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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期貨產業

  周銘對麥吉遜這些資本家的認識還是很夠的,只要有足夠多的利益,他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去做任何事情,這一次抄底巴西,不光是麥吉遜這些德州財團,包括洛克菲勒和花旗財團,他們也都同樣參與了,甚至這一次抄底活動,也正是他們幫著沃克推波助瀾的。

  在做空開始以前,沃克專門打電話給弗里曼和麥吉遜,一方面是告知,畢竟他并不想為了這點小事去犯眾怒,科特家族還想在美國繼續做生意的。而另一方面,就是能希望得到他們的“幫助”了。

  美國的石化巨頭一直都很有影響力,但正如那句“整個白宮就只有那個位子值得購買”的名言一樣,不管洛克菲勒還是德州財閥們,他們都很希望能推小沃爾什坐上那個位子。

  但希望歸希望,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會被這個目標所束縛,只要發現能賺取利潤的機會,他們就會放下。

  就像現在這樣,盡管小沃爾什的選舉結果還并沒有出來,但他們仍然能暫時放放這個問題,先跟著沃克他們去抄底巴西。

  當然他們也十分坦然,認為反正沃克已經決定抄底,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自己來。

  又想推小沃爾什競選總統,又想抄底巴西賺利益,這兩點看起來很自相矛盾,但這很正常,畢竟眼光長遠的只是少數,而在足夠利益下能賣出絞死自己繩索的才是常態。

  而弗里曼和提斯曼可能還好一點,麥吉遜這些德州財閥們由于缺少周銘的毒打,因此對周銘的認識并不深刻,完全不相信周銘能在巴西有什么布置。

  開玩笑,他們為了做空巴西可是天天盯著了,你周銘要有什么動作能瞞得過他們?

  弗里曼則私底下給周銘打了電話,詢問周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這通私人電話本身,周銘就明白是什么情況了,所以周銘也沒問弗里曼到底有沒有參與做空巴西,只是提醒他多想想自己是怎么在巴西布局的。

  這讓弗里曼感到意外,但他還是努力回想了,好在那并不是很久遠的事情,同時陳樹的野蠻生長也讓弗里曼印象深刻,因此他很快想起來了,想起來以后隨之而來的就是震驚。

  陳樹是如何在巴西布局的?

  那時候由于時間緊急,陳樹根本沒時間在巴西做各種調查和談判,再加上弗里曼和麥吉遜沃克他們早都已經占好了位置,留給周銘和陳樹的可操作空間就更小了。

  于是周銘只好祭出后世國內那些互聯網企業的野蠻擴張法寶。

  說起來的理念非常簡單,就是高價買進低價賣出,這看起來是明擺著會虧本的生意,但這套玩法的根基就在于快速擴張,不指望任何買進來的產業在現階段創造盈利,只講究一個速度和效率,要求自己手上的產業能快速變現,玩的就是一個資金流,只要手上有錢,那就可以一直玩下去。

  手上沒錢?那也問題不大,只要手上有幾個優質產業,就能抵押給銀行快速得到貸款,就可以繼續玩下去了。

  又因為周銘和陳樹的資金沒辦法快速轉移到巴西,所以陳樹在巴西的這套玩法還加上了金融杠桿,就是陳樹買進的所有產業,都是只采用保證金交易的,有些極端情況下甚至只付了不到5的錢。

  可以說周銘和陳樹在巴西抵押給銀行貸款的,都是“期貨產業”。

  直接一點說,別看陳樹在巴西掌握了大量產業,但真論起來,這就是一個另類的拆東墻補西墻的龐氏騙局。

  “周銘你的意思是說巴西的全部產業本身都是不定時的炸彈?”弗里曼問道。

  周銘告訴他:“不能說全部,但至少有很大一部分都是。”

  但凡理智一點的人都能明白,任何龐氏騙局不管他粉飾的有多完美,他早晚都會爆炸的,一如高價收房低價出租的某些租房中介網一樣,早晚會出事的。

  又由于龐氏騙局的特殊性,特別容易做大,因此但凡炸雷都是大雷。

  就像周銘給陳樹做的方案一樣,高于市場價收,然后低于市場價賣,這對于任何做生意的都是難以抵擋的誘惑。

  因此就是靠著這一手龐氏騙局,幾乎巴西所有放在市面上兜售的優質產業,都在陳樹手上過了一遍了,甚至連很多次級資產,陳樹也來者不拒,全部收進來,然后打包組合在銀行那里抵押貸款。

  如果說科特家族是一只章魚,他的觸手伸到了各個方面,那陳樹在巴西就是扎下了根須,市面上有相當數量的產業都變成了陳樹的“期貨”,而這些產業,大多數都是比較優質的,也是現在抄底的產業首選。

  那么可以預見的,接下來只要周銘把消息放出去,大家發現自己手上拿到的,都只是需要一定時間才能交付給自己的“期貨產業”,這馬上就會炸雷了。因為大家都是想著快速抄底,然后等價格上去以后再快速變現出手的,現在你告訴我這是期貨?那我買來不等于接盤嗎?

  好嘛,錢你賺走了,雷扔我手里,這是個正常人都不能同意!

  于是無數投機者為了盡快上岸又會開始新一輪的拋售,這又會導致新一輪的金融危機,不可避免,這樣就把做空巴西重新給掰回軌道上了,甚至還會比之前更厲害。

  弗里曼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周銘你早就知道沃克會出賣我們嗎?就因為他是科特家族的人?”

  周銘對此笑笑,不置可否。

  其實弗里曼這么說就很抬舉自己了,周銘可并不認為自己那時就算到了這一點,因為如果自己當時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可能使上龐氏騙局這種激烈的手段。

  畢竟龐氏騙局既然被稱為騙局,就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周銘也明白這么做早晚得炸,如果這個雷提前炸了,那么倒霉的就是周銘自己了。但好在“期貨產業”在這個年代還是一個相當新穎的玩法,因此哪怕陳樹在巴西這么大張旗鼓的野蠻擴張,就在弗里曼和沃克這些人的眼前,他們也毫無察覺,甚至還一起玩的不亦樂乎。

  如果把時間拉長,周銘也同樣不敢這么做,因為任何人都不是傻子,不管你的手段多新穎,一直這么高買低賣,正常人都會察覺不對的。

  但好在現在并沒有這么多時間,巴西馬上將被做空,爆發金融危機,到時候多少企業破產,這期貨不期貨的就沒人在意了。就算有企業撐過了金融危機,到那時巴西貨幣貶值嚴重,自己隨隨便便就能結了尾款,“期貨”就成了正常的“按合同辦事”。

  可以說陳樹還要再進行一輪更大規模的做空,有相當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補上這些“期貨產業”的窟窿。

  原本一切按劇本在走,卻沒想到沃克這個時候突然拉著巴西本地財閥一起想要背刺自己,他們這么大規模的看似抄底,其實就是在給周銘接盤了,到時候陳樹只要帶著錢一走了之,那么留下來承擔苦果的就是所有抄底的人了。

  一如某租房中介網一樣,當他的騙局炸了,房東收不到錢,租客卻已經付了錢,結果兩方受害者打得不可開交。

  周銘沒有解釋什么,但這種不解釋,在很多時候往往比解釋更可怕,他會讓弗里曼腦補出很多東西。

  當然作為老資本家,弗里曼也不會相信周銘的一面之詞,他回去馬上審核了自己的抄底合同,發現果然如同周銘解釋的那樣,他們抄底的企業,都不是有百分百產權的,總會有相當一部分所有權處于凍結狀態。

  如果在平時,這個情況并不在意,可是現在,當弗里曼想起周銘的話,他就冷汗狂冒。

  也就是在這一刻,弗里曼更加確定了一件事:周銘不是好惹的!不管你坑了他什么,他都會當著你的面加倍討回來。

  弗里曼緊接著做出決定:馬上拋掉自己手上所有的產業,一個不留。

  他深刻記得周銘的話,他知道這些“期貨產業”的雷馬上會炸,他沒時間去一個個審查,全部拋掉是最快捷的方法。反正等下一輪危機過去,自己馬上能收回來,到那時還賺的更多。

  而在整個巴西都在抄底的時候,弗里曼卻反其道行之的拋售,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提斯曼是受過周銘毒打的,因此他小心謹慎的首先聯系了周銘,得知“期貨產業”這個事情以后,他立即做了和弗里曼一樣的反應。

  至于麥吉遜這些德克薩斯的豪門們,他們的反應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們都覺得弗里曼和提斯曼這根本是小題大做,甚至麥吉遜還很囂張的在電話里陰陽怪氣:“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相信那個周銘的怪話,相信他真的能在我們所有都看不見的地方布局吧。”

  就因為麥吉遜的出言不遜,原本提斯曼還打算提醒他們來著,后面也干脆“去他嗎的”,你什么情況關我屁事。

  至于弗里曼,則是由于洛克菲勒家族有相當一部分產業跟德州財閥是重疊的,因此他們非常樂意見到德州的紅脖子們吃這個憋,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打算說,甚至還繼續慫恿他們繼續抄底,等著看他們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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