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禰衡聽到孟龍的一番訴說,心中泛起了蕩漾,自己一直以為這些諸侯勢力,一個個都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毫不顧忌朝綱,當年的劉虞、而后的劉備、曹扌喿,再到洛陽的孫堅,荊州的劉表,個個都是如此,不過眼前的這個王爺,雖然年紀較輕,說出來的話卻是頗有一番道理。////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口里說一套,背里做一套的大有人在,即使有些在人前說的多么天花亂墜,背后卻又是那般的猥褻小人。禰衡這么多年,過著如此放蕩的生活,在現代來說,應該可以列入憤青的行列,閱人自然是無數了。如果真的他是這種人的話,禰衡是不會介意揭開他的真面目的。
想到這里,禰衡只是訕笑著看著孟龍道“既然是要擴張地盤,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態呢?那曹阿瞞當時與公孫瓚聯盟,攻擊劉虞,不也是以劉虞私通外邦為借口,要解救我幽州大漢子民?實際上,他吞并幽州的用心不也是天下人皆知?公孫瓚不到半年時間,竟然能夠被曹阿瞞打得在白日門上,不也是為了幽州的利益?”
禰衡的話卻是說到了點子上,其實當年曹扌喿和公孫瓚聯手對付劉虞,私通外邦的借口,卻是用的不怎么英明,自然天下不少明眼人都可以看的明白,所謂的那些罪證,雖然有些確實是因為劉虞親近匈奴而引起的,但是還有很多卻是曹扌喿給他扣上的莫須有的罪名。而孟龍之打益州,雖然夷州水寇擾亂南疆,這是事實,但是畢竟孟龍回軍拿下整個夷州,卻還是讓人有些爭議。
聽到禰衡的質疑,孟龍微微一笑,道“本來孟龍以為禰先生乃當世大家,能夠看清楚實質性問題所在,今日一見,卻有些讓孟龍失望了。”
“哼。你們的眼睛都被利益所蒙蔽,又怎么可以看到大局,看到真諦呢?禰衡乃大漢之臣,自然是以大漢的立場來看待事情,而你們卻帶上了你們利益的色彩,卻不是禰衡的短見,而是你們的悲哀罷了”禰衡說罷,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夷州乃我天朝的東大門,如果不能夠及時歸于中央所管轄,而令其水盜猖獗,那么我們南疆的安寧,恐怕都是紙上談兵了。”孟龍看了一眼禰衡,接著道 “可笑,可笑之至。”禰衡聽到孟龍的話,哈哈大笑起來,看來這會稽王,果然也是沽名釣譽之輩了,于是道“王爺,你也不必再找借口了。借口,一切都是借口,天下何人不知,這夷州之外,便是汪洋大海,又何來東大門之說?難不成,王爺是說,這人還會從海上浮出來不成?”
禰衡此時已經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如此荒謬的理由,居然也可以拿出來擺上臺面,不是在自討沒趣嗎?要知道卻見孟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敢情是在這個時期,人們還只知道北方有匈奴、烏丸控制的大片草原,草原上有那些不服教化的蠻族,卻不知道這南方大海之上,尚有如此多的小島,而且還有很多人們未知的東西。既然禰衡不知道這些,作為后世兩千多年穿越過來的人,自然就有了與他爭論的資本了。
“井底之蛙。”想到這里,孟龍毫不示弱,嘲笑道“本來以為禰先生乃高人,卻不想也是井底之蛙也。”
禰衡本來是自負才學,對大漢朝的地理人物,可是極為了解,如今聽到孟龍在說他是井底之蛙,心中自然不服,于是冷笑道“這么說,王爺說禰衡乃是見識淺薄了哦?禰衡還真想聽聽王爺高見。”
聽到禰衡的詢問,孟龍心中暗喜起來,看來這禰衡已經入甕了。自古這種恃才傲物之人,多半是沒有遇到能夠強過自己的對手,如果能夠以才識相搏,讓他嘆服,那么以后也就應該可以結交到了。
孟龍站了起來,在房中踱步,禰衡的眼珠也是隨著孟龍的身影來回轉動,此時他的心情是極為矛盾的,既想真的聽到孟龍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可是如果孟龍真的說出來了,那么也就顯得自己有些短見了。
“其實,在寶島夷州之外,還有許許多多這樣的島嶼,在穿越了這些島嶼之后,還有很大一片陸地。那里就跟我們的大漢朝一樣,有著肥沃的土地,有著成群的牛羊,還有著藍眼睛黃頭發的人們…”孟龍走到了窗門,看著窗外,喃喃道。
“真的?”禰衡似乎被孟龍所說的話給吸引了“可是當年我也在朝中見過許多關于那些藍眼睛黃頭發的人,他們都說來自遙遠的西域。”
看來禰衡真是對天朝以外的東西也充滿著興趣,此時孟龍不趁熱打鐵,又等待何時呢,于是緩緩道“其實不然。在天朝西北邊的那些人,一定是黑色卷頭發,皮膚跟我一樣是黃色的,或者是黑色的才對。但是從我們北方,匈奴以北過來的人,才會與黃頭發黃皮膚黑眼睛的人。但是更遠的的地方,才會有藍眼睛黃頭發的人。”
禰衡看著孟龍似信非信道“可是,那些人明明是說從西域那邊過來的。”
“其實不然,他們從西域過來,并不代表著他們是西域人。他們是來自更遠的地方。也許是一個叫波斯的地方,也可能是來自羅馬,又或者是大不列顛島過來的。”孟龍不知道禰衡所說的藍眼睛黃頭發的人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是否會有波斯、羅馬這些帝國的存在,但是他知道,只要是自己能夠自圓其說,能禰衡聽著孟龍這些,卻是從未所聞的事情,將信將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