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等喬雅丹走進地鐵站之后，才發動汽車，朝學校開去。
“你是真打算一輩子死抓著我們倆不放？”
“說什么呢？”
“喬雅丹明明早上就可以去圣心簽工作合同的，你非要她和我們一起搬家，結果耽誤下午的排練。”許可不滿，說道：“還專門寫一首歌給她打氣，不就是擔心她被我老爸用錢財擊潰，然后從你身邊逃走么？”
方曉干笑。
“你太小看喬雅丹了，她是天底下最執拗的人，又能干又能忍，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逃走。”許可撇嘴，說道：“你這么偏心，就不怕我吃醋，然后甩了你嗎？”
“我哪有偏心。”方曉叫屈，說道：“我白天一樣的寫歌，晚上一樣的伺候，一點都沒有偏嘛。”
許可哼哼了兩聲，白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你晚上和她膩歪的時間比我長。”
方曉大樂，笑著調侃道：“那是因為你每次都早早的投降了，我是憐惜你。”
“胡說！是你偏心，每次都先弄我，還慫恿喬雅丹在旁邊做怪…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要分開睡，你愛去哪去哪。”
“我堅決反對。”
“反對無效，我說了算。”
兩人互相打趣，說著閨房閑話，等進了校園，下了車之后，許可主動牽著方曉的手，朝音樂劇場走，問道：“麥清心早上打電話找你做什么？”
“昨天吃飯的時候，我和她說了一下演唱會的商業前景，她很感興趣，想要研究一下，寫一篇論文。”
許可哦了一聲，說道：“麥清心是跟李忠文院士的，李院士是統籌學和科學管理領域的權威，小曼姐說嘉石集團2005年優化整合全球供應鏈的時候，就是李院士帶隊做的規劃，那時候嘉石只是世界第7，現在已經做到第3了，規模幾乎翻了一番。麥清心跟著他，應該學到不少東西。”
“你的意思是？”
“你昨天說的對，你寫的歌，只有你知道怎么用。”許可沒有坐電梯，而是拉著他走樓梯，一邊走一邊說道：“別人寫歌，反復琢磨，苦思冥想十天半個月都很正常，你卻東一下，西一下，哪怕別人隨便一句話，馬上就能寫出來一首歌，弄得我都無所適從了，所以呢，只要你能保證演唱會的曲目沒問題，商業方面的事情就都交給你折騰吧，我只管樂隊排練以及舞臺設計的事。”
那再好不過了…
“女王大人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重托。”
“討厭，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么？”許可很嬌俏的瞪了他一眼，叮囑道：“昨晚你和麥清心說的話，我也聽到了一部分，她說的很有道理，咱們搞這個演唱會，一直是憑著想象在做，很多細節問題根本就沒考慮過，你好好咨詢一下她，然后做個規劃書出來，我拿去爭取可口可樂的贊助，那是可口可樂呀！要是他們贊助了，我們就發達啦。”
“嗯。”
“李院士做過很多大型工程，他手下的團隊能人很多，麥清心才上研一，要是水平不夠的話，就請她幫忙介紹幾個師兄師姐。”
“嗯。”
“樂隊現在多了一個麥潔心，開銷又漲了不少，舞臺設計，器材租賃，宣傳營銷，還有學校的場地費，管理費，電費等等一大堆費用，七七八八的加起來，100多萬未必夠用，必須得找一些贊助了。”
“嗯。”
“你干嘛？一直嗯嗯嗯的。”
“我在想怎么才算好好說話。”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兩人說話之間，走到了排練室的門口，許可松開方曉的手，正準備進去，就聽到施麗琳的聲音：“蔡師兄，你都寫過什么曲子？”
許可回身，挽住方曉的手臂，然后才走了進去。
兩點鐘正式排練，此時才一點半，人都沒到，房間里只有施麗琳和蔡佳明，看到兩人親密的姿勢，施麗琳驚訝，蔡佳明則難掩失落之色。
“阿琳，你怎么來這么早？”
“早上我和袁晨曦出去逛街，回來的時候都一點了，就直接來這里了。”施麗琳帶著笑意看了一眼蔡佳明，問道：“小可，我早上打電話約你一起出來，你說有事，到底和方曉兩個在搞什么事？”
“我們在搬家。”
施麗琳瞪大眼睛，蔡佳明情緒有點失控，尖聲問道：“你們倆住在一起了？住多久了？！”
關你鳥事啊…
方曉接口說道：“有段時間了。”
蔡佳明不理他，直勾勾的看許可，問道：“是不是真的？”
“蔡師兄，這是我的私事。”許可說完之后，松開方曉的手臂，走到架子鼓前，從提包里拿五線譜，說道：“阿琳，方曉早上寫了首新歌，偏搖滾風格，節奏激烈，要用到大量的鼓聲，你看看。”
方曉見蔡佳明盯著許可的背影發呆，于是上前一步，有意無意的擋住他的視線，問道：“蔡師兄，你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蔡佳明面色漲紅，似悲似怒，他狠狠的瞪了方曉一眼，轉身就走了。
情場如戰場，失敗的一方有這種表現很正常，但方曉心里卻打了個突，他覺得蔡佳明的眼神中暗藏的，不像是因為嫉妒而產生的憤怒情緒，更像是因為狂躁而產生的毀滅欲－望。
這家伙不太正常…
校園里各種奇葩都有，以后得小心一點…
蔡佳明剛走，猴子就進來了，后面跟了一個穿著披肩式小馬甲的女生，那女生和猴子差不多高，胖乎乎的，戴著眼鏡，背著一個棕色的大雙肩包。
猴子介紹了一下，這個女生叫林慧慧，是新聞傳媒學院的，上次那個雨夜唱歌的視頻，就是她拍的。
“多虧了你的視頻，讓我火了一把。”
“那天黑燈瞎火的，沒拍好。”林慧慧笑著打量方曉，說道：“你比視頻里要好看多了，猴子真心不會拍，連光照都弄反了，亂七八糟。”
方曉對聲音很敏感，林慧慧一說話，他就聽出來了，這就是視頻里那個被室友調侃為南師大第一欲女，說出“老娘要獻出20年貞操”的奔放女生…
“猴子跟我說，你們想找人拍宣傳視頻，于是我就自告奮勇的過來了。”林慧慧把雙肩包卸下來，放在門口的桌子上，從里面拿出一個便攜式數碼攝影機，滔滔不絕的介紹道；“這是我新買的家伙，便攜機里最好的一款了，4K高清，總像素2100萬，有效像素1440萬，光學防抖，內置變焦麥克風，支持5.1立體聲輸入，不過我考慮到你們搞音樂的，對聲音要求比較高，又帶了一個外置的麥克風來，上次下雨天，我離的又遠，還能把你的聲音錄出來，多虧了它…”
這哪是欲女…
分明是極客啊…
林慧慧看起來也是個麻利的主，介紹完了設備之后，就舉著攝影機到處試拍，一會爬高，一會低蹲，選擇角度，研究光照，忙得不亦樂乎。
“猴子，你和她以前就認識？”
“不認識。”猴子搖頭，笑著說道：“她就是學校論壇里那個著名的水王‘慧眼瞄人’，我以前經常和她一起互相灌水，ID很熟，不過真人今天是第一次見。”
“難怪了。”
兩人閑聊了一會，樂隊其他人相繼到齊了，麥潔心還給方曉帶了個話，說麥清心五點鐘的時候來找他。
許可用方曉那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拍樂隊宣傳視頻的事情說了一遍，施麗琳無所謂，藍小溪不在乎，麥潔心問了幾個有關隱私的細節之后，也同意了。
林慧慧把這段說話的過程拍成了視頻，然后從雙肩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插上數據線，放給大家看。
專業的就是不一樣，拍出來的效果比猴子拍的好太多了，畫面真實自然，鏡頭轉換流暢，從不同的角度，抓住了每個人不同的特質，許可抿嘴的認真，施麗琳揮手的豪氣，藍小溪低頭的靦腆，麥潔心凝視的冷靜，都拍了出來，連方曉和猴子這兩個醬油黨都拍了進來，一個從容，一個專注。
“慧慧，等我結婚的時候，一定找你來拍婚禮視頻。”施麗琳嘖嘖贊嘆，說道：“拍的太好了。”
“沒問題，到時候找我。”林慧慧笑呵呵的說道：“我家是開婚慶公司的，我從小就在照片堆里長大，拍結婚照最拿手。”
許可從提包里拿了一份樂隊合同給麥潔心，然后又拿出一個U盤，讓方曉到一樓去打印一份和猴子他們一樣的工作合同。
猴子見林慧慧得到了認可，也準備打道回府，他陪方曉出去，在下樓的時候，說道：“方曉，唐依依找我要你的新電話號碼，要不要給她？”
“她說什么事了嗎？”
“沒有。”
“那不管她。”
“嗯。方曉，有好幾個酒吧聯系我，說要請你去駐唱。”
“都哪里的？”
“哪的都有，本地的居多，我問了一下，開價都不高，一晚上一千塊左右，一個月三萬，要是有原創歌，另外給獎金。”
“我才值這么點錢？”
“寒冰說這在業內算非常不錯的待遇了。”
“那算了，現在沒空去賺小錢。”方曉要了一個回形針，把打印好的合約固定好，問道：“咱們那視頻點擊量多少了？”
“林慧慧拍的那個雨夜視頻300萬出頭，前天的那個搞笑歌也有200多萬了，不過漲勢開始慢了。”
“明天再搞個新的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