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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四章 強索一空

云峰滔滔不絕的幫袁耽出著點子,錢鳳立在一旁呆呆看著,他原是王敦的親信,自是感受最深,王敦待人雖看似推心置腹,卻始終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來俯視眾生,以有用無用,是否忠心作為衡量手下的標準。閱讀  那么,袁耽對云峰有用嗎?答案不言而喻,袁耽對云峰忠心嗎?二人沒有從屬關系,又談何忠與不忠?而云峰循循勸誘說了那么多,完全是出于朋友之間的義!

  錢鳳跟了王敦那么久,一雙眼早已煉就了火眼金睛,他一點都看不出云峰的勸誡含有作戲的成份,只能說,云峰是以真誠相待袁耽,是真心為了他好,是真的希望袁耽能戒賭,做出一番屬于自已的事業!一時之間,錢鳳的心里百感交集,能跟在這人的身后開創出一番盛世,是八輩子也修不來的福份啊!

  溫嶠卻在暗罵著自已目光短淺,瞧人家荀崧,把一個女兒生生養到了三十多歲不嫁人,再看看弟子庾亮,有成為國舅的機會擺在眼前卻不動心,如今都送到了云峰身邊,這就是有遠見啊!自已呢?兩個女兒那么早就嫁了出去,哎還是沒眼光!溫嶠捋了捋須,憑空生出了一絲悔意。

  張靈蕓與蘇綺貞也是脈脈含情的凝視著云峰,她們愿意相助這個男人成為天下之主,卻不愿他變為猜忌自私、刻薄寡恩的無情帝王,今天的云峰顯然沒讓她們失望。在對于袁耽一事上表現出了情義。二女不禁相視一眼。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一旦云峰有變質的苗頭出現,將不惜一切代價把他拉回來!

  “袁彥道,你可千萬別辜負了咱們的期待哦,將來你做大了,很可能成為天下首富呢!”庾文君的鼓勵打斷了眾人的心思,均是微笑著看向了袁耽。

  云峰也跟著勸道:“袁彥道,賭業乃暴利行業,將來賺取的錢財恐怕你難以想象,你要記住。千萬不能唯利是圖,開賭場的目的是給人一個娛樂消遣、發泄情緒的場所,不是使人傾家蕩產、妻離子散。否則就不是行善而是作虐了。當然,這其中的尺度很難把握。需要你自已慢慢琢磨,不過本將相信你,只要心存善念,必有一天可以做到,將來你就是賭門祖師爺!另外賺取的錢財也需要回饋一部分于民間,比如修橋鋪路、救助貧民、開設書院,資助貧苦孩童就讀,總之,如若有心,善事是做不完的。天下不是本將一個人的天下,你袁彥道也有份!在場的或不在場的,人人有份!咱們一起努力,何愁天下不能大同!”

  這一席話,袁耽聽的熱血沸騰,就連面孔都漲的通紅,他無端的生出了一股使命感,自已的肩頭壓著千鈞重擔,仿佛缺了他袁彥道,這天下的百姓似乎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錢鳳、溫嶠與謝尚也不好了多少。這三人均是目爆精光,眼前現出了一條金光大道!張靈蕓與蘇綺貞卻僅有些小小的心情激動,她們對于云峰蠱惑人心的這一套把戲聽的太多,說句難聽話,耳朵都生了繭。幾乎就免疫了。

  正當云峰暗暗滿意的時候,“撲哧!”一聲輕笑傳來。袁女正忍不住的笑道:“阿兄,您這賭業的祖師爺可真是了不得啊,哪!每家青樓都供有管仲的畫像或是塑像,將來您也是這樣,每家賭場都得供著您呢!”

  “呃?”袁耽的滿腔熱血再一次被澆滅,青樓祖師爺絕對不是什么好路數,只怕管仲的陰靈于地下得知,都會羞愧的轉個身,再沒臉仰面朝上躺著了,不由得,袁耽現出了尷尬之色。

  “哈哈哈哈”溫嶠突的爆出一陣狂笑,這發自內心的歡笑迅速波及到了船上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笑的樂不可支,最后,竟連袁耽自已都笑的前仰后翻,直不起身來。

  接下來的幾天,船上的氣氛非常融洽,云峰與溫嶠、錢鳳交換各自對于治理天下的看法,總的來說,錢鳳就是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溫嶠受玄學影響,人生觀追求個性獨立,講究個體自由,宇宙觀較為貼近現代宇宙大爆炸理論,政治觀具有樸素民主的雛形,云峰的主張則又要進步了許多,通過互補,三人均是大感有所裨益。

  大江建康至武昌段的長度約為一千四百里,借助風帆與人力,雖是逆流而行,戰船的速度也能達到日行二百里,比步卒或是騎兵不疾行時都要快上許多,于六月二十二日,水陸兩路分別抵達了武昌城下。

  由于溫嶠的挽留,云峰全軍將于武昌暫歇一日,第二天啟程前往江陵。

  遠遠的,就看到城門大開,州府各級僚屬列隊出迎,這些人都是降將,大多數身上帶傷,甚至還有衣衫破爛不整的,云峰認識的只有一個鄧岳。

  待眾人參見過溫嶠,云峰從后隊走出,向鄧岳微笑著拱手道:“鄧將軍,旬月不見,可曾安好?可與陶侃生出沖突?破城時俚僚可曾劫掠百姓?”

  鄧岳與其他官員均是一怔,眼中現出了淡淡的感激,隨后鄧岳又迅速老臉一掛,顯得又羞又憤,恨恨道:“依照云將軍叮囑,老夫引軍回返后便暫時降于朝庭,與陶侃作下約定,一不參與攻城,二不允許俚僚洗劫城池,一時倒也相安無事,未料到,城破后,俚僚竟索要酬金,放言若得不到錢財,就縱兵劫掠!

  陶侃這老匹夫奸滑的很,一力回避此事,而我軍兵卒加守軍不過萬五,俚僚卻有三萬多軍,哎老夫擔心一旦開戰,即便不顧及將士們的性命,武昌百姓也將遭了無端橫禍,因此于眾位同僚商議之后,只得無奈的應下了,如今不但府庫一無所有,城里也幾乎是家家赤貧,糧價暴漲!此皆為老夫之過,有愧于武昌百姓啊!”

  “這老貨端的可恨!”溫嶠的面色變的難看之極,縱然他與陶侃是同門師兄弟,仍是忍不住的怒罵了聲!如今武昌已是他的治下,卻被洗劫一空了。

  勉強壓下憤怒,溫嶠看了眼云峰,轉頭問道:“鄧將軍,俚僚走了多久?若是請云將軍以輕騎追趕可能趕上?”

  鄧岳眉心一擰,暗暗盤算著,片刻答道:“回使君,俚僚退卻已有半月時間,這一路往南以山區為多,騎兵速度并不比步卒快上多少,只恐追趕不及了!”

  “哎!”溫嶠心知鄧岳說的是實話,重重的嘆了口氣。

  云峰心中一動,轉頭吩咐道:“士儀,麻煩你計算下,軍上尚有多少糧草?”

  錢鳳立刻明白了云峰的心思,問道:“武昌至江陵三日可達,請問將軍,您打算從哪條路回成都?是從江陵向西走巴東,還是由江陵南下走漢復?”

  云峰一怔,反問道:“兩條路有何不同?”

  錢鳳答道:“經巴東雖說路途較近,然而,一過巴東即進入大巴山區,須翻越連綿重山,馬車難以行走,另一方面由于江北須防備劉石侵襲,因此下都的荊州士卒幾來自于南岸,而江陵、巴東皆位于北岸,您于江北行走不大方便收擾水軍將士家眷,若您走漢復回成都,雖多繞幾日,卻馬車可行,收攏完家眷即可南下入漢復。”

  云峰沉吟道:“這么說....士儀是建議本將經漢復入蜀?”

  “這個....”錢鳳遲疑道:“請將軍定奪。”

  云峰點點頭道:“也罷,就走漢復,恰好本將還想跑一趟江州,看看那邊水寨的進度如何了。”

  “請將軍稍待片刻,鳳去去就來。”錢鳳施了一禮,匆匆奔向了后陣。

  云峰又轉頭朝鄧岳勸道:“俚僚未受教化,難免粗陋野蠻,鄧將軍也無須愧疚,當日以錢財保得滿城百姓的性命,雖委屈求全,卻不失為一權宜之計。說到底,此事也不能全怪陶侃,他本身實力有限,若不以厚利誘惑俚僚,又如何能攻下武昌?陶侃素來愛惜羽翼,想必非是出于本心,誰都有迫不得已之處啊!這戰禍一起,無論誰勝誰敗,遭殃還是百姓!”

  鄧岳苦澀道:“云將軍寬厚仁德,確令老夫欽佩,不過,陶侃那老匹夫率軍往荊州時,竟對滿城饑民視若不顧,連一粒米都不留下,著實令人氣恨!虧得云將軍您給的糧草足夠多,老夫以一部分施粥,百姓們再捕撈些魚蝦,挖點野菜,才勉力支撐到今天。而江州其他郡縣大多數都受了兵禍,情況不比武昌好到哪去,也沒能力撥運糧草過來。”

  云峰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是好,凝望著前方的武昌城沉默不語,陶侃、王應、俚僚、朝庭四方各有各的理由。陶侃是雇主,俚僚出了力就得付錢,當然了,代價肯定是極其沉重的。俚僚是雇傭軍,不給錢哪有賣命的道理?而朝庭要平亂,也只能默許了這種行為,王應自是不須多說,誰會束手待斃?說到底,這四方都視民如草芥,予取予殺!

  緩緩的收回了思緒,云峰向眾人拱了拱手,勸道:“溫侍中、鄧將軍、諸位,百姓雖遭遇大劫,好在人未出事,而武昌地處水陸要沖,土地肥沃,物產豐饒,為南來北往之通衢,若軍民上下一心,相信不出兩年,必能恢復元氣。”。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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