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筋肉都本能的感到一股壓抑與畏怖,這并不是修為與功力的差距,而是兩者所擁有的本質與器量的差距。
羊長得再強再壯,它也會本能的畏懼餓狼。
而在這個靈氣與資源極度匱乏的末法時代,所有能把自己一身修為推至煉氣九層以上的修士,其實都TM是心靈與精神雙重扭曲的怪物,只不過,變態的方法與模式各不一樣罷了。
經歷過重生的洗禮與末日殺劫十數年的積累與領悟,朱鵬的心神意志和所擁有的境界高度,絕不會稍弱于任何筑鼎還基境的修士,他所差的,不過是修為與真元上的積累罷了。
所以,他哪怕面對末日之后,筑鼎還基的修士都不會稍稍的畏懼,真要打殺搏命,哪怕雙方修為差距再大,朱鵬都可以發揮出自己全部的戰力水平。
但他和毒龍子李哲這種在末法時代,憑借性命雙修,主動磨礪出來的恐怖修士卻是不同的。末日殺劫再苦再難,實際在修煉環境與外部條件上也比末法時代強上百倍。
他與毒龍子之間的差距,就好像一個在完備軍事學院科科優秀的全A軍人和一個自幼在非洲成長,在戰火殺伐中磨礪的戰士拼死玩命一樣——三分鐘內,科班出身的他,全身上來都不會再剩下一根完整的骨頭。
在這個末法時代登臨絕頂的修士,他們每吞吐出來的一口靈氣,都散溢著一股血腥嗆人的味道。可能是別人的,也有可能是他們自己的。
唯一可惜的是,末日之后,在那百族殺劫之中,他們這樣的修士,簡直就是重點清殺的對象,修為越高,戰力越強,清殺剿滅的力度就越狠。
而限于年紀與時代的束縛,他們這些越老越辣的怪物幾乎沒能留下一個,他們都在自己所處的時代橫慣了,哪里由得他們眼中的妖魔鬼怪在自己的面前橫行無忌。若非如此,五十年后仙道重立的第二次修士文明興起之時,地球的土著修士,也不會處于那樣尷尬可憐的地位。
哪怕倔強,哪怕不甘,哪怕明明知道對方并不在乎,哪怕抑制不住的渾身顫抖。但,朱鵬還是緩緩的施展禮節,無可挑剔的做了一個晚輩禮。
“后學末進,小輩朱鵬,參見李大長老。”
對方回應過來的,是滿天洶涌的毒霧,沒有話語回應,沒有預先提醒,甚至沒有絲毫的預兆,李哲這一招出手恍如偷襲,當然,也可能如人踩蟻一般,是不經意的一腳踩下。
而對于這種情況早有準備的朱鵬,反應也是相當的迅快,右手自背后向前一揮,鐵煞元磁混合養生真元混合修羅鐵砂,瞬間變幻成一道弧形的優美光虹,與李哲信手擊來的漫天毒氣相擊相撞,雙方的力量并沒有太大的差距。
李哲是渾不在意的信手一擊,朱鵬是竭盡心神的全力以赴,但那道毒氣真元卻如有靈性一般的升騰變化,攻弱避強,處處擊在朱鵬的氣機節奏薄弱處,這就好像一個中科院士給一個小學生講課,把一個一加一的問題講出了花一樣,難受的讓人想要吐血。
此時的朱鵬就有這種感覺,明明只是簡單的真元對撞相擊,為何其中就會有如此之多的莫測變幻?
可還沒等朱鵬想得明白,那道毒氣真元就已經幻化變成了一只有鱗有爪靈動異常的碧綠妖龍,只是一個縱身碰撞,就擊破了朱鵬傾盡全力所構建生成的鐵煞光弧,光弧碎盡,妖龍翻騰出擊,只是朱鵬的眼眸之中卻有一絲瘋狂的狠辣陰戾閃現。
“殺,殺,殺。”狂嘯,朱鵬急身撲進,而他所憑依的,卻是右手大拇指上,一抹極微極淡的氤氳紫炎。前面傾盡全力的鐵煞光弧幾乎盡是虛招幻式,唯有這一指的精純,才是真正能對毒龍子造成威脅的絕殺招術。
“殺道?”直到此時,李哲才從自己的世界之中微微的清醒,看著朱鵬以那一抹紫炎將他的靈動毒龍一抹劃割,那種豪快,就好像是長劍刺擊,大刀一抹一般。
“悟性不錯,可惜,終究不是自己的心與意。”
并沒有再一次出手,盡管劃開毒龍的朱鵬已經沖到了他的近前,可是下一瞬間,朱鵬已經全身戰栗的緩緩倒了下去。
毒龍子,毒龍子,沒有劇毒,那還叫什么毒龍子?
矮小的冬瓜老頭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朱鵬的近前,蹲下身形,似乎早就知道在哪里般,李哲很快從朱鵬的懷中取出了那枚給朱鐵鎧救命的青龍靈丹。
這枚靈丹依然散放著淡淡青色的光輝,鮮活的生機,與險些真被毒死的朱鵬,形成絕妙的對比,大大的不同。
拿到想要的東西,李哲轉身就走,只是他剛剛邁出一步,腳踝就已經被一只顫抖的手掌抓握住了。
低低的聲音在他的腳下響起,“心,體,氣,術,勢,我到底差了什么?不應該的,我不應該會與你差這么多的。”
聽著朱鵬的話語,李哲一直灰灰蒙似乎提不起精神的眼瞳驀然一亮,低頭,深深的看了朱鵬一眼,與他眼眸之中那兩對快速流轉的紫魄流星。
“不愧是朱允的子孫,不愧是我血魄的兒郎,若你張口向我為父求藥,我就一腳踩死你。好在,你沒有,我總算不用想理由向朱允那個老妖怪解釋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一腳踢開朱鵬的手掌,李哲毫不猶豫的大步離開,空間與距離在他的腳下似無意義,明明只是不大的一步,卻輕易被他跨出了長遠的距離,轉瞬之間,李哲身消影逝。
只留下朱鵬趴在那里,像一條狼狽的,被人踹了一腳的野狗一般,趴在那里。“父親,孩兒無能。”
當朱鵬再一次出現在朱家宅院之時,已經是深夜時分,并不是他不想早些回來,而是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更加的擔心,所以朱鵬不得不花了些時間,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身形與傷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