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師兄,那妖人從一定意義上也稱得上是‘師母大人’,你便是不尊敬她,也沒必要如此惱恨她吧?”數百年光陰流轉,已經完全長成的霍青蠻出落得如詩如畫美艷不可方物,她可謂是血魄嶺小輩中最美最好的一朵花兒,不知多少血魄公子為了她茶飯不思甚至斗劍廝殺,甚至是權傾一時的朱三三都打她的主意。
只是自從霍青蠻腰間的霸劍驀然出鞘,斬下有“妖鳳”之稱的朱三三一縷鬢發后,所有的愛慕者大多都只能將愛慕藏在心底,再不敢輕言出口了。
華山腳下的一場角力,終究以李玄的大敗虧輸而告終,只是因為信息權方面的稍稍紕漏,便導致其精心策劃并付出莫大代價的一場圍殺,變成了朱三三的反圍殺。
血魄堡壘式巨型軍艦飛到華山上峰五百里內,整個華山劍宗都被驚動了,便是岳不群也不可能再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玄截殺本宗長老朱三三的事情被推到了臺面上,自此李玄在華山數百年的苦心經營,盡付流水。
只是朱三三這次圍殺的最終目的卻終究沒有達成,別說擒殺李玄示威岳不群擴大自己的影響了,她自己都差點被突然爆發的李玄給硬生砍殺掉。
在圍殺計劃暴露后,李玄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逃走,而是選擇爆發自己全部實力試圖強行擊殺朱三三與其后出現的血魄蘇玉,那貫通天地的步虛氣場覆壓七八百里,李玄真元吞吐之雄渾幾乎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至少朱三三確定,當年朱鵬初入步虛的時候,絕對沒有如此驚人的雄渾真元,幾乎可以保證十二成功力數千上萬招的超比率輸出。
僅僅是被壓在李玄的步虛氣場之內,血魄嶺耗資巨大的堡壘軍艦就已經被壓得防御罩變形,后來李玄雙手持劍全力出手,那霸道如潮的強悍劍光在恐怖真元的催動下硬生生的化成天河倒懸的劍氣長河,領域之內的一切修士只要功力不及李玄者,清一色被他壓著打,全無還手之力。
以力破法,李玄用自己絕對的實力硬生生告訴世間人一個道理:“所謂的計謀既‘智’本身,遠遠沒有像凡人們想象的那般玄妙,只是做事的方法而已,和絕對的力量比較起來,有時候會顯得非常弱小。”
若不是李玄打一開始便有保存實力的念頭,若不是這是在華山腳下顧慮良多,若不是他本身的劍路走的是大氣磅礴,束手束腳之下難以施展,若不是…
總而言之,智計全出的朱三三一行人差點被武力全開的李玄在華山腳下硬生生的碾壓打爆,那耗資巨大的堡壘軍艦幾乎都快被打成廢鐵了。好在在最緊要的關頭,一道凌厲陰熾的沖宵殺氣自華山劍宗的南方突然升起,劍氣升騰風云都為之色變,那一處的天光云色甚至都被強烈的殺機劍氣渲染成了一片赤紫。
幾乎就在下一刻,華山最高峰處便有一道熾白色的奪目劍光電射而出,如光似電般轉瞬千里,瞬間便撕裂了李玄的步虛氣場打到了他的近前,李玄全身四周驀然有隱隱的漆黑黑洞浮現,黑洞之間黑芒閃爍的電芒縈繞,甚至產生莫大吸附力扭曲空間,硬生擋下了那道劍光的第一重勁力,只是那熾芒劍光只是剝落般小了一圈,其內第二層劍光更加刺目凌厲刺殺在李玄背脊之上。
李玄多年苦修的煉體之術此時發揮出極強橫的護體作用,再度化散一層劍芒,只是華山峰頂岳不群的全力一擊豈是易與,第三層也是最后一層劍力陡然爆發,自其背脊從李玄前胸透體而出,“噗”的噴濺出許多殷紅血水。三層劍力,卻是一層包裹一層,一層比一層犀利凌銳。
“太岳三清峰,岳不群算你狠。”
李玄一聲怒吼,整個人驀然化入手中劍器之中遁劍而去,一直被壓制的朱三三與蘇玉同時出手,但連片刻的糾纏也無,三者下一瞬間便分開,蘇玉被割下了一縷鬢角而朱三三的左手臂更被李玄莫名的吸成白骨…
華山峰頂,岳不群大袖高冠在飄飄云氣中恍如仙人般孤高清逸,只是他身側的寧中則就顯得不那么自然了,這個喜怒皆形于色的女劍修最近飽受摧殘,先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被魔道巨擎擄去,再次寧中則愕然發現自家的華山劍宗已現不是昔日岳家的華山劍宗了,自己的丈夫在整個宗派的掌握力上,已經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破綻與不支。
“師兄,你剛剛為什么出手,讓那幾個逆徒互相絞殺拼斗豈不更好?”紅著眼睛,這個美麗的婦人有些失度的恨恨言語。
聽著自己師妹的話語,岳不群慢慢閉上眼目并沒有回應,剛剛并不是他想要出手的,如果可以,他比寧中則更加希望下面的幾個逆徒互殺而死,只是剛剛南方那道突然爆起的殺戮劍氣卻充滿了警告意味,那是血魄老祖朱允的氣息…
對于這個在劍道上堪稱天才的劍修,岳不群也是非常忌憚的,他絕不愿意朱允現身華山腳下,因為那意味著他們兩人將彼此間納入了攻擊距離,一個控制不住,便很可能導致目前華山與血魄之間的全面火拼,這是此時此刻的岳不群無論如何都不愿看到的。
莫要忘了,除了華山內部的紛爭之外,另外四岳劍宗,在一側也堪稱是虎視眈眈,最近些年,華山劍宗的發展腳步未免有些太快了。
“三三,剛剛為什么不全力出手?你我若是傾力,有過四層的把握將李玄留在這里,岳不群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李玄與我們在華山腳下糾纏太久。”
蘇玉伸手輕輕一觸臉側的斷發,雖然朱三三比她傷得重,但她卻比朱三三傷得險,時至今日的蘇玉也不過是騰空中境的修為,雖然精于劍道戰力驚人,但她的壽數卻漸漸接近危險期了。騰空修士只能壽四百左右,而她練劍出岔,修為一度陷入瓶頸,卻是遠遠不如早早已經騰空巔峰境的朱三三有破境把握。
“李玄不是那么好殺的,這次能夠把他在華山的勢力連根拔起我已經非常滿意了,更何況,我有些明白他的修為為什么可以提升的那般快了…”如是語著,朱三三將目光移至自己的被李玄生生吸成白骨的左手上,剛剛明明一口元氣已經竭盡的李玄跟朱三三對了一掌,下一瞬間他便緩過氣來,朱三三的左手臂更被刮成白骨,只是也正因此,讓朱三三隱隱猜測到李玄到底修煉了什么魔功,難怪氣道如此雄渾,精進如此兇猛。
御劍疾行,惶惶然若喪家之犬,一道灰暗的劍光急速飛遁,盡管已經相對安全,但李玄卻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甚至飛得更猛更急。這也正常,數百年的辛苦經營一日之間付諸流水,換誰都會一腔怨怒難言,更何況李玄百多年來順風順水,卻早已經沒有了昔日少年時的堅忍韌性。
“妖鳳,蘇玉,血魄,我李玄誓,日后定讓你們舉族皆滅…誰在那里?”恨恨的語,卻驀然轉身,李玄突然向自己側后方刺出一劍,卻被對面一刀一劍以一種反復螺旋似的勁道輕易絞殺,化盡了剛烈劍勁。
李玄轉身卻看到一個手持一對刀劍的散發道人,眼神呆滯的立在自己身側。
“李玄…我交代…你的事…如何?”明明是一句極簡單的話語,卻被這道人說得斷斷續續,只是李玄卻似乎對眼前的道人十二分的忌憚,似不經意的拉開彼此距離,然后才平穩情緒淡淡言道:“失敗了,若是你肯出手則是必勝之局,就算岳不群和血魄連手都沒用,但你不肯出手,僅僅憑我,卻是獨木難支,你不知道現在的南方血魂到底有多少高手。”
“失敗?沒…關系…我不能出手…氣運壓…制…因果纏身…我把‘饕餮’給…”
“沒用的,饕餮的確厲害,但和我本身苦修的寒冰勁不合,我無法發揮出這套絕學的最大威力。”
“寒冰…不好…廢掉…”
“廢掉?你說的容易,我苦苦修煉百年的絕學,你知道我為了它吃了多少苦,冒了多少字生命危險,廢掉?你說的倒容易。”
長久的靜默后,那披散著頭發一身破舊道袍的道人才緩緩言道:“走…吧…你跟我…走。”
“去哪里?”
“書劍自在天…奪香宴…你將會成為我宗第九…也是最后一人。”兩道凌厲迅猛的遁光片刻之后飛遁而去,自此,千騎萬軍,八方人馬,齊匯奪香。
光陰流傳,四年之后。
引動八方勢力諸天世界的奪香之宴終將開始,此魔宴尚未真正開始,便已經引得無數人為其流血,無數人為其付出慘重代價。
正道修士,魔道強人,兩方針尖對麥芒的強勢力以書劍星域為中心展開了最激烈的角力廝殺,在純粹實力方面,魔道實際而言是弱于正道修士的,浩然天地,正氣常存,這句話語也并非是單純的空話。
只是魔宗自在天在書劍星域實在做了太多的布置,只是他們一宗之力便擋下了正道修士近六層的沖擊,再加上正道壓箱底的老一輩修士是絕不會輕易出手的,所以在書劍星域,兩方勢力打得可謂是有聲有色。
書劍主位面的九座巨峰已經由他們所庇護的凡人建立起了一座座相接連的巨城,不得不說人類的適應能力是很可怕的,不過短短些許光陰而已,甚至于老一輩的人尚未死光,生活在九峰巨城中的人類便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甚至頭頂上那赤紅色的漩渦狀天空…
九峰最主峰上,建立有一座最華美龐大的宮殿,一個清麗絕美卻一身黑灰袍衣古板裝束的女子站立在一水池之前,她透過水池俯視著明鏡下那碌碌如蟻的蕓蕓眾生。
“他們,若是知道你將這里選定為決戰的戰場,這幾億幾乎是注定要死的宿命,不知他們還會不會為現在的生活所忙碌掙扎…”清清柔柔的語音雖美,卻冰冰涼涼的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便是幾億人注定的死亡,似在她眼中也僅是串稍長的數字。
“他們會癲狂,會憤怒,會歇斯底里,但又有什么關系,對我們來說,他們僅僅是閑暇時所圈養的寵物,喜歡時便瞟上兩眼,惱恨時便一指碾死,悲涼如蟻,無足輕重。”回答的人并不是灰衣女子想要疑問的對象,一個背負著巨大劍盒的俊逸青年跨步而入,截住女先生唐亂離話語的同時,也舔著一張臉湊近到大殿主位上那個一身青衣的女子近側,恭聲道:“青姐,最近戰報,天龍位面段譽、虛竹戰死,這已經是這是這半月來,死得第四、五個身系大因果的位面主角了。”直到此時,大殿主位上,那個一身青衣,玉腕支撐著下巴小憩的秀美女人才緩緩睜眼,便恍如她此時才剛剛睡醒般,無意亦無情的言道:“書劍,雪山,鹿鼎這些低層次的修行位面,便是位面之子也受到環境的限制,其實力上限也是有其極限的,虛竹、段譽二人雖是高等仙道位面的強者,但他們的一身修為盡走機巧,若是北冥真的可以無瓶頸制約的批量制造一流強者,那逍遙子當年也就不會被自己的徒弟暗算了…不要為現在的順利竊喜,真正難纏的實戰派還沒出現死傷呢。”
說到這里,被稱為“青姐”的女子停頓一下,然而又微微皺眉的言道:“楚玄機還沒回來嗎?”
“沒有,倒是瘋道人回來了,還帶回一個種子,我先看過了,資質極好,性子也相當不錯。”
“你的眼光我是放心的,既然如此,你便將他安置在第九峰吧。”
“是”
一席對話后,背負巨大劍盒的男子退步轉身而去,而一身黑灰袍衣的唐亂離則走到了那個一身青衣的女子身后,雙手按著她刀削般的肩頭恨恨語道:“姐,姓溫的越來越討厭了,我每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都想直接將他眼珠子挖出來,修為不怎么樣,卻一肚子勾心斗角的壞水,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呵呵,他若能完成我一生所求,我最后便是滿足了他的愿望又如何?”相比唐亂離的不屑,被稱為“青姐”的越女劍修煉者倒是毫不在意,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此生此世,她除了劍斬那一生之心魔外,已經再無任何的執念,甚至連最基本的,活下去的執念也都消失了。
話語一出,整個大殿都沉默下去,許久過后,唐亂離才按著阿青的雙肩輕輕的語:“青姐,你為什么那么急呢?像宋青書他們那樣,一點點的改變,積累小勢的變化而最終改變大勢的走向,你何必非要直面那致命的危險呢?我能感覺到,隨著那些‘主角’一個個的死去,整個世界、宇宙,甚至于大道之運轉,對咱們的抑制力已經越來越嚴重了,我漸漸感受到一股足以致命的危險在逼近呀,青姐。”
“九陰之道的確是大成之絕學,小離你已經漸漸感受到整個世界的脈絡走向了,這很好。”
輕輕地語,似乎渾然不在意的樣子,但在唐亂離的堅持下,阿青終究還是以自己的理解做出了解釋:“小離,你沒正面面對過當世殺機最恐怖的劍術‘奪命十三劍’吧?那堪稱是世間最完美殺戮劍招的極致,便恍若一個最精密的機械般完美的環環相接,越是支撐,越是防御,越是堅持,最后便越是敗,亡,死。劍意如此,天意亦如此,以小勢積大勝之法,不可能算得過天道的,唯一破招的可能,便是在‘它’施展前幾劍時強行分出彼此勝負生死,若不如此,越是拖延,便越是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奪香宴,便是我與金庸交手的最后一局,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一句至此,阿青的瞳光之中自然射青白色的凌厲劍氣,居然沖得四周空間都破損龜裂,為之動蕩。
與此同時,依然在艱難突進的正道修士方面,宋青書正臉色鐵青的聽著一個又一個讓人心煩不已的戰報,十四個諸天位面,十幾位位面氣運之主角,每一個都關乎重大,若只是隕落一兩個,不用宋青書動手,大勢之慣性自然會彌補,隕落三四個,宋青書也不是不能忍得,但隨著諸位面主角越死越多,而且還有不斷繼續死下去的架勢,宋青書漸漸就覺得招架不住了,他是隱隱明白自在天領袖阿青的意思的,但明白不等于接受,阿青準備好了面對最終殺劫,他宋青書卻還想再多活兩年呢。
“該死,該死,該死,她這是魚死網破呀,她這是要魚死網破呀這個瘋女人。”大袖一揮,桌面上精致的茶具盡被掃碎,他并非沒有靜氣的人,實在是眼前局面已經惡劣到讓他無法接受的地步。
作者語:《》本書縱·橫,謝謝各位讀者大大支持,另外,前段時間斷更的有點久,很多線路本魚自己都模糊了,難怪讀者會看得不舒服,不喜歡的讀者就別訂閱了,訂閱是對喜歡的文章所付出的,身為作者光和讀者打感情牌,那是走不長的。唉,再一次表示歉意,今天這章打的也亂七八糟進度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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