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小鬼子！都到了這地步居然還想死握著技術不松手！”
電話里，杜鵬有點咬牙切齒，這段時間他天天和山本正雄談判，每次說起來就是老生常談，山本正雄不斷開出各種優惠條件，希望杜鵬能盡快下單；杜鵬這邊則每次都提起關于技術合作的事情，只是每次都沒結果。
雖說明知道現在急的是小鬼子，是他們不想丟掉市場，但杜鵬同樣也急，畢竟錯過這個村，天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店了，他也不想錯過。
因此雙方現在就是一個互相折磨，比拼耐心的時刻。
不過周銘對這樣的情況也有預料：“商業機密是每個公司的核心，當然不可能輕易拿出來，更別說那些小鬼子還指著這個吃飯，咱們這是要把人家的飯碗給砸咯！”
杜鵬嘆息表示自己明白：“我只是希望能盡快掌握技術。”
周銘想了想：“所以咱們該給這些小鬼子點壓力了。”
杜鵬又緊張起來：“是該給壓力，但咱們也不能太過火，讓其他勢力進來了。”
也不怪杜鵬緊張，他很清楚現在能壓著山本正雄要技術合作，都是因為王仲敏和浸潤式光刻機搶走了所有的聚光燈，可如果自己這邊鬧的太大，讓他們回過神來，從中作點梗，那就麻煩啦。
要知道利康的狗繩可還在楊基佬手上，到時候那邊一道命令就得停止，因此一切都得暗中進行。
“所以壓力要來自神秘。”周銘說。
都是老搭檔，杜鵬一下get到了周銘的意思：“你老大的意思是…王如軍那邊？咱們自研的光刻技術有所突破？”
杜鵬當然不是說光刻技術真的有所突然，而是要放出這樣的消息，故意給小鬼子制造緊張感，讓他們為了打斷自研進程，不得不接受技術合作。
周銘回答說是：“只是我們的消息必須在保密的前提下，又得讓那些小鬼子順理成章的知道，這可要考驗杜鵬你的導演水平啦。”
杜鵬也是苦笑：“這還真是個難題呀！”
這真是難題，因為消息不能大聲嚷嚷，容易受到楊基佬們的關注不說，還顯得特別假；同時也不能太保密，還得讓山本正雄那邊得到消息，很需要拿捏尺度。
不過再難也得上，掛斷電話后，杜鵬馬上去找了王如軍和錢廣志等人商量。
終歸是人多力量大，杜鵬很快確定了方案，他首先停止繼續再跟山本正雄接觸，同時理工大學暫停王如軍的公開課，以及讓科學院暫停光刻機的研發工作，轉而進行試驗步驟。
此外一家名為燕京微電子的企業秘密注冊，不僅注冊資金高達千萬，并且馬上獲批在燕郊的土地，進行廠房的施工規劃。
不能不說這種神秘兮兮的動作對小鬼子的誘惑是相當大的，尤其現在還是這種跟杜鵬博弈的關鍵時刻，更是草木皆兵。
其實當第一天杜鵬拒絕繼續對話以后，山本正雄就有點疑惑了的，只是最開始他并沒有太多表現出來，只認為杜鵬可能是想嚇唬一下自己，想進行下一輪心理博弈。
可當后來接連幾天杜鵬都沒有主動聯系他，這就讓山本正雄坐不住了。
畢竟利康的股價天天跳樓一樣瘋狂暴跌，每天山本正雄接的最多電話就是來自董事會的斥責，要求他馬上想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每次接到這樣的電話，山本正雄就要罵娘，他嗎的這都是人提的要求嗎？
一天到晚就知道讓自己想辦法，自己能有什么辦法？難道自己是什么陰陽師，拿個符篆施點法術就能成功嗎？自己要有這本事早成了天照大神，還受你們什么狗屁氣。
可以說山本正雄的壓力是空前的，原本跟杜鵬天天能見面能聊，他多少還能給董事會交代過去，說是自己在爭取，是華夏這邊不松口。
現在連杜鵬面都見不到，他頓時連借口都沒了。
“八嘎！你這個滿嘴謊言的混蛋，你根本沒有在和杜鵬談判，還是你的態度有問題，搞砸了談判，我現在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如果在四十年前，你這種行為是要切腹的！”
聽董事長憤怒的掛斷電話，山本正雄已經滿頭冷汗。
山本正雄隨后又給杜鵬打去電話，希望能和杜鵬好好談談，但得到的卻是“我最近很忙”，“什么事情等我有時間再談”，“再聯系”這樣的回答。
“可我是真的很有誠意，希望能更多建立雙方的光刻合作…”
山本正雄還想解釋什么，杜鵬那邊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山本正雄這下連罵都罵不出來了，因為他不明白杜鵬這是哪來的底氣這么做派，難道他就不想要光刻機了嗎？
經過前幾次的談判，盡管杜鵬已經極力忍耐，但山本正雄仍然能感覺到杜鵬內心的急躁。
華夏還是需要利康的光刻機！
這是山本正雄的判斷，他認為盡管awsl那邊已經研制出浸潤式光刻機，但一來不會賣給華夏，二來絕大多數芯片產業暫時用不到那么高端的光刻機，利康的193納米級光刻機仍然保有巨大的市場。
不能不說老鬼子還是有些本事的，他這番判斷基本就是正確答案。
正是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山本正雄才會跟杜鵬一直耗下去，可現在杜鵬突然不見面，這讓他很摸不著頭腦。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換了中心理博弈，可現在看來，恐怕出了自己預料之外的情況。
可能出什么情況？畢竟芯片沒光刻機就是生產不出來呀！難道他們造出光刻機了？
這個想法讓山本正雄倒吸一口涼氣，他再也坐不住的叫來秘書，命令他馬上去搜集關于近期光刻產業的相關信息，包括王如軍那邊的情況。
回饋回來的信息非常零散，卻讓山本正雄不安，只因為其中兩個重要信息：一是王如軍公開課的暫停，二是燕京微電子的低調成立。
王如軍是理工大學教授，大學課程一向公開，現在突然停止授課，就代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于燕京微電子，山本正雄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一家注冊資本上千萬的超大型企業，注冊的這么無聲無息，怎么看都不對勁。
“華人做事非常務實從不張揚，尤其在這種關鍵科技上，難道他們成功了？”
山本正雄不斷反復翻看著這幾條信息，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
然后他心里陣陣恐慌，因為如果他們真成功了，那對利康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不對，他們現在肯定沒有這么快，他們最多突破幾項專利封鎖，要真正實現全部突破還需要時間，自己必須打斷他們的自研進程！
山本正雄下定了決心，他隨后再一次撥通了杜鵬的電話。
其實杜鵬這個時候就在等他的電話，杜鵬也很緊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要是錯過這次機會，沒能拿到光刻的技術合作，那自己就將成為罪人了。
因此當電話突然響起，直給杜鵬嚇了一大跳。
杜鵬下意識去接，但手伸了一般停下來，他猶豫一會，然后招手讓自己的助理進來接電話。
“喂您好，我們杜總正在開會，如果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為轉達。”
居然不是杜鵬？是他助理？
山本正雄眉頭擰成了川字，心底的不安更加強烈。
“你好，我是利康總裁山本正雄，我衷心希望能和杜總面前，是關于技術合作的事情，我很希望盡快見面。”山本正雄說。
說完掛斷電話，山本正雄癱坐在椅子上，一張臉埋進了手里，他知道自己完了，哪怕這筆交易成功，利康也失去了未來。
而另一邊的辦公室里，杜鵬在助理扣上電話以后，整個人馬上癲狂的歡呼起來。
“太好了，成功啦！我們能拿到小鬼子的光刻技術啦！”
一旁的助理都給杜鵬突然這么嗨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助理倒是明白現在國內對光刻技術渴求到了什么局面，雖然現在山本正雄只是說討論，但從他做出這個表態，就代表他已經認輸了。
杜鵬也明白這點，因此他盡管狂喜，但也克制住了自己，硬生生在辦公室等了一個半小時才個山本正雄回過去。
山本正雄這時已經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快給自己走成走地雞了。
聽到電話響起，他整個人幾乎是飛撲過去接通的電話：“莫西莫西，我是山本正雄。”
“不好意思山本先生，我剛才在開會，你說利康同意進行技術合作？”杜鵬上來直入主題。
山本正雄連連點頭說是，表示為了讓光刻技術更好的造福人類，為了兩國人民的雙邊友誼等等，總之就是為了很高大上的目標，他決定和華夏公司進行技術合作。
杜鵬不住的冷笑，說了一大堆高大上的話，不就是擔心自己這邊有進展，想打斷自己這邊的自研進程嘛。
不過無所謂，自己要的只是技術，你想給自己臉上貼金，都隨你了。
“這是可以談的，這樣吧，今天晚上我請山本先生吃飯吧。”杜鵬提出邀請。
山本正雄松口氣說：“好的，我屆時恭候杜鵬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