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自己的老朋友并不多,其中能讓哈里驚慌的就更加寥寥無幾了,杜塵隱約間想到了是誰,丟給哈里一個鎮靜的眼神,杜塵示意他證實自己已經猜測到的答案。
哈里狠狠地揉了揉鼻子,嘀咕道:“這種味道應該不會錯啊,一定是他!”話雖如此,可哈里心中拿不定主意,不想在主人面前犯下可笑的錯誤,他猛地抓過安迪,低聲在他耳邊道:“你的嗅覺只比我差一點點,而且你比我更了解那個人!那么,你應該也發現是誰來了!”
安迪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跟在哈里后面,甫一被抓,他愣了片刻,嘀咕道:“哦,哈里大人,你不能這么對待一位有夢想,有胃口的貴族雪狼…哦,好吧,我這就嗅一嗅…”怯生生地避開亞歷克斯,爪尖兒在鼻孔中掏出兩團東西,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呼…該死的,是他,我要殺了他!”
安迪頓時勃然大怒,挺胸收腹,弓起四肢,這便要去找那個人算賬!
可他緊跟著吧吧嘴,昂首笑道:“呃,如果有可能,主人,我們吃完飯再去找他算賬吧!安迪的肚皮比報仇更重要…”
哈里趕忙一板兒磚拍在安迪的頭上,笑嘻嘻地面對杜塵鞠躬,“尊貴的主人,剛才哈里還有些不敢確定,但有了安迪的協助,我敢確定了,您的老朋友,布羅克曼神賜伯爵大人就在附近!”
跟著,他訕訕一笑,為求保險,把自己剛才不敢確定是布羅克曼的原因也說了出來,“主人,布羅克曼的味道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呃,是細微上有了一些差別,而且他身上多了非常濃厚的血腥味,在這種血腥味的掩蓋下,您最忠誠的仆人險些沒有嗅出他的味道來,不過,只要他的血液還在流動,就不可能逃過雪比人的鼻子!”
“多了濃厚的血腥味…難道最近一段時間布羅克曼殺過不少的人?”杜塵蹭了下鼻子,拍了下波特的肩頭,“你跟哈里的任務對換一下吧,你在這里照看著凱西尼,哈里跟我去見見老朋友!”
說著,杜塵從亞歷克斯的衣袋里取出幾塊零食,交給了波特,附耳把凱西尼的情況跟他交代了一番,頓時,波特連翻白眼,古怪地盯著杜塵:“用做不成男人來威脅一個孩子,你是怎么想出這么惡毒的辦法的?”
杜塵忽然發現,波特在翻白眼的時候兩雙大眼鏡甚是靈動,他笑了笑,笑的很壞,附在波特耳邊低聲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應該清楚這個辦法是相當的好用啦…”他捶了捶波特的胸口。開著男人見的曖昧玩笑。
波特一低頭,揮手不耐道:“別扯了,趕快去辦正事吧!”她心想,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平曰里溫文儒雅的弗朗西斯,怎么一談到這個話題就變壞了呢?
跟著哈里前行,杜塵心里還覺得怪怪的,自從離開斗神島之后波特好像變了很多,給人的感覺…很開朗活潑!
穿街過巷,哈里順著味道,和引路犬一般就把杜塵引到了一座破敗教堂前的小路,這座屬于圣教的教堂此刻正在給平民們發放著賑災的糧食,人山人海,但倒是秩序井然。
“主人,布羅克曼就在前面!”哈里停下腳步,指著遠處的幾個人顫聲說道。他心里還是很懼怕布羅克曼的。
杜塵略一點頭,沒錯,前面幾十米開外,布羅克曼的背影是那么的清晰,他和幾個形容古怪的人推著一輛車子,正在慢慢地趕路。自己絕不會認錯這位‘老朋友’!他目光森寒,剔骨在后面看到杜塵的神態,心中暗想,少爺還是接受了剝皮的意見——該殺便殺!唉,看來剝皮對少爺的影響力還在自己之上啊!
不過布羅克曼的確該死,鈕因港被洗劫,平民婦孺死亡過千,偏偏這時候布羅克曼身上彌漫著血腥味出現在鈕因港內,再聯系到布羅克曼的身份和背景,那這說明了什么,恐怕小孩子都會有一些憤怒的聯想!
至少布羅克曼有洗劫鈕因港的嫌疑!
布羅克曼即將消失在街頭的拐角時,杜塵陰冷的面色已經換成了沮喪的苦笑,他抱著亞歷克斯緊走幾步,追上布羅克曼,揚手便要去拍他的肩頭打招呼。
突然,布羅克曼猛地轉身盯住杜塵,側后一步,冷道:“閣下想做什么?”說著,他雙手攏在袖子里,神色戒備,看樣子,只要一言不和,便要與杜塵當街動手!
同時,他身邊那幾個形貌古怪的人也留心打量杜塵,腳下移動,隱隱圍了上來。
“呀?挑釁吶!”大高手亞歷克斯捋起了袖子,鼻孔沖天,眼角的余光掃了眼圍上來的幾個人!
布羅克曼瞥了一眼亞歷克斯,似乎從沒有見過這個臭屁的大高手,反而嗤笑道:“小家伙很有趣么!”
杜塵一愣,趕忙把亞歷克斯交給剔骨抱著,奇道:“我的朋友,你不認識我了么?”
打量了一下布羅克曼,沒錯,金發藍眸,皮膚白潤,身材挺拔,除了氣度上多了幾絲狠辣和暴戾,他絕對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神賜伯爵大人!
“我們認識么?”布羅克曼眼中精光一閃,閃得杜塵心里突地一下,以往的布羅克曼雖然實力強大,但無處不講究貴族風度,是絕對不會用這等失禮的眼神看自己的!
對了,布羅克曼身邊并沒有小孩子,難道,他這一次出來并沒有攜帶小提爾獸霍曼!?
“我們當然認識了,親愛的神賜伯爵閣下,我的好友,布羅克曼先生!”杜塵邊說邊打量布羅克曼的反應。
布羅克曼眉頭微皺,時間極短,忽地又笑了,“哈,原來是我以前的朋友啊,真是抱歉。”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最近受了一次重傷,忘記了許多事情,您是…”他很‘貴族’地問道,另外那幾個隨行的人也神態緩和下來,笑呵呵地對杜塵點頭示意。
“天啊,您失憶了?這太糟糕了,當初我們…”杜塵啰啰嗦嗦地說著敷衍的話,心念卻在急轉,布羅克曼是真的失憶了,還是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
自己的身份并沒有在那個神秘組織前曝光,他沒有必要裝作不認識自己的啊,難道,布羅克曼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這里,杜塵結束了啰嗦的慰問,惋惜地說道:“唉,想不到你連我切爾斯都不認識了!”
“您的名字是切爾斯?哦,十分抱歉,我當真記不清楚了!”布羅克曼歉意地鞠了一躬,又問道:“那您身邊的這幾位也是我以前的朋友么?”
他環視杜塵身后的眾人,眼眸落在剔骨身上時,一絲的怪異的表現都沒有,似乎,他當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杜塵摸著鼻子,給眾人編造了來歷,一面扯謊,還一面偷偷打量布羅克曼,直到他確定,布羅克曼至少表現出來的樣子是真的不認識自己這些人后,他心中更加疑惑!
布羅克曼懊惱地聳了聳肩,“唉,說實話,我也是直到幾天前遇到了我的這幾位朋友…”他指了指身邊的幾人,“才知道我以前叫做布羅克曼的,切爾斯先生,您很了解以前的我嗎?能不能說一些我以前的事情?哦,現在港口內的酒樓還沒有從新營業,不如去我們住的地方聊一聊吧!”
杜塵笑道:“這樣也好,我非常愿意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走,我們路上說!”
“好,我們路上說!”
一路百般試探,布羅克曼不知是真的忘記了過去,還是騙術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竟然沒有給杜塵留下一絲破綻,甚至杜塵含糊提起了米格烈山的那三頭母暴龍,揭了神賜伯爵最痛的傷疤,可人家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在奧爾巴赫大峽谷,布羅克曼可是因為被索納塔揭了這個傷疤,而活生生地撕碎了西諾泄憤啊!
布羅克曼微笑著在前引路,此刻大災過后,流民和乞丐多不勝數,不一會兒,教堂的鐘聲響起,這意味著發放賑災食物的時間就要結束了,一下子,前往教堂領取食物的人便慌亂起來,紛紛快步疾跑,不小心幾個乞丐便擠到了眾人的面前,臭氣撲鼻。
布羅克曼眉頭一皺,“滾開!”揮手便隔空摔倒了那幾個乞丐。
杜塵眉頭微微一皺,心說,布羅克曼下手可真夠狠的,對付幾個擋路的乞丐,犯得上震斷他們的腿骨么!?
以前的布羅克曼應該不是這樣的,他應該認為,乞丐太卑賤了,對乞丐動手有份!
“哼,該死的乞丐!”布羅克曼咒罵一句,又對杜塵笑了笑,此刻,他看上去跟圣約翰城內的混蛋小貴族們沒有什么區別…但眉宇間的那一絲陰戾,讓人看上去非常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