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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嵩山來人

  眼見樂施的身形終于化作了一點微不可查的青光,直至徹底消失在眼前,凌靖這才呼出一口濁氣,搖了搖頭。

  “無我無形之境......”今日與樂施這等當世頂尖的高手交戰,實在讓他獲益良多,對于一個武者精、氣、神的調和,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一舉將十成的“無招境”推進到了“無我無形之境”。

  他握劍的右手輕輕一震,“帝龍古劍”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空氣中,一瞬之后,一道銀光忽然在他正前方數尺處閃現出來,極其突兀,便如憑空出現的一般。

  無聲無息,一劍化作星點,刺向了身前的空氣當中。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無形。”凌靖心中閃過一絲明悟,在“無招境”之時,“獨孤九劍”追求的是招式的隨意,讓人看不出任何痕跡,但只要是你的劍還在動,自然就不可能將所有痕跡全部抹除掉。

  對付普通一流高手,甚至是意境一重天的高手,天馬行空的“獨孤九劍”確實已經足以應對,但若是超過意境一重天的人,那便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了。

  凌靖方才初入意境,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精氣神達到了一種圓滿的狀態,這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如果非要說出個什么來,那就是心意與體冇內的精和氣完全相通,一分的真氣,似乎可以發揮出兩分的威力。

  “好奇妙的境界。”凌靖抬起手中的劍,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分別,但自己的氣息似乎變得更加內斂了。

  “看來這個世界果然已經不是自己熟知的那個笑傲江湖世界了。”

  “意境級”幾乎是當世高手的一個分水嶺,如果沒辦法踏足意境,終究是落入了下乘,就算內力再怎么深hòu,境界上終究是差了許多,無法將自己的實力全部發揮出來。

  “但是原本的劇情當中,可沒有意境這種說法吧?”微微思忖之時,他足下一點,往二十八鋪的方向掠去。

  精、氣、神完美融合,似乎連輕功也提高了不少,雖然還是比不上樂施那般如鬼似魅的速度,但比之先前還是有了很大的提升。

  對于現在所處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世界,他已經不想再去追究,至少這個世界的主線劇情還都在自己的熟知范圍之內,只是細節上又生出了許多變化,牽扯進了東廠和錦衣衛兩股大勢力。

  “東廠、錦衣衛......”凌靖抬頭看著前方,身形時高時低,在山野叢林中不斷飛馳,很快就接近了二十八鋪的位置。

  這兩個勢力中的高手都不在少數,今日碰到的樂施明顯便是東廠來的高手,也不知這兩股勢力中還有多少自己未曾知道的高手。

  思索中,凌靖已經來到了二十八鋪的邊緣,身子一竄躍上了一處民房的房頂,幾個縱身,飛速往先前離開時的那處冇小院疾馳過去。

  “希望定靜老尼姑還能撐得住吧。”他心中微微一緊,先前與樂施相斗,耽擱了不少時間,若非最后領悟了“無我無形之境。”只怕還會跟此人一直纏斗下去。

  就是不知定靜老尼姑能否在先前那群人手下撐過這段時間。

  凌靖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陰沉起來,速度忽然更增數分,漸漸消失在了二十八鋪的邊緣地帶。

  定靜師太先前在房頂疾馳,想要尋找門下失蹤的弟子,但是連續越過數處民居,始終聽不到一點兒聲息,心中不由更加急躁起來。

  在房頂轉了幾圈之后,心中忽然閃過一絲驚悸,回頭一看,才發現門下三個小弟子根本沒有跟在自己身后。

  她心中一驚,自己先前是關心則亂,竟然沒有注意身后三個小弟子已經被自己遠遠拋在了后面。

  “萼兒、絹兒,你們過來。”定靜師太連忙往先前那處小院奔去,口中叫著幾個弟子的名字。

  黑暗中,并沒有什么回應,一片月光落在定靜師太臉上,將她的臉映照的一片慘白。

  定靜師太暗叫:“不好!”急沖到先前的小院房頂,叫道:“萼兒、絹兒、儀琳,你們在哪里?”院中月光淡淡,那三個小徒兒卻已影蹤不見。

  當此大變,定靜師太不驚反怒,一躍掠上東首的一處房頂,叫道:“魔教妖人,有種的便來決個死戰,裝神弄鬼,成什么樣子?”

  她連呼數聲,四下里靜悄悄地絕無半點聲音,她不住口的大聲叫罵,但二十八鋪偌大一座鎮甸之中,似乎便只剩下她一人。

  正無法可施之際,忽然靈機一動,朗聲說道:“魔教眾妖人聽了,你們再不現身,那便顯得東方不敗只是個無恥膽怯之徒,不敢派人和我正面為敵。什么東方不敗,只不過是東方必敗而已。東方必敗,有種敢出來見見老尼嗎?東方必敗,東方必敗,我料定你便是不敢!”

  她知道魔教中上上下下,對教主奉若神明,如有人辱及教主之名,教徒聞聲而不出來舍命維護教主的令譽,實是罪大惡極之事。

  果然她叫了幾聲“東方必敗。”突見一處民宅的屋脊背后躍出七個人影,從兩側往她包抄過來,四面將她圍住。

  敵人一現身形,定靜師太心中便是一喜,心想:“你們這些妖人終究給我罵了出來,便將我亂刀分尸,也勝于這般鬼影也見不到半個。”

  可是這七人只一言不發的站在她身周,定靜師太怒道:“我那些女弟子呢?將她們綁架到哪里去了?”

  那七人仍是默不作聲。

  定靜師太見站在西首的兩人年紀均有五十來歲,臉上肌肉便如僵了一般,不露半分喜怒之色,她吐了一口氣,叫道:“好,看劍!”挺劍向西北角上那人胸口刺去。

  她身在重圍之中,自知這一劍無法當真刺到他,這一刺只是虛招。眼前那人可也當真了得,他料到這劍只是虛招,竟然不閃不避。

  定靜師太這一劍本擬收回,見他毫不理會,刺到中途卻不收回了,力貫右臂,徑自便疾刺過去。

  卻見身旁兩個人影一閃,兩人各伸雙手,分別往她左肩、右肩插落。定靜師太身形一側,疾如飄風般轉了過來,攻向東首那身形甚高之人。

  那人滑開半步,嗆啷一聲,兵刃出手,乃是一面沉重的鐵牌,舉牌往她劍上砸去,定靜師太長劍早已圈轉,嗤的一聲,刺向身左一名老者。

那老者伸出左手,徑來抓她劍身,月光下隱隱見他手上似是戴有黑色手套,料想是刀劍不入之物,這才敢赤手來奪長劍。轉戰數合,定靜師太已和七名敵人中的五人交過了手,只覺這五人無一不是好手,若是單打獨斗,甚或以一敵二,她決不畏懼,還可占到七八成贏面,但七人齊上,只要稍有破綻空隙,旁人立即補上,她變  成只有挨打、絕難還手的局面。

  越斗下去,越是心驚:“魔教中有哪些出名人物,十之八九我都早有所聞。他們的武功家數,所用兵刃,我五岳劍派并非不知。但這七人是什么來頭,我卻全然猜想不出。料不到魔教近年來勢力大張,竟有這許多身分隱秘的高手為其所用。”

  堪堪斗到六七十招,定靜師太左支右絀,已氣喘吁吁,一瞥眼間,忽見屋面上又多了冇十幾個人影。

這些人顯然早已隱伏在此,到這時才突然現身。她暗叫:“罷了,罷了!眼前這七人我已對付不了。再有這些敵人窺伺在側,定靜今日大限難逃,與其落入敵人手  中,苦受折辱,不如早些自尋了斷。這臭皮囊只是我暫居的舍宅,毀了殊不足惜,只是所帶出來的數十名弟子盡數斷送,定靜老尼卻是愧對恒山派的列位先人了。”

  刷刷刷疾刺三劍,將敵人逼開兩步,忽地倒轉長劍,向自己心口插了下去。劍尖將及胸膛,突然“當”的一聲響,手腕一震,長劍被蕩了開去。

  只見一個男子手中持劍,站在自己身旁,叫道:“定靜師太勿尋短見,嵩山派朋友在此!”自己長劍自是他擋開的。

  只聽得兵刃撞擊之聲急響,伏在暗處的十余人紛紛躍出,和那魔教的七人斗了起來。

  定靜師太死中逃生,精神一振,當即仗劍上前追殺。但見嵩山那些人以二對一,魔教的七人立處下風。

  那七人眼見寡不敵眾,齊聲呼哨,從南方退了下去。定靜師太持劍疾追,迎面風聲響動,屋檐上十多枚暗器同時發出。

  定靜師太舉起長劍,凝神將攢射過來的暗器一一拍開。黑夜之中,唯有星月微光,長劍飛舞,但聽得叮叮之聲連響,十多枚暗器給她盡數擊落。

  只是給暗器這么一阻,那魔教七人卻逃得遠了,定靜師太凝目望去,只見七人身法也當真了得,只是在民宅房頂起伏數次,便沒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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