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拆船廠這邊的首戰告捷,西華村支書李保華很高興的帶著陳廠長去北華村請人了。
不過原本陳廠長是想留下來給周銘先說說他們那位村支書的,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可周銘卻擺手表示并不需要,只讓陳廠長一起去請人就好了,這邊的事情不用管,只要這位陳書記是想北華村好,是希望能帶著村民整個村子一起致富的,自己就能說服他。
這讓陳廠長有些生氣,他覺著自己也是一番好意,周銘也太剛愎自用了一點,甚至陳廠長最后還委婉的表示周銘這樣是說服不了村支書的,周銘并沒理會。
之前請兩位廠長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而這一次請北華村村支書和村民代表,卻足足用了兩個半小時,這一方面是北華村的路途稍遠一些,另一方面則是西華村和北華村的人有矛盾,北華村那邊在故意擺譜浪費時間。
不過最終村支書李保華還是把人帶過來了,而有了上一次的珠玉在前,這一次李保華并沒有再多找周銘說什么,直接帶著人就進了家門。村官不像政府機關還有辦公大樓,周銘和薛勇軍就等在他家的院子里。
跟著李保華一起進來的是三個人,年紀最大的那個是北華的村支書陳世林,而另外兩個則是跟他一起來的村民代表。
“好漂亮的公主呀!”
和之前拆船廠廠長進來的情況一樣,陳世林也驚嘆于凱特琳絕世傾城的美貌,但緊接著,陳世林就看到了坐在凱特琳身旁的周銘:“你就是那個口出狂言的駙馬爺?想要合并我們北華村的工廠,胃口不小啊!”
陳世林也說出了之前和陳廠長差不多類似的話:“那么我倒是很好奇,你憑什么來做這個合并,你能給我們北華村帶來什么好處,這點要是說不清楚,我不管你是哪里來的駙馬爺,我都不會給你面子!”
周銘的反應則跟之前一模一樣,他看也沒看牛皮哄哄的陳世林一眼,只是和薛勇軍一起又打開了那份統計文件:“老薛呀,沒想到我們這次收獲頗豐,僅僅兩天時間就為廠里搞到了一百多萬資金…”
拆船廠的陳廠長目瞪口呆,什么玩意?我是看了一遍回放嗎?水也不帶你這樣的吧。
而北華村支書陳世林也十分配合的怒斥道:“你們這是在我面前演戲嗎?以為你們不知道是合法還是非法的集資搞來那么多錢,我就會動心了嗎?我告訴你們,就你們這點小把戲想動搖我,這是做夢!”
陳廠長張張嘴很想勸自己的村書記一句:這種flag還是不要輕易立的好。
可還沒等他說出口,另外兩位村民代表也跟著說道:“書記說的對,你們以為這點小錢就能誘惑得了我們?那你也太小瞧我們了,我們北華村好歹也是遠近聞名的富裕村,我們也是見過錢的!”
另一人也說:“我們就算是農民,也知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一分一厘都要靠自己的雙手掙來才是合理合法的,而不是你們這種歪門邪道!”
西華村支書李保華皺起了眉頭,他不是傻瓜,如何聽不出北華村這幾位是故意找茬挑刺來了,一方面是兩個村子不對付,他們過來的也是不情不愿,但更重要的,恐怕是他們想坐地起價吧?
要在平時,李保華這暴脾氣可忍不了了,不過現在有駙馬爺在這里,他還是等著指示吧。
被北華村三人怒噴一氣,但周銘卻并不在意,仍然在和薛勇軍探討著集資股份的事情,只是在探討的方向上,稍稍做了些調整。
“老薛你知道公司的股份有什么用嗎?”周銘問道。
有了第一次在陳廠長面前的表演,薛勇軍這一次顯得自然多了:“當然,簡單來說只要手里握有公司的股份,就可以歸做這家公司的老板,參與公司的盈利分紅。”
周銘點頭:“是呀!盈利分紅是任何企業股東都享有的權力,我記得老薛你們公司有一個能賺千萬的項目對嗎?那這樣算下來,如果西華村每個人都投資入股了,豈不是每個人在這一個項目上,就能拿到一萬塊的分紅?”
薛勇軍十分配合捧哏:“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知道我們廠職工的基本工資可還不到一千,這一下幾乎就等于發了一年的工資啦!但這也沒辦法,誰讓他們投資入股了企業,是企業的老板呢?”
聽著周銘和薛勇軍那邊的一逗一捧,兩位北華村的村民代表有點坐不住了,他們紛紛詢問周銘是不是真的可以拿到這么多錢。
當然,這兩位村民代表背叛組織的行為,也遭到了北華村支書的大聲唾棄:“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這么一點錢就把你們收買了嗎?你們是沒有見過一萬塊錢,這一萬塊錢夠你們買棺材嗎?而且他們說有一萬你們就信有一萬嗎?一千萬的盈利全部當紅利發出去,你們自己沒做過生意,不覺得這是彌天大謊嗎?”
兩位村民代表被村支書罵的低下了頭,對自己見錢眼開的行徑感到萬分羞愧。
可當他們隨后準備昂首挺胸的為自己正名的時候,卻聽周銘不慌不忙的說:“老薛呀,咱可不要總是說普通股東,那作為集團的領導呢?他們掌握的股份更多,肯定分紅更多吧?”
薛勇軍重重的點頭回答:“那理應如此,一般集團領導的股份能占到企業總股權的百分之五到八,多的也能到十,那么以現在這個項目為例,也就是說一個企業領導,就這一個項目就能分到十萬塊錢紅利。”
周銘接著說道:“不光是這樣,由于村委領導是作為集團領導,因此他是分三家企業的紅利,這樣算下來,這筆錢就更多了。”
“你們兩個家伙都請閉嘴吧!”
兩位村民代表帶著一臉的正義凜然:“不管你們現在說出多大的誘惑,都不可能打動我們,我們的村書記也是堅定的黨員代表,是我們村里道德標兵,他更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你死了這條心吧!”
咳咳!
這時北華村的村支書突然咳嗽兩聲:“其實我覺得三家企業合并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剛才還在那里慷慨激昂侃侃而談的兩位村民代表,這時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突然就沒了聲音,他們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村支書,那表情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
老大你什么情況?剛才不是您老在堅決反對,還罵自己不要臉,說這點小錢不可能動搖你,怎么這才兩句話,你說叛變就叛變了呢?
這位北華村書記自己也反應過來自己這么做不好,他急忙又說道:“我雖然同意企業合并,但我卻并不是覺得自己能分到多少錢,而是為了全村的父老鄉親們著想的啊!你們好好想想,我們北華村之所以能成為富裕村,難道只是靠天天在地里干活嗎?還不是靠著這兩家工廠,現在工廠要擴大發展,我們怎么能反對?”
“作為村支書,我唯一的信念就是帶著村民們發家致富,那么現在有這么好的一條路擺在面前,我沒任何理由放棄!”
北華的村支書說的義正詞嚴,仿佛在這一刻他就成了焦裕祿和孔繁森靈魂附體一般,是為了全村村民謀福祉的苦心村官,卻被其他人所不理解。
不過院子里其他人看著他就是一臉: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但不管原因為何,至少北華村支書這關是過了,而村支書都同意了,兩位村民代表也不會和書記對著干,況且他們原本早就想同意了的,只是礙于村支書那邊的面子,他們才不得不和村支書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只是北華村支書還要把這個事情轉告所有村民,聽到這個事情,拆船廠的陳廠長當即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這個事情我來做吧,我已經知道了該怎么做了!”
周銘本來就打算讓他去做的,畢竟這個事情光靠村支書一個人的嘴皮子肯定不行,最好還要有一個懂企業經營的北華村人,這樣村民們才會最大限度的相信,而這樣的身份顯然就是給陳廠長量身定做的了。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周銘的這招以錢服人,并不需要你有多厲害的嘴上功夫,或者你的邏輯有多清晰,只要你可以直觀的給村民們展示自己能賺錢,就足夠了。
于是周銘把自己準備好的文件交給他:“拿著去做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陳廠長和他們的村支書興沖沖回去了北華村,然后通過村廣播著急村民開會。
當村民都聚集在村里的曬谷場上,村支書先給他們大概說明情況,果不其然村民們都不同意,他們覺得這是被西華村坑了,這是個陰謀。
這時陳廠長上場了,他手里拿著從周銘這邊借來的文件,學著之前周銘的口氣:“哎呀呀,沒想到這一次西華村那邊的收獲頗豐,僅僅兩天時間就為廠里搞到了一百多萬資金,這他們入股可以給自己帶來多少紅利,你們可知道鋼管廠那邊最近接了一個大項目可以凈賺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