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任我行的面色陰沉似水。
“任教主,現在可以放開在下了吧?”凌靖似笑非笑的說道。
“任先生,怎么回事?”秦白川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聽任我行的聲音似乎有異,也不見他動手除掉另外兩人,當即出聲問道。
任我行在里面不發一言,右手終于慢慢松開,隨即閉上了眼睛,兩掌扣住,置于下丹田前方,似乎是在運功。
凌靖卻仿若未覺,只是哈哈一笑,道:“秦白川,我與任教主一見如故,任你在外面如何挑撥,任教主也不會殺我的。”
“嗯?”秦白川眉頭一皺,走過黑白子身邊,來到那鐵門近前,朝著鐵門上的孔洞說道:“任教主,這大牢的鑰匙就在那小子手中,您老怎么“三 心想,這任我行到底怎么回事,為何遲遲不肯動手?不過若是待會兒鑰匙落在了任我行手中,我可就沒有什么可以要挾他的了。
凌靖見任我行松手,當即站起身走到漣依身邊,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
“公子,你沒事吧?”漣依身子微微一顫,連忙出聲問道。
“我沒事。”凌靖心中一暖,在她冰涼的小手上握了一下,隨即轉過身來,朝著那鐵門的方向,冷冷道:“不過他們馬上就該有事了。”
他說這句話時,聲音不小,在場之人,不管是門里還是門外皆是聽的清清楚楚,任我行雙眼微微露出一絲縫隙,隨即輕輕吐息著,又合上了眼睛。
秦白川和黑白子在外面倏然變色,其實先前就隱隱察覺這小子被人扣住脈門時,鎮定的近乎異常,還猜測過他到底又在使什么詭計,可是思來想去,自進了這地道之后,也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
可是現在又是怎么一回事,任我行怎么會放開了這小子的脈門,任他在牢中自由走動。
這等倩形實在是太過詭異,秦白川心知任我行只怕已經中了那小子的暗算,當即目光一閃,低聲道:“我們快走。”
這句話自然是對黑白子說的,此人是明教安插在日月神教中的一顆重要棋子,先前所謂的背叛之說,不過是為了讓凌靖麻痹大意,取信于他。
其實這段時間,黑白子一直都和秦白川保持著聯系,這地牢的入口在哪里也是他告訴秦白川的,要不然那入口如此隱秘,又豈能如此輕易的便被秦白川發現。
如今一見事情有變,秦白川當機立斷,招呼了黑白子,轉身便往出口的方向奔去。凌靖的劍法武功都讓他十分忌憚,更何況里面還有一個難明敵我的任我行,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性命搭在這里。
“咚咚咚咚”的腳步聲從地道中傳來,聲音急促,并在漸漸遠去,但是凌靖看著那地道的方向,卻只是冷笑了一聲。
他把鑰匙交到漣依手上,道:“漣依,你去把地牢的門打開。”那鐵門中有一個方形孔洞,平時應該是專門給任我行送飯用的,足以容納一只手通過。
漣依接過鑰匙,低聲道:“公子,秦白川和黑白子已經逃走,若是他們在地道的出口埋伏我們,可有些不妥了。”
“沒事,他們出不去的。”凌靖神情篤定的說道。
“嗯?”漣依臉上露出一絲惑色,隨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往門口走去。
凌靖回過頭來,看著地牢右上角的角落,那里正是任我行所在的方向。他頓了片刻,身后傳來鎖孔轉動的聲音,忽然笑道:“任教主,我猜您老人家現在一定是在運功逼毒吧?可是覺得非但沒能恢復一點內力,反而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小了呢?“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時候下的毒?”任我行只覺渾身的氣力都在漸漸流失,一身內力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中十分駭然,但面上卻異常平靜。
“不愧是任教主,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如此鎮定。”凌靖贊了一句,道:“不過這毒嘛,其實自從我進了這地牢之后便已經開始放了,可惜任教主英明一世,卻也未曾發覺。”
“不可能。”任我行低聲道:“你自從進了這地牢之后,任何一個動作都瞞不過我的耳朵,你絕對沒有任何機會放毒。”以他的功力之深,雖然這地牢黑漆漆的一片,無法視物,但只要有任何響動,就算再怎么輕微,也絕對逃不過他的雙耳。
“呵呵。”凌靖輕笑一聲,道:“任教主,您老學識淵博,可知道“失魂引”和“五羅煙”混合在一起時會有什么效果?”
“失魂引、五羅煙我,聽到這兩樣東西,任我行當即心中一沉,隨即嘆了口氣,低聲道:“我明白了,這兩樣東西其實任何一樣都沒有劇毒,可是當兩種東西混合到一起時,卻能讓人在短時間內渾身無力,內力盡失。”
他的頭微微抬起,道:“想必你早在進入這扇鐵門之前,就已經放過了“五羅煙”吧?“失魂引”無色無味,極難被人察覺,但這“五羅煙”初放之時,卻有淡黃之色,沒有半刻鐘的時間,顏色絕不會消失,所以這兩樣東西雖然厲害,卻極難讓人輕易中招。而且你進入地牢之后,曾經點燃過火折子。可惜,可惜啊。”
他可惜的自然是先前外面幾人打斗時,劇烈的打斗聲將這小子的小動作都給遮掩了過去,否則就算目不視物,他也能憑借聲音提早警覺。
想必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這小子才放出了毒煙,而且這地道中先前并無光亮,卻是給這小子提供了極好的機會。
“任教主果然是聰明人。”凌靖微微一笑,他先前進入地牢之后,確實曾經點亮過火折子,不過那個時候,“五羅煙”的顏色早已經淡去了。
“那“失魂引”呢,你又是什么時候放出來的?”任我行又問道。不過這個問題,其實問不問出來,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失魂引”和“五羅煙”的混合劇毒,其實只要遮掩好“五羅煙”初時釋放的最大破綻,那便萬無一失了。
至于這“失魂引”,本就無色無味,其實什么時候放出來都是一樣。
凌靖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任我行的榻前,笑道:“我身上這件衣衫上灑滿了“失魂引”的粉末,凡是近我身三尺之內,只要吸上一口氣,那就已經中毒了。”
“原來如此。”任我行心中嘆了口氣,心道,這小子還真是夠謹慎的,如果將毒粉灑在自己衣衫上,根本無須任何小動作,只需走進別人身側,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人中毒。
“小子,你是云南“五仙教”的人?”頓了片刻之后,任我行突然說道。
凌靖笑了一聲,并不置答,以任我行的見識,知道“失魂件,和“五羅煙”都是云南“五仙教”慣用的毒物,倒是并沒有什么出奇的,不過他卻不想回答任我行這個問題,就由得他自己去猜好了。
任我行見這小子走到自己近前,卻并不說話,當即心中微微一凜,低聲道:“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對于這幾個人的來意,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如今見這小子突然沉默,頓時便生出了一絲危險的感覺。
“任教主,我先前就說過,你現在應該已經很累了,不如便歇息片刻如何。”凌靖一邊淡淡的說著,右手飛快點出,指法變換極其繁復,連續點中任我行胸腹數處穴道。
任我行在短時間內內力盡失,氣力全無,就算比起一個普通人尚有不如,又怎么能躲得開凌靖的點穴招式,當即哼都沒哼一聲,便昏迷了過去。
凌靖點翻任我行之后,連忙將任我行的身子從榻上移開,回頭道:“漣依,快把你身上的火折子給我。”
他身上那只火折子早已燃盡,如今想要將那塌下石板上的心法口訣背下來,沒有火光,可是不行的。
漣依走過來,將身上的火折子點燃之后,遞給凌靖。凌靖左手舉著火折子,在昏黃的火光下,只見這塌下鋪了一張涼席,已呈深黑色,許多地方的邊角早已經破破爛爛。
他看了一眼這涼席之后,當即一把扯開,扔在了地上,露出了下面一塊青色的大石板。這石板呈方形,厚逾三尺,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刻下了無數小字。
“老夫生平快意思仇,殺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屬應有之報。唯老夫任我行被困于此,一身通天徹地神功,不免與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六 “果然是吸星大法。”這石板上開頭的這句話與他所知的劇情極其吻合,先前他還生怕這個世界的任我行會產生了什么變化,以至于不會再在西湖牢底的石板上留下自己的武功心法。
當下心中真是長舒了一口氣,連忙將火折子舉得近了些,躍上石板,開始逐字逐句的研讀起來。
“茲將老夫神功精叉要旨,留書于此,后世小子習之,行當縱橫天下,老夫死且不朽矣。第一,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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