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少了什么東西?”
凌靖睜開雙眼,將八面石碑一一掃描進眼中,這“無字劍碑”不知是以何種材質制成,通體黝黑,古樸hòu重,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山巖。
他緩緩走到身后一面石碑前面,伸出手去,捏住一個凸出的棱角,運氣握緊。
“好堅硬的石頭!以我現在的力道,竟然連一絲石屑也捏不下來。”
凌靖心中暗暗吃驚,他現在光是根骨屬性就已經有六百多點,再加上自身的內力,隨手一握力道也是重逾千斤,若是一般的石頭,只怕早就被捏的粉碎了,但這“無字劍碑”卻連一點損傷都沒有。
頓了一頓,他抬眼又去看石碑上八道縱橫交錯的劍痕,那劍痕最深處,幾有兩寸,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當年神劍候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地步,竟然可以在這堅不可摧的奇石上留下這么深的痕跡。
“系統,有發現什么古怪的地方嗎?”
此刻日已西斜,穆劍鋒曾說過,參悟神劍候遺物的時間只限于今日,但直到此刻,凌靖依然沒有發現那缺失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不由便向系統詢問了。
系統早已將八面“無字劍碑”完美的掃描到了資料庫中,一直都在分析其中的奧妙。
“八面石碑的圖形一共完成了三千七百九十四次拼接,詢問宿主是否查詢圖樣?”
“怎么組合了這么多次?”凌靖眉頭一皺,他只是讓系統嘗試著將石碑的形狀進行拼接,卻不想最后竟然得到了三千多種不同的結果。
他沉吟片刻,對于石碑上的六十四招劍法,他已經推演的差不多了,現在最難的就是無法將劍法組合成套,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唯一有端倪的地方,便是八面石碑本身了。
“開始吧。”
凌靖眼中藍色的光芒急速閃爍,一幅幅立體圖樣出現在他眸子里面,八面石碑全部以藍色的網狀空心物體代替,不斷變換方位,組合到一起,有的時候甚至完全倒轉過來,以底部和另外幾面石碑的頂部組合。
“這幅不對,完全就是四不像。”
“不對”
“也不對這副沒有什么價值。”
連續一千多幅圖樣在他眼中不斷拼接閃現,前后幾乎過了近半個時辰,即使以他現在精氣之旺盛,這時也不禁感覺有些疲乏起來。
“真是頭疼啊。”凌靖讓系統暫緩了一會兒,揉了揉眉心,見其余唐皓、徐俊等人也都是各自看著一面或幾面石碑凝眉苦思,沒有怎么走動,這樣也正好可以遮掩住自己的異樣表現。
他暗運內氣行走了一個小周天,稍稍驅散疲憊,復又對系統道:“現在繼續吧。”
眼中八個空心石碑不斷變換位置,或翻滾,或倒立,以各種不同的姿勢拼接起來,如此又看了三四百幅拼接圖。
忽然之間,凌冇靖眼中閃過一抹精芒,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振奮之意 “停!系統,把這次的拼接圖樣放大一些。”
系統將八個空心石碑逐步放大,只見原本在坤位的石碑被放在了艮位,而且是橫著放置的,其余七枚石碑也是擺放的五花八門,與外面的實物所在位置完全不同。
“原來如此,這穆劍鋒按照伏羲八卦的方位來擺放八面“無字劍碑。”但實際上方位卻錯的離譜,六十四路劍法所占八個方位分明就是錯誤的。”
凌靖心中暗道一句,又仔細的往眼中的八面石碑整體看去。
“這是一個人出劍的姿勢?”
八面石碑如此拼接起來,艮位的石碑隱隱便成了一柄斜指西北的利劍,此外七面石碑又聚成了一個雙腿微屈,左手舉劍斜指天際的人形。
“這是招式么?但這一招又跟六十四路劍法有什么關系?”
凌靖暗自皺眉,這一副拼接圖乃是他至今為止所見最為合理的一副圖案,那人形兩手兩腳,肩腿膝首,無不與伏羲八卦的方位暗暗相合,似乎只要是以這個姿勢出手,那么無論哪一個劍招都能將威力完全發揮出來。
他在心中暗暗記下這個圖形,又將更正過后的六十四路劍法方位牢記于心,心想:““獨孤九劍”有總訣式,總領全篇,若是沒有總訣式,那么其他八劍便如無根浮萍一般,根本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威力。那么,難道這一個出劍的姿勢便是用來總領六十四路劍法的么?”
念及于此,忽然閉上雙目,系統這時也將他眸子中的圖像盡數收了回去,不再繼續顯示之后的拼接圖樣。
“艮位八路劍法!”
凌靖心念一轉,腦海中忽然出現一道小小的人影,手中握著一柄長劍,斜指天際,姿勢與先前石碑所組成的圖形一模一樣。
“刷刷刷!”
人影忽然晃動起來,長劍連續刺出,使了八招劍法,劍光全部在艮位上盤旋圈轉,劍氣縱橫,銀光霍霍。
“沒錯,這才是真正的艮位八路劍法!”
凌靖此時在腦海中推演劍法,已經絲毫不再有先前那種滯澀感,而且當第八路劍法使出之時,手中長劍簡直就是像要振翅飛走一般,那股劍勢,絕對比他所學過的任何一招都要凌厲的多。
“乾位八路!”
凌靖攻破一路劍法之后,之后更是勢如破竹,有了那一招總領全篇的起手式之后,所有劍招使出之后竟然是說不出的流暢。
“乾坤坎離震艮巽兌!”
凌靖腦海中的人影終于將六十四路劍法全部演練完畢,六十四招如行云流水一般使出,便在此時,只聽“刷”的一聲,長劍竟然脫手飛了出去,盤旋在他身周,形成了一片絢麗的劍影,流光溢彩之中,又是殺機凜凜。
“這難道這才是真正的神劍候絕學?”
凌靖豁然睜開雙目,回想起最后那番變化,心中當真是難以言喻的震驚。
他心中忽然“碰碰”的急速跳動了兩下,目光一轉,見其他人都還是在各自觀摩石碑,連穆劍鋒此刻都還是守在坤位石碑前,眉頭緊鎖,滿臉愁緒。
凌靖不動聲色的走到穆劍鋒身邊,笑道:“小侯爺,在下心中其實一直有個疑惑,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穆劍鋒聞言終于回過神來,看了凌靖一眼,笑道:“原來是凌公子。”他對這個一劍震響七枚銅鐘的高手可謂是印象深刻,當即點頭道:“公子但說無妨。”
凌靖道:“小侯爺,請恕在下直言,這石碑上所留下的東西確是劍招無疑,但這些劍招卻根本不足以串聯成一套完整的劍法,如果強行修煉,那多半會經脈寸斷而亡。所以”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完,只是目光一閃,看著穆劍鋒,出言試探。
穆劍鋒苦笑一聲,道:“凌公子眼力果然高明,其實這六十四招劍法我們穆家祖輩早就一一推演完畢,族中長輩也深信這便是當年先祖叱咤京都的精妙劍法,但也正是因為這點,才使我穆家傷亡了不少英才,之后更是一代不如一代。”
語氣不勝唏噓,顯然穆家先祖中也有不少人是因為強練這路劍法而死的。
凌靖感覺這個穆劍鋒不像是在說謊,心想,看來穆家人也還沒參悟石碑上的最終秘密。
不冇過他自己卻并沒有想要說出這個秘密的想法,便點點頭,退到了一旁。
時間慢慢流逝,終于,最后一抹夕陽的余暉從山間漸漸隱去,但直到此刻,在場之中,也沒有任何一人參悟透石碑上的劍法。
“凌兄,待會兒一起喝一杯如何?”天色漸晚,石碑上的痕跡看起來已經有些模糊了,而穆劍鋒此刻卻并沒有讓人過來點著火把的意思,顯然是不想再讓人繼續觀摩神劍候的遺物了。
凌靖見是唐皓,當即頷首笑道:“既是唐兄之請,那在下又豈敢不從。”
兩人哈哈一笑,這時卻聽穆劍鋒嘆了口氣,轉過頭來看著眾人,緩緩道:“諸位,一日時間已過,現在不管你們到底有沒有領悟到什么東西,但今日觀摩的時間已經結束了。之后我會在莊內舉辦酒宴,希望諸位朋友能夠留下來一起喝一杯。”
眾人戀戀不舍的往那八面石碑上瞧去,唯獨兩人這時絲毫不再去看那石碑一眼。
其中一位是徐大學士的公子徐俊,是個使鐵筆的好手,此刻神情淡然,不悲不喜,顯然養氣功夫極好。
但另一位看起來可就十分古怪了,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身形消瘦之極,面色焦黃,表情僵硬,簡直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臉。
“這個人怎么看起來有些眼熟?”凌靖看著那面色焦黃的青年人,眼中閃過一絲惑色,總覺得此人似乎在哪里見過。
“唐兄,知道那個消瘦的黃臉青年是誰么?”他暗中對唐皓傳音道。
唐皓朝那人看了一眼,皺眉傳音道:“是個生面孔,沒見過。難道凌兄跟此人有什么過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