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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入場

  6月18日,下午六點,南師大北門停車場。

  “fq真是運氣好,前幾天一直在下雨,今天卻只是陰天,一點都不熱,也不悶。”

  “就算下雨也沒事,他們搞的那個大頂棚,把整個體育場都蓋住了。”

  “不是說那是做全息投影用的么?”

  “肯定也防雨啊,要不然一下雨就全廢了嘖嘖,又來了一輛法拉利,停車場都可以開個萬國豪車展了這邊,左轉,對里開,對,就這邊”

  “你好,是去看演唱會嗎?請從這條路進學校,走大概600米后右轉,一路上都有指示牌不客氣。”

  “王建業,人家明明拿著指南手冊的,你巴巴的跑過去做什么,咱們是志愿者,不是服務員,又沒有小費拿。”

  “你沒認出來?那是晏嫣!”

  “《傾國傾城》里演西施的那個?”

  “是啊。”

  “靠了,難怪看著眼熟,她可是我高中時候的夢中情人。我一直以為她是娛樂圈里難得的純潔女神,今天三觀全毀了,哎,好菜都讓豬拱了,居然傍了個老男人!”

  “老男人老點沒關系,法拉利是新的就夠了,哈哈哈話說方曉可真能混,不僅有天王天后來捧場,連電影圈的明星也來了。”

  “這些娛樂圈的不算什么,真正叼的是那些商業大佬,網上不是有人說么。今晚對vip席位上丟個炸彈,明天中國gdp立馬掉幾千億美元。”

  “你說那些大佬來湊什么熱鬧?像互聯動力的ceo黃宗青,特意從松江坐私人飛機過來看演唱會,真是夸張!”

  “有錢人又不是天天只顧著數錢,他們也有精神追求啊,而且方曉又不是簡單的歌星,人家兩個月賺了好幾億,本身就是一個大佬,花花轎子眾人抬,互相給面子。以后做生意好說話。”

  “說的也是靠。又一輛勞斯萊斯!是周律師,不用去引路了,她是熟人。”

  “開演唱會就開演唱會,非要穿一樣的衣服干什么?”沈山博從勞斯萊斯里走出來之后。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沉著臉說道:“又是紅又是花的。搞這么花哨!”

  “你別不識貨,這可是amandali設計的。”周秀曼穿著同款的t恤,舉著手機自拍了兩張合影照。然后說道:“挺好看的嘛,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誰設計的?”

  “紐約的一個華裔設計師,很著名的,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你只要知道她曾經給美國總統的女兒設計過婚紗就好了。”

  兩人走出停車場,沿著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提示牌的道路,慢慢的朝體育場走,沿途除了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員和藍色t恤的志愿者之外,幾乎全都穿著紅色的t恤,三五成群,人來人往,或腳步匆匆,或拍照合影,或高談闊論,或歡笑打鬧,整個校園彌漫著一股狂歡節的熱鬧氣氛。

  沈山博舉目四顧,不經意間想到了幾十年前的春節,那時候雖然家徒四壁,窮的叮當響,但過節的時候熱熱鬧鬧,現在雖然家財萬貫,卻冷冷清清。

除了沒有年味,其他一切都和過節差不多  周秀曼的手機響了,是許可打來的,她講了幾句話之后,說道:“小可問你是和方曉的父親坐在一起,還是和花市長坐在一起?”

  “我和方老師一起坐坐。”沈山博反手捋了捋板寸頭,說道:“今晚不談公事。”

  “那好吧。”周秀曼掛掉電話后,問道:“聽小可說你昨天晚上請方曉父親吃飯了?”

  “方老師來香港好幾天了,我總要表示一下。”

  “飯吃的怎么樣?”

  “方老師是個踏實老成的人,方曉”沈山博背著手,搖頭說道:“方曉太浮躁了。”

  “我看他一點都不浮躁,每一步都走的很穩,你這是嫉妒女婿比你本事大。”周秀曼笑著的調侃,她示意沈山博從另外一條路走,然后又問道:“喬雅丹的父母你也請過去了?”

  “嗯。”

  “他們怎么說?”

  “都是老實人,不怎么講話。”沈山博沉著臉走了一會,忽然嘆了口氣,感慨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好好的你說這個干什么?”

  “想起了以前的舊事,沒什么。”沈山博指著仿佛飛碟一樣籠罩在體育場上空的巨大物體,問道:“那是什么東西?”

  “燈光設備和3d全息投影設備。”

  “怎么搞這么大,安不安全?”

  “南師大的體育場是敞口設計,為了盡可能的覆蓋更多的觀眾,必須得做這么大。”周秀曼點了點體育場周圍密布的鋼架,說道:“用了一百多套鋼結構塔支撐,那個東西看起來大,其實并不重,很多都是塑料。”

  “媽媽,我這樣漂不漂亮?”

  “漂亮,朵朵今晚是天下最漂亮的小美女。”秦鳳儀把手上的指示板交給助理,走進化妝間,問道:“朵朵,緊不緊張?”

  “她當然緊張嘍,都快要哭了。”

  “我才沒有!”花詠妍回頭,反駁坐在她對面的齊晴君:“你才是真緊張,昨晚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你怎么知道我沒睡著?是你沒睡著吧!”齊晴君晃著小腦袋,對著鏡子張牙舞爪的做各種鬼臉,笑嘻嘻的說道:“我不緊張,我一點都不緊張,小姨,你看我像緊張嗎?”

  “別胡鬧,好好坐著,讓阿姨幫你化妝。”秦鳳儀瞪了她一眼,說道:“再胡鬧小心被你們師父教訓。”

  “切。他老人家自己都緊張的要命,才不會來管我們呢。”

  “師父一點都不緊張,剛才我還看到他在椅子上睡覺。”花詠妍是方曉鐵桿中的鐵桿,她揚著頭,說道:“師父都不緊張,我干嘛要緊張。”

  “師父很厲害,當然不緊張,你有他那么厲害嗎?”

  “真拿你們倆個小鬼沒辦法,一天到晚就知道斗嘴。”秦鳳儀一邊看化妝師給花詠妍補妝,一邊柔聲說道:“不緊張是對的。因為沒什么好緊張的。你們倆排練了這么久,每一次都做的非常好,今晚只要再來一次就好了。”

  花詠妍抿著嘴,嗯了一聲。問道:“爸爸什么時候來?”

  “爸爸一定會在你表演之前趕來的”

  化妝間門口有人咳嗽了一聲。秦鳳儀回頭。就看到了面容冷峻的花維毅,后面跟著齊懷遠,他們在化妝間里陪了一會自家的寶貝女兒之后。就離開了,秦鳳儀也跟了出去,問道:“你不是有應酬嗎?這么快就結束了?”

  “我和閔市長溝通了一下,他代我出席了。朵朵心態怎么樣?”

  “挺好的。”秦鳳儀含笑說道:“剛才還在和晴君斗嘴,一點都不緊張,也不害怕。”

  “那就好,我一直擔心她壓力太大。”花維毅點了點頭,皺眉說道:“我剛才進來時候看了一下,人很多,朵朵還小,參加這樣的活動,會不會太早了?”

  “你呀,連自家女兒都不了解,朵朵只是文靜了點,并不是但小內向的女孩子。”秦鳳儀拉著他的手,勸道:“維毅,你不能一直把朵朵藏在溫室里,什么都不讓做,那樣不好,在我們還可以保護她的時候,讓她多嘗試嘗試自己喜歡的事情,不是挺好的嗎?你看她上次在音樂會上做了表演之后,自信了很多,人也活潑了,今晚和那天一樣,只是唱一首歌而已。你天天把市場自由掛在嘴上,就不能讓女兒自由一回?”

  “聽你的。”

  “方老師,這邊,來這邊坐。”劉遠洋熱情的招呼方東平,落座之后,說道:“方老師,你家方曉可真不得了,看看這場面,幾萬人來聽演唱會,聽小杰說,連市長都來了。”

  方東平回頭看了看無數閃爍的熒光棒,呵呵而笑,說道:“方曉悶頭悶腦的,連話都不會講,多虧了你們家大劉幫襯,大劉能言善道,又踏實又能干,是個好小伙。”

  “得了,你們倆都只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吹來吹去的也結不成親家,何必浪費口水?”施麗琳的父親和她一個性格,笑呵呵的說道:“孩子都是自家的好,誰也不比誰的差。”

  “老施你又拆我臺,看在阿琳的面子上,我今天不和你計較。”劉遠洋也笑著說道:“方老師,這陣子放暑假,你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演唱會結束了,跟我們去濱城玩玩?”

  “對對,方老師,過幾天一起走,方曉是個大忙人,你呆在香港也挺無聊的,去濱城,濱城旅游資源多,我們哥幾個陪你游山玩水,好好玩玩,喬老哥和麥教授也一塊去,孩子們忙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

  “濱城是個好地方,屬于海洋性特點的暖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冬暖夏涼,最熱的八月時節平均氣溫也只有24度,是避暑勝地,我前年去那邊開過學術會議,住了幾天,很喜歡那里的環境,國際級旅游城市,名不虛傳。”

  “麥教授真是淵博,難怪教出兩個好女兒”

  這邊幾個做父親的在閑聊,那邊幾個做母親的也聚在一起聊天。

  “哎呀,我是怎么也沒想到,阿琳這個大咧咧的野姑娘,居然做了明星,還開了演唱會,這么多人來聽她唱歌。”

  “阿琳額寬鼻正,眉長睛亮,是安享榮華的面相,做明星一點都不出奇。”

  “阿琳面相這么好?那可謝天謝地了。小徐,你家清心和潔心是什么樣的運程?”

  “關心則亂,自家女兒,我看不出來,看出來了她們也不信,根本就不聽我的話,總說我是神婆。”

  “徐老師。阿丹的面相怎樣?”

  “小喬面相很好的,鼻直而挺,耳垂厚大,下巴圓潤,天生聰穎,財氣充盈,事業有成。”

  “那感情呢?”

  “這個不好說,我個人認為,看面相其實就是看性格,性格決定命運嘛。所以通過面相可以預測事業。但是卻不能看感情,感情隨心而變,而相由心生,心變了。相也跟著變了。所以感情關鍵是看心。用心過日子,就算嫁了個窮漢子,也能幸福美滿。白頭偕老,不用心過,就算嫁給貴公子,也一樣受苦受難,勞燕分飛嫂子,你和喬大哥就是好例子呀,喬大哥雖然腿腳不太靈活,可他真心待你,你們以前日子苦一點,但心不苦,女兒孝順,兒子懂事,一家人笑口常開,和和美美,現在守得云開見月明,好日子還在后頭。”

  “小徐老師說的是,桂嫂,小喬又孝順又懂事,你和喬大哥以后等著享福吧對了,聽說你們后天就回湘湖?怎么這么急?我們還準備請你們去濱城玩玩呢。”

  “阿振馬上要期末考試了,我要帶他回去上課。”

  “哦,那怪了,學習要緊,他讀高二了吧?有小喬做榜樣,成績一定不錯。”

  “還行,在班上也就考個七八名,沒他姐高中時候好。”

  “那已經很好了,你們湘湖是高考大省,學生素質都很高,明年高考歡迎他填我們復旦哎,晶姐,咱們來了這么多天,怎么一直沒看到小溪的爸爸媽媽?”

  “我聽阿琳說小溪的父母離婚好多年了,離婚之后一直對小溪不聞不問的,這次大概也不愿意來。”

  “這也太不像話了,難怪我看小溪這孩子眉宇之間有郁結之氣,人也內向,原來是家庭有問題。”

  “小可的父親好像也沒有來?”

  “小可她爸很忙,前天才從臺灣回來,昨晚請方老師還有我和老喬吃了頓飯,應該一會就來了。”

  “她爸爸做什么的?我聽阿琳說小可家很有錢,但小可從沒提過她爸爸的名字。”

  “她爸是個很大的老板,去年在我們湘湖開分廠的時候,省長都出面幫他剪彩他過來了,就是那個。”

  “原來是沈山博。”

  體育場內一片黑暗,只有無數的熒光棒在閃爍,劉楠盯著場地中央看了半天,也只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個不規則的舞臺,其余的什么都看不清,抬頭看了看天,似乎有一團烏云罩在上面,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沒有燈光,再看看左右,只看到一張張模糊而又興奮的臉,耳邊聽到各種嘈雜而又無序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好像夏夜的池塘,又好像熱鬧的菜市場。

  fq很照顧母校,分給了南師大5000張門票,但南師大一共有4萬多名學生,8中1,搶到的幾率并不是很大,劉楠和室友很幸運,都搶到了票,但座位卻隔得很遠,周圍一個人都不認識,身處繁華喧囂之所,卻莫名的有一種斯人獨憔悴的寂寞感。

  “嗨,美女,哪個學校的?”

  “就是本校的。你呢?”

  “我是金陵大學的。”

  “金陵大學?那很遠啊,坐飛機來的?”

  “是啊,想想就覺得sb,買了張100塊錢的門票,結果花了600多塊的飛機票。”

  “你要是覺得不劃算,可以把票賣了啊,能賣三四千呢。”

  “那不行,這可是身份的象征!你們南師大有內部票,我們可沒有,全國幾百萬學生搶5000張票,你想想有多難?概率有多低?我們學校有五萬多學生,就六個人搶到了票,絕對的萬里挑一!在幾萬人羨慕的眼光中坐飛機而來,又瀟灑又拉風,可以得瑟一輩子的事,別說幾千了,就是幾十萬也不能賣啊,哈哈哈”

  “你讀大幾了?”

  “大三,你呢?”

  “大四,還有十幾天就畢業走人了。”

  “原來是學姐,幸會幸會學姐你猜他們今晚會唱哪些歌?”

劉楠和興奮的學弟聊著天,心頭卻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也很興奮,內心充滿期待,但興奮和期待之余,卻又夾雜著害怕和心慌,就好像小時候吃雪糕一樣,一邊享受著香甜的味道,一邊擔心吃完了就沒了,但是不吃,雪糕又自己融化了這是流星最耀眼的光芒這是玫瑰最燦爛的綻放這是青春的最后一場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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