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劍法陡變,隨之而來的是飄忽不定的身法,只見他的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但卻始終盤踞在左冷禪身周,讓他的掌法無法落到實處。
“岳先生,這也是你們華山派的劍法么?”左冷禪心中雖驚,但卻夷然無懼,“日照乾坤冰火掌”乃是他融合“日照乾坤”和“寒冰神掌”自創的絕學,自忖不在當世任何絕學武功之下,岳不群雖能拖得住一時,但此人也不敢貿然挺進。
“這就不勞左盟主多慮了,此路劍法自然是我們華山派的。”
岳不群聲音飄忽,身形如電,冷不防就轉到了左冷禪身側,無聲無息的刺出一劍。
左冷禪格開岳不群的兵刃,順手拍出一掌,掌風一掃而出,但卻被岳不群瞬間避了開去。
地面上忽然出現一個大坑,足有半尺深,兩尺寬,可想而知這一掌的威力如何驚人,若是岳不群沒有及時避開,此時哪里又還有命在。
“岳先生,你難道就只會躲么?”左冷禪一招不中,便出言譏諷岳不群。
岳不群哈哈一笑,道:“如能將左盟主的掌法全部躲開,那也是了不得的本事,岳某正是要試上一試。”
左冷禪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左掌不停翻轉,右手長劍翻滾刺出,一時間威勢大盛,逼的岳不群無法近身。
凌靖易容之后,便一直站在莫大先生后面,此刻場中二人已經斗到了關鍵時刻,相信很快就要分出勝負了。
“左冷禪的“日照乾坤冰火掌”糅合了極陰和極陽真氣,威力驚人,但是招式卻說不上太精妙,打不中人,一切都是虛妄。而岳不群的“辟邪劍法”雖不完整,但是我當日拿走的只是內息運轉的那一塊,他的劍法倒是練的不錯,飄忽不定,很是難防。”
以凌靖的眼力,自然很容易就瞧出了這兩人武功的優劣,不過要說誰能最后勝出的話,只怕還真不好說。
但是猛然間,卻見岳不群的長劍在左冷禪兵刃上一挑,兩人的兵器都極度彎曲,扭曲的不成樣子,而岳不群左手食指、無名指、小指卻微微翹起,往左冷禪臉上一揮,隨即借著劍上的力道倒縱出去。
左冷禪忽然一聲長叫,岳不群倒縱出去后,站在封禪臺的西南角,離臺邊不到一尺,身子搖晃,似乎便要摔下臺去。
左冷禪右手舞動長劍,越使越急,使的盡是嵩山劍法,一招接一招,護住了全身前后左右的要穴。
但見他劍法精奇,勁力威猛,每一招都激得風聲虎虎,許多人都喝起采來,過了片刻,卻見左冷禪始終只是自行舞劍,并不向岳不群進攻,情形似乎有些不對。他的劍招只是守御,絕不向岳不群攻擊半招,如此使劍,倒似在獨自練功一般,哪里是應付勁敵的打法?
突然之間,左冷禪一劍刺出,停在半空,不再收回,微冇微側頭,似在傾聽什么奇怪的聲音。
只見他雙眼中流下兩道極細的血線,橫過面頰,直掛到下頦,人群中有人說道:“他眼睛瞎了!”
左冷禪耳朵一動,暴喝道:“誰說我瞎了,誰!”
他左掌一揮,眼前的地面不斷爆炸,一層層氣浪翻天而起,地面被炸的支離破碎,一塊塊碎石激射到人群中,逼的群豪不得不閃身躲避,或者拔出兵刃拆檔。
“岳不群,你這個卑鄙小人,有種再來和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偌大的封禪臺上,回蕩著左冷禪暴怒的聲音,但此刻他眼睛既已瞎了,任他的“日照乾坤冰火掌”如何厲害,卻也根本無法傷的到岳不群分毫,就算是想要找出岳不群在哪里,也沒有什么辦法。
岳不群臉上又露出那種怪異之極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一手長劍負在身后,淡淡道:“左盟主,咱們比武較技,有些損傷那是在所難免,不過岳某確有不當之處,方才一個沒留手,竟然傷到了左盟主的眼睛,當真是萬死莫贖了。”
左冷禪聽聲辯位,忽然一劍徑直刺向岳不群所在的方位,同時左掌拍出,浩然掌力沖向前方。
岳不群腳下一點,已從左冷禪右側閃了開去,身子一縱,出現在左冷禪下方數丈之外,不再作聲。
沒有了岳不群的動靜,左冷禪只能將長劍橫在胸前,腦袋微微轉動,鮮血順著兩頰滴下,卻是什么都看不見的。
“岳不群,你這個偽君子,暗算傷人,算什么英雄好漢!”
岳不群長聲一笑,左冷禪又合身撲上,但是岳不群卻只是圍著他的身周打轉,別說讓左冷禪摸到衣角,便是左冷禪想近他身前三尺范圍都做不到。
“左掌門,你眼睛都已經瞎了,如何還做得這五岳派的掌門?不如早早的下了臺去,趕緊去江湖中尋找神醫,興許還能將眼睛上的傷治好。”
“岳不群,你這奸賊,有種的便過來決一死戰,躲躲閃閃的,真是無恥小人!你......你過來,過來再打!”
岳不群哂笑一聲,卻不去接左冷禪的招。
過得片刻之后,左冷禪漸漸冷靜下來,心知大勢已去,自己眼睛被岳不群這個狗賊刺瞎,怎么還能爭這五岳派的掌門之位。
“不過這個仇,我卻是一定要報的,就算最后死了,也得拉上這個偽君子墊背。”
底下有嵩山派的弟子上來扶住了他,往下面走去。
群豪盡皆唏噓,這一場比劍的結果當真讓人始料未及,也不知岳不群最后到底使的是什么劍法,竟然如此厲害,而且他到底是如何刺瞎左冷禪雙目的,眾人也根本未曾看清楚。
此時唯獨華山派中,一人冷笑不止。
岳不群仗劍轉身,也不再去瞧左冷禪的背影,這時卻看著莫大先生,笑道:“南岳衡山派的莫大師兄,岳某在此恭請賜教。”
莫大微微一笑,站起來道:“岳先生技藝驚人,莫大甘拜下風,這打我肯定是打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