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左手刀 芮瑋道:“你就不能勸阻如夢大師的行為?”
如幻神情木然道:“我勸她不聽,沒想到這高的年齡忽然變成另外一個人,我跟她將近百年,當她不聽我勸阻派破嗔、破悲傳告百年禁制解除時,陡然間我好像變得不認識她了。
“要知金剛鑒傳給秦百齡令太陽門復出倒沒什么,天下門派本多,多一太陽門沒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秦百齡的武功,在太陽門中僅是二流貨色,不足為亂江湖,可是當年歸隱的太陽門老魔復出就不同了。
“那些老魔據我所知皆已去世,只是他門下弟子皆已練成精絕的武功,當年太陽門為害江湖全是這幾位老魔的再傳作祟,他們本不敢出道江湖,因知祖傳百年禁制一事。
“小姐還防患未然慈悲庵女弟子個個精通武功之故,亦在萬一那些魔頭的弟子為害江湖時,可以憑借武功壓制,而今小姐主動解除百年禁制,那意在鼓動他們出來為害江湖,以秦百齡聲望,復振太陽門是不可能號令他們的。
“但小姐這一鼓動就不同了,爾后他們一一出山將扶助秦百齡,就是慈悲庵的弟子亦將共同扶助秦百齡,小姐完全變了性,這支本來用來防惡的力量,反將變成助惡的力量了!”
芮瑋捏緊拳頭道:“太陽門復出,月形門就不能復出?”
如幻道:“太陽門的力量一一將出,月形門的正義力量卻在哪里?據傳月形門在長江一帶復振,然而非正義之力,亦不過為非作歹之徒!”
芮瑋大聲否認道:“長江一帶并非真正月形門弟子,僅是得著玄龜集,借以出世,組織一股惡勢力!”
如幻嘆道:“那真正月形門在何處?”
芮瑋倏拔出一直插在腰中的左手,凌空一抓,頓時一股暗勁潛出,嘩一聲抓裂遠隔丈外的山巖。
如幻驚道:“你已練成凌空碎石功!”
芮瑋豪氣縱橫道:“我這左手便是月形門真正弟子!”
如幻道:“自你脫困為何一直將左手插在腰帶中?”
芮瑋道:“我曾向素心的姐姐發誓從今后這只左手就不用了。”
如幻道:“你以后用它,不是毀誓言?”
芮瑋道:“我以后用它時并非代表自己而是代表月形門弟子!”
如幻道:“你一人之力如何能與整個太陽門抗衡?”
芮瑋堅顏道:“晚輩自信可以組織一股正義力量!”
如幻擊掌贊道:“好!我相信你自信定可達成,當年太陽門為禍江湖有月形門牽制,如今太陽門復出仍有你這左手月形門弟子在!”
芮瑋道:“素心現今如何?”
如幻遲遲道:“你,你放心,素心沒有危險。”
芮瑋疑惑道:“大師此來;僅為告訴如夢大師解除百年禁制一事嗎?”
如幻見他疑惑,坦然嘆道:“另有一事,小姐她堅定不肯放過素心!”
芮瑋情急道:“素心到底怎么了?”
如幻搖頭道:“小姐未出江湖,造成殺戮前,第一個揚言要拿素心開刀。”
芮瑋大怒道:“在下決不容她殺死素心!”
言罷,飛步掠至峰下,預備飛縱上去。
如幻搶上,攔阻道;“你不能上去!”
芮瑋怒道:“為何不能,難不成就讓素心死在如夢手中!”
如幻道:“小姐道,只要你敢再踏入慈悲庵一步,立斬素心。”
芮瑋悲痛道:“我不上去搶救素心,素心遲早仍舊要喪命她手中。”
如幻道:“記得我曾以性命保證素心的安全嗎?”
芮瑋道:“如夢不聽你勸解,怎會再聽你之意。”
如幻道:“至少我與她已有近百年的相隨之情,她當真非殺素心不可,我立即自刎她眼前,看她忍不忍再殺!”
芮瑋搖頭道:“事情倘若真正發展到那地步,不是白白損失大師一命。”
如幻嘆道:“我百齡已過早該死了,至于你年輕有為,爾后重擔在肩,不能因而貿然上峰,一有個三長兩短,有負你一番身手與抱負。”
芮瑋再三考慮后,嘆道:“大師,晚輩聽您吩咐。”
如幻十分安慰道:“你能相信我,很好,很好,你快走吧,正義之師待你組成,莫負我望,也莫讓未來江湖遭受血腥的劫難。”
突于此時,峰上掠下一名慈悲庵弟子,傳道:“庵主有令,傳所有弟子觀刑。”
如幻栗聲道:“誰,誰將受刑?”
那女尼冷冷道:“素心!”
如幻大驚道:“庵主瘋了,她,她敢如此倒行逆施…”
說著急縱上峰。
慈悲庵前廣場上所有慈悲庵弟子團集,當中一張高椅上坐著如夢大師,冷漠地望著前面。
前面兩名女尼雙雙架著被制穴道的素心。
如夢厲聲道:“素心,你知罪否?”
素心神色不服道:“弟子所犯何罪?”
如夢狡奸道:“你私通本庵敵人!”
素心氣得流出眼淚道:“弟子不知何謂私通?”
如夢道:“本庵來了三位外敵欲盜七葉果,是不是?”
這是事實,素心點了點頭。
如夢冷笑道:“好,七葉樹本庵至寶,外人覬覦,且來偷盜便是敵人,而你認識其中一位男盜是不是?”
素心道:“他不是盜賊之流,庵主不能…”
如夢厲聲斥道:“不準多說,我問你認不認識他!”
素心又點了點頭。
如夢道:“虧好我預先防范,困住他三人,你明知來敵要盜七葉果,卻存心搭救他三人是不是?”
素心才一啟唇欲爭辯,如夢喝道:“閉口,你只要點頭搖頭就行!”
素心見如夢一反常態,變得無理之至,不讓自己解說,氣憤得用力一點頭,心忖:“隨你愛怎么定罪就怎么定罪吧!”
如夢冷哼道:“既識來敵,又思救敵,焉知雙方未事先勾結,這就是私通。本庵清規一向嚴正,你招子不亮,認敵為友此一罪;救敵成功,使敵脫困因此又一罪!”
“兩罪相加刺目,斷手,行刑!”
如幻正好趕上,聞言高呼:“且慢!”
如夢不悅道:“如幻你要阻攔行刑嗎?”
如幻見如夢變得惡毒如斯,氣怒得直搖頭道:“我不阻攔,我不阻攔!”
如夢道:“那好,不用耽擱立就行刑,以正本庵清規!”
如幻大聲道:“庵主,你當真要刺瞎素心雙眼,斷她雙手?”
如夢冷冷道:“本庵清規不得不正!”
如幻道:“行刑可否慢一步?”
如夢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如幻拔出一柄匕首道:“素心行刑前,先讓我死在庵主眼前。”
如夢震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如幻苦笑道:“我以殘者之命換取素心,庵主不是不知我曾向芮瑋施主以性命保證過!”
如夢竟然冷笑一聲道:“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饒恕素心?”
如幻臉色慘變,實想不到如夢變得冷酷如斯,一時心中難過萬分,說不出半句話來。
如夢道:“我勸你不要以死來嚇唬人,縱然你陪上一命,我仍不會饒恕素心的。”
好一陣如幻從牙縫中進出聲音道:“噢,噢,小…姐,如幻白隨了你一輩子…”
語音未畢,手中匕首猛地向腰眼處戳去,以如夢身手應能搶救,但她卻無動于衷,反而掛著冷笑,似不信如幻當真就白白犧牲一命。
然而如幻手下沒有半點遲滯,匕首不差分毫地自戳在腰眼要穴上,她凄慘地瞥了如夢最后一眼,咕咚翻倒,氣絕死去。
這時如夢臉色微驚愣,但瞬間閃過,換上令人難以置信的惡毒色,叫道:“好呀,如幻你竟敢真的一死來頂撞我!”
當著眾弟子面前,如幻的死等于一種反抗,她越想越氣,大叫道:“行刑,行刑!”
執刑弟子不敢遲延,正要拔出行刑用的戒刀來,倏地一條黑影急閃到,“拍”“拍”兩掌,頓見那兩名執刑弟子的身體如斷線風箏飛起,摔到數丈開外。
來人芮瑋,他始終不放心暗暗掠來,可惜到的太遲了,如幻業已自刎而亡,這激起他滿懷悲憤,所以一上手便先掌斃兩名執刑弟子。
慈悲庵所有尼姑成馬蹄形圍觀,芮瑋來得太快,無一人能夠及時搶上阻芮瑋的行動。
芮瑋解開素心穴道后,這一刻后路已被兩側的尼姑圍上堵死,芮瑋低聲吩咐素心道:“你緊隨我身旁,一起沖出去。”
如夢大聲叫道:“芮瑋,你來得去不得!”
芮瑋怒聲回道:“倒不見得,擋我者死!”
“死”音才落,一招飛龍八步掠到一名執劍的尼姑身前,那尼姑只覺眼前一花,手中劍已被芮瑋奪去。
芮瑋一劍在手,精神大振,大步走向前去,素心空手隨后。
圍堵前面的尼姑訓練有素,手持兵刃靜立不動,但等芮瑋走近三丈,紛紛散開陣式,成品字形攻到。
芮瑋三面受敵絲毫不懼,劍起處,一道寒光,立見數名尼姑慘呼退下。
這招無敵劍本已厲害,此時芮瑋練全八劍更是精進,慈悲庵弟子雖然個個武功超凡,卻哪是敵手。
芮瑋不愿多殺無辜,所退下的尼姑僅僅負傷,他要不留情的話,沒有一個負傷的尼姑能夠退下了。
芮瑋接使一招洪水劍,回手又是一招大愚劍。
三招一過,首先圍攻的十數名尼姑全部負傷退去。
這一刻圍堵的尼姑更多了,十數名受傷對來敵的聲勢不見多大影響。
芮瑋心忖:“不慘殺幾個,她們是不會退的。”
當下心頭一狠,來敵攻到,不破劍才展半招,倏出大龍、傷心兩劍。
其情之慘夠傷心的了,大龍只斬二人,傷心那劍卻一下砍死六名妙齡尼姑。
這些慘死的尼姑素心俱都認識,此情此景她競不忍的叫道:“芮瑋,你不能這樣手下不留情!”
她心腸好,攻來的弟子卻不管她,只見后面數名尼姑齊操雪亮的兵刃向她身后要害襲來。
素心武功本是一流高手,然在慈悲庵弟子中平凡而已,她手無兵刃被武功不差上下的尼姑們殺到,實難抵敵。
芮瑋聞聲翻身一招殺人劍,那數名偷襲素心的尼姑幾乎同時一陣慘呼,齊皆到枉死城報到去了。
時間僅是剎那一刻,芮瑋回過身來正面一招最具威力的最后一招大樂劍。
大樂劍果然殺敵大快人心,頓見正面攻來的十三名尼姑被砍翻。
芮瑋七招駭人的攻勢,嚇阻對方,一時只知圍住不敢冒死攻上了。
鮮血匯流縱橫,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多具慘死的尸體,芮瑋甩了甩頭,大步上前。
圍阻的尼姑紛紛后退,她們再不敢圍擋芮瑋的去路,到底性命是可貴的,芮瑋殺人的劍法過于殘酷,誰還敢輕櫻其鋒?
一層層圍堵退完,最后赫然一人當道而立,冷視著芮瑋走來。
芮瑋丈外停止,一抱拳:“大師請讓。”
如夢大師冷眼如電一掃素心,素心不寒面栗,差點膝下一軟,跪拜下去。
聲音像惡鬼索命似的怨毒,如夢大師說了句:“你們兩人死定了!”
芮瑋被那惡毒的語音驚得一怔,隨即不示弱地猛一甩頭:“大師要親自再戰一場嗎?”
如夢大師不答話摸出一枚信炮,點燃彈到半空。
信炮七彩繽紛下,三響爆開。
不一刻所有慈悲庵內的留守尼姑,傾巢涌出。
芮瑋搖了搖頭:“大師何苦讓無辜的弟子們喪命,您老人家要替你弟子發點慈悲吧!”
如夢大師冷冷道:“你有本領殺完慈悲庵弟子,才指望活命!”芮瑋道:“貴庵弟子幾人?”
如夢大師道:“不多,足有千人!”
芮瑋暗暗咋舌,心想不用說自己無能殺這么多人,縱然一個個放手讓自己殺,狠得下心腸?
心生一計說道:“大師,不如由我兩人戰一場定生死如何,你勝了,在下與素心殺剮任便,你敗了就不必再犧牲這些無辜弟子的性命,放咱們一馬吧!”
如夢似不愿與他單獨戰,冷笑道:“你等著瞧!”
頃刻所有尼姑:有老有少,有俏有丑,不下千人團團四周圍攏,插翅難過。
芮瑋神色微驚,卻大聲叫道:“如夢大師,莫非你怕我海淵八劍,所以不敢跟我斗,害無辜的弟子來試我劍鋒?”
如夢咬了咬牙,仰首一聲:“死墻!”
頓見尼姑們紛紛走動,四下排出整整齊齊的行列來。
素心栗聲道:“咱們,咱們,果真死定了…”
她心知這死墻陣并無多大玄奧,卻是實實在在的陣法,絕世高手亦難殺過這種眾人組成的死墻,但等四下合攏,不被戰死,亦被眾人踩踏而死。
芮瑋也看出死墻陣的厲害,故意狂笑道:“如夢大師,你怕我海淵八劍,在下就不用劍,在下相信僅憑一只手亦能戰得過你,只是你,大師,縱如此,亦不敢同我斗!”
如夢大師不能裝死了,咬牙怒喝道:“芮瑋,你未免太狂了!”
芮瑋笑道:“在下狂有狂的道理,大師可敢一試?”
如夢道:“就這么說定?”
芮瑋道:“當然,你還怕我輸了會賴?”
如夢冷笑道:“諒你無能逃得過死墻!你輸了,與素心兩人乖乖就縛。”她要在殺死芮瑋、素心前,好好給他們一頓零碎苦頭吃,否則死墻一發動,他倆人尸骨無存,反無多大樂趣。”
芮瑋道:“倘若我贏了呢?”
如夢朗聲道:“本庵主單獨會戰,他若贏了,你們迅速撤陣,任誰不準留難。”她不信芮瑋空手勝得了自己,故而大方地命令所有尼姑。
芮瑋丟開寶劍,道:“大師,這就比嗎!”
如夢怒喝道:“抽出你的左手來!”
芮瑋抽出一直插在腰帶中,膚色白得異常的左手來,卻又把右手插入腰帶。
如夢大怒:“拿出你兩只手!”
芮瑋灑脫地笑道:“在下說過只以一只手就能得勝。”
如夢氣極格格一陣怪笑,素心忍不住低聲向芮瑋道:“你不能如此大意,要知如夢大師的掌法天下無敵。”
芮瑋不在意地揚聲道:“她無敵我亦無敵,你放心,我不會以性命當兒戲。”
如夢冷冷道:“我倒沒有聽說月形門掌法能夠無敵天下。”
芮瑋道:“武功本無無敵天下之理,月形門掌法不能無敵天下,你大師太陽門下的掌法亦不能無敵天下!”
如夢輕喝道:“你怎知我是太陽門下,可是萬不同派你來的?”
芮瑋淡淡道:“萬老前輩業已去世數十年之久。”
如夢呸的一聲:“他想瞞我?哼,我知道他沒死,是不是武功廢了,所以不敢直接來找我,而命你以海淵八劍來侮辱我?”
芮瑋道:“信不信由你,萬老先輩業已去世數十年之久。”
如夢恨恨道:“他去世的話,說什么也不信,你是他的弟子,不是他親傳,天下誰能學會海淵八劍,萬不同呀!萬不同,你不該迄今不諒宥我,更不該叫這小子來侮辱我!”
芮瑋嘆道:“大師,我跟你說的實話,你若愿聽的話在下將其中內情一一詳述,那時你就知萬老前輩確實死了,也該曉得解除百年禁制是多么不智之舉!”
如夢怒道:“可是如幻跟你說百年禁制之事,哼,這丫頭到老來背叛我,自刎是活該!”
芮瑋聞聲大怒,“大師,你可知自己本身是個最愚昧無知的人嗎?”
如夢被后輩斥罵愚昧無知,勃然大怒道:“萬不同是我晚輩,你是萬不同弟子,敢對我無理!”
芮瑋譏諷道:“大師,好意思說萬不同是你晚輩?”
如夢老臉一紅叫道:“好呀,你還不承認是萬不同的弟子,他是不是將他老底全抖給你聽了?”
芮瑋一怔,為了逞口舌一時之快,現在更難使她相信萬不同早已去世,而只當惟有萬不同本人才能將他私事告訴自己。
芮瑋正欲解說其中一切,如夢喝道;“你再不拔出右手,莫怪我殺你如踩螻蟻!”
芮瑋有氣道:“大師只知月形門海淵八刀厲害,卻不知月形門掌法更要厲害。”
如夢椰榆道:“是呀,就請你代表月形門弟子雙手同使更厲害的掌法吧。”她清楚月形門一切,絕不信月形門有什么厲害的掌法。
芮瑋道:“一只手大師已吃不消,何必再用兩手,大師你拿出全力吧,識時務者為俊杰,免得敗得太快,在你門下弟子注目下,過于難堪了!”
如夢氣呼呼道:“好個刁舌的小子,我看你如何敗我!”
只見她身體不動,雙掌交錯一拍,掌影重重中透出一股強勁無比的罡風。
芮瑋功力本不如如夢,然則他左手現具四照神功的功力,卻勝如夢一籌了。
只見他左掌迎著罡風一封,一撇,那等強勁之掌力被他輕描淡寫地消彌于無形之中。
如夢內心大駭,看來,這小子功力勝過自己,她仍有點不相信,芮瑋曾與自己換過掌,雖能破得先天掌,功力卻大大不如自己,哪有一年不到,功力竟能大勝自己的道理呢?
當下身體掠上,奇妙的展出一招費數十年心血所創,猶勝太陽門絕學——先天掌的厲害招數來。
此招攻敵之妙,能使敵人全身有險,而又使敵人防無可防,縱然敵人使一招全身皆防的高招,亦能使他賣出破綻,一舉成擒。
如夢對這招滿懷無比的信心,深信天下再精掌法者亦難安然無險,只要芮瑋被自己拍到一處,功力再高亦難抵受得住,非被自己輕易擒住不可。
她這招固然厲害,可說竭盡她一生的智力所創,敵人萬無僥幸得脫之理,除有一種人,那因功力已到神奇的地步,卻是于他無可奈何的。
但這種人太少了,幾乎沒有聽說過,意外碰到那人已是死活不知,多半是死了,如夢不信還有什么奇跡使芮瑋能夠脫險。
然而芮瑋就是那種人,如夢得知高莫靜會四照神功,不惜狠下心腸一齊害死三人,卻未能害死她,反使芮瑋困于深谷后,得到一半四照神功。
僅這一半足夠了,只見芮瑋左掌神奇的穿出如夢的掌勢范圍,未等她攻到自己,先制住她肩頭要穴。
這一來如夢厲害的一招不及展完,已被芮瑋左掌壓制住,此時她焉能不駭然失色,拼住氣血受損的危險,身體猛地一低,翻滾出芮瑋左掌之制。
如夢本不能脫困,有誰能在四照神功掌力下脫困,只因芮瑋心腸一軟,放她逃脫。
在如夢被制的剎那,臉上失色、迷惘的情形,使芮瑋不覺地心腸一軟,到底如夢是個輩分太高的前輩,他忍得下心腸叫她當著門下弟子受活擒之恥嗎?
如夢滾出后,一挺躍起,臉色煞白地呼道:“四照神功!”
這是第二次見到有人會使只聽傳聞中的四照神功了。
芮瑋冷冷道:“你也知道四照神功?”
如夢余悸猶存地點了點頭。
芮瑋道:“那么大師需不需要再戰?”
如夢大師無力地喝道:“撤陣!”
芮瑋牽著素心右手,緩緩向前走去。
圍堵的尼姑聞令,紛紛讓道。
如夢呆呆地看著芮瑋走出陣外,忽地努力的問了一句:“神功可也是萬不同傳你的?”
芮瑋遙聲答道:“不是!”
他倆人漸漸沒下山坡,不見背影。
如夢仍是呆站著喃喃自語道:“一定是他傳的,一定是他傳的…”
她絕不信芮瑋的四照神功不是萬不同傳的,只因四照神功的傳說來自月形門,否則天下根本沒有四照神功這名字。
而太陽門弟子大多知道月形門中有種神功叫做四照之名,他們雖信可能天下有那種神奇的功夫,卻不信月形門弟子有人會。
他們只信這是仙家相授之術,要是月形門弟子會的話,他太陽門早被月形門消滅了。
他們只當月形門弟子吹牛,向他世仇太陽門弟子吹的大牛,然而在今天如夢是相信了,她再不懷疑月形門是向太陽門弟子吹牛了。
事實俱在,月形門弟子芮瑋會,還有一位高姑娘,她一定也是月形門弟子,她是芮瑋的同門所以才冒險來救他,只可惜沒將他兩人害死在水牢中。
月形門已有二人會四照神功,這是非常可怕的現象,如夢臉上透出惡毒的表情,驀地雙掌在空中一擊,怒叫道:“絕不能讓本門世仇在世上稱雄!”
門派的仇恨在她血液中奔騰!
她渾然忘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就毀在門派之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