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誤失貞 第三天,大龍劍芮瑋已練得熟練這幾天林瓊菊的傷勢也漸漸好轉,再休息一段時間,不難痊愈。
下午,鐵腳仙飄然而去,他是個道土,終身云游四海,也沒有一定的去處,臨別說有緣再見。
摩霄峰上樹木雖少,禽獸尚多,芮瑋想將大龍劍揣摸透徹,無意急著下山,每天射幾只飛禽來吃,專心研練劍法。
林瓊菊身體孱弱,芮瑋不提下山,她也不問,芮瑋不跟她說話,她也不跟芮瑋說話。
第五天,芮瑋自信大龍劍沒有問題,想到高莫野,頓時下山之心,急切起來,向林瓊菊道:“咱們下山吧!”
這句話是芮瑋四天來第一次和林瓊菊說話,林瓊菊早悶得慌了,心中很氣芮瑋,立即回問道:“下山到哪里去?”
芮瑋道:“我想到點蒼山一行。”
林瓊菊芳心一酸,心想他不說先送我回黑堡,顯然是不將自己放在心上,到點蒼山一定是找一燈,去見那高莫野。
芮瑋想到點蒼山,呆想好一會,嘆道:“此去不知能否見一燈神尼?”
林瓊菊聽他到點蒼山果然是去見一燈神尼,芳心大為惱怒,撇過頭去,暗中很生芮瑋的氣。
芮瑋盡在想求一燈神尼的事,沒有注意到林瓊菊,繼續又道:“八劍我只會五劍尚差三劍,唉…”
想到一燈傳言道:“學會八劍才準與野兒相見,否則不但不準見,還要對自己不利。”暗忖:“一燈真會對我不利嗎?”
又想:“要是再會一劍就好了,那時見面也好說話,不然問起為何沒有學到傷心劍,自己怎好措詞?”
不覺自言自語道:“總不能說會傷心劍的人不肯傳我,那樣顯得自己學劍之心不誠啦…”他望著林瓊菊的側影,走上前喚道:“菊妹!”
林瓊菊正在傷心生氣的當兒,沒有應他。
芮瑋接道:“我想…我想…求你一件事…”
林瓊菊冷冷道:“什么事?”
芮瑋訥訥道:“你…你…能否將那傷心劍說給我聽…”
林瓊菊想到他要學到傷心劍好去相見心上人,頓時淚珠紛紛落下,心傷得不能自制。
芮瑋見她不答話,哀求道:“你傳我那招傷心劍,我用五劍相換。”
這句話觸怒林瓊菊,反身信手揮去,只聽“啪”的清脆響亮聲,這一下打到,林瓊菊急得淚水直流道:“你…你為什么不躲…你…為什么全不想我一點…”
芮瑋料不到林瓊菊會打自己耳光,激起他男子的尊嚴,不聽林瓊菊在說什么,回身掠去。
林瓊菊追了幾步,一跌摔倒,不顧傷痛,呼道:“你到哪里去,你到哪里去…”
不一會兒,芮瑋去得沒了影兒,林瓊菊仍在低聲道:“你到哪里去?”
天暗了下來,林瓊菊自撐起摔痛的身體,她內傷好轉,卻走不得路,更不能跑,一跑身體勁力不足,就會摔倒!
她慢慢走回幾天來憩息的山洞內,望著遠處芮瑋的鋪位呆呆發怔,心想:“他好久回來啊?他會不會回來啊…”
天更暗了,林瓊菊獨坐漆暗的洞內,突聽洞外一陣腳步聲,大喜叫道:“大哥!大哥!你回來了。”
洞外靜了一下,腳步又響,向洞內走來,林瓊菊眼睛一亮,洞內被火熠子照得通明,進來的人正是芮瑋。
林瓊菊想礙好苦,以為他一去不回,此時見面,欣喜莫名,嬌軀迎上,投入芮瑋的懷中,喚道:“大哥,大哥!你可不要再離開你的菊妹…”
芮瑋靜靜地道:“菊妹,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林瓊菊擁在懷中慢慢抬起頭來,望著芮瑋道:“大哥,你知不知道,自你離開黑堡,我無日不在思念著你,你的面貌我每天都要想過好幾遍…”
芮瑋笑道:“你想我什么?”
林瓊菊撒嬌的唔了一聲,此時洞外吹進一陣冷風將火熠吹熄,八月天已甚寒冷,林瓊菊身體嬌弱,更向芮瑋擁緊了一點。
芮瑋被她緊緊一抱,手上就不規矩起來。
林瓊菊口中嬌喚:“不!不!不…”身子卻不愿動彈,任他撫摸,最后她被挑起情焰,不顧一切,任芮瑋擺布。
但聽洞內陣陣嬌喘,外人聽來,不知洞內是否有人病了…
半夜,林瓊菊懷著無限的甜蜜沉沉睡去。芮瑋醒來,穿好衣服,喃喃自語道:“怎么來晚了五天,一個也見不著,他們高手較量武技,怎會這么快就解決了?”
手觸著林瓊菊細膩的身體,吃吃笑道:“總算沒有白跑一趟…”
他掛著滿足的笑容走出山洞,心想找不到七殘叟算了,找到他們也不會傳自己劍法,快步下山而去。
留下林瓊菊孤獨一人在荒山中,她尚不知情郎已去,仍在做著一個接一個的甜蜜美夢…
離去的那人到底是誰?
翌日,林瓊菊醒來,望著自個鋪上白布殷紅一片,想起昨晚,臉色鮮紅起來,突聽洞外腳步聲響,急忙抓起白布單。
洞外走進的人是芮瑋,他見林瓊菊慌慌張張,問道:“什么事?”
林瓊菊紅著臉道:“沒什么,我去將單子洗了。”
芮瑋心想要洗單子有什么慌張的,又將單子藏在背后,好像還怕自己看見,林瓊菊抬起頭來,又低下頭道:“我去洗了就來。”匆匆走過芮瑋身旁。
芮瑋見她神情好奇怪,不由目送她背影,看她手后單子上的殷紅色,急問道:“你受傷了嗎?”
林瓊菊罵了聲道:“傻子!”飛快走出洞外。
芮瑋被她罵得迷迷糊糊,心想她今天怎么一點也不生氣?
想起昨天被她一記耳光打得氣下山去,走到一個小鎮上,喝了個醉醺醺,半夜醒來,仔細一想,不該生氣。
無論如何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她偷偷將自己放了,早已死在林三寒的手里,這點恩惠一輩子也報答不完。
再想白天實在是自己不對,答應赴摩霄峰之約后,送她回黑堡,她問時卻說到點蒼山一行,那時一心只想野兒,根本忘了答應她的事,這就難怪她生氣。
又想她身體現在弱不禁風,留她一人在山上,實在危險,記得下山時,她追自己哎喲一叫,定是摔了一跤。
芮瑋生來多情的性格,越想越記惦她了,當夜留下了店錢,向摩霄峰趕去,清晨竟趕了回來。
回到洞內就見她神情不定,心想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令她變得這個樣兒?
他站在洞內呆想,不知想了多久,林瓊菊慢慢走回,芮瑋迎上前扶住她的身體;問道:“你昨晚摔痛了?”
林瓊菊低著頭道:“沒有,沒有,是我昨天實在不該打你,摔了一跤有什么關系,真是說孩子話。”
林瓊菊抬起頭來含情脈脈地望著他,說道:“大哥,你要學傷心劍,我傳你好嗎?”
芮瑋奇道:“你不再怕對駝叟發的誓言?”
林瓊菊紅著臉道:“我才不信那誓言,只怕咱們…”
咱們什么,說不下去,又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學?”
芮瑋聽她說要傳傷心劍已甚欣喜,這時見問,連連應道:“愿學!愿學!”
林瓊菊情愿已償,心里十分高興,故意刁難道:“那你可要叫我一聲師父。”
芮瑋搖頭道:“不成!不成!我是你大哥,怎能叫你師父?”
林瓊菊嬌笑道:“你再不叫我,我就不收你這個徒兒了。”
芮瑋急得沒法,在洞內踱來踱去,自言自語道:“我叫你一聲師父,可不是比你矮了一輩…”
林瓊菊見他焦急的樣子,不忍再刁難他,笑道:“傻子,看你急成那樣子,還是叫我菊妹算了。”
林瓊菊用手比劃,將傷心劍傳出,講了半天,才講得透徹。
芮瑋理解力越來越強,稍微一點,便曉劍法的精意,林瓊菊說完,他也就了解,即刻仔細練去。
林瓊菊一旁靜看,有不對處,才指點一二,十分認真地傳授起來。
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第二天黃昏芮瑋學得差不多了,晚飯吃了野味后,憩息時芮瑋突然問道:“菊妹,你本來不愿教我,怎么才隔一夜,忽然變得愿意教我?真令大哥想不出是何道理?”
林瓊菊嬌羞道:“你那樣對我,我有什么不好教你,咱們彼此間還分什么?”
芮瑋聽得好生奇怪,心想:“我怎么對你—了,為何彼此不分?”
林瓊菊接著又道:“去年受家父之命嫁到胡家,年來我身在胡家仍是念念不忘你,天星明里是我丈夫,其實卻不是我的丈夫。”
“怎么明里是你丈夫,卻又說不是呢?”
林瓊菊以為他裝傻,嗔道:“你當真不知?”
芮瑋搖頭道:“不知。”
林瓊菊羞赧道:“我和他雖然結過婚,卻沒有同過房。”
芮瑋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和他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
林瓊菊點頭道:“我不能忘你,怎能和他行夫妻之禮。”
芮瑋嘆道:“其實我對你不好,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
林瓊菊低聲道:“這是命運,我想忘你,想忘也忘不掉,前天夜里你對我那么親熱,這一輩子我更不能忘你了。”
芮瑋一怔,心想:“前天晚上我不在峰上,怎會對你親熱了?”以為林瓊菊記錯,問道:“我怎么對你親熱啦?”
林瓊菊臉色一紅,那晚上的事,她怎好宣之于口,默默不語。
芮瑋心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瓊菊忍不住,沒好氣道:“那晚上我失身于你,你還裝傻…”
說罷臉色更紅,低垂粉頸,羞得抬不起頭來。
芮瑋腦中“轟隆”一聲,心中不住地在道:“失身于我?失身于我…”
驀地想起,前天晚上放心不下林瓊菊弧身一人在峰上,趕了回來,凌晨上山時,遠遠看到一人好似從山上下來。
那人身穿玄服,公子打扮,恍惚是簡召舞。
但想簡召舞遠在金陵,怎會跑到這里來?以為自己深夜趕路跑得累了,眼睛看錯,便不在意。
如今想來,當真是簡召舞那晚上來到霄魔峰上,而林瓊菊不知,錯認為我?又想到昨天早上和林瓊菊相見時,林瓊菊拿著白被單的慌張之態…
那白被單上染著血漬,莫非…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