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剛才發生了什么?王書記為什么會支持打擊什么反革命團體?這周銘究竟給王書記灌了什么藥?
這是晉寧市的大小官員在聽到王昌浩話以后心里的共同想法,他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王昌浩,根本不相信這個話是出自王昌浩之口,甚至還有人會認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原因無他,實在是王昌浩的這個態度太詭異了。
如果今天來的人是從省里或者中央下來的領導,那么王昌浩做出這樣的表態還能說是遵從中央領導的指示,可現在省委書記和省長一起打電話下來詢問情況,顯然是事先不知道這個事情的,那么這樣一來,周銘這樣做就是私自行動,是要陷害高建輝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要表態支持他,這是個什么意思?
在這一刻,大家已經對自己之前幾十年的人生產生了懷疑,認為自己以前所認識的邏輯根本就是不對頭的邏輯。
可不論大家是懷疑自己的三觀也好,還是他們有其他的想法也罷,事情就是這么神奇的發生了,不管你接受與不接受。
隨后周銘又在大家已經崩潰的小心臟上再踏一腳說:“打擊外面其他反革命組織同伙的任務就交給王書記你了,我在這里等著你勝利歸來的消息。”
這話讓大家簡直都要暈倒了,這周銘是什么人啊?怎么敢用這種領導鼓勵下級的語氣對王昌浩說話?可更讓大家無法接受的是,王昌浩竟然沒有生氣,還真的向周銘點頭保證說:“請周銘同志放心,我一定盡我市委書記的責任,不會讓黨和組織上失望的。”
當然,王昌浩說完以后就帶人離開了,但他留下的這番表態,卻仍然如同定身法一般的讓每個人都石化在了當場,看向周銘的眼神變得完全無法理解了。
面對這些晉寧官員們的注目禮,周銘說道:“各位晉寧的領導同志們,我們的國家從建國走到今天,每一步都很不容易,現在國家正在進行改革開放,就是為了大力進行經濟建設,帶領全國人民走向繁榮富強的,但是總有那么一些人賊心不死,他們唯恐天下不亂,總想著要破壞我們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凌駕于人民群眾之上,對于這些人,我只想說,為了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我一定會永遠和他們斗爭到底的!”
周銘的演講依然是那么的慷慨激昂,但聽在現場所有人的耳朵里,那卻像是一記記巴掌一般狠狠打在他們的臉上,打的噼啪作響。
這讓所有人說不出的惱火,難道就只有你周銘是好人,是會為了人民群眾謀福利的衛道士,我們就是尸位素餐的官僚嗎?尤其你還不是機關干部,你只是一個會剝削人民的資本家,你有什么臉說這個話?還說別人唯恐天下不亂,最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只怕就是你吧!
每個人心里都不服氣,但從剛才到現在的事情發展,以及市委書記王昌浩對他的態度,讓所有人都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來。
周銘并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還要拼命在別人面前得瑟的人,出來裝一裝,打擊一下這些惡心官僚的自尊就好了,多了就會讓人膩歪了,所以周銘說完就回去筒子樓大院了。
回到大院里,杜鵬就忍不住的問周銘:“王昌浩那個家伙真的能信任嗎?他萬一只是敷衍你怎么辦?”
周銘想了一下回答說:“其實我信任不信任他或者是他是不是在敷衍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被我這么一鬧,晉寧這邊的蓋子肯定是捂不住了,不管最后我成功與否,晉寧都要進行一次大洗牌的,那么與其在以后的日子里隨波逐流,還不如主動去拼一把,要知道一旦把反革命集團的帽子給扣實了,他就是打擊反革命集團的先鋒,這是能在他的功勞簿上大書一筆的,也是他日后升遷的保證。”
“所以,”周銘最后說,“他只要想主動抓住自己的命運,就必須照我說的去做。”
杜鵬嘆了口氣對周銘說:“不能不說,周銘你這個家伙真是個王八蛋,把什么東西都算到了,那現在王昌浩出去逮捕反革命分子了,我們該怎么辦?”
“剛才不是聽孔市長說了,省委蔣文書記和熊清平省長都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嗎?我們總不能讓省領導這么白跑一趟,就受點累在這里等著好了。”周銘說。
杜鵬卻說:“為什么我覺得你這是連蔣書記和熊叔叔都要一起坑進去的節奏?”
周銘哈哈大笑道:“謝謝,要是真能坑進去兩位省級大員,我也算是驕傲和自豪了。”
不過說是等,但周銘也明白從省會潭州趕到晉寧這地方,是需要六個小時左右的,所以周銘和杜鵬在這段時間也沒閑著,又給中央去了幾個電話,當然在這時間內,蔣文和熊清平也用手機給他們打過電話的,可他們的宗旨就是不接電話,最后甚至把手機都給關機了,只留下了一個傳呼機。
終于到了天快黑的時候,荊楚省委省政府的兩位一把手總算趕到了這里。
這兩位荊楚省的主宰者到了的時候,里面的周銘可以明顯聽到外面傳來的喧嘩聲,不用想那都是晉寧市的領導干部在向他們問好的聲音。
要在平時,兩位領導為了表現一下自己的親民,或許還會和他們相互慰問溝通一下,但是現在,他們完全是理也不理的直接趕到了筒子樓大院的門口,張嘴就對門口的小軍官道:“我是荊楚的省委書記蔣文,我要知道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馬上帶我去見你們的長官!”
這位小軍官敢的把市委書記的話給頂回去,但現在面對一位省委書記,他心里就有些發虛了。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周銘和杜鵬還有林少校都走了出來,他們一同向蔣文和熊清平問了聲好。
如果是平時,蔣文還會和他們客套幾句,但現在蔣文已經急了一路,張嘴就質問周銘道:“周銘同志你這是在干什么?”
“我是在配合部隊的同志打擊盤踞在晉寧市的一伙反革命分子呀!”周銘還是這個答案。
不過蔣文可不吃周銘這套,他又問:“反革命分子?那我問你,究竟誰是反革命?他都有哪些反革命的具體行為,有什么證據?”
蔣文不愧是省委書記,這機變的能力就是要比王昌浩那個市委書記強多了,就他這番質問,一般人還真不好回答。但那也是針對一般人而言的,不過周銘對此早有準備,他直接拿出自己的大哥大遞給蔣文說:“蔣書記,杜主席要你到了務必回他一個電話,他有事要對你說。”
面對周銘的做法,蔣文不管再怎么省委書記都沒法料到,所以蔣文愣了一下,然后就從周銘的手上接過移動電話去旁邊打電話去了。
而等蔣文離開,剩下省長熊清平和周銘在這里大眼瞪小眼,不過其實這才是周銘的目的,畢竟周銘和蔣文不熟,有些話周銘也沒法和他講,但是熊清平就不同了,雖然雙方的身份還有不小的差別,但在關系上,總還是有辦法溝通的,更別說周銘有些事情更是需要借助熊清平的力量了。
和蔣文一樣,熊清平對周銘也沒有任何客套,張嘴就直接質問道:“周銘,你就是這樣綁架黨政機關和省委市委各級領導干部的?”
從蔣文和熊清平的這個做法就不難看出這兩位荊楚省的大佬此刻差到了極點的心情。
要是其他人就會開始擔心了,但周銘卻疑惑道:“熊省長,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幫助黨和國家打擊反革命分子,怎么就成綁架了?”
“周銘同志!”熊清平提高一個語調說,“你還敢狡辯?我知道你的工程隊在這里遭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待遇,你心里有怨氣,但這不是你污蔑別人是反革命組織的理由!你知道你這樣做會造成什么后果嗎?你知道你這樣做從省委到地方會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熊省長以為我只是單純的為了發泄自己心頭的怨氣,或者埋怨省里不管我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熊省長你就讓我很失望了,”周銘說,“我想熊省長你肯定沒來過晉寧市,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晉寧公司有多囂張,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工程師還有他的妻子遭受了怎樣的對待。”
周銘說著回身指了一下后面的筒子樓,接著對熊清平說:“現在他們就在那里面,我建議熊省長先過去看一眼,如果看了他們的遭遇以后熊省長還是這么想的話,我無話可說,熊省長請。”
周銘說到最后給熊清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這個手勢面前,熊清平之前還洶洶的氣勢一下就被壓下去了,熊清平有心想挽回氣勢,但面對周銘那個失望的眼神,熊清平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當然周銘也不是真的想讓熊清平難堪,所以周銘就只是做了這么一下,見熊清平的氣勢弱下去了,馬上改口道:“還是我來把晉寧這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給熊省長描述一遍吧。”
隨后周銘就把羅偉和他妻子在晉寧公司的遭遇全都講給熊清平聽了,熊清平聽后當時就震驚了:“無法無天,這簡直太無法無天了!”
“熊省長,連我的人都是這樣的待遇,那晉寧本地人就可想而知了。”周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