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有兩個白宮,一個白宮不用說,但凡關注世界時事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那是一個超級大國的政府象征;相比之下另一個超級大國的白宮,就沒有那么引人注目了,但實際上這里也是重要的議會大廈所在,也是很重要的權力機關,而對周銘來說,他更清楚未來世界形勢的改朝換代,實際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與美國的那三層房子不同,蘇聯的白宮是一棟宏偉的高樓,讓周銘想起了后世那些拔地而起的縣政府大樓。
此時周銘和卡列琳娜他們正在通過軍方的檢查,從卡列琳娜緊緊抿著的嘴唇周銘可以看出她心里是非常緊張的,畢竟他們根本不是什么記者,只要軍方稍微調查一下,很容易就可以揭穿他們,在這個緊張的時刻,軍方會做出什么事情就不好說了。
“放輕松一點,我們不會有事的。”
周銘對卡列琳娜說,卡列琳娜回頭正好看到了周銘自信的笑容,讓她感到一陣心安,并且周銘說的是中文,旁邊的蘇聯士兵也完全聽不懂。
在經過了檢查以后,又有茹拉耶娃的作證,他們很快就被放行了。
通過了軍隊的檢查,茹拉耶娃又帶著周銘他們穿過了反對派民眾的防御墻,最后進入了白宮。
走向白宮大門,卡列琳娜很感慨的說:“我的上帝,沒想到我們真的進來了,外面那些士兵真的沒有核實我們的身份,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茹拉耶娃,這個魔術你究竟是怎么變的?”
“這可不是魔術,不過這些天來我看外國的記者都是這樣進出的,也沒什么問題,就帶你們試試了。”茹拉耶娃說。
卡列琳娜隨后又轉頭對周銘說:“周銘先生你的運氣實在太好了,沒想到這些政變軍隊這么幫你的忙,如果不是我一直跟著你,恐怕我一定會認為那些士兵都是周銘先生你派過來的了!”
“我的運氣的確很好。”周銘說,不過他所指的并不是這個,而是外面軍隊和反對派在這里僵持了這么多天的事情,正是因為他們的僵持,才給了自己在其中布展挪騰的機會。
“不過我們光進來了可不成,這座白宮太大了,我們得想辦法先找到尼古拉維奇先生才行。”周銘說。
卡列琳娜點頭表示明白,她把周銘的意思轉達給了茹拉耶娃,茹拉耶娃想了一下說:“一般情況下任何人要見尼古拉維奇先生是需要先向部里提出申請的,不過現在的情況這么糟糕,如果你們以記者的身份,我想很容易就能見到尼古拉維奇先生的,因為這幾天他都在接受各國記者的采訪。”
“真的嗎?那我們可太幸運了,難怪你會要我們偽裝成記者了。”周銘說,“那現在尼古拉維奇先生在哪?我們方便去找他嗎?”
茹拉耶娃搖頭說:“很抱歉,我只是內務部的一個小職員,我并不知道,不過按照這幾天的慣例,他應該在一樓的會議室接受記者的采訪,我們可以去那里碰碰運氣。”
卡列琳娜給周銘翻譯了茹拉耶娃的答案,周銘點頭說好:“那我們就去那里。”
隨后茹拉耶娃帶著周銘他們走去會議室,通往會議室的走廊明亮寬敞,聽茹拉耶娃介紹說這里就是北俄共和國議員們開會和召開新聞發布會的地方,她還特意拿燕京的大會堂做了比較。
由此不難想象這里是怎樣一個地方,每一個能進這里開會的無不是趾高氣昂的議員,恐怕就連在這里工作的公務員們都應該是很驕傲的。
除此之外平時他們走在這里,恐怕也會有人上來詢問他們是什么人,質問他們在這里做什么的,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但在現在,雖然走廊還是這條走廊,人也還是那些人,情況卻不相同了。
首先這里的地方散落著很多紙張文件,看起來亂七八糟的,顯然是有段時間沒有人整理了,就連每個走過這里的人都對此視而不見。就好像這里并不是什么國家的議會大廈,只是沒有任何規則約束的貧民窟一樣。
其次每個人走過這里都是急急忙忙腳步匆匆,臉上帶著不安和惶恐,就像是背后有死神在催命一般,甚至有人匆匆過來差點撞到了,那人都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急急忙忙向前走著,如同失了魂一般。也根本沒有人在意周銘他們這一行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在這里是要做什么。
對此情況,茹拉耶娃說:“很抱歉,白宮已經被圍了四天了,所有人在這里都快被壓抑瘋了,從尼古拉維奇先生到總理先生再到白宮里的每一個人,大家都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所以情緒都不是很好。”
茹拉耶娃的語氣也充滿了沮喪,周銘對此表示理解,畢竟這是貨真價實的政變,外面包圍這里的也都是荷槍實彈的軍隊,政變一方也是中央黨政軍三方的實權人物,再加上這片土地上也不是沒有政變到大殺四方的時候,大清洗什么的不說常有,但至少是深深印刻在每一個人腦海深處,絕不是那種三流的影視劇作品里面的鏡頭可以比擬的。
所以大家怎么能不擔心呢?怎么能不去擔心外面那些隨時可能會沖進來的士兵,或者就地槍決,或者把他們像牲口一樣驅趕到某個監獄里等待槍決呢?
這些想法就像巨石一般壓在他們胸口直讓他們喘不過氣來,也正因為有了這個原因,才讓白宮里面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每一個人都到了絕望的邊緣。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卡列琳娜問:“可是外面不是沒有完全封死,茹拉耶娃你不是還可以出去嗎?為什么大家不跑呢?”
茹拉耶娃苦笑一下回答說:“怎么會沒人跑?只是外面的軍隊也不是誰都讓出去的,并且他們允許一個兩個人出去,卻不會允許更多人出去,這幾天有能力跑出去早就跑完了,剩下的要么就是不想丟掉這份工作的,要么就是沒能力跑出去的了。”
聽完卡列琳娜的翻譯,周銘突然問她:“那你呢?看你也是有能力跑出去的,為什么你還在這里,還要帶我們進來?”
這一次卡列琳娜并沒有翻譯,而是直接對周銘說:“周銘先生,總有一些人會為了一些信念而戰斗到底的,盡管茹拉耶娃只是女人。”
卡列琳娜的語氣充滿了決絕,這讓周銘感到有些驚訝,看來她背后肯定是有些故事的。
當然周銘也就只是驚訝一下而已了,他無謂的聳了聳肩,很快打住了這個話題,沒有很八婆的繼續追問她什么信念,事實上周銘也根本沒這個追問的時間,因為這時不遠處走過來一群人。
“這個緊急狀態委員會是非法的,根本沒有得到總統先生的授權,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是一群陰謀家策劃的政變,他們意圖破壞國家的團結和穩定,他們只想保證自己的利益,他們只想騎在人民的頭上當主人,保證他們的特權,這是對全體國民和整個國家的犯罪!”
“大家都是從門口走進來的,外面的情況相信大家也都是盡收眼底的,坦克黑洞洞的炮口,還有士兵手中的武器,那些應該要出現在保家衛國戰場上的,現在卻因為一些陰謀家的詭計,讓他們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國民,對準了議會大廈,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
“在這里,我要呼吁全世界的國家要來介入這次政變,因為我和我的國民都是友好的,但是那些政變者卻要搞軍事獨裁,他們控制著中央和軍隊,還有我們的總統先生,他們的目的是將全世界拖入恐怖的深淵,我相信這絕對不是任何人所希望看到的…”
那邊有人在做著激情洋溢的演講,那是一個高大的北俄人,他一頭二八分的白發,有著和亞洲人一樣的褐色眼睛。
他的臉孔,只要是從這個年代過來的人都不會不認識,因為就是他改變了全世界的格局。
而在蘇聯國內,他也創造了很多奇跡,他是最年輕的市委書記州委書記,甚至到后來的最年輕的北俄總書記和總統,可以想象在體制極其僵化的蘇聯國內,他能做出這些事情,是多么的不容易。
不過如果他沒有這個本事,也不會成為結束世界兩極對峙局面的那個關鍵人物了。
這個人是如此出名,所以兩世為人的周銘即使不用茹拉耶娃介紹,也能認出他的身份,他就是現任北俄共和國的總統尼古拉維奇先生。
那邊尼古拉維奇在秘書和記者的包圍下朝周銘他們這邊走過來,茹拉耶娃上去想說明周銘他們的情況,卻沒想一個中年人大步走過來很嚴厲的斥責茹拉耶娃:“你在這里干什么?這些是什么人?趕緊讓開,不要在這里擋路,尼古拉維奇先生要過去!”
“部長先生,這些是從中國來的記者,他們也有問題想要采訪尼古拉維奇先生…”
茹拉耶娃急忙介紹周銘幾人的身份,可那人根本不想聽,直接揮斷她的話說:“什么中國來的記者,我沒有聽過,現在尼古拉維奇先生要去地下室辦公,你們趕緊讓開!”
那人說著就叫人過來把周銘他們攔到了一邊,然后就見尼古拉維奇被一群人簇擁走了過來,從周銘他們面前經過,沒有人拿正眼看他們一眼,對此茹拉耶娃歉意的對周銘說:“看來真的很不湊巧了,尼古拉維奇先生是得到什么消息,要去地下辦公避難了。”
周銘卻并不在意的說:“他是要下去避難,可不見得我就沒有和他一起說話喝酒的機會了。”
這句話讓卡列琳娜和茹拉耶娃都一下愣住了,她們不明白周銘哪里來的自信,直到周銘接下來的一句話…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