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輝逐漸照亮地平線之外的天際,當最后一抹魚肚白被朝陽取代時,天也就大亮了。
幾天來,北安這一區域的山石路幾乎都被各色趕路的獸車輾平了不少,不時有著幾輛獸車飛馳而過,路人們也是見慣不怪,然而此時出現的這個豪華車隊,卻是讓人連連側目。
獸車一共九輛,每一輛都用三頭良種“獨角獅駒”拉栽,獨角獅駒其實是一種三品玄獸,因其秉性溫順,千百年來被人們慢慢馴服成家畜,是一種上品的交通拉栽獸,有極少數的甚至被馴練成戰獸馳騁疆場,被有錢的大戶人家與勢力廣泛采用。
最前面的那輛獸車最為豪華,寬蔽的紅木車廂足有三丈見方,鏤空雕花的車頂外圍,掛滿各色簾飾,翠綠色的掛簾偶有一縷胭脂之香,徐徐飄出,看起來不像是一輛獸車,反倒更像女子的秀閨。
其他的幾輛也是極為不小,幾十人的護衛隊在兩旁目不斜視的保護著車隊,錦旗飄揚間,“沉風堡”三個大字格外醒目,原來是沉風城的沉風世家,無怪有這般陣容!一些路客在看清了旗幟所屬后,心里也就恍然。
“三長老,我們今日什么時候可以抵達東方山莊?”沉風復騎著一匹大黑馬,舉目望了望遠方,對著身旁的藍袍老者問道。
三長老沉風南道:“以我們現在的行進速度,最晚午時就可抵達。老夫也是多年沒去東方山莊了,也不知變了樣沒有。”
“呵呵,是啊,終于可以歇歇腳了,家主與大少爺他們昨天就到了,此時估計都已安排妥當了吧!”另一名老者也接著道,正是沉風堡五長老沉風雷。
“主道這幾天太過擁擠,故而我們走這偏遠了些的小道,不然,今天早上也能到達了。”
“報告少爺,長老,前面山谷有情況!好像是鐘兵坊的車隊!”這時,一個探路的弟子快馬而來,大聲道。
“鐘兵坊的車隊!家主不是派他們送一批兵刃到東方山莊么?以他們的行程速度,昨天就應該抵達啊!”
“事情不對頭,全速前進!”大手一揮,沉風復率先鞭馬上前,敏銳的感知力告訴他,前面發生過殺戮。
“大家快跟上!”兩位長老吩咐一聲,強悍氣息呼嘯伸展而出,棄馬騰空,身型化作兩道輕風,瞬間趕在了沉風復的前頭。
“向含,你怎么樣,是誰做的?”緩緩將兩個奄奄一息的青年扶住,沉風復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沒有哪怕一絲一毫感情,他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體會這樣的悲憤了,在沉風城,這向含向云二人可以說是沉風復唯一的朋友,木偶少爺,廢材三少,也只有這兩個來自沉風堡下屬實力的少年,對自己沒有冷嘲熱諷,白眼鄙夷,這二人的名字是沉風復除了二姐之外最為記憶猶新,此時卻倒在自己身邊氣若游絲。隱藏已久的殺戮之氣再次被喚醒,他,渴望殺人!
“三…三少爺,是,是海家指使…陰…陰花谷…我…我們沒有丟掉…那些…兵刃…幸…不辱命…”向含似乎拼盡最后一絲氣力將話說完,緊緊抓住他肩膀的血手無力的垂下了,沉風復知道,他一定還有許多話沒說完。
“三長老,向云怎么樣了?”沉風復緩緩將尸體放平,平靜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
“唉,那孩子重傷昏迷,我已用玄氣護住了他的心脈,若是及時救治,或許還可挽回一條性命!”,眼色復雜的看了前者一眼,沉風南緩緩道,他此時才發現,大家對沉風復這個后輩之秀,是越來越看不透了,眼前這尸橫遍野、血腥刺鼻的慘烈景象,即便是他都有著一絲心悸,但這個少年,卻是視若無睹,語氣雖然平淡,卻有著一股透骨的威嚴與寒意。
“海家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鐘兵坊百年來一直是我們家族的得力助手,他們鑄的兵器,即使在這整個北安,都是極具聲譽,如今卻是…”女人總是心軟的,沉風雨晨說著說著,早已是泣不成聲,然后別到一旁嘔吐起來。
冷冷的掃了一眼戰場,在鐘寒的尸首前停留了半刻,沉風復突然望著谷口方向冷聲道:“海家!終有一日!我會讓他們比死亡更無助!兩位長老,那陰花谷在什么地方?”
“三少爺,你這是?”三長老滿臉愕然。
似是想到了什么,五長老也忙道:“三少爺,此時選拔在即,這仇我們當然要報,只是現在卻是不到時候哇!”
“只要有二位長老相助,滅那群受了重創的雜碎要不了很長時間!”沉風復眼瞳一縮,語氣里透著森森殺氣。
五長老道:“少爺何以見得?”
沉風復指了指戰場,冷靜的分析道:“二位長老且看這戰場的痕跡與那些陰花谷弟子尸體的倒向,你們看谷口那一段,地面嚴重受損,兩面的山崖也是多處崩塌,而這一毀滅力量的源頭,剛好是鐘大叔的身前,顯然鐘大叔在臨終前奮力一擊,發出了一招威力巨大的戰技,陰花谷的人拼命朝著谷口逃亡,死傷慘重,如果我所料不錯,那陰花谷的谷主恐怕也是受了傷,要不然也不會丟下這幾車的兵器都沒來得及處理!”
“嗯,少爺分析的極為在理,只是,此事若是被家主知道了,恐怕…”三長老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沉風復的想法,旋即卻又提出了心里的一絲擔憂。
“如果爺爺怪罪下來,我一人承擔!”沉風復堅定的道。
“陰花谷就盤踞在東北方向,離此地約六十里開外的峽谷之內,三少,我們何時出發?”性子一向有些急躁的五長老卻是沒有那么多的顧慮,在指明陰花谷的方向后,對沉風復詢問道,直至此刻,這個少年的身份與處事的冷靜,已經得到了兩位長老的認可,雖然目前實力不高,但的確是一個極具可造之材。
沉風復眼中戰意燃燒,沉聲道:“事不宜遲,就是現在!我們到那里先觀察地形做好潛伏,等到晚上再出手!留下幾人,一定要把鐘大叔的尸身冰封起來看護好!我要帶回去將他厚葬!”
“好!今日老頭子我,也陪著你們瘋狂一把!留下幾名弟子看守獸車,其余的跟著我們走,直取陰花谷!”三長老也把那絲顧慮拋之腦后,仿佛重新回到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大手一揮,身型掠上半空,在前引路。
“二姐!此次絞殺行動危險重重,你還是留下等我們的消息吧!”看到沉風雨晨也要跟著去,沉風復一急,攔住她道。
“不,我也要去,你們剛剛談論時,我一句話也沒多說,就是因為我信你,難道就因為我是一介女流,小復你就信不過我嗎?”沉風雨晨一改往日柔弱模樣,直視著沉風復,正色道。
沉風復拗不過這位二姐,只好叮囑道:“這…好吧!待會兒你盡量靠近兩位長老,凡事小心!”
“我看該小心的是你自己吧,二姐我可是三品玄師哦!”沉風雨晨狡黠一笑。
“我自有辦法,走了,跟上他們!”沉風復話落,身型輕輕一躍,就到了幾丈開外,比之實力高出他許多的一眾弟子,都是有過之而不及,施展的正是莫雷身法——雷越!
“前方就是山月峽谷了,而陰花谷的總部據點就在里面,大家留心一點潛伏好,最好打他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三長老畢竟是老人,在戰斗方面經驗老道,稍微安排了一番后,對著眾人正色道。
“三長老放心便是,我們知道該怎么做。”一眾弟子早已殺意盎然,幾個頭腦機敏者,紛紛帶著三五人,以小隊的形式,潛伏起來。
“好,我們兵分兩路,到時候來個前后夾擊,不要放走一個漏網之魚。”那五長老平日里話不怎么多,卻原來是個好戰分子,興奮的搓搓手,帶著一隊人朝著峽谷的另一頭繞過去了。
“誒…六毛子,昨晚上那妞兒滋味不錯吧!看你今晚巡邏時,雙腳虛浮,就你這小身板,我勸你還是悠著點!不要到時候弄得個精盡人亡,那該死得多憋屈啊!哇哈哈哈…”陰花谷營寨之中,由于上次突襲鐘寒有功,這兩天谷內上下大舉慶祝,雖然也損失了半數弟兄,但比起海家給予的好處,卻也大是值得,幾個漢子圍坐一起喝著酒,聊著男人間通用的話題,不時發出一陣猥瑣的大笑,顯得其樂融融。
“草!你他媽才精盡人亡呢,一個妞算什么,海家傳來話了,下次的行動一成功,就把沉風城的紅悅樓包下來,給弟兄們盡情享受,到時候老子來個左右開弓,豈不快哉!”說話的是一個黑臉瘦子,此人身如竹竿,黑臉之上長著三撮長毛,一看就是那種極品猥瑣男的類型。
之前叫囂的那個大漢甕聲甕氣道:“好,預祝我們馬到功成!”
“等等,大家收聲,你們有沒有覺得,今晚好像有些不對頭啊?換班的時辰應該到了吧,三隊他們人怎么還不見來?”那瘦子長相猥瑣,實力確實不弱,話說間站起身來,對著四周細細探察起來,代表著四品大玄師的氣息暗暗升騰而起,氣勢頗為不凡。
“沒有哇!我說六…嗝嗝…”一個矮漢,話還未說完,只覺喉間一涼,便只能發出如被割破了喉嚨的公雞般的嗝嗝聲,眼中生機在疑惑中迅速消散。
“小心,有敵襲!”大漢反應不慢,土黃色的玄氣布滿全身,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憤怒的雙眼驚恐的掃視周圍,在他看來,能夠在眾人眼皮底下就擊殺一人的,肯定是大玄師之類的高手,叫他如何不心里發麻。
“噗…”利刃刺進血肉的聲音再次唐突的響起,巨漢滿臉不可置信的艱難低下頭,只見不知何時,自己的胸口竟然多了一個血洞,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臟在血液的浸泡下,跳得越來越脆弱,直至它完全不再跳動,那一刻,大漢的身體也轟然倒地,帶著一絲不甘,氣絕身亡。
“出來吧,難道你想以同樣的方法擊殺我?,怕是要讓你失望了。”黑臉瘦子臉上看不出慌亂,而是盯著院子的某一角落淡淡道,一把閃著寒芒的三菱刺刀,在手里甩出竄竄刀花。
藏匿之處被發覺,沉風復只好現身而出,他們之間實力的差距太明顯,陰花谷竟然也隱藏這這么一個在暗殺方面頗有造地的高手,這一點他所料不及。
“沒想到你一個小小一品玄師,便能在我眼皮底下同時擊殺兩位同階!看來你的刺殺技能,已經到了令人駭然的地步,不過,今天來錯了地方,你必須死!”黑臉瘦子仍然站在原地,表情淡然的看著沉風復,仿佛對方的性命,已經被他捏在指間。
沉風復冷哼一聲道:“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打架的時候還說一大堆廢話的家伙!你想殺我也那么容易!”
“哦,是嗎?”瘦子冷笑一聲,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漆黑的夜色中,只見得一道銀色的寒芒如流星一般,對著沉風復的心臟刺來。
“這家伙好快的速度,果然是極為棘手之人!”殺手之間的比試,在很多時候,實力的高深反而不是比試的重點,而是殺手之間特有的刺殺技能,包括速度,角度,隱匿,時機,地形,運用天氣,環境等等,沉風復在前世被四大皇磚級的頂級殺手追殺十年之久,還能給予致命還擊,對于這方面的的造詣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地步,因此應付起來也不至于如何慌亂,但這次的對手可不是庸手,同樣是刺殺的好手,而且實力遠遠高出他一個等級,因此,沉風復必須小心謹慎全力以赴。
敏捷的避過數次致命攻擊,沉風復終于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兩把軍用匕首,這種匕首是他前段時間在鐘兵坊鑄造部特制的,根據前世自己喜歡的型號與特性,一摸一樣的訂做,此時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那黑臉瘦子不悔是刺殺高手,攻擊迅速詭異,身型忽左忽右前后閃掠,在黑暗的存托下,就如一條索命的幽靈,鏘鏘的金鐵砰擊聲響徹連連,一番攻擊下來,沉風復險險的接下了不下百招,看上去頗為狼狽。
“這樣下去對自己極其不利,畢竟這家伙的玄氣遠遠比自己高深,殺手講究一擊致命,若是一擊不中,必定立刻遠遁隱匿,可是這人的刺殺招式卻是勢如流水連綿不絕,碰上比他實力弱的當然是占盡上風,必須擺脫這一局面!”沉風復一面在心下暗暗思量,一面尋找著對手的破綻之處,一對匕首在他手心化為兩片刀影,身型閃掠間,恰到好處的將三菱刺刀的一次次致命攻擊閃避開來,漸漸的,已經不再像開始那般狼狽,并不時找著機會回擊。
“這小子也不知什么來頭,如此詭異的身法與攻擊技能簡直聞所未聞,這還是他實力不夠的緣故,要不然恐怕我早就死于他那匕首之下了!”黑臉瘦子心里的震驚越來越濃,眼中歷芒一閃,手中的三菱刺刀刷的一下變為墨黑之色,攻擊手法也是再次加快,勢必要將對手擊殺在此。
“哼,用上玄氣了么,正合我意!”瘦子的刺刀在用玄氣包裹后,身形也是徹底融合在了黑暗之中,雖然攻擊力變得更為詭異莫測,然而沉風復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冷笑,在他變態的靈魂之力下,任何細微的能量波動都將無處遁形,這瘦子拿出最犀利的手法意圖一舉制住對手,卻不知反而讓沉風復尋出了一個巨大破綻。
“嘭…”給出黑臉瘦子一記重重的回擊,沉風復借機與對手錯開距離,身型后退間緩緩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瘦子身子一躍,果然不出沉風復的預料,再次詭異消失,不敢冒然上前攻擊,沉風復隱在黑暗中,眼瞳完全緊閉,浩瀚的靈魂力量鋪探而出,下一刻,瘦子的身型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之內,但他并未采取進攻,體內玄氣醞釀而起,等待著某一個必殺時機。
這種隱匿身型的手法當然也需要能量的支撐,不多時,沉風復玄氣不支,身型不得不暴露出來,在他身型剛剛暴露的那一瞬間,一道黑色的閃電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洞穿了他的“心臟”…
“殘影!怎么可能!”瘦子冷漠的拔出刺刀,正準備享受一番擊殺一名高手的快感時,卻發現鮮血噴射的場面卻并未出現,當下便知上當,冷汗布滿周身,尖聲道。
然而,此時察覺已經為時已晚,當他發覺中計的頃刻間,兩把烏黑的匕首也在同一時間,準確無誤的穿透了他的心臟,瘦子艱難的回過頭,終于在生機流逝的那一刻,見到了一張冰冷的少年面孔。
夜色漸漸沉了,喊殺聲逐漸變小,最后隱去:“看來,他們那邊的戰斗,也結束了!”望著那處處一片火光的陰花谷總部,沉風復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喃喃道,這次的突襲完全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斗,因此,他也不必太過擔心。
不多時,三長老已沉風南經帶著他那隊人馬向這邊走來,看著沉風復面前倒下的尸體時明顯一怔,隨后有些驚慌的對沉風復道:“三少爺,你…沒事吧?”話落,又走上前來,將前者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這才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
“沒事,三長老,你們動作真是利落,這么快就解決干凈了!”沉風復數了一下隊員,發現并沒有如何損傷,二姐也毫發無傷后,微笑著道。
“嘿嘿,就那些個小蝦米,還不夠老夫打牙祭的,倒是三少你,直至今日,我發現還是小看于你了,你擊殺的那瘦子名叫秦六,據我們得到的資料,他以前并不是陰花谷之人,此人號稱‘影子鬼見愁’這北安一代,兇名極為不小,沒想到今夜卻葬身在三少你的手上,少爺的深藏不露,才叫人嘆服呢!”
“是啊,聽說那家伙在北安殺手排名榜上能夠排入前五名,小復你是怎樣做到的?”沉風雨晨上前將沉風復細細檢查一番后,俏臉上也滿是震驚的道。
沉風復聽后,也是略微有些詫異道:“哦,原來這家伙來頭還不小,不過,我也是竭盡全力才僥幸擊殺他的,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有些心悸!”
三長老點頭道:“剛才見到是那家伙的尸體時,著實讓我擔心了一把,還好你技高一籌沒出什么事,否則…”
“五長老他們這會兒也該過來聚結了吧?”聽著陰花谷深處偶爾傳出的凄慘叫聲,沉風復眉頭微皺道。
“這點三少大可放心,以老五他五品玄靈的實力,本該比我們更快解決,我估計那老家伙喜歡虐人的老毛病又犯了,這會兒正在想著法子整治陰花谷那老鬼呢!那陰花老鬼區區三品玄靈,肯定會死的很慘。”三長老臉色怪異,但語氣卻是平靜自然,顯然那五長老并非第一次那樣做。
沉風復滿臉愕然,心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那五長老沉風雷平日里也不多言,看上去甚至有些呆板木訥,卻沒想到還是這樣一個強悍人物,而沉風雨晨,則是在一旁掩唇輕笑。
“哈哈…好久沒有這么痛快的殺一回人了,今晚這一折騰,我這把老骨頭都舒暢多了!誒老三,你們早來啦?”輕微的夜風,帶著一陣濃濃的血腥味迎面撲來,沉風雷領著一眾弟子,藍色衣袍之上滿是血跡,他卻毫不在意,走上前來朝著眾人笑呵呵的說著,仿佛剛才的殺戮,只是宰了幾只家禽一般。
“呃,五長老,事情都解決干凈了?”古怪的看了這老者一眼,沉風復沉聲問道,所謂殺戮斷絕,他絕不容許有著半條漏網之魚。
“三少放心,這陰花谷上上下下百多號人,此時絕對到了閻王爺那兒報到了。倒是陰骨那老賊與身旁的高手在反撲時,擊殺了我們五個弟兄,另外重傷兩人,其余的基本都是皮外傷,沒有大礙。”說到此處,沉風雷神色一哀,微微側身,五具長布覆蓋著的尸體被抬到眾人面前。
“這次襲擊,第一是為鐘兵坊的弟兄報仇雪恨,第二就是要像那越發猖狂的海家一個警告,給我族立威,此次之后,我們與海家將是勢不兩立,那些暗斗的小把戲,恐怕也用不著了,作為沉風世家的一員,我沉風復今晚在此起誓,就算海家背后有著天刃宗,為了家族的榮譽與生存,我們絕不會退縮半步!將受傷的弟兄扶到車上休養,那些戰死的兄弟,每人撫恤十五萬華晶幣,帶回族中厚葬,家屬由族里親自派人照顧!”沉風復先向死者標準的三鞠躬,然后站在一個較高處,漆黑深邃的眼瞳緩緩掃過每一個人,擲地有聲的話語,讓得每一個人心里都是泛起了暖流波瀾。
“是!三少!”所有人神色一肅,齊齊虎吼一聲,表示著自己的決心,這一刻,沉風復的見地與為人,終于深深的刻在眾人心中。當一個曾經被視為廢物的人褪去歧視顯露光輝時,往往更容易給人震撼而被牢記,此時,沉風復無疑做到了。
“對了三少,剛才我們臨走前,去了那老鬼的密室一趟,有不少有用的東西被我們順手帶來了,你看…”沉風南褪下自己的納戒,對著沉風復輕聲道。
沉風復擺擺手隨意道:“這個你回去交給家主處理吧!不對!你們說那陰花谷谷主是玄靈強者?到了那種境界,運用普通手法將其擊殺,他們也能身死而魂不散!”突然想起了什么,沉復復一個閃身,掠向陰花谷的住宅之處。
“對呀!我差點把這茬忘了,決不能留下一絲后患!走!去看看!”
“還是三少心思縝密!走!外面也過去!”三長老恍然的點了點頭,帶著一眾人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有些昏暗的大廳,此時此處桌倒凳翻,血流滿地,聞著濃濃的血腥味,沉風復沒有一絲不適,血債!就該血來還!
在大廳靠近幾排大椅的位置,一名枯瘦老者,早已氣絕倒地,怒瞪的眼睛,仍然保留著幾分驚駭與怨毒,無視老者的死不瞑目,沉復飛走過去直接將其頭顱取下用黑布包裹,他要帶回去祭奠鐘寒與一眾兄弟的英魂,隨后沉風復運起靈魂之力,將整座住宅籠罩而進,不多時,只見他嘴角揚起一抹邪惡微笑,屈指一彈間,一小團烏黑火焰,便是對著一個黑暗角落暴射而至…
“啊…這是什么?饒了我!”
只聽得一聲慘叫響起,魂火被沉復飛收回,里面多了一條殘存魂魄,對于他的求饒,沉復飛充耳不聞,用一個玉瓶封存后,隨手將其丟入納戒,玄靈的殘魂,對于鷹老來說,可是一個不錯的補品,待他蘇醒,給他吞噬補充魂力再適合不過。
了解這事,沉復飛真準備轉首,眼角的余光,卻瞟到那幾個趴在墻壁之上的小黑點,靈魂之力異常敏銳的他,立時察覺到那些黑點不尋常,似乎帶著些許隱隱的魂力波動,沉復飛眼瞳一縮,大手一招,將那幾個黑點吸入手心,細細一看,不由得有些瞪大了眼。
“三長老,你們過來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呃?“覓魂蜂”!沒想到這陰花谷竟然有此種罕見之物!”三長老在看清了那細小之物后,不由驚呼出聲。
“魂蜂!我記得獵獸節那次我遇襲之時,那些黑色斗篷人也說到過這東西,說就是依靠此物才尋到我的蹤跡,難道上次想擊殺我的那三人,就是陰花谷之人?”沉風復突然想起來,當下疑惑的道。
“此事也不無可能,“覓魂蜂”是一種罕見的玄獸,只要將自身一絲魂力灌入其體內,即便千里之外也能夠尋覓得到,因此物體型極小,幾乎沒有什么能量波動,極難察覺,是一座極品的追蹤之物!三少倒是撿到一件寶貝了!”頗為有見識的五長老在看了看后,肯定的道。
“哦?若真是如此,倒便宜了這陰花谷了,他們死的太容易了!唉…”略微一愣,沉風復嘆了口氣道。
“耽擱了不少時間了,趕緊走吧!”三長老等人,不禁撇了撇嘴,五長老將他們虐殺至死,你現在有把人家谷主的頭割了下來,還嫌人家死得太容易,你丫的也太殘忍了些吧!
“沒錯,最好明日午時之前能夠趕到東方山莊,要不然怕是要錯過選拔前的測試了。”看了看天色,五長老也上前催促道。
“走!”沉風復一揮手,幾步就消失在黑暗中,其余人趕忙紛紛跟上,微弱的星光之下,大隊人馬,馬不停蹄的往目的地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