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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這家伙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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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著四面八方所有市委官員們投來的目光,周銘也有些愣住了,因為別說是這些官員,就連周銘自己也沒想到楊老會這么早就點名讓自己說話。畢竟這里還有這么多市委官員在,自己只是個沒有任何官身的發展顧問,怎么排這個時候都排不到自己才對。

  這要是換一個人開會,自己怎么樣也會被排到最后做一個補充發言的,可楊老就是楊老,作為拉開改革開放大幕的總導演,國家實際上的領導核心,他的性格就不是一般的官場規則所能束縛的了,在這個電話會議上,他想點名讓誰說話,就可以讓誰說話。

  周銘也并不是一個會患得患失的人,而且現在楊老就點名讓自己發言,可見他是很看重自己的,那么自己之前的打算,就有更好的機會了。

  只是想歸想,但這第一次要和國家領導人直接對話,尤其這位國家領導人還不是別人,是將整個國家由貧窮帶向富強的第二代領導核心楊定國楊老,對于從這個年代成長起來的人而言,他在人們心中的影響力甚至還要超過了最初的開國領導人,這不能不讓周銘感到緊張和激動。

  這個時候,南江市委秘書長為周銘拿來一個小話筒,周銘對他道了聲謝,然后緩緩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用盡量平靜的語調說:“楊老您好,我是周銘。”

  電話那邊很快傳來聲音:“周銘小同志,你好呀,聽說這一次南江市的炒地風波是你負責解決的,你有功勞呀!”

  “楊老您過獎了,這是每一位在紅旗下長大中華兒女義不容辭的責任,而且我也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因為我是個生意人,我就想如果我也在投機炒地的話,我最害怕的會是什么,所以才能想出卡主銀行這邊資金鏈的辦法來化解這次風波。”周銘說。

  聽了周銘的話,楊定國那邊感慨道:“是呀!我們的同志就是缺少了這樣換位思考的能力,那么你對這次南江市的炒地風波有什么看法?”

  “我認為這次炒地風波如果是站在全局來看的話,絕對是一個好事。”周銘說。

  楊定國那邊好奇的問:“這話怎么說?”

  “因為我認為炒地是國家在放開土地買賣以后的必然經歷,”周銘說,“我曾在港城待過一段時間,那邊在發展階段就經歷過很多次的炒地事件,甚至就在前不久港城股災爆發以前,港城的各大財團又在買地囤地炒地,可以說港城那邊的房價之所以高居不下,在一定程度上是和難以抑制的炒地行為有很大關聯的。”

  說到這里周銘頓了一頓,然后接著說道:“港城那邊已經是一個高度發達的城市了,既然連那邊都避免不了炒地風波,那我們國內自然也無法避免,我認為這是一個經濟的必然。”

  “那么既然一定會發生,在現在試驗階段發生,能讓我們早做準備早有對策,總比以后在全國范圍內放開土地以后再發生此類事件要好。”周銘說。

  “是呀!早發現早處理早做準備,這就是做試點的意義,否則要是什么事情都沒有,一切順順利利的,那才失去了試點的真正意義。”楊定國隨后話鋒一轉,接著問周銘,“聽說這一次也是你負責和銀行那一塊進行溝通的,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說服那邊的?”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辦法,我就是和他們擺事實講道理,告訴他們炒地的危害,告訴他們就算按照現在的法規制度,他們一樣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他們就聽我的了。”

  周銘的回答有些尷尬,畢竟電話那頭是國家領導人,自己總不能真的搬出傳銷洗腦那一套吧?

  楊定國自然也聽出了周銘的弦外之音,他哈哈一笑,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聽說你在港城那邊是從股票市場上賺了很多錢對嗎?”

  “是的楊老,我是通過期貨公司對港股股指期貨進行預測,賺了不少錢,不過那嚴格來說也算是投機取巧了。”

  周銘這話絕對發自真心,因為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回來的,那自己就算再怎么天才,在全世界經濟形勢一片大好的前提下,要拿自己的全部家當去賭這一次莫名其妙的股災的話,也是沒可能的,所以說這是投機取巧沒任何問題,只是這個投機投的是一個不可能被模仿的機罷了。

  楊定國說:“這就是市場經濟的魅力嘛!要是經濟不活,怎么能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呢?周銘小同志,你這個機我認為投得很好很是時候嘛!”

  聽著楊定國的夸贊,不僅沒讓周銘歡欣鼓舞,反而讓心頭一緊,因為周銘嗅到了一些東西。

  緊接著楊定國那邊說:“能在港城的股市上賺這么多錢,這么看來周銘小同志你對股票市場也是很有研究的,周銘小同志你在南江你也應該知道,目前南江也在籌備建立我們國家自己的股票市場,有很多公司也開始在進行股份制的改造,不知道你對此有什么看法沒有?”

  果然是這樣!

  周銘在聽楊定國提起自己在港城股市上的作為時周銘就感覺到了他會問自己相關的問題:只是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呀!

  楊定國也明白周銘的顧慮,接著補充了一句說:“周銘小同志你盡管說就是,不要有任何的思想包袱,我們現在原本就是在摸著石頭過河,一切都是從零開始,就一定要集思廣益才行。”

  周銘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后說:“楊老,我認為我們國內現在搞證券市場,有些操之過急了。”

  周銘這句話才說完,立刻讓現場所有人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狂妄!

  這是現場所有人心同的想法,他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周銘,在他們看來,周銘說這話就和找死沒什么區別。

  要知道,不管是股份制改革還是證券市場的籌建都是楊老在背后推動籌建的,楊老私底下也和他們談過,認為證券市場將是未來國內經濟的重要支柱,但現在你周銘竟然當面質疑證券市場的籌建是操之過急的,你這不是在打楊老的臉,在質疑楊老的決定嗎?

  楊老那是什么身份?中央領導人,整個國家的柱石!而你周銘又是什么身份?

  難道你周銘真以為楊老之前和你客氣幾句,主動詢問你一些問題你就真的牛上天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電話那邊楊老沉默了,這讓所有人的心都一下子提起來了,他們生怕惹怒了這位老人,到時候萬一他摔電話走了,你周銘拍拍屁股走了,自己這些人可就要承受來自中央領導的怒火了。

  楊老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好一會楊老才問周銘道:“你覺得操之過急在哪?”

  聽到楊老再開口說話,這才讓人長出了一口氣,不過他們都還不敢完全放心下來,包括市長陳云飛在內的所有人都在拼命的給周銘使眼色,讓他好點回答,不要再觸怒楊老了,但周銘就像沒看到一般,仿佛一根筋的回答道:“不管是股份制改革還是證券市場的籌建,都是在走資本主義的回頭路。”

  周銘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一般,讓所有人感覺自己的腦子一下就炸開了。

  這個家伙,他怎么敢這么說?難道他不明白這個話在現在這個環境下,就算在楊老面前還是一個禁忌嗎?

  這都已經不能用年少無知或者是年少輕狂來形容了,他完全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想法的瘋子!

  周銘說完環視了一圈,見所有人都著急的看著自己,周銘不難想象,這些人肯定恨不能過來奪走自己的話筒捂住自己的嘴巴,好讓自己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周銘對此并不在意,他接著說道:“楊老,金融市場就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里面包含著資本主義的一切罪惡,我在港城股災的時候就曾見到多少人因為股市賣兒賣女跳樓自殺的,這些數不勝數。但還有更多人希望著能像我一樣一夜暴富,趨之若鶩的進入金融市場,但結果都很糟糕。”

  “楊老,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我更不是在質疑我們不能搞私有化?只是我們在沒有任何資本主義一系列法律法規的前提下,怎么搞股票市場?就拿最基本的來說,我們有沒有公司法?證券法?會計法?合同法?交易法?有沒有相應的監察機關?如何能夠保證我們的證券市場進行公平公正公開的交易?如果有人就像這次炒地風波一樣惡意操縱市場我們又該怎么辦?”

  周銘說:“這都是我們不能不去考慮的,我在港城感受了很多,那邊相比我們,證券市場已經很成熟了,仍然還有這些事情,如果我們在沒有這些準備的前提下,就貿然搞證券市場,只能是給投機分子鉆了空子,讓老百姓的血汗錢平白給這些投機者做了嫁衣。”

  周銘的語調低沉,但聽在旁邊其他人的耳朵里,卻讓他們心驚肉跳,他們的心也都隨著周銘的話語一點一點的被提了起來。

  瘋了,這個家伙絕對瘋了!

  所有人都在心里這么想著,但在同時,他們也都在等待著楊老那邊的說法。

  楊老…他會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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