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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通知所有人

  作為商人,亨特和威斯丁都是頂尖的,別的不說,至少他們在局勢判斷上相當到位,不管是亨特判斷周司長仍然是在故作姿態爭取有利條件,還是威斯丁判斷周司長短時間不會再和亨特接觸。

  正是對自身判斷的自信,讓亨特和威斯丁都相當能沉得住氣,一段時間誰也不聯系誰,讓局面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這局面是在周銘預料中的,因此周銘一點也不著急,當然周銘和周司長也沒有蹲在酒店的房間里傻等,而是找咨詢公司拿到了一堆關于美國制造產業的消息,然后就對著這些消息展開分析。

  作為代表國家來美的干部,周司長是有眼光的,他沒有急于將目光放在那些勞動密集產業上,而是對機械制造尤其是汽車工業情有獨鐘。

  周司長的想法很明確,如果只引進那些勞動密集企業,只能簡單的解決就業問題,并拿不到技術,只有拿下汽車或者石油化工這樣有相當技術含量的企業,利用他們的技術核心,帶動上下游產業的發展,才能創造更多財富,解決更多工人就業。

  這也是周司長對美隆情有獨鐘,能在匹茨堡逗留超過半個月的原因所在,就是美隆在制造業上的強勢,福特汽車,美鋁和卡內基鋼鐵,還有依托美隆大學建立的數控制造中心,哪一個說起來都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但現在周司長拿到其他信息,尤其是看到摩根所掌控的產業,從通用汽車到芝加哥的各色機械制造,以及在特種剛才上的制造,也都讓周司長感慨萬千:居然隨便一家豪門所掌控的產業,放到國內都是炙手可熱的存在。

  只是心熱歸心熱,但周司長也很明白:現在連一個美隆都這么難搞,那摩根會那么容易搞定嗎?還是周銘你只打算借摩根來給亨特和威斯丁這邊壓力?

  周銘點頭算是認可周司長的判斷:有這一方面的考慮,但同時也可以作為一個真的備選方案,以及后續工作的展開,畢竟關于華夏承接制造業的消息,總是要在全美放開的。

  周司長皺著眉頭,他能明白周銘前半句的意思,就是真的把摩根這邊當成備選方案,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給亨特和威斯丁最大壓力,而更重要的,是在真的跟亨特和威斯丁談崩以后,自己不至于沒有退路。

  而周銘后面說的要將消息在全美放開這一點,周司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不過周司長也沒去深究,他相信周銘有周銘的想法,連韓大使和中央領導都信任他,自己當然不用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畢竟在周司長看來,比起這個問題,如何跟摩根搭上線才是關鍵。

  的確,如何跟摩根這樣的豪門搭上線,這放在全美都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要知道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拿著企劃書在摩根的投資公司門前轉悠,想得到摩根的投資,可結果他們所能見到最高級別的人,就是金融大廈的安保主管。

  此前周司長就是被攔在了這個問題上,才會在美國滯留近半年卻一無所獲。

  當然這不排除是有人故意壓著消息,要給周司長一行人一個下馬威,故意讓他們著急,好為以后的接觸談判囤積優勢,但無論如何,周司長他們找不到和摩根這樣的豪門直接對話的渠道,才是最大的難題。

  這個難題在周銘這里卻并不是事,周銘直接拿起電話就給皮耶羅打過去,問他摩根是不是有需要轉移出去的產業,自己這邊有門路。

  皮耶羅那邊似乎是在參加什么宴會,像是喝上了頭讓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愣愣詢問什么轉移產業。

  當然是利潤不斷下滑的五大湖區的制造業。

  周銘都給他氣樂了:不過我想我這個電話是打多余了,畢竟摩根是美國的頂尖豪門,并不在乎。

  周銘是故意這么說的,而皮耶羅那邊聽完好像一下子被醒了酒一樣。

  什么?周銘先生你有門路能接收那些制造業嗎?那可太好啦!周銘先生你在哪里,我馬上派人……哦不,我馬上親自去找你!

  皮耶羅很急切的說著,而且順著電話,周銘可以聽出他腳步匆匆的離開了嘈雜的環境,這個做派,顯然是對事情極為重視的態度。

  看來不僅是美隆,就連摩根這樣的豪門,也同樣陷入實業衰退的困局中了,這倒是可以利用起來。

  周銘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告訴皮耶羅:我還在達拉斯,我以為你知道美隆家的亨特連夜過來的事情。

  周銘拋出的信息再一次驚到了皮耶羅,皮耶羅幾乎是吼著問亨特去了達拉斯?

  然后皮耶羅馬上表示他知道了,會馬上趕過來。

  周銘對此什么也沒說,只是平淡的掛斷了電話。

  而在掛斷了皮耶羅的電話后,周銘一刻不停的繼續接連撥通了弗里曼和提斯曼等人的電話,同樣也是在電話里告知了他們關于承接制造業轉移的事情,而這些人表現出了和皮耶羅幾乎一樣的態度,一個個都很驚訝的表示他們愿意馬上見面詳談。

  就這樣,周銘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終于在最后一個電話打完后,周銘才放下電話,就看到對面周司長眉頭緊鎖。

  周銘一下愣住了,問周司長什么情況,是哪里出問題了嗎?

  如果周司長是擔心他們之間相互通氣那大可不必,不是說這個事情不可能發生,而是他們就算相互通氣,知道我給他們全部打了電話也沒用,因為威斯丁和亨特對制造業轉移就是志在必得的。周銘說。

  這樣一來,站在摩根他們的角度,他們就不知道這究竟是威斯丁和亨特的打算,還是整個美隆的集體目標。

  要知道,原本這些利益至上的資本家就不可能真的結成牢不可破的聯盟,更別說現在還有已經叛變的美隆,其他人只會更加三心二意,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互競爭內卷,最終讓華夏獲利。

  但對面的周司長卻輕輕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是在擔心這個。

周銘同志既然打了這些電話,我當然相信你有自己的把握,我對  此很有信心。

  周司長隨后又說:我現在只是感慨,原來摩根和洛克菲勒這些豪門,他們居然都那么迫切想要轉移產業,而我在美國這半年時間都在干什么!

  周銘這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只能簡單安慰周司長說這并不是他的問題,畢竟他這也是第一次來美國,沒有和這些豪門對接的渠道。

  就像我在國內,你現在讓我去創辦一家藍海企業,我也同樣不知道該找哪個部門審批。周銘說。

  周司長擺擺手表示不要給他找理由:可這是國家和民族賦予我的任務呀!

  但好在結果還是好的不是嗎?

  周銘接著提醒周司長: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總是還得向前看,而且相比執著于糟糕的過去,不如把握好現在。

  我認為周司長你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沉住氣,先把美隆的這些產業全拿下來!周銘說著還用力堅定的握緊了拳頭。

  周司長失笑:沒想到我居然還需要你這位小同志來開導!

  周司長接著說:你放心,我只是感慨一下,還是能接受現狀的。

  周銘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果然還是自己太多慮了嗎?這種革命老干部,絕不是那么容易崩的。

  而正如周銘所預料的那樣,皮耶羅那邊在掛斷了周銘的電話以后,他也第一時間分別聯系了弗里曼和提斯曼等人,甚至還緊急組織了群體的電話會議。

  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不光周銘了解了皮耶羅和弗里曼這些資本家的作風,他們同樣也了解了周銘的作風,因此皮耶羅盡管喝的有些上頭,但他仍然察覺出了不對,認為周銘不會平白告訴他這么個喜訊,輸給周銘太多次讓他本能的認為這里面有陰謀。

  于是在他分別聯系了其他人以后,他也確定下來真的有陰謀。

  這個該死的混蛋,又玩這套陰險的把戲嗎?皮耶羅恨得咬牙切齒。

  作為老牌資本家,皮耶羅一眼就看穿了這套把戲,知道周銘在故意給他們所有人都打電話,目的就是為了制造緊張情緒,讓他們相互競爭,繼而好讓華夏漁翁得利。

  同樣的,不僅是皮耶羅,在弗里曼和提斯曼這些人相互打了電話以后,他們也明白過來。

  伙計們,我認為我們應該要給這位周銘兄弟好好上一課了!皮耶羅提議。

  皮耶羅的提議得到了弗里曼和提斯曼他們的一致贊同,畢竟老是讓周銘贏,這讓他們相當不爽,他們認為自己也該找個機會反過來教訓教訓周銘這個家伙。

  那么現在不就是這么一個好機會嗎?

  只要他們齊心協力,共同提出條件,那周銘就沒辦法。

  這些人在電話里各自討論得飛起,甚至都討論起了要不要讓周銘道歉的說法。

  直到有人突然提出:我們是不是也該給美隆那邊打個電話?

  剛才熱火朝天的電話會議,突然變得安靜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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