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周末的兩天調整,看起來明尼蘇達小麥已經正式擺脫頹勢,繼續向高位發起沖鋒,連續三個交易日上漲超過十美分,如果保持勢頭不變,那么預計最晚在下周,就能回到五美元的正常水平。
電視上收音機里不斷報道著關于明尼蘇達小麥的情況,電話也在不斷的響著,周銘不用看也知道是皮耶羅打來的。
周銘此時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整個人百無聊賴,很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電話才一接通,皮耶羅的聲音就迫不及待的傳來:“周銘先生,到底你發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有什么麻煩可以隨時和我們溝通,我們都會想辦法為你解決的,我們也一定都會聽從你的命令行事,大可不必做這種事情試探我們。”
聽著皮耶羅叭叭叭說了一通,讓周銘有些挺不好意思的,沒想到他也知道自己之前拖兩天時間是試探他們。
不過這一次情況不同,周銘解釋自己這一次并沒有任何試探的意思,自己從頭到尾都很信任他們,表示自己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皮耶羅馬上問周銘在思考什么問題,周銘告訴他:“我為什么要做空明尼蘇達小麥?”
“當然是為了報復卡基集團和華萊士家族啊,因為他們給出坐標炸了大使館,所以你要報復!”皮耶羅脫口回答道。
“可這個事情誰知道?”周銘又問。
“我們都知道…”
皮耶羅張嘴說道,可他的話也就到這里,因為這時他突然想起來似乎也只剩下他們了。
“我做空明尼蘇達小麥的確是為了報復卡基集團和背后的華萊士家族,可皮耶羅先生你看看,從克萊恩事件再到各種關于卡基集團種族歧視的輿論,最后到明尼蘇達小麥被做空。”
周銘接著說:“當然我知道這是我做的,我也知道自己在報復,可是除了我們還有誰能把現在明尼蘇達小麥被做空的事情和華人的報復聯系到一起呢?如果無法聯系到一起,那我這么做就失去了意義呀!”
周銘這可不是矯情,而是這就是自己的本來目的,用雷霆手段報復回去,這樣才能嚇住其他想要挑釁的家伙。可現在自己是報復了,可事情卻和報復聯系不起來,那自己豈不做表情給瞎子看了嗎?
皮耶羅剛才話沒有說完就是因為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但他還是勸周銘:“之前周銘先生高調了宣言,總會有人聯系起來吧。”
只是皮耶羅嘴上這么說著,可實際上語氣卻相當不自信。
“放心吧,要做空明尼蘇達小麥并不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得重新建立起做空明尼蘇達小麥和我報復卡基集團的聯系。”周銘說。
皮耶羅小心詢問如果沒辦法建立起這個聯系呢?
周銘十分理所當然的告訴他:“那做空就到此為止,我再另想辦法報復卡基集團。”
周銘和皮耶羅的電話就到這里,唐然在一旁聽完了整個電話,她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周銘:“就這樣就可以了嗎?他們真的會想辦法嗎?”
“只要真是資本家,他就肯 定會幫我這個忙。”周銘對此很有信心。
雖說這次做空行動讓明尼蘇達小麥前前后后暴跌接近40,聽起來幅度是非常恐怖的,但要知道芝加哥交易所很多政策都是針對大規模投機行為的,因此本身收益就被砍過,再扣掉這樣大規模的輿論宣傳和到處拆借期貨合約的成本,導致收益并沒有想象那么高。
可能對于普通人來說,生意能賺錢就足夠了,但對皮耶羅這種老資本家來說,這點收益在他眼里就是虧的,尤其是在他知道可能賺更多的情況下。
正是這樣的原因,只要皮耶羅這些資本家想要繼續賺錢,就會主動幫周銘想辦法把事情給聯系起來。
事實也正如周銘預料的那樣,當皮耶羅掛了和周銘的電話以后,馬上邀請弗里曼和提斯曼等人來自己名下的莊園打高爾夫球,并給他們說了周銘的想法。
弗里曼和提斯曼聽后都不約而同的有些頭痛,因為在他們看來能做空能賺錢不就行了嗎?干嘛還非要和報復扯上什么聯系呢?
甚至他們都懷疑是不是周銘沒有后續的辦法,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
當然這樣的猜測只是玩笑,他們誰也不相信周銘真沒辦法,因此剩下他們就只能選擇幫周銘建立起這個聯系了。
于是他們馬上聯系甘特,作為傳媒大亨,他對這種操控輿論的事情自然最得心應手。
只是想法是這個想法,但真當他們聯系上甘特以后,甘特卻告訴他們這個事情可沒他們想的那么簡單。
“周銘先生是多聰明的人,他都這樣發愁,就意味著他肯定不是想生拉硬拽,而是像你罵我一句,我打你一拳這樣的自然直接,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建立威懾。”
聽了甘特的解釋,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問題想簡單了,現在連周銘之前那么大張旗鼓的宣言似乎都讓人忘記了聯系,哪還有什么其他辦法呢?
甘特告訴他們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就是讓卡基集團那邊主動說出來。”
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原本還帶有一絲期望,但現在聽是這個辦法,就連連搖頭起來,他們認為甘特這根本是在說天方夜譚。
“老兄你這不是講笑話嗎?你我心里都明白,本來這所謂坐標錯誤炸了大使館的事情就是一個誤會,華萊士家族是我們引導周銘去報復的,他肯定巴不得撇清這個關系,怎么可能會站出來承認呢?”
甘特也不是不明白這點,他于是兩手一攤,表示除此之外他也沒別的辦法了。
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思來想去好一會,最終決定還是再給周銘打一個電話,周銘張嘴就問他們想到了什么辦法。
這讓皮耶羅他們都很尷尬:他們想到了屁的辦法!
不過皮耶羅臉皮還是很厚的,盡管一點辦法沒有,他也仍然告訴周銘說他確實想到了辦法:“就是把做空進行到底,來逼迫華萊士家族主動承認。”
弗里曼和提斯曼聽皮耶羅這么說都要給他鼓掌了,覺得這老小子還真有急智,這種刁鉆的辦法都 想的到:這樣就既能讓做空繼續下去,又能建立起做空行為和報復之間的聯系,簡直秒啊秒!
但周銘卻呵呵表示:你在逗我嗎?
“皮耶羅先生,我想你我都清楚,卡基集團能做到世界第一絕不可能只靠著明尼蘇達小麥這一個產品,因此哪怕我們把小麥按到死,也不可能讓華萊士家族妥協。”周銘說。
皮耶羅還想辯解稱只要按時明尼蘇達小麥會讓卡基集團損失慘重,是華萊士家族不能接受的,這樣就可以操作了。
周銘則告訴他這也不可能:“如果是皮耶羅先生你,我做空了摩通銀行,然后還要你主動向我認錯,你會這么做嗎?”
當然不可能!
這是皮耶羅心里下意識浮現的答案,開玩笑,這種公開認輸的行為要多丟人有多丟人,但凡是一個腦子正常的豪門,都不可能做這種事情,以后還要不要出來混了?
皮耶羅想了想,語氣很誠懇的對周銘說:“我知道你非常迫切的希望通過這次事情,來警告所有意圖對你和你的國家不滿的人,但這并不是一個很快就能解決的麻煩。就像卡基集團一樣,除非你能打敗他,才能逼迫他認輸,否則你不管說什么都沒用,讓他現在出來承認,除非他瘋了!”
皮耶羅鏗鏘有力的說完這番話,周銘那邊沉默許久,這讓他以為周銘接受了他的解釋。
“周銘先生你現在明白了,只有繼續開啟做空,才是最適合的…”
皮耶羅自信滿滿準備接著說下去的時候,卻聽周銘那邊說:“看來麥克倫是瘋了。”
這句話讓皮耶羅丈二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對不起,周銘先生你說什么?”
“我說皮耶羅你打開收音機或者電視吧,好像你說對了,麥克倫的確瘋了。”周銘詳細重復了一遍。
皮耶羅這才反應過來,他急忙招手讓自己的秘書給自己拿來收音機,皮耶羅很快聽到了周銘要告訴他的消息。
那是麥克倫召開記者招待會上的公開宣言,他大聲說:“這次做空,就是那個華人周銘干的,他希望通過做空明尼蘇達小麥來逼迫卡基集團,但最終證明他是失敗了的,沒有人能做空明尼蘇達小麥,更沒有人可以要挾卡基集團,卡基集團就是世界第一私人資本公司!”
收音機里麥克倫的宣言是慷慨激昂的,但收音機這邊皮耶羅弗里曼這些人卻都是無話可說的表情。
尤其皮耶羅,他剛剛才那么肯定的說只有做空,結果轉頭麥克倫就自己聯系上了,這打臉需要這么生硬嗎?就不能帶一點轉折和委婉嗎?
不過不管這個事情究竟怎么回事,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皮耶羅就接受,他詢問周銘既然麥克倫那邊自己聯系上了,那做空是不是可以繼續了?
旁邊弗里曼和提斯曼他們也都豎起耳朵,因為這才是他們最在乎的事。
周銘回答當然可以,但也說:“不過在此之前,我也得再來次演說,畢竟麥克倫先生已經發起了挑戰,我要是不回應一下,不是太說不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