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從另一個方面來講周銘也能理解羅偉,因為都說殺父奪妻是最大的血海深仇,現在他的妻子被人凌辱成了這樣,他的孩子也被弄流產了,他心頭的仇恨可想而知。
如果只是仇恨的話,報了就好了,但現在羅偉的問題在于憑他自己的力量還根本報不了,這就讓他感到絕望了,那種明明知道自己妻子正在遭受凌辱,可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那種內心深處的煎熬,足以把一個人給逼瘋。
正是在這種絕望的邊緣,周銘站出來不僅幫他解救了他的妻子,現在還叫來了部隊把高明這些人全打成了反革命,那對莉亞維娜是一種重獲新生的喜悅,但對羅偉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只是周銘所不知道的是,其實羅偉當初在找周銘的時候,也就是一個病急亂投醫的態度,因為他在此之前已經想過了無數辦法,可無論是晉寧市的相關部門還是工程局這邊,都沒人管或者說沒有人愿意管,他這才想起了周銘,想起了自己曾聽說過這是一個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特殊人物。
于是,在萬般無奈之下,羅偉才抱著最后一絲希望來找他了。
原本羅偉想著要是周銘也不幫忙,他就想辦法和晉寧公司的那幫混蛋同歸于盡算了,但沒想到周銘居然一口答應了,并且也真的說到做到了。
這一切的一切,對于羅偉簡直就像是做夢一般,盡管這也正是羅偉一直期盼著的,尤其當周銘親口對他說高明那些人罪無可恕的時候,羅偉當時就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這一刻在羅偉的眼中,周銘的身影是那么高大,羅偉不知道周銘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不過對于他們一家來說,周銘就是將他們救出地獄的救世主!
看著羅偉的堅決,周銘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太陰謀了,因為自己當初決定要幫羅偉,并不僅僅是單純的想要幫他,而是存了一層另外想法的。
最后周銘嘆了口氣,微笑著朝他伸出了手:“好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要是你當初不相信我不來找我,那么也就沒有現在的這個結果,所以你沒必要感謝我,真的。”
羅偉和莉亞維娜都抬頭起來呆呆的看著周銘,不知為何,他們感覺現在的周銘有一種特別的魅力,如果說剛才的周銘還只是身影偉岸的英雄的話,那么此刻的周銘就更像是一尊需要仰望的圣人,對于周銘的話,他們心里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心理。
正是在這個想法下,剛才還倔強不起的羅偉現在和莉亞維娜一起站起來了,羅偉還自責的說:“對不起周老板,我知道您會幫我是出于您高尚的品質,我的任何感謝都會拉低您的道德階級,我真是太蠢了。”
面對羅偉的自責,這一次換做周銘愣住了,因為周銘是萬萬沒想到羅偉會這樣想,這簡直就是把自己放在一個圣人的位置上了,但周銘心里清楚自己不過就是個趨利避害的生意人罷了。
哎!為什么別人當偉人都是竊喜的,輪到自己要這么為難呢?人和人不能比呀!
周銘在心里這么嘆息一聲,既然羅偉都這么真誠的說了,自己要再解釋什么說不準會讓他更覺得自己偉大了,所以自己就只好勉為其難的捏著鼻子認了。
這個時候周銘的手機響了起來,周銘拿起來接通,那邊傳來曹建寧爽朗的笑聲:“怎么樣?周顧問那邊沒出什么意外吧?”
“沒有,這都要感謝曹總找關系借調出來的兵,如果沒有曹總你這一營兵馬,只怕明天我就要成為惡意傷人綁架拘禁的暴徒了。”周銘回答說。
那邊杜鵬聽到是曹建寧打來的電話,也過來對著話筒說:“曹總你是不知道啊,這邊晉寧公司還有公安是有多囂張,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扣帽子,根本不管晉寧公司那幫雜碎的胡作非為,我現在算是明白這晉寧市是怎么會鬧成現在這個局面了,從上到下根本就爛到骨子里面了!”
“你少說這些沒用的屁話。”
周銘推開杜鵬,接著問曹建寧道:“不過曹總還有一點,是關于晉寧反革命集團的事情,你那邊安排的怎么樣了?”
把晉寧公司打成反革命集團,是周銘早就安排好的,事實上就在周銘決定幫羅偉討回這個公道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了,這是因為周銘很清楚,要想真正把晉寧公司連同他背后支持的高官一起打掉,光在法律上面做文章,只用行政的力量是根本不夠的,這點早在上一次省公安廳調查組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非常明確了。
那么既然公安這邊已經不指望了,那么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周銘要調軍隊過來,造成軍地沖突是很不明智的。
軍隊的私自調動,不管在任何國家都是一個很嚴重的事情,更別說內地的部隊了,這是人民軍隊,是受黨指揮的槍,怎么能誰說調就調呢?況且要是真造成了軍地沖突,那么不管結果如何,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周銘覺得自己難得重生一次,還有大好青春等著揮霍,他心里是一萬個不愿意給這些王八蛋陪葬。
既然不能是軍地沖突,那么就必須給軍隊的調動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不好意思,你們晉寧公司就只能是反革命集團了。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嘛,再者說這晉寧公司這幫人也根本算不上道友,就是一幫欺行霸市的混蛋,像羅偉和莉亞維娜這樣被他們欺負侮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現在不把一切屎盆子往他們頭上扣去,周銘都感覺對不起那些遭到晉寧黑惡勢力欺負的苦難大眾。
“這個你放心,軍區一早就把這個事情報上去了,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傳到你們省里了。”曹建寧說。
就像是要證明這個事情一般,這邊當曹建寧才說完,外面就匆匆跑進來一位軍人,進來對林少校敬禮匯報說:“報告!外面來了自稱是晉寧市委書記和市長的人,他們請求要見營長。”
林少校并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周銘和杜鵬這邊,他很清楚這里誰才是做主的人。
周銘還沒來得及說話,腰間的呼機又響了起來,周銘打開一看,幾條信息排著隊一般的被發送進來,分別是省委書記蔣文、省長熊清平內容無一例外全是關于晉寧反革命集團的,顯然他們都懷疑這個事情與周銘有關。
周銘笑了一下,他先對林少校打了手勢讓他稍安勿躁,然后對曹建寧說:“曹總果然神機妙算,消息的確已經傳過來了,現在晉寧市和荊楚省的頭頭們全因為反革命集團的事情開始運動了起來,現在晉寧的市委書記就在門口,省委書記和省長在拼命給我打傳呼。”
“看來荊楚省不愧是革命老區,這干部的政治警覺性就是高,這么快就懷疑到你身上了,軍區這邊匯報的時候可沒有提過你的名字。”曹建寧說。
“軍區是什么時候匯報的?”周銘好奇的問。
“今天一早,消息是和林少校的部隊同時出發的。”曹建寧回答。
“原來是這樣,那就不是咱們領導的覺悟高了,我之前為晉寧公司的事情曾找過熊省長,事情沒有解決,現在晉寧又突然冒出了反革命集團,他能反應過來是我在搞名堂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周銘說。
曹建寧想了一下問周銘:“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周銘能聽出曹建寧收起了一切玩笑的語氣,是很認真的在問,所以周銘也回答:“事情從開始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沒有退路了,曹總我們現在只能一路向前。”
“我知道,那周顧問你就自求多福吧。”曹建寧說。
“我說曹總你這話說的真沒氣勢,咱們這怎么需要自求多福呢?我們現在是打倒反革命的革命先鋒,曹總你作為曹元帥的公子,要有點斗地主鬧革命的滔天氣勢!”周銘說。
“你這個周顧問呀,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你說什么幫忙都是假的,你這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曹建寧這么說完以后就掛了電話,而曹建寧的電話掛斷沒多久,周銘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周銘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誰打來的,所以周銘直接關掉了手機,然后轉頭對杜鵬和羅偉說:“好了同志們,現在是我們和反革命分子最后的斗爭,讓我們出去迎接挑戰,去見見咱們晉寧市的官老爺們吧!”
這話讓羅偉和林少校簡直哭笑不得,能在這個時候還開這種玩笑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周銘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