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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這算是見家長了

  由于周銘和凱特琳從布萊頓到查爾斯長島,再到里士滿最后才到的百慕大,可以說繞了很大一圈,因此當他們最后到了哈魯斯堡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了,這還是全程飛機,并且航班的時間安排很不錯,再加上從美國去百慕大不需要簽證的結果,否則至少要在里士滿延誤一天以上才能到了。

  哈魯斯堡里,周銘和斐迪南大公已經移步到了城堡的餐廳面對面坐著,凱特琳則去了后面的廚房。

  早在半個月前,斐迪南就已經遣散了城堡里所有的仆人,因此要吃什么都必須親自下廚,不過斐迪南好在學過做飯,要不然還真難辦了。原本斐迪南今天也是要親自下廚做飯的,不過凱特琳哪愿意還讓父親做飯呢?她自己就自告奮勇要下廚,周銘不知道這位洋娃娃一樣的公主殿下究竟會不會,就讓去幫她了。

  他們去了廚房,餐廳就只剩下了周銘和斐迪南了,周銘稍稍感覺到了一些壓力,畢竟對面坐著的是一位大公,這在一百年前,他就是某個國家的國王了,這種地位的人,或多或少會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上位者壓力,哪怕他看上去很憔悴,哪怕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說。

  而另一方面,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見家長了,盡管周銘前世曾經歷過,但和現在都是不能比的,因此這也給了周銘一些壓力。

  斐迪南就只是坐在這里看著周銘不說話,周銘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先開口,周銘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個餐廳非常有洛可可式的裝飾風格,那是一種華麗和別具一格的自由風情,甚至在客廳的一側,還掛有一副黑白色的素描畫,里面的內容似乎是一次晚餐。

  “這是達芬奇的那幅名畫最后的晚餐嗎?”周銘好奇的問。

  斐迪南點頭回答:“那是達芬奇的手稿,或者可以說是那幅名畫的草稿,我覺得他比較切合餐廳的風格,就掛在那里了。”

  斐迪南的語氣輕松,就好像是在介紹一件無足輕重的裝飾品一樣,不過周銘卻知道這個所謂‘裝飾’的不同,因為那可是歐洲最完美的天才達芬奇的手稿呀!

  雖然只是素描的草稿,但也是達芬奇的真跡呀,尤其還是那幅最后的晚餐的草稿,這樣的名畫加成,這要是放在拍賣行里,少說也是能拍出十億美元高價,無論誰買來都要費盡心機的保存好藏好才是;然而現在,他就被這樣隨意的掛在餐廳里作為一件點綴餐廳的裝飾,甚至連收藏都不夠資格。

  由于現在哈魯斯堡已經被班克曼銀行接管,斐迪南不能隨意亂動城堡里的任何東西,自然也不可能故意做出這點了,事實自己一直在他身旁,他也不夠時間來做這件事。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從這個角度就可窺見哈魯斯堡家族雄厚底蘊的一斑了。

  想到這里,周銘長出了一口氣說:“真沒想到,擁有這樣底蘊的哈魯斯堡家族都能淪落到這個地步,我突然想到我自己這么急著來百慕大究竟是不是個錯誤了!”

  周銘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斐迪南感到有些詫異,不過他在看了一眼墻上那幅最后晚餐的草稿以后才明白過來,不過他很奇怪:“看來你并不認為這是個錯誤對嗎?否則你不應該會說出來的,因為我見過太多面對超出自己承受范圍勢力的時候說不出話的人了。”

  周銘無謂的聳了聳肩:“我是真的覺得自己還是太急了,但我也不認為自己說這話有什么丟人的,畢竟我從大學畢業涉入金融行業到現在也才不過四年的時間,怎么可能和一個千年家族相提并論呢?”

  “就像大公閣下你之前說過的,一個家族的底蘊,我為哈魯斯堡家族的底蘊驚訝也很正常。”周銘說,“在我看來,只有那些打死不肯面對現實,打腫臉充胖子的白癡,才是最丟人的。”

  斐迪南為周銘的話感到眼前一亮:“你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你知道很多人都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不管是高貴的國王,亦或者普通的仆人,他們始終認為自己的尊嚴,不允許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們總會千方百計的尋找各種借口來否認,或者干脆不去面對,就只有你是一個例外。”

  周銘點點頭:“沒錯,曾經的我也是這樣,只要別人稍有一點對我的不認同,我就會認為是對我尊嚴的踐踏,我就會發狂成一頭暴怒的獅子。”

  說到這里周銘頓了一頓才接著說道:“不過后來我經歷了一些很神奇的事情,獲得了重生的我,再回頭看看之前的行為,其實都是很幼稚的。”

  “這么看來你的確是獲得了重生,因為據我所知很多人直到死的前一刻,都無法真正明白這個道理。”斐迪南看著周銘說,“或許也就是這個原因,才讓你有了今天的成就。”

  周銘笑笑沒有回應什么,因為自己所說的重生和斐迪南理解的重生完全是兩個概念,畢竟自己是兩世為人,等于是死過了一次,如果這么一個簡單的道理理解不了,一些最簡單的事情都看不開,還和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年輕人一樣把所謂的尊嚴看的比天高,那自己上一輩子就真是白活了,只是斐迪南接下來的話卻更讓周銘有了興趣。

  “不過在我看來,你更讓人驚訝的是你的信心,那不是裝出來的剛愎自用,也不是你說的打腫臉充胖子,而是一種對自己能力的肯定,因為你明白,即便你犯了錯,你也能想辦法彌補回來,所以你才不害怕承認錯誤,這才是最重要的。”斐迪南說。

  在哈魯斯堡所有的對話里,只有這一句話才是對周銘影響最大的,在前世的時候,其實自己也不是不想自信,只是自己那時候并沒有什么本事,一旦出了問題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哪能自信得起來呢?

  而到了這一世,由于自己掌握著未來,另一方面自己也是抱著‘反正重活了還怕個球’的想法,不管做任何事情遇到了任何困難都是信心滿滿的,也正是這樣,自己才能在第一次見到楊老和杜主席的時候沉得住氣,而這樣的心態也逐漸影響了自己,直到今天。

  想到這里,周銘突然問他:“那么大公閣下,也就是說你相信我能幫助哈魯斯堡了?”

  “很抱歉年輕的紳士,我并不相信,畢竟這個世界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斐迪南搖頭說,這個答案讓周銘有些意外,但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斐迪南隨后卻又說,“不過…我卻可以期待一下。”

  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讓周銘有些無語,而就在這時,凱特琳動聽的聲音突然傳來:“你們在聊什么呢?看你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周銘應聲看去,就見凱特琳推著一個餐車過來了,上面擺著幾個盤子,上面有炸牛排、奶酪卷和烤土豆,并且當凱特琳推餐車過來飄來的香氣證明了這些菜是真的不錯。周銘還看到了跟著凱特琳一起過來的,從他的表情周銘也明白,這位兵王也是真的只在廚房里打了下手。

  周銘有些驚訝:“沒想到你還真的會做飯呀?”

  凱特琳嬌羞一笑,非常嫵媚,她一邊將盤子端上桌一邊說:“其實這都是在白山森林莊園的時候跟著學的,以防有一天她就不在,我就要餓肚子了。”

  周銘知道凱特琳口中的瑪利亞就是她在亞當斯莊園里一直陪著她的女管家,想來她們也明白她們的處境,瑪利亞不能保證自己能一直活到陪著凱特琳一起離開,畢竟這個世界是骯臟的,在利益面前任何事情都沒有保障,為了讓凱特琳能照顧自己,瑪利亞就教會了她如何做飯。

  “我很抱歉,都是我這個父親的無能,才連累了你!”斐迪南非常自責道。

  凱特琳卻微笑著勸慰他道:“并沒有關系呀!父親你看我現在不是也很正常嗎?你不是從小教導我,現在的苦難都是走向將來幸福的道路嗎?所以我才給您帶來了周銘,所以你該感到高興才對呀!”

  斐迪南抬頭看著周銘,他笑著點頭道:“沒錯,我的確應該高興!”

  聽著這父女的對話,讓周銘感到有些尷尬,因為自己好像就真成了哈魯斯堡家欽點的駙馬了一樣。

  就這樣,這一頓晚飯就結束了,周銘和分別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周銘躺在床上,正準備好好回想一下今天的事情,房間的大門就被敲響了,周銘本以為是,畢竟他作為自己的貼身保鏢,分住倆屋,他或許會有些不放心,但照顧斐迪南的面子,只能晚上再過來了。

  不過讓周銘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周銘打開房門,卻是凱特琳在門口,這讓周銘當時就愣住了。

  凱特琳就這么站在那里,低著頭,一張美艷如花的俏臉紅撲撲的,她的雙手也揉著自己的衣角,似乎有些羞澀。

  “那個…凱特琳你有什么事嗎?”周銘問。

  被周銘這么一問,凱特琳的頭頓時埋得更低了,懦懦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抬頭對周銘說:“是我父親允許我過來的,他說既然我們注定要結婚的話,今晚我…可以在你的房間里過夜。”

  “啥?在這過夜?”

  周銘驚訝道,如果說之前周銘對凱特琳的到來還只是有些意外的話,那么聽到凱特琳的話以后,周銘就徹底懵逼了。

  而另一邊,凱特琳能說出這番話似乎也是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勇氣,她在說完以后就再把頭低了下去,再不敢看周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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