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范還在試探自己,鐘向中亦是不動聲色,有手輕輕推開了脖子上陳應架著的刀,來到趙范面前“趙大人,你真的覺得會稽王無意于你桂陽城嗎?”
看到鐘向中犀利的眼神,趙范不禁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要知道,趙范雖然對鐘向中有些不滿,可是實際上,還是十分佩服他的計謀的。當年那誘敵而全殲賊寇之事,就是給他十個腦袋也想不到這種妙計的。可是他畢竟是一方太守,見過不少世面,此時亦不慌張,居然向鐘向中請教起來“那鐘先生以為如何?”
鐘向中心中暗自得意,雖然趙范此話口氣十分生硬,但是已經是在向自己求教了,于是緩緩道“如果趙大人你是會稽王,引著大軍來攻交趾,你會留著桂陽城這一個,可以截其歸路,導致他全軍覆沒的不定因素在嗎?恐怕,大人讓開桂陽防守之日,便是他會稽王削掉大人頭銜之時,到時候可就悔之晚矣了。“
一句話,已經說到了趙范的心坎里了,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雖然他不期盼真的能夠打下揚州那個花花世界,但是這小小的桂陽城,卻是他苦心經營多年的杰作,他可不想拱手讓人。作為一方大將,自然有著尋常人不可比擬的魄力,此時他已經變得十分溫順,朝鐘向中道“難道華成有何妙計不成?”
鐘向中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從趙范對自己的稱謂,他已經知道趙范的態度已經完全改變了。從一開始的華成,到后來盛怒中的你,再到有所緩和的鐘先生,最后又變成了華成,這無疑證明了趙范心中的態度,可是經歷了許多變化。
人們常說,打鐵還需要趁熱,鐘向中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于是抬頭看了看門外,卻不出聲。
趙范會意,回頭道“鮑隆,你帶一隊人緊守此處,不得任何人靠近,我和華成有要事要談。”
鮑隆下去了,鐘向中才緩緩道“其實我們已經聯合了夷州土著,趁揚州軍前往桂陽的時候,入侵揚州沿海諸地。而太陽教亦會在揚州起事,與夷州土著里應外合。這樣會稽王一定會調集前來征討的軍隊回援。”
看著趙范和陳應二人聽得津津有味,鐘向中微微一笑,接著道“當然,我們必須要讓會稽王兵臨這桂陽城下,到時候我們集結武陵、交趾、合浦、桂陽之地的兵力,在此與揚州軍決戰。此地均是山路,正可發揮我們步兵的作用,揚州的水軍也就等于是費了。”
聽到這里,趙范點了點頭“這么說來,華成是成竹在胸了哦?”
“那是自然。我們只要堅持到會稽王下達撤退的命令,也就可以說明我們贏了,因為,會稽王要攻桂陽,糧草一定是囤放在建安一代,而此處正“這么一來,既然揚州軍無心戀戰,我們則可以全面出擊,趁他病,要他命,從桂陽一直打到揚州去。”陳應已經完全被鐘向中的計策所吸引了,如果他能夠馳馬揚州,那是一件多么威風的事情了。
“不過,我們趁勢入侵揚州,輜重糧草的補給卻是大問題啊。”趙范聽完鐘向中的計謀,并沒有像陳應那般開心,反而是皺緊了眉頭,再問道。
“這個趙大人也就不用擔心了,向中早有部署。不是向中吹噓,其實數年之前,我們便有了進攻揚州的計劃,只是一直沒有得到良機而已。我們在揚州安排內應囤積的糧草,足夠我們支撐一萬人馬的三月之需了。大人試想一下,只要我們一萬先頭部隊入得揚州,后續自然可以接應得上了。”鐘向中再笑道。
“可是老夫畢竟是在劉刺史帳下聽令,如此大的行動,恐怕…”趙范臉上又露出了難色。
鐘向中不禁鄙夷起趙范的猶豫不決了,難怪此人成不了大事,于是再笑道“那長沙太守韓玄才是劉表的心腹,難道趙大人真的覺得自己也是劉表的心腹嗎?”
鐘向中此話一出,趙范終于下定了決心,也正是韓玄仗著劉表的寵信而欺辱自己,BI著自己去與金旋結盟。與其這樣長久下去,不如轟轟烈烈的做一場,如果真的能夠平分揚州,那又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了。
夷州,軍營旁邊,一個斗大的李字旗,迎著海風不停地飄蕩著,一個儒生模樣的人,搖著羽扇,向中間一人道“首領,小生覺得,這一定是會稽王的詭計。要不然怎么可能放著整個揚州的安危不顧,而襲擊千里之遠的交趾呢?”
“可是,如今交趾士變約我們會獵揚州。而且如今揚州大軍已經西去,而境內又不是很安穩,騷亂不斷,正是我們上岸的好時機了。”那首領模樣的人,似乎對儒生的話有些不耐煩“你們文人,就是膽小。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們自引軍去便是了。到時候大碗吃肉,大稱稱金,你可別怪我不分你。”
那儒生似乎有些失落,搖了搖頭“如果首領執意要去,我們可以兵分三路,一路從鹿耳出兵,吸引揚州留守軍主力,一路繞道會稽城下,直接攻擊揚州腹地,三路從建安登陸,死守旗鳳山,截斷揚州軍回援的歸路。此法才能可保無虞。”
“先生真是太膽小了。想那揚州軍全軍出動而奔襲交趾,十五萬大軍盡出,留守的兵丁能有多少戰斗力?我們又何用如此小心?依我看,我們不如全軍出動,聯合本島各路酋長,揮師揚州,打得過“吾兒此言有理。既然我們能夠一直保持在不敗的地位,也就沒必要如此龜縮不前了。兵分三路倒是可以,不過,我們是要兵分三路,打下整個揚州。”東桂哈哈大笑起來。
“傳我將令,令各部落酋長速速領兵來與我匯合,進揚州打天下,金子、銀子、美女應有盡有哦。”東桂的笑聲在整個軍營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