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臉上閃過一絲可惜之色,隨即意味深長的笑道:“小兄弟,你如果不加入我們明教,難道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嗎?”
凌靖因為接連使用“隱龍劍氣。”經脈已經受了重創,適才又用了大傷身體的“萬劍沖霄。”氣血損耗過渡,臉色呈現一種病態的蒼白,任誰都看得出他已是強擼之末,別說是韓羽此等意境級的高手,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二流高手,估計都能輕易要了他的性命。
凌靖聞言卻灑然一笑,道:“能死在韓兄這等高手手中,我也算不冤枉了。如果韓兄想殺我,只管動手便是。”
被韓羽這幫高手圍著,別說他現在已經是身受重傷,哪怕是在全盛時期,想要突圍,估計也是十分困難的,如此的話,倒還不如灑脫一些,至少也不能讓人給小瞧了。
韓羽嘆了口氣,忽然從袖中拋出一樣東西,道:“小兄弟,你重情重義,韓某十分佩服,如果日后有空,不妨到京冇城一敘。”
凌靖接過韓羽拋來的物體,細每一看,乃是一個方形令牌,質地堅硬,外表有金屬的光澤,似金非金,一面刻有火焰印記,而另一面則是一個篆文的“劍。”字。
“韓兄”凌靖看著這令牌,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皺眉道。
韓羽卻笑著打斷他,道:“小兄弟,保重,咱們后會有期。”
說罷,轉身便往谷口的方向走去,他這一走,余下的明教中人自然也盡皆跟上,萬岳山這時抱拳一笑,道:“小兄弟,咱們這次可還沒打完,他日你若到了京冇城,老萬一定請你喝酒,到時咱們再來比過。”
凌靖沖萬岳山一笑,道:“一定。
萬岳山哈哈大笑一聲,轉身離開。
明教一行人都跟著韓羽離開,但是沒走幾步,卻見韓羽的身形微微頓了頓,淡淡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音量不高,卻傳至四面八方,道:“雨王,凌兄弟對你有情有義,這次我可以看在凌兄弟的面子上饒了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再做傻事,有些事錯過一次就已經夠了。”
漣依的身子微微僵硬了片刻,隨即抬頭看了一樣凌靖所在的方向,最后慢慢的將頭低了下去。
明教一行人漸漸消失在叢林當中,凌靖調息了片刻,稍微恢復了一點冉力,這才將地上的“帝龍古劍”拾起,蹣跚著走到漣依身邊,道:“姑娘,你還撐得住吧?”
漣依見他面色蒼白,神情萎頓,再也不復之前的神采飛揚,心中異常歉疚,低聲道:“多謝公子相救。”
凌靖其實身上也沒有多少力氣,而且每走一步,身上的疼痛便增加一分,這時一下坐到漣依身旁,鼻間傳來一股淡淡的幽香,讓人心神為之一蕩,笑道:“客氣了,不過姑娘,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讓韓羽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抓你?”
一個深不可測的明教教主韓羽,冇外加三個意境級高手,四個一流高手,如此多的好手齊出,竟然只是為了抓捕漣依,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關竅,他可著實有些猜不透。
漣依見凌靖坐到自己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僅一拳之隔,但也沒露出什么著惱之色,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柔弱的笑意,道:“洛楓伙同四大法王中的劍王和鬼王叛亂,意欲刺殺教主,結果劍王被萬右使當場斬殺,鬼王則中了楊左使一掌,倉惶逃命,而洛抵”
她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暗淡,道:“他被我放走了,而且還是我幫他引走了追兵。”
凌靖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上次在湖心小筑相見之時,這姑娘不是說她只是為了償還洛楓師傅的恩情,這才幫他保管“真龍古玉”的嗎?
怎么這次又如此甘冒奇險,助洛楓逃跑,甚至更是不惜以身犯險,替他引走明教的追兵。
“看來自己是被這兩人給騙了啊。”
想到這里,心中沒來由的有點不舒服,自嘲一笑之后,淡淡道:“哦,原來姑娘跟洛楓的交情居然如此之深,難怪你會甘愿背叛明教,以身犯險。”
洛楓這人心思實在太過深沉,就算他跟此人有過一些交情,但還是不知這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說上次他踉漣依只是做戲給自己看,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漣依聽凌靖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淡漠,心中不知為何,忽然一緊,道:“公子,我幫洛楓逃跑,只是為了償還他師傅的恩情,公子不要誤會。”
凌靖淡淡的笑了笑,并不接話,忽然捉住漣依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脈搏,隨即皺起了眉頭,道:“姑娘,你體冇內的寒毒正在侵入你的內臟,我先前雖然暫時封住了你的穴道,但是這寒毒實在太多厲害。如果再不醫治,只怕便有性命之憂,咱們還是先離開這里,找個地方治傷才好。”說完之后,忽然抬頭看了眼四周的叢林。
先前他跟那毒宗老婦一起到了此地,但卻始終不見這人露面,如今自己受了重傷,這老婦多半會趁人之危,如此的話,他還得再想個辦法應付了此人才行。
漣依見凌靖似乎不相信她說的話,嘆了口氣,道:“公子,我中了秦白川的“寒冰綿掌。”如今寒毒入體,如果沒有他的獨門解藥,是治不好的。”
秦白川的“寒冰綿掌”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絕學,先前韓羽雖然賣了凌靖的面子,沒有再抓她,但卻未必沒有讓她自生自滅的意思。
漣依心知自己只怕難以再活命,但這時卻忽然嫣然一笑,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只是盯著凌靖的側臉,道:“公子,你相信我說的話嗎?我背叛明教,絕不是為了洛楓。”
凌靖皺眉看了她一眼,心道:“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個。”凝神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道:“姑娘,此事暫且不提,咱們先出谷再說。”
扶著漣依的手臂,幫她站了起來,慢慢往谷外走去。
便在此時,一個佝僂的身影一閃之間,已經攔在了路中,正是那個毒宗老婦。
這老婦臉上露出一絲陰森的笑容,一雙綠色的眸子里面閃過陰狠之色,笑道:“小子,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世上哪要有這么容易的事。”
凌靖此時內力幾近空虛,雖然方才調息了片刻,但內力也只是恢復了一點,而且如今經脈受了重創,氣血損耗過渡,連“隱龍劍氣”也龜縮到了丹田之內,實力大減,但這毒宗老婦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受過什么傷,如果想要殺他,估計三兩招自己便要落敗。
當下卻朗聲一笑,道:“前輩,您老人家當真是好算計啊,我剛剛才幫你打發了明教的高手,這就忍不住要跳出來撿便宜了?”
那老婦冷冷一笑,道:“小子,是你自己多管閑事。”“嘿嘿”笑了兩聲,目光落到凌靖身邊的漣依身上,只見這女娃雖然面色蒼白,神情委頓,但是卻更添了一分嬌柔之色,這女娃本就美極,身姿窈窕,而且面色有些清冷,顯然是個性子冷淡之人,不過如今一看,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出現在同一人身上,對于男人絕對有數命的吸引力,難怪這小子連命也不要了,也要救這女娃。
當即“嘖嘖”笑了兩聲,道:“難過你這小子會奮不顧身的挺身相救,冇這女娃當真是個萬里挑一的美人胚子。
漣依不知這老婦到底是何人,但是也看得出此人的歹意,當即秀眉微蹙,如今她和這位公子都是強擼之末,估計連一個普通高手都應付不了,但是這老婦明顯有些不簡單,自己兩人到底該如何應付。
凌靖這時將“帝龍古劍”扛到了肩上,吊兒郎當的笑道:“前輩這話沒錯,這位姑娘天香國色,傾國傾城,晚輩不過是個凡夫俗子,自然也有愛慕之情。如今我好不容易才將這位姑娘救下,正要出去拜堂成親,成家立業,如果前輩要棒打鴛鴦,晚輩可不能答應啊。”
他這番話說的中氣十足,臉上又帶著一絲痞氣,一時間竟讓那老婦有些迷惑了,心道:“這小子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沒有受傷?”
一旁的漣依卻是臉上微微一紅,輕輕“啐”了一聲。
那老婦沉默片刻,忽然大笑一聲,道:“小子,你少在那里虛張聲勢,你如今可還有力氣再出一劍?”
凌靖“咦”了一聲,道:“前輩,原來您老人家竟然如此關心我這醫宗后輩,我回去后一定稟明師傅,說前輩對我hòu愛有加。他日再讓師傅登門拜訪,到時我們醫宗、毒宗又成一家,若是聯手重出江湖,宏圖霸業,近在眼前吶。”
他這番話說的聲色并茂,煞有介事,什么醫宗、師傅信口拈來,倒是讓那毒宗老婦好一番搖擺不定。
這小子的劍法她已經見識過,竟是深得五岳劍,派各家武功精髓,如此劍藝,絕對是當世頂尖的,但這小子年紀輕輕,絕無可能是自己創出了這門神奇的劍法,那么難道是醫宗的那些高手合力創出的此劍法?
想到這里,心中已經驚疑不定,如此說來,醫宗豈不是還有許多高手,如果自己殺了這小子,日后這“尸魂谷”又豈能有安寧之日?()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