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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的手上已經多出了一柄漆黑如墨的短劍,這件武器看起來并不威猛,也不明銳,但在場任何一個人都從它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極可怕的致命氣息,因為上面淬著毒,而且還是極為可怕的猛烈劇毒——毒龍子李哲親自配出來的劇毒,哪怕是筑基境的修者中了,不死,也得被生生刮下去三層皮。
更何況此時功力已經竭盡的霍青蠻。
宮寒影的身體上散發出淡淡的黑白光氣,那凝煉的真元迅速向他手上握持的短劍集中,瞄了一眼還處在劍氣龍卷狀態下而顯得稍稍硬直的霍青蠻,宮寒影凌銳一劍直刺而出,短劍本身已經不需要她來附加殺傷了,她所要做的,只是刺到霍青蠻,哪怕只是給對方帶來一道最淺最淡的劃傷…
剛剛脫離劍氣龍卷,霍青蠻本身就有些僵直,縱橫截殺的任何一招劍式都是朱鵬依據自己的狀態所創造出來的狠厲殺招,對于身體潛能的激發壓迫,已經接近了變態的程度,普通修者胡亂施展,幾乎無異于自殘。
霍青蠻施展一劍之后沒有直接暈倒,就已經是她功底深厚自身潛力十足了,只是面對那直刺而至的漆黑短劍,她卻是連半點規避的本事也無,眼睜睜看著那帶著強腐蝕性毒氣的利劍,破開自己的護體真元罩,直刺殺至。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一道深紫色并且猛烈燃燒的可怕光虹驀然在血魄嶺后山爆開,一股極陰、極殺的可怕氣息四面輻射,雄雄紫火直通天宇,甚至刺激得風云激變。一些修為稍弱,膽氣不足的血魄嶺修者甚至被這股可怕氣勁沖得全身哆嗦甚至下身淋漓。
這股沒有實質只是作用于人心的力量一閃而逝,但卻為擂臺之上的戰局帶來極大的變數,宮寒影早年見識過朱鵬的紫宵殺意,心里可以說猶有陰影,所以此時一個激靈,就連手中的短劍直刺,都自然而然的慢了下來。
而霍青蠻剛剛相反,她小時候沒少在朱鵬懷里撒嬌,那股殺伐煞氣對她來說反而是讓人心安的力量,甚至比她父親猛禽道人更能給她帶來十足的安全感。
這一刻,周身氣機被那烈烈紫氣稍一刺激,頓時從一個散亂的狀態收束流轉,手中的僵直劍式,自然而然在這陣紫宵殺氣的隱隱牽引下作出了劍氣龍卷的下一個變式。畢竟《縱橫截殺劍》的劍譜霍青蠻是真的看過的,那里面的精妙劍式她每招每式,都幾乎爛熟于心,只是正常情況下,限于修為她絕難施展。
雙手執的劍器隨著劍氣龍卷后的慣性自然而然的傾斜刺出,下一刻,霍青蠻與宮寒影錯身,淡淡的血花頓時飄散激飛,一道深而長的創口在宮寒影的玉頸處慢慢的綻放,就好像雪地里的寒梅,正因為白的襯托,才會顯得越發嬌艷明麗,她緩緩的回身,捂著脖頸之間不斷流出的血水,然后當著霍青蠻的面緩緩倒地。
“五年大比決賽,甲組霍青蠻勝。”
裁判一邊言語,醫護者一邊迅速的上臺,對于修者來說,只要醫治及時,別說割喉之創,便是斬斷頭顱,也不是什么不能治愈的創痛,當然,如果傷口處被大量異種真元侵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不甘心,你也只有倒下。未來是我與小哥的舞臺,像你這樣實力不濟,精進緩慢的存在,早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緩緩的如是言語,冷冷的收劍歸鞘,一股淡淡的黑氣籠罩臉上,霍青蠻只覺得左臂處傳來麻麻的感覺,接著,就再也感受不到這支手臂的存在了。
“毒龍子長老的劇毒果然利害,這只是被稍稍劃開手臂皮肉而已…”在如是言語中,霍青蠻直接倒下,氣血兩虛又受毒創的她,其實比宮寒影更加虛弱,之所以能算她贏,只是因為她比宮寒影站得更久而已。
“嗚!?我家小青蠻長大了,居然拔得五年大比的頭籌,只是手法狠了點,居然斬斷寒影小姐過半脖頸,嘖嘖,對不起呀李長老,是我教導無方,讓寒影小姐受罪了。”一邊言語感嘆,一邊賠禮道歉,會議室正廳之內,破關而出的朱鵬正看著一張復制出來的水鏡畫影,里面正是霍青蠻與宮寒影交手的全部經過。
除他之外,整個血魄嶺的高層也是云集此地,已經清一色晉升成筑基期的血魄嶺三大長老,蘇信,李哲,朱允,連袂而至。
還有就是壯年一代的朱鐵鎧,青年一輩的蘇玉與朱三三等人,至于蘇問蛇與蘇玉的姑姑蘇晴,則還在閉關中,蘇晴具體如何朱鵬不甚清楚,但是蘇問蛇朱鵬卻是了解的。
他不把自己的潛力迫發到極限,絕不會輕易的筑基,蘇問蛇在修行方面的極端程度和朱鵬很像,都是那種不撞南墻不回頭,就算撞到南墻,估摸著“南墻”不厚的話,也要把“南墻”撞破的狠角。
但朱鵬拿一顆筑基丹把他這位老師給坑了,除非能以絕大毅力硬性擺脫筑基丹的致命誘惑,不然蘇問蛇累死累活也別想功行九轉,全面迫發出自己的修行潛力了。
除開這些原本屬于血魄嶺筑基境高手外,因為這兩年筑基丹的販賣與發行,這個大大的會議室內又多了幾位不屬于血魄嶺的筑基境高手,只是他們無論質量還是數量都遠遠無法與血魄嶺的強者相比,彼此之間更是隱隱的相互猜忌,所以血魄嶺方面十分大方的把他們吸入核心階層,在安他們心的同時,也是把他們擺在眼前,限制其做小動作的可能性。
“相比寒影那不輕不重的傷勢,還是血魄嶺的利益更加重要一些,而且既然上了五年大比的擂臺,便等于放棄了自己一切的身份優勢,是敗是死,皆是命數,我再怎么樣,也不會因此指責祭司大人。”說到這里,毒龍子李哲稍稍的停頓。
然后,他以一種異樣的眼神注視朱鵬,輕輕語道:“大祭司,若我沒有感覺錯,您現在是筑基境后期了吧?”一句言語,說得滿室皆靜,除了朱允、朱鐵鎧與蘇信等少數人外,幾乎在場的所有修士都驚變了臉色。理由很簡單,他們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初入筑基的程度,在目前這個時代,如此修為進度已稱得上呼風喚雨成仙做祖的一方人物了,哪怕他們利用了筑基丹的輔助之功。此時此刻這群“一方人物”乍然一聽有人已經是筑基高階,他們自然會在驚駭之余,羨慕、嫉妒外加恨。
而朱允沒有色變是因為他已經是筑基中期,再加上敏銳的劍心可以隱隱感應到朱鵬的修行進度,自然不會覺得太過驚詫,朱鐵鎧是早已經知道朱鵬的修行進度,此時喝著茶水遮掩臉色,都顯得異樣得意。
至于剛剛穩定修為,出關沒幾年的蘇信,既不能感受朱鵬的修為進度,也不是朱鵬的直系親人,他之所以可以神色不變,卻是因為政客素質的喜怒不形于色,此時見他一臉的淡然平靜,可是朱鵬注意到,他在桌幔之下的手掌,卻漸漸的緊握起來——李哲都感受到朱鵬的修行進度了,血魄三老之中唯有他感受不到,這不是變相說明昔日主政血魄嶺的蘇姓,正在由原本的最強,漸漸變成今日的‘最弱’。
將在場眾人的臉色變化掃入眼中,朱鵬也不啰嗦,直接把自己身為筑基境后期修士的真元往外一爆,他這八年多的苦修可不是白費功夫的,一方面是朱鵬自己肯用功,修行根底又異常雄渾扎實,再加上最好的外部條件由血魄嶺提供,最好的修行靈丹由昔日的隨心聚寶閣‘提供’,這些因素匯聚起來,自然而然就讓他修出了驚人的成績。
那一身如淵如海的升騰靈氣壓迫而出,在場所有修者幾乎都產生一種泰山懸于頭頂的可怕感覺,好在朱鵬也只是一放既收,不然他若是心懷惡意,多壓迫久一會,就有可能在幾個根基稍弱的修者身上,造成長久的心理影響,極大的限制其日后的精進速度與突破可能。
“好了,關于我修行層次的話題就先說到這,我們今天還有許多重要的決議要辦,希望在場的諸位道友前輩都能夠給出與議題相應的合理建議。畢竟,大家都是我血魄嶺的長老身份了,血魄嶺強盛,大家的利益才不會受到侵犯,血魄嶺若是衰亡,在座諸位不說身死命喪,至少也得丟失許許多多的便利與權益,諸位說是這個理吧。”
一邊言語,朱鵬一邊自朱三三的手中接過一些最重要的待決議案,然后以會議主持的身份言語:“首先是關于輪值的問題,筑基境修士身份高貴,出場費那也是既高且貴,以至于沒有足夠利益的推動,大家寧愿躲起來閉關,也不愿意為血魄嶺和血魄城出力,那些作法,可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