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盟主號令!”
上萬人齊聲答道,聲震荒野,如計無施、黃河老祖、諸緒等高手聽到這如洪流一般的應和聲,也不由心中一震。
凌靖滿意的點點頭,又想今日時辰已晚,實在不宜繼續趕路,當即安排群豪便在荒野上休整一日,自己則帶著計無施、黃伯流、諸緒等人來到一處僻靜的所在。
一處小山坳中,計無施等人皆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凌靖的背影,他立在眾人前方,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心念急轉。
少林寺一役,絕對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應付,別看自己這方人馬眾多,但是如今幾乎整個江湖正道都在趕赴少林寺,其中五岳劍派、崆峒、峨眉、昆侖、青城等派都不是好相與的,更甚還有少林、武當這兩個武林魁首在等著自己等人。
“總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凌靖沉吟了片刻,緩緩轉過身來,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道:“計兄,運籌帷幄,調度全局我不如你,日后各位朋友到底該如何妥善行事,可就全看你的安排了。”
計無施躬身道:“是,公子。計無施定然不敢懈怠。”既然公子如此看得起自己,他自然不敢再有什么推脫。
凌靖點點頭,又對另外幾人道:“其實這上萬人馬當中,如李元和這種人肯定不在少數,如今或許他們會懾于我的武功,或者我們的勢力,不敢再造次,但日后只怕還會有什么爭執,若是我一旦和大家分開,還請諸位多多幫襯計兄。”
“公子說哪里話,這不是應該的么。”眾人連忙開口道。
凌靖微微一笑,隨即沉吟道:“這次咱們上山迎接圣姑,聲勢浩大,正道中人肯定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怕少室山上便有不少機關陷阱在等著我們自投羅網。所以,這件事咱們可不得不慎重。”
計無施點頭道:“公子說的有理,這正道當中也不全都是迂腐不堪的傻子,咱們鬧出這么大動靜,如果他們還不提前做好埋伏,那壽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眾人臉上露出思忖之色,藍鳳凰道:“小哥哥,既然現在咱們明知前面會有正道的埋伏,那咱們又該怎么辦?這少林寺不論如何,咱們也須得上去才行啊。”
“這是自然。”凌靖沉吟道:“我今天叫大家過來,說的便是這件事。”當下便讓幾人走近一些,開始低頭商量。
次日一早,眾人率領各路人馬再次啟程,行出百里,忽然一路人馬從左路分出,往西北方向徑直去了,行到午后,又有一路人馬往東北而行。
此后一連數日,上萬人馬的隊伍不斷分割出去,待到少室山腳下,只有計無施和黃河老祖帶了三千人馬趕至,其余藍鳳凰等人包括凌靖均是不知所蹤。
群豪登上少室山,一路上出乎意料的并未受到什么阻截。眾人吵吵嚷嚷,在少林寺外面大冇聲喝罵,卻聽少林寺內寂靜無聲,連一個僧人也不曾走出。
“計兄,看來公子所料果然不差,這少林寺中當真是有古怪。
”老頭子看著少林寺的大門,沉聲道。
計無施點了點頭,揮手止住手下眾人的怒罵,說道:“公子智珠在握,咱們依計行事便可。”
從身后人馬當中選出二百個好手,跟在自己三人身后步入少林寺。入得寺中,只見偌大一個少林寺竟是空空如也,走上一道石級,過前院,經前殿,來到大雄寶殿,但見如來佛寶相莊嚴,地下和桌上卻都積了一層bóbó的灰塵。
“看來少林寺的僧人都已經逃走了。”祖千秋伸手在前面的香臺上一抹,指尖上沾了許多灰塵,皺眉說道。
“哼!”計無施冷笑一聲,道:“這幫賊禿果然奸猾如鬼,只怕圣姑也被他們轉移到了別處去。好在公子料事如神,走,咱們去公子說的那處所在。”
分派幾人到少林寺外招呼其他人進來,自己和黃河老祖二人轉入一處回廊。
其實凌靖一直就跟在計無施等人身后不遠,幾乎是緊跟著他們,后腳就進入了少林寺,只不過他的輕功遠比眾人要高明的多,這才一直沒有人能發現他的行蹤。
“少林寺已經撤離,就是不知玲瓏被他們藏到了哪兒去。”凌靖皺眉行走在空落落的少林寺中,一步步向內走去,眼中藍光連閃,不停的掃描四周的房舍,穿過兩重院子,到得后殿,突然之間,腳下一頓,看著西北角的一處廂房,面色一變。
“她們怎么會在這里?”
凌靖心中一沉,快步奔到廂房外,一腳踢開大門,搶了進去。
房冇中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冇吟之聲,只見兩個老尼躺在地上,一人面容慈和,但面色慘白,似是早已氣絕身亡,另一人身材高大,側躺于地上,微弱的呻冇吟便是自她口中發出。
“師太!”凌靖腳下一掠,閃身到那老尼身前,伸手將她扶起,卻是衡山派的定逸師太,至于另一個已然氣絕的老尼,正是恒山派掌門定閑師太。
他實在沒料到會在少林寺中發現這兩人一死一傷躺在這里,心中念頭急轉。
“定逸師太,到底是誰出手傷的你們?”凌靖見她氣息微弱,忙伸手去探脈搏,當即面色一沉。
定逸師太雙目微睜,過了半晌,終于有了一絲動靜,嘴唇微動:“凌凌少俠針繡命…針…。”
“針?”凌靖神情一變,似乎想到了什么,連忙將定逸師太扶坐在地上,一手支著她的肩膀,腳下一錯,閃至她的正前方。
“師太,你先別說話,我先把你體冇內的暗器吸出來!”
凌靖心知這老尼只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若是任由那繡花針繼續停留在她體冇內,不需片刻,便要殞命。
定逸師太輕輕點頭,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了。
凌靖舉起右掌,五指微曲,從外表上,他根本看不出定逸師太到底哪里有什么傷勢,當即將掌心遙遙對著定逸師太的身體一吸,掌心慢慢向后挪動。
“嗤!”
一道細小的銀光從定逸師太胸口處飛射而出,凌靖眼中閃過一道冷芒,伸出兩根手指夾住。
定逸師太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子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凌靖不敢怠慢,轉至定逸師太身后,一手抵在她后心,以內力輸入她體冇內。
他一手將內力輸入定逸師太體冇內,右手卻夾住那根銀針,拿到眼前。這銀針十分細小,與一般的繡花針無異,料想定閑師太肯定也是死在這種暗器之下。
這種少見的暗器,明顯是修煉“葵花寶典”的高手。
“如今修煉“葵花寶典”的高手已然不在少數,到底是誰下的手?”凌靖微微皺眉,不過這件事只要等定逸師太好轉一些,便能知道個清楚了。
約莫盞茶功夫之后,定逸師太頭頂已經有白霧蒸騰而起,如一朵祥云籠罩在頭頂上,看起來模糊一片。
“呼!”
凌靖緩緩收功,定逸師太臉色也終于不再似之前那般蒼白了。
“多下凌少俠救命之恩。”定逸師太扶著床沿,緩緩站起,看著地上定閑師太的尸體,臉上又露出悲痛和憤恨之色。
“師太不必客氣。”凌靖嘆了口氣,沉吟道:“師太,你可看清到底是誰對你們出手的?”
冇定逸師太轉過身來,目光極其怪異的看著他,倒是讓凌靖一時間好生迷惑。
“是華山派的岳不群,也就是你曾經的師傅。”定義師太臉上滿是難掩的怒色,沉默了半晌,終于還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他。”凌靖神情一動,隨即釋然,岳不群已經開始修煉“辟邪劍譜。”而“辟邪劍譜”與“葵花寶典”系出同源,其中的暗器功夫相差無幾,岳不群能學會這種陰毒的飛針暗器,也沒什么好讓人奇怪的。
凌靖沉吟片刻,見定逸師太臉上怒色不消,悲憤莫名,不久之后,就對著定閑師太的尸體慢慢流下淚來。
“師太,日后你有什么打算,準備拆穿岳不群的真面目么?”
定逸師太慘笑一聲,道:““君子劍”岳先生在武林當中好大的名頭,縱使我說將出來,只怕也沒有人會相信原來大名鼎鼎的華山派掌門,竟是這么一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吧。”
她看著凌靖,嗤笑道:“只怕你也是不相信的吧?”
凌靖搖搖頭,道:“我知道師太并未在這件事上說謊,而且我還知道,林家的“辟邪劍譜。”如今就在岳不群手上。”
定逸師太微微一怔,道:“你說岳不群練了“辟邪劍譜”?”
凌靖點點頭,定逸師太神色恍然,隨即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岳先生當真是深謀遠慮,原來當日在衡山城中收那林家少年為徒,為的便是別人家的劍譜。”冷笑數聲,嗤笑道:“當真是好算計!”
凌靖見定逸師太屢屢失態,神色已然有些癲狂,與出家人的心態全然不符,默默嘆了口氣。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