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依眨了眨眼睛,看著凌靖,巧笑嫣然的說道:“嗯,我知道公子一定會說話算話的。”
“你這丫頭......”凌靖失笑搖頭,心知這丫頭其實是在擠兌自己,不過上次自己一個人跑去五霸崗上,卻把她獨自留在了家里,此事確實是有些欠妥,所以當下也無法反駁。
兩人又笑鬧了片刻,漣依道:“公子,咱們今日已經重傷了向問天,可是接下來又該怎么做?”
凌靖一聽漣依說起正事,當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右手兩根指頭在桌上輕輕敲擊了幾下,正色道:“以咱們兩人現在的功夫,若要硬闖梅莊,只怕還有些力有未逮,畢竟“江南四友”在許多年前就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絕非易于之輩。”
漣依的實力其實已經不弱,便如今日,若非漣依一直牽制住了向問天,單只他一個人,絕非是向問天的對手。
但如今最大的問題還是在他自己身上,若是在全盛時期,憑他們兩人的實力,就算直接殺上門去把“江南四友”給挑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今這種情況,卻不能妄想了。
他左手揉著眉心,頓了頓,又沉吟道:“這“江南四友”乃是日月神教派遣下來的獄卒,咱們若是一旦驚動了這四人,只怕黑木崖上立時就會派遣高手下來相助。而且此事事關緊要,說不定連那號稱江湖第一高手的東方不敗也會親自過來查看。”
“東方不敗?”漣依一聽這個名字,也不禁秀眉微蹙,這個日月神教的當代教主可是有好大名聲,就算近些年來已經極少在江湖上走動,但這“江湖第一個高手”的名頭卻是越傳越響了。
“就是不知這東方不敗的武功和韓羽比起來,到底是誰會更勝一籌?”她這時不由自主便想起了明教教主韓羽,這個人也是個深不可測的厲害人物,很久以前能夠力敵意境二重天的頂尖高手。
不過韓羽一直坐鎮京冇城錦衣衛,在江湖上名聲不顯,所以鮮有人知道這世上還有這么一個高手罷了。
“公子,這梅莊咱們既不能硬闖,也不能驚動他們,打草驚蛇,那到底該怎么辦?”
凌靖微微一笑,道:“其實這件事說來也容易......咱們只需盯住一個人便行了,到時此人自會帶我們找到任我行。”
當即把自己所知,有關“江南四友”的各種信息一一道來,其間又著重點出了“黑白子”這個關鍵人物。
漣依聽完之后,忽然“啊”了一聲,顯是沒料到公子居然把“江南四友”了解的這么透徹,可是轉念之間,又想,這“江南四友”都是許多年前江湖上的人物,十二年前便已經改頭換面,退隱到了杭州西湖。
可是公子那時才多大,難道那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收集“江南四友”的消息了嗎?
“公子,你、你怎么會冇知道這么多東西?”漣依一臉驚奇之色,前些時日若非公子主動提及“江南四友”的名頭,她根本都不會知道,這世上居然還有這么四個高手,明面上隱居到了此地,但實則卻是看管著日月神教前任教主。
“這個嘛......”凌靖輕咳一聲,臉上作出高深莫測的表情,笑道:“本公子何許人也,這點小事,只需掐指一算,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公子,你少唬我。”漣依早就知道這位公子喜歡胡說八道,信口開河,當即拍了他一下,嗔道。
“哈......你居然不信?”凌靖輕輕在桌上一拍,目光在漣依身上掃了幾眼,隨即右手開始掐算起來。
片刻后,忽然一本正經道:“姑娘,貧道方才掐指一算,竟然算到你穿在里面的衣服是紫色,可對?”
穿在里面的衣服,自然就是女子的貼身衣物了。
“啊?”漣依臉上一片羞紅,幾乎快要滴出了水來,粉拳在凌靖身上一錘,羞惱道:“公子,你胡說些什么。”
“咦,難道是我算的不對?”凌靖哈哈笑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漣依的俏臉。
“我、我......”漣依喏喏的說了兩個字,隨即小嘴一撅,道:“我不想理你了。”
凌靖哈哈大笑了一聲,不過卻知道自己方才說的一點都沒錯,因為那件衣服可是他親眼看著漣依穿上去的,不過就是這丫頭不知道罷了。
次日清晨,凌靖和漣依相攜著走出了宅子,門外是一條不寬的青石板路,對面和左右各還有幾處宅院,不過都是大門緊閉,沒有人進出。
路旁稀稀松松的有幾顆小樹苗,偶爾會有流浪的小貓小狗從巷子里竄出來。
兩人出了門后,便沿著青石板路,向右行去。
“公子,咱們現在這個時候去梅莊,可著實有些冒險了。”漣依走在凌靖身側,輕咬著下唇說道。
雖然要監視“黑白子”這個人,但是在這個時辰去到梅莊,可是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凌靖微微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這件事有些冒險,不過咱們這次想要得到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本就是火中取栗的事,如果想連一點險都不冒,那又怎么可能。”
世上從來就沒有什么免費的午餐,而且與得到“吸星大法”這種事比起來,這個險顯然是值得一冒的。
漣依臉上還是有些擔憂之色,畢竟這件事關乎到公子身上的傷勢,她可不敢不謹慎。
凌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笑著安慰道:“好啦,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這梅莊的“江南四友”雖說武功不弱,但是難道咱們便是泥捏的不成。”
“而且,這梅莊之內,除了那“江南四友”四位莊主之外,便只有一個“一字電劍”丁堅和“五路神”施令威值得咱們注意一下,至于其他人,咱們無須理會太多。”
據他所知,這梅莊之內,其實仆人并沒有多少,這“江南四友”醉心于琴棋書畫,附庸風雅,偏愛幽靜,自然不可能招納太多下人,就是那丁堅和施令威也是因為當年受了“江南四友”的恩惠,后來主動投靠,才會被留在梅莊之內的。
凌靖解釋了這么多,漣依終于輕輕點了點頭,但是心中還是頗為不放心,神色有些凝重。
兩人出城之后,徑直往南而行,沒過多久便到了梅莊所在的那處地方,站在山下,只見那山上一片茂盛的梅林之中,露出了一個大莊園的上半截身子。
凌靖和漣依站在湖邊,楊柳依依,湖中水波微瀾,晨風中,還有一絲淡淡的涼意。
“漣依,我們上去吧,不過記得要小心些。”凌靖看著那梅莊的所在,臉色凝重的說道。雖然先前他說的看似輕松,不過那也只是為了讓漣依寬心罷了,但此時真的到了此地,還是不得不小心起來。
“嗯。知道了,公子。”漣依看著凌靖,點了點頭。
趁著這湖邊上沒有什么往來的人影,兩人當即沿著那山下的石階快步往上走去,腳下的青色石階蜿蜒而上,轉過幾個彎后,兩人便閃進了梅林之中。
一進那梅林,頓時鼻間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傳來,一株株梅樹橫著枝椏,一眼望不到盡頭,只在梅林的正中,有一處高大的莊園。
兩人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梅莊,隔著冇十余丈遠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
將身子藏在了樹木后面,透過枝椏的縫隙,凌靖定睛往那梅莊的朱紅色大門看去,只見大門外寫著“梅莊”兩個大字,旁邊署著“虞允文題”四字。
心知虞允文是南宋破金的大功臣,能文善武,難怪會覺得這幾個字儒雅之中又透著勃勃英氣。
那朱紅色的兩扇門上兩個大銅環擦得雪亮,但是大門卻是緊緊關閉著,只余一絲漆黑的縫隙露在外面。
“連一個看門的下人都沒有嗎?”凌靖看著那梅莊的大門,心中一動。這莊園規模不小,朱門高墻,但此時卻連一個看門之人都沒有,想來這里面的仆人也真是少到了極點。
不過里面的人越少,那卻是對自己越有利的。
“走,咱們繞到另一面去。”凌靖當即轉過頭,對漣依低聲說道。
兩人一路小心的繞到了梅莊的右側,身子始終躲藏在周圍的梅林之中,盡量與那莊園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不及片刻,凌靖和漣依便來到了梅莊右方的高墻之外,兩人輕輕走上前去,凌靖耳朵貼在墻上聽了聽里面的動靜,并沒有聽到什么聲息。
他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腳下輕輕一點,身子躍起數尺,右手忽然抓住那墻頂,用力一撐,腦袋便探到了墻內。
入目之處是一條幽靜的長廊,長廊一側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中種了荷花,中間還有一座小小的假山。一片片碧綠色的荷葉下面,似乎還有許多魚兒在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