅逐出去。
當初的那個小鎮里,酒鋪老板和店小二雖然離開了,總算好在給秦風留下了一地窖的烈酒,從小被寒氣侵蝕,這種高度的烈酒便成了他大多數夜晚里面的陪伴。
那種火焰一般的炙熱席卷全身,是秦風這一輩都無法難以忘記的感覺,到了東青玄宗之后,偶爾弄到一點佳釀,喝起來生僻無神,便被秦風遠遠丟掉。
與吳山戰斗過后,簡單的處理了戰場,便是聽了韻兒的話,朝著密林深處飛奔出去,直到瞧見了天邊的余暉,這才停下腳步,尋覓了一處山洞,來供給韻兒煉化千年鼎神翼。
不過讓秦風尷尬不已的是,這死丫頭將他攆出來看門,自己留著那溫暖的山洞來修煉。
“不就是煉化靈果嘛,搞得這般陣勢。”
秦風眼見的余光瞥了一眼山洞的方向,不解的搖了搖頭。不過秦風也沒有蠻不講理的非要闖進去,畢竟這丫頭既然這么做,就一定有這么做的理由,秦風也不想因為他而使得這一次修煉功虧于潰。
更何況,韻兒那一成功力若是真的能夠恢復,那么對于他接下來的歷練生涯,可是多了一大助力呢。
回過頭來,望著天空上的圓月,突然間,一股淡淡的傷感情緒涌上心頭。
“也不知道老爹身上的寒毒有沒有驅逐干凈,真是的,老師明明能自己把那寒毒治好,為嘛還跟我立一個五年之約。”
濃濃的思想情緒引出了記憶中的一段段畫面,那段時日,倒還是蠻充實的,不知不覺,都快一年時間過去了。
“倒是奈章大哥,跟我一起出來卻不見他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和那個冷冰冰的女人有聯系沒有。”
再度灌了一大口烈酒,秦風晃了晃開始有些發昏的腦袋,一個個熟悉的名字都一股腦的涌了出來,此刻的他,一雙琉璃般的眸子,開始失神起來。
突然,一股令他渾身上下都本能的做出防備的冰冷氣息逐漸逼近,霎時間,濃濃的酒氣消散于無形。
“這股氣息,怎么這么熟悉...”
秦風渾身上下都有些輕微的顫抖,手中的酒壺早已被捏碎,只是縈繞在身體外圍的靈氣固定在這里,才使得酒壺碎片與里面的烈酒都保留著原本的模樣。
“桀桀,你倒是逃得真遠,讓老夫這般好找...”
天空上,一團黑影緩緩蠕動起來,最終化作一道佝僂的人形,一道極為刺耳的沙啞聲音從那道黑影中傳了出來,混雜著強橫的靈魂力量的聲音,傳入耳中,頓時使得秦風腦海中泛起一陣劇痛。
秦風眼眸略有些顫抖,一股寒意瞬間便是從后背席卷全身,整個人都快成了一個被大水浸泡過的落湯雞了。
“你是...鷹山老鬼...”
秦風曾經想過無數次無數種與鷹山老鬼再次相見時候的場景,他曾經答應過寒玥前輩,這個仇,要由他與小妖來報。
可是,秦風從未想到過,再見鷹山老鬼的時間,竟然只是半年多以后。
“桀桀,你倒是還記得本圣,也不枉本圣這一年來日夜把你的名字念叨。”
那道蒼老佝僂的黑影掀起頭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副猙獰的面孔來。
哪怕秦風曾經見過鷹山的面容,可當他再次見到這副變得無比猙獰恐怖的面容的時候,也不禁心臟猛地跳動起來,甚至渾身上下籠罩住的寒意,遠超過那日對戰青乾圣者。
他那一張面孔,僅剩下一半,另一半則是由一層黑玉鑲嵌著,僅剩下的這一側面容,也是遍布著狹長的疤痕,顯得無比的凄慘。
“這倒是多虧了青乾那老家伙,大老遠的跑到東南地界,專程把老夫從鴻蒙封印之中放了出來。”
鷹山老鬼那一對陰冷的眼眸,帶著貓捉老鼠一般的戲謔神色,看著秦風,用著他那種嘶啞的聲音笑道。
“不得不說,你小子離開東南四宗的時機真是巧妙啊,不僅西冥蛇谷的人一無所獲,就連幽蘭谷也沒有完成既定目標,桀桀,不過,只要進入帶你回去,也算是給紫翼玄凰族一個面子。”
秦風一雙拳頭,躲在衣袖里面緊緊攥著,就連指節插進血肉里面,也不曾察覺到。
這一次的東南之行,最初只是當成一次避難,與其說是秦風自己逃離東南四宗地盤,還不如說是那位神秘的劍圣以及他背后的人在操控著這一切。
若是當時劍圣只是救下他,然后離開,那么秦風只會跟著顏月兮她們去搶奪龍血靈芝,然后...
想到這里,秦風便是覺得不寒而栗,不知不覺間,他竟是離死亡如此之近并且是絲毫不知。
“要怪的話,就怪你不識時務,也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紫翼玄凰族的大公主,是你可以高攀的么?不要說她控制不住紫翼玄凰族內的老家伙們,就連依附在紫翼玄凰族的人,也沒有多少影響力,與其你這個未來的變數威脅到他們,還不如就此鏟除。”
說到這里,鷹山老鬼那一張恐怖的臉龐上,露出一道詭異的笑容。
“原本因為那女人的聯姻對象而鬧得不可開交的幾伙人,這次竟然是出奇的團結,把東南地界所有與你有關聯的勢力一概鏟除。本應該借著凰靈兒的地位而飛云直上的藥王一伙兒人,此刻,怕是為了掩護你,桀桀...已經成了青乾他們的刀下鬼了吧。”
“滴答!”
寂靜的空間里,突然響起一道水滴的聲音,慌忙間,這才將已經徹底失神的秦風帶回到了現實之中。
“滴答!”
又一味腥甜沿著嘴角進入喉嚨里面,舌尖上一抹劇痛眨眼間蔓延全身,消瘦的身軀輕微的晃抖了一下,那是他失魂落寞時候的本能變化。
“滴答!”
漫天烏云逐漸遮掩住了月色,令這片天地開始變得異常昏暗,一滴冰涼的雨滴掉落下來,如同此刻少年的心境...
淅瀝瀝的無力感覺...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