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派出所是位于浦東新區的一個派出所,由于靠近證券交易所和正在建設的東方明珠塔,這也是浦東配備最好級別最高的派出所。
周黃寧在被移交到公安局以后就被暫時關在陸江派出所的拘留室里。
這天上午周銘蘇涵和李慶遠于勝戎一起來到了陸江派出所,在和派出所方面溝通以后,他們很快安排好了探視房間和探視窗口。
周銘沒進過派出所,因此并不了解拘留所里是什么情況,不過這個探視窗口倒是和周銘在電影電視里見到的差不多,是被一面隔音玻璃和墻壁完全隔絕的兩個房間,相互可以看到卻聽不到聲音,必須通過窗口電話,同時探視期間,窗口兩邊都會有民警監視。
他們坐在這里等著,周黃寧還沒被帶過來,于勝戎小聲問周銘:“看起來這周黃寧的嘴挺硬的,沒想到這么長時間了,警察都沒從他嘴里問出什么話來,周銘先生你這次能掏出什么消息嗎?”
“能問多少是多少吧,這個隨緣的,況且這周黃寧進局子還沒三天,或許對他什么主意也還沒定呢!”周銘語氣很隨意的說。
事情的確如此,或許在周銘來了濱海以后發生了很多事,但仔細算起來,周銘到濱海這才是第四天,而周黃寧的身份又比較特殊。
雖說是牽涉重大經濟案件,也害得周銘的父母進了派出所,可周黃寧背后也牽扯著樊家沈家,這么多的勢力博弈,那可不是一個派出所長能做的決定,只能先等上面的消息再做決定。所以盡管周黃寧已經在這里拘留三天了,卻只是走過場的進行過兩次不痛不癢的形式審訊。
說話間,探視窗口那邊一個穿著囚服的家伙被民警帶過來了,周銘和蘇涵都認識,他就是周黃寧。
不過現在的周黃寧可和在東林市周家壽宴上的意氣風發完全不一樣了,他不僅頭發被剃光了,胡子也沒刮,精神狀況看上去也不好,連眼角還有一塊青的,走路也有點一瘸一拐的,可見周黃寧在拘留所里的待遇并不怎么好。但這也就讓周銘舒坦了。
開玩笑,就是這家伙害的自己父母進了派出所,要是他還能舒坦,那自己就該不爽,去找派出所的上級單位舉報了!
隨后周黃寧坐在自己面前,由于周銘他們和周黃寧的身份都特殊,因此也就沒說什么探視時間之類的了。
“娃娃笑的董事長總經理,娃娃笑的幕后老板,還有濱海的大企業家于勝戎,沒想到我居然能得這么多大人物來探視,真是三生有幸啊!”
那邊周黃寧主動拿起了電話,然后首先哈哈大笑起來,似乎真的很高興。
周黃寧這句主動的招呼,讓周銘頗感意外:“看起來周叔叔的見識面還是挺廣的嘛!”
這不能不讓周銘意外,要說自己蘇涵和李慶遠他認識正常,不過于勝戎?這可是濱江于家的大家長,一般人連于家和紹興師爺龍游商幫這些群體都不會知道,但周黃寧卻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
周黃寧對此十分得意:“我知道的事情可比周老板你想象的要多,那你要不要求我啊?如果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說不定我心情好就會告訴你了!”
這話富有挑釁意味很讓人生氣,不過周銘卻笑了笑說:“很抱歉周叔叔,我這個人只給父母磕頭,其他親屬只有死了我才會磕頭,周叔叔放心,會有這個機會的。”
周黃寧臉色一凝,隨后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你想讓我死嗎?我告訴你沒那么容易,哪怕我在這里被關一輩子,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哦是嗎?”周銘饒有意味的說,“看起來你在拘留所里生活的還不錯。”
“看到周銘老板在外面一籌莫展的樣子,我當然很高興啦!”周黃寧滿臉挑釁,“怎么樣周老板,你以為把我送進了派出所,你就能找到害你父母的幕后黑手嗎?你未免也太一廂情愿了吧?”
“那你錯了,難道你忘了就在你來的第一天,就有江南虎攔路要劫我們的車嗎?”周銘問他。
“所以你就去找樊家的麻煩?”周黃寧戲謔的反問。
周銘搖頭說:“并沒有,我去把沈家給揍了,昨天沈家的寰宇大廈開工儀式,我給他攪黃了。”
周銘說著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報紙,放在了面前透明的玻璃上給他看清楚。
周黃寧是看的很清楚,可他的笑容當時就僵硬了,一張便秘的臉上滿是費解和茫然。
他嗎是樊家來劫的車,你去找沈家麻煩是個什么操作?
“很簡單啊!我來到濱海以后去找樊家大少,恰巧沈家大少也在,他一個勁的忽悠我要我報復樊家,我覺得他有問題,就出手了。”周銘告訴他。
“蠢貨你簡直就是個大傻b!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周黃寧又突然狂笑起來。
周銘還是不生氣,他也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周銘問他:“看來周叔叔還知道很多消息對嗎?不妨說給我聽聽。”
周黃寧一臉戲謔的表情:“你想知道啊?那你去猜啊,你不是很聰明嗎?看你能不能猜得到啊!哈哈哈!我告訴你周銘,你就算到死也不會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自己一個人去瞎猜去吧!呸!”
說到最后周黃寧還狠啐了周銘一口,雖然中間隔著玻璃,但周黃寧那挑釁的意味卻表露無遺。
周銘沉吟了片刻,然后放下電話起身離開了。
走出了派出所,周銘突然問于勝戎:“于先生你能找到這派出所里的關系嗎?”
于勝戎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過他還是點頭回答:“應該沒問題。”
“那幫我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家伙吧,打他個夜生活不能自理什么的。”周銘指了指身后的派出所對他說。
于勝戎先愣了一下,隨后才點頭表示好的:“沒想到周銘先生的報復心還挺強。”
周銘一臉理所當然:“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圣人,我只是不喜歡記仇,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
于勝戎點頭表示理解,他隨后又問:“那么周銘先生你現在離開是問出什么了嗎?”
周銘先點頭后又搖頭,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說沒有是因為他很防備我,我不管怎么問他都不肯說的;而說有,是他的態度,讓我能肯定沈家并不完全是幕后推手。”
于勝戎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可能:“周銘先生您是說那個消息有問題,是有人故意誤導我們對付沈家?”
“應該不是。”周銘說,“我只是說沈家可能不完全是幕后推手,并不代表他不是,因為幕后推手很有可能不止一家,也有可能沈家只不過是被推出來當擋箭牌的。”
于勝戎深吸了一口氣,他揉著太陽穴說:“這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了,周銘先生看來我們需要重新考慮對沈家的態度了。”
周銘卻很奇怪的反問他:“為什么要重新考慮?就懟著沈家干,誰讓他這么迫不及待跳出來的。”
于勝戎有點不太明白周銘的意思:“但周銘先生您不是說沈家并不完全是幕后推手嗎?那我們在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要考慮一下,想辦法揪出真正的幕后推手,不能瞎來吧?”
周銘卻哈哈笑道:“老于看來你是沒明白我的意思,你看那周黃寧叔叔的態度,還有幕后推手們迫不及待的把沈家推出來,都說明他們是想讓我做思考題,讓我去猜這濱海的水究竟有多深,那我就偏不猜,我也沒興趣做這燒腦的思考題,我只知道誰惹我我就要干死他!誰讓我不爽了我也要干死他!”
“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不管誰往這里伸了爪子,我都會一個一個剁掉他!”周銘說。
于勝戎又懵了,雖然周銘這話聽起來是很沖動幼稚的,但細細想來也的確是現在應對的最好辦法了。
而且面對這么一團亂麻的局面,很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理順,但周銘卻不一樣,他卻要拿刀出來一根一根全給砍了,這不簡單明了得多嗎?
快刀斬亂麻,很多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但能做到也敢這么去做的,就只有周銘了。
于勝戎突然覺得周銘這真是有領袖氣質啊!
只是等一下…自己怎么又成老于了?看來這小子是喊順口了啊!
不等于勝戎氣悶,這時于勝戎的管家匆匆趕來,并帶來了一個寰宇大廈要拍賣的消息。
于勝戎看向周銘:“周銘先生這…”
“看來我們沒動手,沈家卻自己忍不住了,到時候去看看吧。”周銘說。
隨后周銘蘇涵和于勝戎就離開了,當然于勝戎并沒忘記周銘交代他的事情,他打了個電話,很快就安排好了。
于是就在一個小時以后,陸江派出所突然接到了報案,去外面抓了一群身強力壯的混混進來,并安排到了周黃寧的拘留室里。
這些混混進來就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周黃寧,向他招手道:“周叔叔是吧,兄弟們今天的手腳有點癢,希望能找你幫幫忙,希望周叔叔能多配合一下。”
緊接著拘留室里就傳來一陣捶打的聲音,以及被捂在喉嚨里的呻吟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