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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金蛇亂心,血魔吸星

  畫面幾乎都在這一瞬間定格,楚天機“哇哇”嚎叫著斜砸而下,一身黑衣道袍的朱鵬卻毫不猶豫的迎劍斬上,四周絕大多數修者只見圓滿的弧形紫虹一閃,下一刻黑影與楚天機瞬間錯開。

  殷紅色的鮮血飛灑,楚天機的脖頸之上,卻已經裂開一個巨大的劍痕創口,傷口之上血肉筋膜瘋狂的增殖生長,顯示出體魄不弱的步虛巔峰境修士驚人的生命力,但被朱鵬斬出來的傷口處卻始終燃燒著凝紫色的焰光,剛剛生殖出來妄想連接的肉絲在很短的時間內便被焚化了,那傷口反而隨著紫焰燃燒而越來越大。

  楚天機人在半空,眼內的瞳光卻漸漸散開,很明顯生機已經被那黑袍道人斬盡,性命已失。“轟隆隆”楚天機上半身顯露,下半身卻還封閉在堅固的隕石層中,人在半空中就喪命了,自然再也控制不住氣法與肉身的平衡,整個人挾著巨大的沖擊力硬生生的砸在地面上,破碎成一地的血肉殘渣,很多軀體殘片掉的各處都是…

  短短一瞬說來漫長,但其實卻僅僅只是一劍揮斬的功夫,然后卻是全場的嘩然一片,朱鵬是誰旁人不知道,但楚天機是自在天的一位峰主,這可是所有參與魔道奪香宴高手所共知的事情,現在朱鵬在魔道奪香宴把主辦方的一位核心高手給一劍斬了,這不僅僅是對自在天的挑釁,更是對在場魔修士赤果果(裸裸)的打臉,與朱鵬剛剛下降時用以立威的二十三殺一單斬可是截然不同的性質。

  四周的魔道高手在片刻的嘩然之后全都圍上來了,一個個殺機迫人越逼越緊,但朱鵬這一方也不示弱,圍著他的血魄修士直接便一個個劍器出鞘。

  雖然眼下和整個自在天與魔道奪香宴的修士作對,怎么看都不像有活路的樣子,但朱鵬既然已經應下了他是血魄大祭司,那他所做得決定就是血魄一脈的選擇,哪怕所有在魔道奪香宴的血魄修士都得死在這里,但這個規矩,依然不能破。

  而且不僅僅是血魄修士而已,魔道奪香宴中突然有數名一身白衣神情冷漠若冰的女修暴起,一個個在群魔之中左突右進以驚人的攻擊力瞬間便殺死數人,將四周魔修的陣形攪得散亂,然后她們在四周修士反應過來前,身形如電的遁入血魄方面的劍陣之中,血魄修士見她們似友非敵也沒有阻攔。

  果然,其中為首的一女子直接在朱鵬面前單膝跪下,冷聲卻極恭敬的言道:“天山縹緲峰靈鷲宮弟子知北,拜見大長老大人。”

  這一幕弄得朱鵬都一挑眉頭,只是尋思尋思,像魔道奪香宴這樣的盛會,靈鷲宮有人前來再正常不過了,只是像巫行云那樣的金丹境修士卻并不會親自駕臨的,這卻也是歷屆魔道奪香宴的一個潛在的默契,擁有強大勢力的金丹境修者,自身是不會前往奪香宴的,這既是對舉辦方防守壓力的一種減壓,也同樣是對金丹境修士安全的負責。

  每一個金丹境修士都是支撐起一個龐大宗門的核心,若是隨意跨越數位面參加一方大會,那一定會吸引相當多的敵對勢力的埋伏狙擊,數百上千年的修持歷練,哪個金丹境修士敢說自己的仇家死敵少于十指之數?

  血魄一族的強硬態度與靈鷲宮的突然插入讓場中局勢僵持起來,雖然朱鵬這個方面依然處于絕對的實力劣勢,但他們堅守一圈,而四周的諸魔則一盤散沙,誰也不愿意去替那自在天打這頭陣,若真是軟柿子也就罷了,但從朱鵬剛剛數劍揮灑的表現來看,這廝比在場絕大多數修士都棘手難纏,若是隨意出頭,被他一劍斬了,那真嗚呼哀哉。

  好在片刻之后,能鎮處場面的人便已經出來了,一身黑灰衣袍腰纏玉帶的女先生唐亂離帶著一身清朗的氣質跨步走出,其神情氣質淡然清朗,但一身如山般的“勢”卻壓力駭人,每走一步,四周數人的心便往下沉一分,數十步后,四周圍繞著朱鵬一行人的修士已經紛紛后退,包圍又大了數圈。只是唐亂離并沒有似在場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人那般直接和朱鵬一行人動手,她發難的對象居然是已經變成一地惡心碎肉的楚天機。

  “起來,別在那裝死,你本來就已經誤了很多工作,很多第六峰的事務都是我幫你操持的,現在趕緊起來去青姐那里報到。”一邊說著,唐亂離一邊小腳猛踩,將楚天機本來就已經夠碎的血肉骨骼,踩碾得更粉碎些…

  也不知道是唐亂離的話語真的有效果,還是楚天機哪怕在碎肉狀態下依然有痛覺殘留,總而言之“呼”的一下金色的火焰焚起,只是相比剛剛烈烈的高溫,這一刻的金色光焰卻沒有絲毫的溫度可言,便是朱鵬也只能從中看出最純粹的“陽”與剛剛唐亂離那一爪九陰可謂是兩種極端。

  朱鵬整個人在血魄與靈鷲宮弟子的包圍護衛下負手而立,整個人看似毫不在意,但實際上楚天機從死亡到此時此刻的九陽轉生,都被朱鵬以紫魄天睛看在眼里,甚至剛剛四周人的波動都沒有引起朱鵬的注意分散。

  只是再一次見識楚天機九陽轉生的朱鵬卻是絕望了,他一直貪婪于楚天機的九陽轉生秘術,身邊更有李秋水這樣擅長模擬世間一切功法的金丹境修士,所以朱鵬對于九陽神功的九陽轉生秘術一直不死心,可謂窺視久矣。

  然而看了多次之后,朱鵬漸漸了解了九陽神功的奧妙,卻發現這套絕學的真正核心果然不是可以竊奪的,九陽轉生的核心內涵也就罷了,僅僅只是被陽氣所純化粹煉的元神肉身,便是非九陽神功修煉者無法越過的難關。

  換而言之,別說朱鵬了,便是一身小無相功的李秋水或許可以模擬出楚天機一身九陽神火,但任憑她把小無相功修煉的再怎么神,也絕對別想模擬出“九陽轉生”的絕學效果,這就好像她可以模擬朱鵬的鐵煞元磁化噬手一樣,真元性質方面堪稱是百分百克隆,但朱鵬花費數百年時間所錘煉的肉身卻不是小無相功可以克隆的了。一兩招尚且還好,李秋水真如朱鵬般打出一般無二的鐵煞元磁,數招之后,肉身便會經受不住功訣的反作用力,直接爆體身亡。

  一地碎肉焚燒起漫天刺目金焰,崩濺得哪都是的血肉碎片在這一刻凝聚起來,外場中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驚呼尖叫,卻見她豐滿的胸口處,突然燃燒起十分明顯的九陽光焰,原來剛剛楚天機的一只手臂掉到這里了,這位女修似乎貪婪于一名步虛境修士的軀體價值,然后便不顧惡心把那斷手藏入懷中,日后無論用以煉丹還是制器,對于低階修士來說都頗有價值。

  只是除了與楚天機極熟悉的朋友或者敵人,誰又能清楚九陽轉生的惡劣效果,楚天機復生過程中一切殘留血肉盡化九陽神火,此時此刻卻是在女子胸前直接著了起來,好在楚天機似乎在這種狀態下依然對九陽神火擁有著極強的控制力,那熾烈的黃紅光焰并沒有傷到女修,只是終究焚破了她的衣裳,讓女子展露出雪白豐腴的白肉,偷雞不成蝕把米。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揮揮手,原地滿血滿狀態復活的楚天機將四周修士揮散,然后毫不顧忌的穿入血魄與靈鷲宮弟子的包圍圈,將朱鵬引到了那個一身黑灰衣袍的女子之前。

  介紹言道:“我自在天的軍師‘女先生’唐亂離,如果說青姐我宗最強的力,那亂離就是我自在天最強的智了,她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干,無論什么事情對她來說似乎都處于‘略懂,略懂’這個神奇無比的階段。”

  “血魄朱鵬,很榮幸結識道友。”并沒有如楚天機般松松垮垮的不正經,朱鵬依足了禮數施展禮節,唐亂離也是一般的回禮,盡管只是施禮的短短瞬間,但那種嫻靜幽雅的氣度已經將自身的氣度展露淋漓,自然而然的給人一種女中諸葛的意思味道。

  在朱鵬與唐亂離結識的時候,溫重華與李玄之間的爭斗廝殺已經激烈至極,溫重華只是隨意甩出一柄下品寶器級靈劍立在那里而已,卻任憑李玄手段盡出,也不能將之逼退半步。李玄持著自己慣用的劍器,人與劍合的施展縱橫截殺劍訣,劍強,人強,勢更強,其人與劍合所化成的強橫颶風雖然不大,但卻自有一股絞殺一切的凌厲氣勢,只是任憑李玄自各個角度刺擊斬殺溫重華,溫重華都可以輕易的對攻,封擋,至不濟也可以人化劍中,在劍器飛騰間破開李玄所編織的劍勁劍招,然后再脫離人與劍合的狀態,復而立在原地。

  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李玄越來越急怒,他自縱橫截殺的劍訣中脫離,驀然出現便向溫重華擊出一掌,這一掌卻是擊出了與剛剛劍訣截然不同的意味,寒,冰,封,絕,四味俱出,溫重華在一瞬間連反應速度都受到這股寒意影響減緩,修士與手中的劍器不諧,盡管只有短短一瞬間,但溫重華就是無法進入人劍合一境了,失了先機,李玄這一掌印來,溫重華避不開,躲不過,閃不掉,只能淡淡一笑然后回掌應擊。

  盡管李玄突然施展出寒冰真氣這一招讓他頗為措手不及,但他是步虛巔峰境,而李玄不過是初入步虛,無論從哪個角度怎么看,與李玄硬對一掌,溫重華都不會吃虧。

  洶涌的寒勁恍若長河般沖擊過來,但溫重華一身金蛇邪劍總訣修持出來的劍氣真元卻也不會吃虧,道道寒霜冰片漸漸蔓延上溫重華的手臂,但李玄的手臂卻已經被金蛇劍氣切割的袍袖破裂鮮血淋漓,這還是他多年以來一直沒放下煉體,不然的話他這一招手臂早就被沖得爆了。

  “年輕人就是氣盛呀,本來我只是想見識見識你的劍訣,然后便放你離去,沒想到你卻會選擇與我對掌…沒錯你是法體雙修更身負絕學級煉氣功法,但你覺得你我之間的氣道差距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抹平的嗎?”言語間溫重華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兩名修士如此近距離的對掌死磕,真元相互間消耗的速度是非常驚人的,而且不僅僅是真元的消耗,真元大幅輸出對于肉身來說也是極大負擔。

  李玄一只手臂在真元對沖與劍氣切割下,已經漸漸出現膨脹與大片龜裂了,只是在這一刻主動輸出海量真元,元氣消耗極為巨大的李玄卻是笑了,那一雙眼瞳越發明亮,像極了朱鵬斬殺強敵時,那微微興奮的變態神情。

  溫重華這個人極為小心縝密,在陽謀大局上他不如“女先生”唐亂離,但在陰謀詭道方面,他卻又稍稍勝出,就在他看著李玄神情漸漸感覺不對時,他左手壓力驀然一松,下一刻剛剛還前進遲緩的金蛇劍氣恍若破壩之洪水一般沖著李玄體內洶涌而出,與此同時,溫重華亦感覺自己一身氣血逆流,竟然似順著手臂開始往對面李玄的體內沖…

  溫重華畢竟是自在天的絕對核心之一,哪怕突然遭遇這種變化也雖驚不亂,感受著自己漸漸消逝的真元,體味著自己體內漸漸崩毀宣泄的精血,看著李玄本來慘白,現在卻漸漸紅潤的臉膛,溫重華終于明白過來:“饕餮?吸星血魔大·法?”

  從溫重華的身上汲取著自己渴求的力量,李玄也樂得跟他拖延下去,于是“呵呵”笑著言道:“當然,絕學級的蓋世魔功:吸星血魔大·法。”

  聽到李玄肯定的回答,溫重華當時就樂了,他哈哈笑道:“像你這般有前途的年青修士居然會去修吸星?這是蓋世魔功沒錯,更能助你以最快的速度達到修行的相對終點,但難道瘋道人給你這套功法時沒告訴你?吸星雖是魔道絕學,卻必死之絕學,修煉此功者一生都將承受功法的反復反噬,而且永遠沒有成就金丹境的可能…因為吸星所謂的金丹,其實就是tm的黑洞,哈哈哈。”

  溫重華一邊言語一邊狂笑,看李玄雖然臉色微變,但卻依然死死吸住自己的手掌不放,不得已之下又爆了自在天的一條猛料:“你當瘋道人為什么瘋瘋癲癲的?就是因為他在雪山飛狐的位面隆生,雖然修煉了整個位面最強的胡苗刀劍,但受限于整個位面的平均修為,他幾乎沒有可能憑借刀劍雙行晉升金丹…

  當年的瘋道人,可是風姿俊郎連唐亂離那般心高氣傲的女人都隱隱傾慕的對象,才智風流,便是我也自愧不如,可他為求金丹硬生生將大半精神投入到刀劍雙行之中,將胡苗刀劍氣對沖出假丹狀態,這一沖便是足足百年。其實他一點都不瘋,只是大半精神投入到刀劍雙行之中假丹內,尋求著那一線的晉升契機,卻是根本就沒有時間與人交流說話罷了。他,寧肯當一兩百年的瘋子,也不肯修煉交給你的這套‘吸星血魔大·法’,因為他知道,這套魔功強則強矣,卻練一個死一個,絕無晉升金丹境的可能。”

  這一席話配合溫重華的金蛇亂心術終于準準點在了李玄的心理要害處,其實這數百年來李玄憑借血魔吸星,一身修為好似坐火箭似的往上飆升,他心理就一點都不害怕?

  李玄又不是修行道上的白癡,如何不明白修煉一道正奇相輔,以正為主,以奇為輔。

  似血魔吸星這般,吸人真元,食人血精,并且將其中十分之一真正溶合入自己的修為內,晉升修煉的速度是強得離譜了,但若說修行根基…恐怕早就被毀得千瘡百孔了。這些李玄不是想不通,只是根本不愿也不敢想而已,三百年來他憑借這套血魔吸星破敵敗將縱橫地星,不知倚之闖過了多少兇險,避過了多少致死殺機,奪取了多少自己原本想都不敢想的好處利益,而這些,也正是魔功的驚人魅力所在。

  別說李玄這般一知半解,便是把最后結果說的明明白白,修煉血魔吸星一入金丹則必死無疑,這套功訣隨便扔給一個修士,他就能按住道心不去鉆研?

  只要鉆研,諸天位面,千萬修士,又還能有幾人可以抵御住這套蓋世魔功的驚人魅力?

  只是修煉歸修煉,享受歸享受,真到了要為這套魔功買單的時候,恐怕十個修煉者九個當場就怵了,似李玄這般盡量不去想的已經算是好了,多數吸星魔功的修煉者恐怕在修煉的那一日開始,便已經開始恐懼著自己的結局了,所以魔功稱之為“魔”當真很有道理,試問每天承受著注定死亡的心理壓力,這世上又能有幾人能依舊保持心態的平和穩定?其結果必然是越來越變態,修魔化魔幾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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